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眼看夏双娜和艾凑得越来越近,夏双娜掀起眼皮一条细缝,看清眼前的男人,顿时放声大叫,“啊!”
“我草!怎么是你!”艾也受到巨大的惊吓,条件反射想坐起身,但是因为中了药,浑身无力,打了个滚,人就摔到了床底下。
夏双娜僵如一具木头,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
她不是好好和迪米特丽吃着饭吗,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和艾躺在一张床上!
夏双娜瞬间察觉到自己身体从未有过的异常。
一股热流回旋在自己的小腹,浑身像是被火烧着了,她的眼前还总是浮现幻影,把艾看成图坦卡蒙。
她用力地挤眼睛。
夏双娜,你要清醒,你要清醒!!
随着香料燃烧,空气里迷香的浓度越来越大,
艾恨得咬牙切齿,“这屋里一定有脏东西,我去灭了它!”
他不愧是威名远扬的法老侍卫长,这么烈的迷香,夏双娜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还能站起来。
艾撑着剑,像是拄着拐杖,蹒跚地走一步喘两步,搜寻每一个角落。
桌子上有一杯酒。
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神一亮,旋即又暗下去。
他端到鼻子下闻了闻,“曼陀罗根。”
曼陀罗根是古埃及着名的催情药。
真狠啊。
若是不小心喝了,更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是要做局,一次毁了他们两个啊。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迷香放在哪里。
夏双娜指了指天花板。
天顶上果然吊着一个正在燃烧的香炉。
这刁钻的位置,可见设计者的心思阴毒。
艾试了几次,用剑把炉子砸了下来。
踩灭炉灰,终于把最大的隐患解决了。
可此时空气中已经充满了香药,除非不呼吸,否则还是避免不了吸入。
运动让香药更充分地被吸收,艾欲火焚身,浑身燥热难耐。
这迷香实在是太猛了,完全激发出了他雄性生物的本能,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意志力是这么薄弱,思想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想要,想要,只要是个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都想扑上去。
“捂上眼。”
艾瘫在地上,无力地撕扯开自己的上衣。
“你干什么!”夏双娜捂着眼睛,听到撕衣服的声音,惊恐地尖叫。
艾把布料撕成一条一条,搓成了绳子,有气无力地扇动嘴唇。
“睁眼......把我绑起来......”
夏双娜不敢上前。
“快点,”艾暴躁地催促着,“要不然我们都完了!”
夏双娜凑近艾,从他背后,艰难地把他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艾虚脱地瘫倒在门口,紧贴着阴凉的地面,能给身体降一点温度,夏双娜爬回床上。
两个人尽可能离最远的距离。
只听屋外传来巨大声响,一队人破门而入。
图坦卡蒙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赤裸着上身的男人。
一瞬间,怒火疯狂窜向他的头顶,图坦卡蒙眼中射出嗜血的凶光。
唰地拔出宝剑,剑狠狠地插入地面,锋利的剑身摩擦着大地,在黑暗的小屋里,崩出一米高的明亮火星。
如果这个人不是艾,这把剑一定是插在他的身上,而不是地上。
艾吓得剧烈颤抖,话都说不出来。
图坦卡蒙冷沉着面孔,见自己宠爱的臣子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有些不忍心,“艾,你怎么样了?”
“陛下,我没有......”
“我谅你不敢。”
艾还被绑着,尽可能把身体摆出叩首的姿势,“谢陛下......”
“把他带出去。”图坦卡蒙扫过一圈随从,“谁敢走露半点风声,杀无赦。”
内里娅看到霍普特为法老引路,又见法老暴怒地冲了进去,然后侍卫们从里面横着抬出来一句尸体,应该是德闻,然后几个人还搀扶着另一个男人,那男人走路的姿势分明就是中了药,内里娅认出那是......艾大人?!
