“如何?”羽山问道:“不知这枚灵石够不够偿还她的债务?”
王老六眼睛一转,既然羽山可以轻易拿出这么多钱,那么拿出更多的钱百年并非什么难事。何况一个强者是不屑于卑躬屈膝的,如此说来……
羽山并不知道自己在王老六眼里已经是有一个有钱的冤大头了,就在他打算越过几人带走柳清的时候,王老六发话了,“这位兄弟,还请先别动手。”
“怎么了?”羽山诧异地问道:“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分明已经超额付款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王老六迟疑了片刻,知道二德子给他提醒了一个词汇,这才顿悟一般似的说:“利息,你刚刚付的钱虽然远远超过本金,却还达不到利息的十分之一。”
羽山一笑,“却不知这利息几何啊。”
王老六板着指头算了一下,开口说:“一枚上品灵石。”
事实上,他也认为自己报的价格过高。但生意这种事,卖家报出的价格就是给买家一个缓冲的空间,毕竟……
王老六正想着,一枚灵石就飞过来砸到他的头上。经历了刚才那件事以后,他再也不敢小看这“只是好看”的石头的。经过二德子的眼神示意,他也明白了手里这第二颗灵石的确是一枚上品灵石。
按说这些东西够身为凡人的他奢靡八辈子了,然而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邪气令他对羽山这个人产生了一丝想法。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靠柳清敲诈灵石了,他觉得只要把羽山给抓起来,那么以后便会有数之不尽的灵石供应了。若是有可能的话,他们兄弟甚至能走上修仙的道路。
人类的欲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任何外来的填充物除了使这深渊更为深广以外,没有丝毫的用处。
二德子不愧是王老六身边的智囊,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王老六的心思。事实上,当他发现王老六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赶忙阻止道:“大哥,万万不可啊。”
“什么万万不可?”王老六疑惑地看了二德子一眼。
就在二德子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王老六开口了,“小兄弟叫羽山是,我现在想请你去我家做客,不知你愿不愿意呀。”
此刻别说羽山和二德子,就连柳清也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王老六,但此时的他已经被欲望填充了双眼,脑海之中没有一丝的理智可言。他已经忘记自己能走到这一步的根本了,谨慎小心。
至于现在,他那几人之中唯一有脑子的二德子已经在慢慢后退,并用眼神示意这个行动跟自己没关系了。
羽山不由觉得好笑,便问王老六道:“要是我不想去呢?难不成你还能把我绑回去?”
王老六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仅要把你绑回去,我还要把这个小娘皮带回家里好生把玩。”
听到这句话,羽山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的寒霜。虽然他和柳清接触不深,但后者的青涩中略带几分可爱的性格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王老六的话实在太过分了。
“本来因为觉得你们好笑,还想过要放掉你们。但现在我却是看出来了,若是把你们给放回去,于凡人界是一场莫大的灾难。”羽山冷冷地看着王老六,“所以,你们对于自己的下场是否已经心知肚明了呢?”
王老六就像是看到什么千年难遇的滑稽场景一样笑了起来,连他自己的动作也滑稽了几分,“瞧瞧,我听见了什么?一个面对强权卑躬屈膝的人,也妄图摘星。”
“不得不说,你文采还是不错的,可惜了。”羽山一个弹指,便将王老六三人的双腿给削断了。至于为什么是三个人,因为二德子早在王老六有绑架羽山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跑掉了。
对于那种有脑子的人,羽山还是愿意留一条命的。这个世界上,最难活命的是那些凶残成性还没脑子的人,这种人迟早会把自己玩儿死。
“谢谢大人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惟愿今生做牛做马,报答大人。”柳清凄楚地哭了起来,这声音之哀婉,惹得羽山一阵心酸。
也不顾王老六等人的惨叫,羽山带着柳清纵身一跃,来到了另一处地方,“按你的修为,收拾他们绰绰有余,却为何会落到这种下场?”
