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还请您出手相救。”吴法言转过头来,朝着吴大行了一礼,一脸急切地道。
吴大清咳一声,抬眼看了一眼吴法言,见其模样不似作为,而他作为吴家最大的谍报头子,自然知晓吴法言与吴器的感情并没有面上那么简单。
轻笑一声,“县尹大人不必着急,现在也算是对年轻人的一种历练嘛。”
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却不敢大意,声音未落,整个人一闪身,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刻人已经到了吴器身旁。
吴法言抬眼一看,见吴大已经出手,不由得心中一松,毕竟吴器的关系至关重要,比之吴大更为关键,如若损失在这里,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
抬头朝着场中凤三哪里看了一眼,却见凤三依然漫不经心地戏耍着王仙芝,既不着急让他落败,又恰到好处地让他不断地受点小伤。
猫捉耗子,也不过如此了。
吴法言眼神一寒,又飞快收敛起来,眼见身前的狼逐卫损失越来越大,嘎达更是身上挂彩,浑身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是受了多重的伤。
吴法言心中一沉,冷声朝着场中喊道,“龙大老板,差不多就可以了。”
凤三闻言,如何听不出吴法言话语之中的不满,轻笑一声,淡然应和道,“快了快了,大人放心,等在下了结掉此人,便过来援手。”
话虽如此说,脚上却没有什么行动,依然一脸淡然地坐在交椅之上,缓缓打出一只凤翎镖,看起来速度很慢,但对面的王仙芝却偏偏躲不开。
对于吴法言的不满,凤三早有预料,仆从军的现世,虽然让他手中的筹码重了许多,但同样,吴法言与自己的关系注定回不到以往的状态了,权高震主,这并非一句虚言。
而让他交出仆从军的秘密,这又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世界上只有一个五毒,而现在五毒,就是他最大的宝贝,事关他身家性命的宝贝。
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当下的关系更为妥当,毕竟帖木儿对于自己的靠拢,虽然没有应允,但并没有拒绝,这本身就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态度。
而且凤三相信,当帖木儿知晓自己有着这么一支特殊的军队,想必不用自己主动去求,帖木儿也会委身下来招徕自己,至少兀鲁尔哈绝对会作出这个选择。
一念及此,凤三不由得心中嗤笑一声,凤舞虽然颇合自己心意,但毕竟只是女人,如何能够知晓现在的龙大老板,到底在白城之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而相应的,在仆从军现世的一刻,其他的势力,都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比如说现在正苦苦支撑着白狼疯狂进攻的狼逐卫。
原本凤三还有想法将这支力量收为己用,但嘎达颇有些成为吴法言心腹的意思,让凤三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既然如此,那便死得干净。
凤三掷出一支凤翎镖,看着对面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的王仙芝,轻声笑道,“我说小子,看你是条汉子,跟着我干,怎么样?”
王仙芝勉强站直身子,冷眼瞥了一眼对面的凤三,歪头吐出一口血水,冷哼一声,手中的链刀再次出鞘,朝着凤三劈去。
而在另外一处战圈,白奉甲的雪寂,已经到了吴器的脖颈之间。
吴器见吴大来到,心中不由得大定。
“大先生,还请助我!”吴器欣喜地朝着吴大比划道。
吴大嘴角噙笑,朝着吴器点了点头,伸手朝着雪寂轻拍,将雪寂勉强拍到一边,算是有心算无心,解了吴器的燃眉之急。
吴器心中大喜,正要说什么,却感觉身体蓦然一轻,还未回过神来,便听身后一个声音狂怒道,“吴大你敢!”
听声音正是自己的师父狂狮。
吴器回过神来,方才发现自己已经飞在空中,正朝着对面的白奉甲扑去!
吴器面色顿时大变!
可惜他是个哑巴,想要破口大骂终归不可能。
看着白奉甲猩红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残忍,以及那闪烁着刺骨寒光的雪寂,吴器不由得心灰意冷。
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么?
