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祖见她哭的伤心,就想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于是问道:“花娘子,你们家的事还真是惨,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过于伤心。这李悟德还真不是东西,不过你既然做了孙镇佑的妾,又怎么来这里做了鸨母?”
花婉容听了慢慢制住了泪水,继续讲道:“后面的事为了您听的明白,我多说两句关于我们这四家妓院的事,您听了自然就明白了。万花楼、黄金堂、怡人馆和春宵楼是扬州乃至全国最大的妓院,也是档次比较高的。这四家在大的州城、各道的治所、通商城市和都城一般都有分店,但四家的分店经营特点却不同。
万花楼的分店靠的是家族经营,据说他们家有江湖背景,各地分店都是家族里的子弟在经营。他们善于利用自己的运输网络,在全国范围内不停地转运各个不同城市的姑娘,所以他们店里总是有新的姑娘,这一点我们其他家都比不了。
黄金堂特殊点,吃喝嫖赌都干,他们的大老板非常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传说他们有外商背景,因为只有他们那里有外族姑娘。他们的分店靠的是师徒关系来经营,因为黄金堂的收入除了妓院外,更多的靠的是赌,而赌是一个技术活,必须要靠师徒相传才行。
怡人馆也很特殊,四家里只有她们家可以称得上是青楼。她们的老板也是青楼女子出身,并且不传子女,前任老板死了或从了良,后面的老板也都是从她们家的青楼女子中选出来的。她们的分店靠的也是那些出了师又上了些年纪的青楼女子来经营,因为怡人馆的姑娘多才多艺,而这些才艺必须靠这些出了师的,有经验的鸨母来亲身传授才行。
而春宵楼与他们几家都不同,所有的春宵楼都是大老板的侍妾或前任大老板的侍妾在经营。这是他们孙家的规矩,代代相传。老板换了,这些分店的掌柜也会慢慢换掉。孙家是江东道的大富商,但主家历来人丁不旺,为了传宗接代,当家人的女人历来都很多,且不断的换,孙镇佑也不例外。他会从这些女人中选择,把那些没有孩子,又有些本领的陆续派出去经营他们家的分店。
我在孙家待了半年多,说了你可能不信,那半年我就和他同房了六次,每次都是稳婆算好了日子,孙镇佑才会来,而且每次都不止一个女人陪着他,但半年后我依然没有怀上孩子。孙镇佑就不再与我同房,拿他们家的话说就是,‘不要把精华用到不下蛋的母鸡身上!’
而我只能另谋出路了,幸好我在人贩子那里学过点算术,就故意在他面前显露我这方面的能力,他看到后果然就让有经验的鸨母传授了我很多经营妓院的知识,几个月后就派我出来经营分店了。
哼!他们孙家人不仅特别会算计,还薄情寡义,像那些生不出孩子,又没什么本事的,最终的结局就是被他们无情卖掉,然后再去买新的处女,给他们当生孩子的工具。而像我这样有点本事的,就被派来做他们家的廉价劳力,帮他们经营分店,省钱又省心。
外人都知道我们是孙家人,就不会太过分,轻易也不会有人来招惹。而我们这些人无亲无故,只能依靠他们,他们用着放心。这就是他们孙家的如意算盘,但能外派出来主管一家分店,对我们这些苦命人来说算是好的了。
尤其是对我来说,这也是我报仇雪恨的机会。因此我想方设法让孙镇佑派我来了寿州城,因为我那时已经知道李悟德在寿州任太寿。我们家出事时我已经八岁,已经懂事了,即使被卖到了人贩子那里,我也是利用各种机会打听李悟德的消息,毕竟金陵和扬州离得并不算远。
功夫不负苦心人,两年后我终于通过人贩子家里一对好心的仆人联系到了我父亲那位好友,又能断断续续得到李悟德的消息了。后面吴王来到了金陵,李悟德走关系认识了吴王,慢慢成了吴王的心腹,官职也越来越高,而我也长大了,被卖给了孙镇佑。
等吴王吞并了江西道后,他就被派到了寿州来做太守。我得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想来寿州伺机报仇。为此,我把孙家给我的头面首饰卖了几百两银子,贿赂给了孙镇佑的一个心腹,终于被派来了寿州城的春宵楼。我在这里已经筹划了两年了,基本掌握了李悟德在寿州城的一举一动。
但李悟德这个人极为奸猾,自从那次我母亲的刺杀事件后,他出门做事都极为谨慎,从不单独出门,也不会到妓院来。现在他权势日重,防范也更加森严,除了他那一百多个无赖手下外,他还高价聘请了二十个江湖高手来做护卫。
被您杀死的向左、向右就是其中两个,我不懂他们的武技高低,但听说他们只是这二十个人中武技最一般的,被派来保护他弟弟并一起滋事。在这样严密的防护下,我根本没有机会去刺杀他。没办法,我现在一直在利用这个鸨母的身份积攒钱财,想等钱攒够了就去请一个像公子这样的高手来帮我杀了这个奸贼。只是不知道聘请像公子这样的高手需要多少钱?”
