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花香阵阵,被柔衾软,合适好梦。尉迟轩单手扶额闭目养神,深秋午后的阳光并不炙烈,透过窗子柔和的打在他的脸上,锋芒收敛、冰寒尽失,只剩下疏眉朗目、英隽清贵。
韩墨儿不经意的看过去,就忘记收回了目光,她一寸寸的描摹,心中感叹老天对尉迟轩的眷顾。
老天对自己也是眷顾的,即便不明不白的来到这异世时空,即便身边虎狼环伺,迫使她一着不慎被迫嫁入高墙,却给了她一个尉迟轩。
冰冷、锋利,心思莫测又拒人千里。
幼稚、听话,处处苛责却纵容无度。
想到成亲后过往种种,韩墨儿心中一片柔软,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忽然一个荒唐想法顿生,这样一个人的唇是冷的还是热的?
脑子尚未清明,动作已经先行。韩墨儿俯下身子偏过头在尉迟轩的唇上碰了一下,暖的、软的、润的、舒服的。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刚想撤离,便看到尉迟轩缓缓睁开的眸子,眸中幽暗深不见底。
韩墨儿慌了,急忙后退,不待她直起身子就感到天旋地转,被尉迟轩一个施力翻转按在了身下。她的两只手臂被尉迟轩按着,两个人身子叠着身子、面对着面离得极近,呼吸交错、眼神交缠。
心擂如鼓。直到现在韩墨儿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可怕的事,她竟然鬼使神差的亲了尉迟轩!
惊悸与羞赧姗姗来迟,韩墨儿全身红得像一只被煮熟的虾子,她在尉迟轩深暗莫测眼神的注视下脑中一片凌乱。
尉迟轩会弄死自己?能不能留下全尸?我死了翠枝翠柳怎么办?新发的话本子还没写下册呢,读者会闹着退钱?
等等,尉迟轩的脸怎么越来越近了?他,难道要亲我?
尉迟轩沉默又可怕,在眼神交缠中他一点一点靠近,此时,两人的鼻尖若有似无的挨碰着,温热的鼻息扑在韩墨儿的面上,韩墨儿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今夕何夕、今世何世?韩墨儿不知;灵魂交错、匪夷怪诞?韩墨儿不理。现在的她四下皆无,只有眼前让人沉溺的眼神和心中无边的悸动。
尉迟轩又近了几分,他的唇离韩墨儿的只差分毫,似乎已经能感觉到他唇上的温度,韩墨儿的血液凝固了,她闭上眼睛,紧张得眼睫翕动,等着一个吻的到来。
然而,尉迟轩的唇只是擦着她的唇角而过,然后附在她耳边淡淡地说了声:“放肆。”
韩墨儿蓦地从暧昧的氛围中拔离,她睁开眼睛,看着尉迟轩从她身上翻起,穿上鞋子披了外衣,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的看她。
四目相对,良久无言。正当韩墨儿以为尉迟轩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他开口了。
“女山匪。”语调平淡,不辨喜怒。
“嗯?”韩墨儿脑子还在宕机。
尉迟轩勾唇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韩墨儿就这样呆呆的躺着,久未还魂,待她眼神不再空泛,才将身体蜷缩起来,生无可恋的喊了一声:“造孽啊!”
韩墨儿三天未出房门,练字作画写话本子,也不招猫逗狗,也不惬意安闲,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弄得翠枝和翠柳心中七上八下,面对这样的韩墨儿,她们竟有些不知如何行事。
好在一封来自齐子睿的信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信从柳州寄来,齐子睿派了最得力的护卫一路奔袭送信,韩墨儿展信一读,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
齐子睿在信中说,府中下人死亡一事官府已经判下定夺,仵作查验尸体后给出的结论是死者因惊惧诱发了心疾而死,家主虽无过错,但有失察之责,因而管家下狱半年,另赔付死者家人五百两纹银。信中还写到,虽然此案已结,但疑点重重,其一死者生前身体康健,从未提及患有心疾之症;其二那封被截获的密文虽被妥当收好,但仍旧不翼而飞;其三是找不到死者的家人,原入府时所记录的家人信息均联系不上;其四死者在府中时常与一府外卖豆腐同乡相熟,但现在此人亦不知去向。
齐子睿在信中表达对此情况的不解,另附上了一张由管家誊录的密文复件。
原来齐子睿的管家十分严谨心细,重要的账册、书信都会誊录复件收存,以备不时之需。因而管家看到密文时也觉得此物重要,便誊抄一份另行存放,没想到原本真就失窃了。
韩墨儿拿着密文,看
着上面鬼画符一般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齐子睿身份特殊,若说齐府中有几个为朝廷监察齐子睿的密探也不足为奇,但若是朝廷密探,暴露身份之后便要被处死吗?收押到大牢中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秘密释放岂不更好?若不是朝廷密探,又会是哪方势力?韩墨儿对如今朝堂事知之甚少,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失责。
既然帮助齐子睿谋夺了西南十三州的冶铁之权,也应该清醒地意识到这也是各方权力角逐的必争之地。手中握有这方权势,盛世安稳时都做不到安枕无忧,何况如今嘉惠帝根基不稳,朝野内外很可能有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野心勃勃。
权力角逐,无碍乎财力、人力、武器装备。如今这个时代的武器多为铁器所制,齐子睿手中掌握西南十三州的冶铁事宜,自然怀璧其罪、危机四伏。
思及此,韩墨儿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得彻底了解一下朝中动向,以及现今各方势力的情况了,不然若一无所知的搅入深潭之中,到头来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韩墨儿将手中的密文收好,心中想着若能将此破解,倒是个打开乱局的好途径,可这密文要如何破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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