一念及此,吴器不由得扭头看向府衙前站立的吴法言,面色露出一丝苦笑,原本与他约定好的事情,恐怕现在再也无法帮着他实现了。
府衙前,吴法言的一张俏脸霎时间变得极为难看,袖中双拳紧握,又快速松开。
他身处局外,对于场中形势比之吴器要清楚的多。
就在吴器飞出去的瞬间,吴大已经犹如一道魅影,紧紧地附在吴器身后,鬼魅地朝着白奉甲扑去。
换句话说,吴器不过就是吴大吸引白奉甲注意力的一个遮蔽而已。
吴法言强行压下了心中的冲动,目光注视着场中吴大的一举一动,静静地等待着交战的结果。
吴器扭过头去,缓缓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死在此处的准备。
雪寂的凶威,他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预想之中的狂刀并未落到自己身上来。
反倒是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吴器睁开眼,却见吴大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前,而他的手上,戴着一双漆黑的手套,紧紧地抵住白奉甲的雪寂,就此僵持着。
吴器很快反应过来,被刚才吴大顺势推出战圈之外,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对峙。
吴大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刚才将吴器扔出来,除了吸引白奉甲的注意力,未尝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若不是吴法言的存在,甚至于他都不会理会吴器的死活。
白奉甲强行运转冥灵决,虽然功力暴涨,但吴大多少年的江湖经验,知晓这样的举动未尝没有反噬,而他现在需要等的,就是白奉甲反噬的到来,或者说白奉甲已经受到了影响,吴大心中猜测,会不会就是他的神智呢?
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闪身出现在吴器身前,想要趁着刀势将尽未尽之时偷袭,却发现形势并不如自己所料。
白奉甲嘴角闪现出一丝嘲讽,雪寂顺势下切,扫着吴大的下腹骤然向上一挑,居然以一招剑法来应对吴大。
吴大也从未想到,白奉甲居然能通过手中的刀,使出剑的招式,一舍刀的大开大合,反倒是颇为精巧灵活。
但等吴大发现时,已经晚了。
雪寂已经飞快出现在自己的胸口,自己已经是避无可避。
吴大不愧是吴大,当得知吴清源毫不留情地将自己再次派了出来,便知道今日自己免不了要大动干戈,直接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取了出来。
乌金手套。
这还是当年白家老太爷送给自己的,毕竟年轻时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呢。
号称能挡万物,来自西域的异宝,现在就戴在吴大的手上。
而下一刻,无坚不摧的雪寂,就这样被吴大的一双肉掌,加上一双手套,紧紧地锁在手中。
但吴大也并非没有付出一丝代价,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通过手套,一丝未减地传入了他的体内。
瞬间牵动了体内的伤势。
吴大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知道,自己中暗算了。
准确来说,被白奉甲阴了一把,原本以为自己的螳螂,没想到对面的黄雀居然是只老鹰。
刚才猩红一片的眼神,虽然依旧猩红,但却难掩背后的一丝清明和戏谑。
手中雪寂轻震,强行破开吴大的封锁,重新恢复自由的雪寂不由得发出一声轻鸣。
白奉甲感受到雪寂的欣喜,不由得嘴角含笑,朝着吴大笑道,“吴大先生好功力,居然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来送死了。”
吴大闻言微愣,顿了顿方才反映过来白奉甲这是在嘲讽自己啊。
轻哼一声,冷笑道,“黄毛小儿,要论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长老才是。”
白奉甲却没有受训的意思,反讽道,“原来吴家就是这么对待长老的。”
吴大顿时语塞,自己虽然名义上是吴家当代的传功长老,但实际上并不需要自己传什么功,毕竟吴清源禁止吴法言习武一事,他吴大是第一个知悉的,况且自己虽然领了长老的职位,却从未享受过一天长老的待遇。
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这是吴大从小最为怨怼的事情。
自己的祖上跟着白珢起兵,立了大功,但因为出身就是白珢身边奴仆,不过是受了当代白家传功长老的赏识收为不记名弟子,而且悟性颇高,对于白家当年的功法修习的八九不离十。
等到白家残破,白珢重新恢复家族建制之时,因为上一代传功长老跟随白呈奉送死,只能无奈地让自己的祖上领了传功长老的职衔。
而吴大的祖上也当真是一代豪杰,就凭借从上一代传功长老手中学到了功法,加上白珢和一众投靠白珢的白家人的记忆整理,居然将白家的功法恢复的七七八八,也算是除了起兵之外为吴家建立的另一大功勋。
但奈何,所有的荣耀都随着白珢和吴大祖上的先后离世而烟消云散。
传功长老,与暗卫的首领,以可笑的姿态诡异地存在了一起。
所以由不得吴大不恨。
心中恨意到了极致,人终归要做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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