说完就用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看着刘继祖。
刘继祖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因为他发现男人对美女的这种眼神是缺乏抵抗力的。他听了这么曲折悲惨的故事感触颇深,心想这还真是个可怜人,而且听了她的故事后,他总是觉着那里不对,但一时却没想明白。
对此刘继祖没时间细想,理性告诉他,他与这个花婉容并无瓜葛,自己身上还有许多事要办,没必要替她报仇。因此刘继祖没有接她的话头,而是安慰道:“你的经历还真是可怜,希望你能尽快报得大仇。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今晚这事怎么处理吧!”
花婉容闻言似有失望,默默低下头来,但那种表情转眼就消失了,又变成了那种礼貌性的温柔表情,她想了想说道:“公子说的是,我们还是先把眼前这个危机度过才行,不知公子后面有什么打算没有?”
刘继祖回道:“寿州城我只是路过,这里也没有什么牵挂,我只要明天能离开寿州城就没问题了。也就是说你们只要能把这三个人被杀的消息掩盖到明天城门打开之时就行了,而官府来查,你们大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
花婉容听了仔细思量起来,想好后才说道:“将消息瞒到明早倒不难,您可以把我们都打晕,然后捆起来,再到处搜罗一番,抢些金银财物,做成您行凶后又抢劫的样子。那样我们也就成了受害者,就能给太守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了。而明天上午城门打开后,会有人来我们这里送货,自然会发现楼里面出了事,我们自会得救。而那时城门早就开了,您就可以顺利离开寿州城了。只是这个事最好不要让春宵楼其他人知道才好,以免他们泄露出去。”
刘继祖听了不住点头,“这个主意好,只是麻烦一些,另外就是得委屈你们一下了!”
花婉容却说道:“公子您太客气了,我们早就想杀了这三个畜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您帮我们杀了这三个人,我们对您感激不尽,谈不上委屈。”说完两人又详细商量了一遍整个事情的细节,然后就行动了起来。
刘继祖先是搜了李衙内三人的身,在李衙内身上居然没搜出钱来,只有些小玩意。不过想想也是,他这种人干什么都不给钱,带钱干嘛?倒是在两个保镖身上搜了二十两金子和一些散碎银钱出来,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花婉容看见刘继祖那熟练的搜身动作,心里不自觉地一颤,但依然强忍着没有过于表露出来。
刘继祖却觉察到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放心,你们的钱我不会动,到时候你们假报一个数给太守就行了,我这里有这些做辛苦费也够了。”
花婉容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指点着刘继祖去打晕春宵楼里的人。
春宵楼里除了花婉容这个鸨母以外,一共还有四十二个人,里面有二十位姑娘,十个仆妇,十个护院,一个丫鬟和那个叫赵财的中年男人。刘继祖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因此客人除了刘继祖以外,就是被他杀了的李衙内三人,后面大门被锁,再没有其他客人进来。
而花婉容似乎极有权威,妓院里所有的人都乖乖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了她的指点,打晕这四十二个人还算顺利,但还是费了刘继祖一番手脚,这又让他想起那次在四义庄打晕那些村民的事,那次比这次更累,但也恰恰是因为那次的练习,让他现在干这个的手法无比娴熟,早就超过了他的师父。
花婉容很聪明,她并不露面,只是找来了一大捆绳子,然后在刘继祖耳边小声告诉他哪间房里有哪些人,然后就躲在一边让刘继祖进去办事。
但不知道是怕别人听见,还是她故意,花婉容每次都凑得很近,而且越来越近。刘继祖闻着她身上特有的一股香气,听着她那温柔地声音,耳朵和心里都是痒痒的,每次都弄得刘继祖意乱神迷。
到后面她甚至开始用胸部去触碰刘继祖的胳膊,嘴唇也开始有意无意间触碰刘继祖的耳朵,还好似无意间在他耳边叹气。
刘继祖本来就很累了,现在还要分出精力来控制自己的心神,更是心力交瘁,但他却乐此不疲,甚至每次从一个房间办完事出来,他都很期待,会主动凑到花婉容身边。
花婉容却还是老样子,保持着那个礼貌性的温柔微笑,继续凑过来指点他,离得也越来越近,动作也越来越亲昵暧昧。
刘继祖一边享受着美女的主动亲近,一边用心办事。他为了让这个事情真实一点,就装成了抢劫的样子,进去就问金银和值钱的东西在哪里。
然后不管对方如何回答,都是快速地被他打晕然后捆起来塞上嘴,再把屋子翻乱。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少发出声响,以免造成其他人的恐慌,等挨间把所有这四十几个人都打晕,已经快半夜了。刘继祖累的出了一身汗,感觉比杀这四十几个人还要费事,特别是小红和那些见过他出手的人。
最后被打晕的是那个叫赵财的,他还尽职尽责地守在后门那里,刘继祖过去后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一个手刀就把他撂倒了,然后找来绳子捆了起来塞上嘴,把他拖进了他的房里。
弄好这最后一个人,刘继祖都快脱力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来这种是非之地了,自己可能就没有这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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