“大人有所不知,我几年前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以后所有的修为都尽数消失了,一点也提不起来。自那以后,我家便轮回了家族的笑柄,我跟爹娘三人也被家族给赶出来了。”
羽山还是不解,“既然是一个家族,那么族中民众势必习武。你们又怎会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可当羽山问出来的时候,柳清却哭的更厉害了,“我爹娘听说大长老那里有一味可以救治我的药草,苦苦哀求不肯,便冒险去偷。结果被大长老提前察觉,布下天罗地网抓捕到了。他们不仅废了我爹娘的修为,连他们的手脚筋都挑断了。”
羽山咽了口气,挥手示意柳清不用再说下去了,因为后面的剧情他大致已经猜到了。不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把手搭在柳清的肩膀上,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不知你爹娘现在何方,兴许我可以帮你医好他们的手脚筋。”
“没用的。”柳清强忍着泪水说出三个字,可没过几秒眼泪又出来了,“他们二老已经仙逝了,这个坛子里装着他们的骨灰,连骨灰都是混着装的。”
“请节哀。”羽山叹了口气。他方才将手搭在柳清肩膀上的时候,曾用自己的真气检查了她的病情。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无论自己的真气在柳清体内游走几圈,除了正常以外检查不出任何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正常永远代表着不正常。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奇怪,但大意类似于:这世上不可能出现一个完美的圆。
“抱歉。”他对柳清说:“关于你的病情,我也无能为力。”
“没事的。”柳清一副任命的样子,“爹爹已经找过很多名医了,他们也都束手无策。”
其实羽山方才还找道天问过,但后者除了缄默没有丝毫动作。倒是傲天土灵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话,“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离这个女孩儿远一点。具体原因我暂时不能明说,但你身为傲天天尊的朋友,我绝对不会诓骗于你。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她是个灾星,命里注定的灾星。”
想到这里,羽山不由叹了口气。即使对一个近乎陌生的人,这种无力的感觉也还是不太好受。他修行不就是为了掌握更多的秘密,最后站在世界的巅峰守护自己的朋友吗?怎么随着修为的加深,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反而更多了呢?
这明明并非一个合理的东西啊。
“如此的话,咱们便在这里分手。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羽山刚要离开,柳清便叫住了他,“羽山大人,我能找到的人就只有您一个了。求您帮我个忙,我愿意今生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羽山皱起了眉头,“你还是先说明是什么忙。”
此时的他,对于傲天土灵那句灾星还是耿耿于怀。这种命格的人,总会让旁人忍不住地想要远离。
只见柳清跪下来说:“大人,求你帮我完成父母的夙愿。他们临死前最大的愿望便是能葬回族陵里。”
听完这句话,羽山却犯了难。因为无论是哪一个家族的规矩,被逐出族的在野人员死后都是不能葬入族陵的。可看到柳清这一副样子的时候,他还是不由得一阵心酸。
“抱歉,这不合规矩。”羽山开口道:“我帮不了你。”
转身离去的时候,不知怎么,他心里莫名其妙地绞痛了一番。羽山以为这只是肌肉下意识的痉挛,也没怎么在意,疑问在日常修炼中,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可他却想错了,这次心脏的绞痛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消逝,反而加剧了。虽然影响不了他的一切,但身上若随时都有一个被蚊子叮咬的包,想想就够难受了。
就在他思考如何解决这一问题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系列不属于他的记忆。这是羽山的记忆,专属于身体原主,那个在羽家后山自杀身亡的羽山的记忆。
这段记忆全部是灰色的,里面充斥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压抑和绝望。
身体就是因为接触到这种记忆而做出的反应,这种感觉可真是难忍啊。也难怪那么一个大毅力者都去后山自杀掉了。
“灾星。”羽山苦涩地笑了笑,“在别人眼里,我有何尝不是一个灾星呢?”
这句话是灵魔说的,可却的的确确是用原本羽山的口吻说出来的。闭着眼睛,羽山一咬牙便转过身去,叫下了仍在跪在地上的柳清,“走,说说你们家族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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