内里娅顿时腿软得坐到了地上,王后和她的计谋明明是找德闻毁了娜芙瑞的清白,为什么艾大人会在里面,难道说刚才和娜芙瑞苟且的是艾大人,还被法老发现了!怎么会这样,法老如此宠信艾,艾大人却背叛了法老,朝局怕是要有巨变了,内里娅不敢告诉王后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连夜逃回了宰相府。
图坦卡蒙奔向里屋。
夏双娜蜷缩在床上,痛苦难受得浑身发抖,紧闭双眼,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奋力抵抗着,“走开,走开!要不然我杀了你。”
图坦卡蒙心疼得红了眼眶,“娜娜,是我。”
磁性深沉的声音灌入耳膜,夏双娜像个委屈的小孩子,嘤嘤地呻吟,“图图,你来了......”
图坦卡蒙把人抱进了怀里,解开她的上衣,想要给她纾解,夏双娜却按住了图坦卡蒙的手,“不要,不要,现在的我像什么样!”
现在的她蓬头垢面,脸红得像个发情的疯婆子,哪有一丝能让图坦卡蒙爱上她的美丽和气质。
夏双娜在床上踢打,哭闹撒泼,“我现在太不堪了,我不能让你拥抱如此不堪的我,我会看不起自己的。”
“娜娜,别闹。”图坦卡蒙温柔又耐心地哄着她。
“你别理我了!为什么总有人要暗算我!我要忍过这次,就免疫了!”夏双娜大吼,自残的行为有赌气的成分在,“以后谁再想害我,就办不到了!!”
夏双娜紧紧咬着下嘴唇,身体里就像是有一团翻滚的火焰,从喉咙烧到大腿根,千百只蚂蚁在撕咬,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图坦卡蒙倒是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坐回床边,声音喑哑,“娜娜,我有点难受。”
夏双娜心一沉,“你喝了什么?”
图坦卡蒙淡淡地答:“曼陀罗根泡的酒。”
夏双娜嗔怪:“知道还喝!”
图坦卡蒙把她放倒,覆在她身上,眼神迷离,涌动着情欲,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娜娜,记住,今晚是我失了控,要了你,和你无关。”
夏双娜突然明白图坦卡蒙为什么要喝那杯酒,为了不让她那么难受,为了维护她的尊严,一个男人爱她至此,图坦卡蒙竟然这么爱她。
所有的忍耐和倔强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夏双娜放声痛哭,“陛下......娜芙瑞此生何幸,能遇到你,别喝那东西,太伤身体了,我心疼你。”
图坦卡蒙温热唇瓣轻轻吻掉她的泪,笑着说:“那你要好好补偿我哦。”
药劲很快就上来了。
图坦卡蒙瘦削的两颊浮起两朵红霞,平时深冷威严的眼眸渐渐变得软萌可爱,就像是只喝醉了酒的狮子,蹭着她的脸,趴在她耳旁说着,娜娜,我爱你。
“我也爱你,图坦卡蒙,我爱你,我好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夏双娜不知疲倦,反复地重复着我爱你。
这夜,夏双娜才知道,世上最烈的药,是图坦卡蒙。
屋外,夜风吹过,霍普特蹲在地上,心如刀割。
陛下已经进去那么久了,所有人都出来了,只有陛下和娜芙瑞还在屋里,想想也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今晚,霍普特做完晚课走出神庙,不知道被哪里冲出来的一个小孩子撞了一下,在他的腰带上塞了一张小布条,写着地点和娜芙瑞有难。
等他再去找,撞他的小孩子已经跑没影了。
娜芙瑞一定是出事了。
他也想过自己去救她,娜芙瑞是否就会感激自己。
可是以他的能力,非但救不了娜芙瑞,拖得越久,反而越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不可以这么自私。
他又一次,亲手将她推到了别的男人怀里。
法老救了娜芙瑞,他们两个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霍普特痛彻心扉地领悟到,也许他真的再也没有追求她的机会了。
他可能,永远、彻底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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