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衣静静候在廊下阴凉处,刚好消消身上暑气。
刚才自谷中一路疾行飞掠而来,入城后虽恐惊世骇俗,不曾施展身法。但一路奔行,确也出了一身香汗,此时皮肤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廊下偶尔吹过一阵风,拂过身体,凉沁沁的甚是清爽,舒畅惬意。
武夫人吃过午饭,身子略有些倦乏,正斜倚在花厅的卧榻上休息。
刚听前院传话的小厮来禀,说府门处有位气质脱俗的女子来找少爷,问夫人请到哪见客合适?
这武夫人的贴身女婢也是个有心计的,见门房齐伯让人来问夫人在哪见,而不是问见不见。心中自然知道这来人不一般,恐怕是需要夫人见上一见的。
婢女走至榻前,轻轻地呼唤:“夫人……夫人……醒醒啊……夫人……“
“额……嗯?……”武夫人刚入睡不深,叫了几声便自醒来。
婢女把刚才小厮传过来的话给夫人讲了一遍,武夫人一听说有位女子要找爱子。沉吟了一下,吩咐那小厮回去告诉门房齐伯,把人带来后花园花厅里来,夫人要见一下。
凌雪衣在前面小厮的引领之下,向府中后园行去,一路上园中曲廊石亭,临湖水谢,石雕假山,尽显清幽致雅。
武夫人心里正嘀咕着,这从未有女子来找过武忌,今儿这位又会是什么来路那?
正琢磨着,见小厮引着一位十八九岁白衣似雪,眉目如画,姿容清丽脱俗如画中神仙般的女子,莲步生姿,行至厅中来。
武夫人一生中倒也见过许多美貌女子,但似这般气质脱俗,容颜绝美的女子还真是第一次。
凌雪衣进至花厅,见在厅中正位之上端坐着一位约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端庄秀雅,自内而外透出一般雍容气质,脸上露着亲切的微笑,让人一见之下倍感亲近。
两人互相打量着,都为对方的气质所折服,心生好感,莫名有了一见如故的感觉。
武夫人笑吟吟的开口道:“哟!这是从哪幅画中走出来的仙女呀?连一丝烟火气都不带,真是个超凡脱俗的美人呀!”
凌雪衣见武夫人见面就夸赞自己,心中羞涩,面上微微一红。向着武夫人微微一福,施礼道:“夫人谬赞了,夫人才是难得一见,风华绝代的绝色丽人呢!”
互相“吹捧”之下的两位美女,无形中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武夫人出言相询。
“小女子名叫凌雪衣。”凌雪衣回道。
“雪衣……雪衣……凌雪衣……”武夫人细细品味。
“好名字,果然是人如其名,好意境!”武夫人由衷地称赞道。
凌雪衣听武夫人这会又夸自己名字,心中暗道:“这武忌眉眼间倒也有几分似武夫人的模样,便是这抹了蜜般的小嘴也像极了武夫人。”
武夫人起身行至凌雪衣身旁,亲热地拉着凌雪衣的手,一起坐到偏坐之上。侧着身向凌雪衣问道:“雪衣姑娘,你找武忌这个小混蛋干吗?你们又是如何认识的呀?”
凌雪衣听武夫人称武忌为小混蛋,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张机灵中又透出几分调皮的脸庞来。忍不住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凌雪衣本来生得极美,只是性子恬静淡然,又喜穿白衣,自有一股清雅脱俗的华贵气质,让人莫名心为之所摄,心生了不敢亲近之感。
但这会心一笑,就如那风拂过一泓秋水荡起的阵阵涟漪,一株春花嫣然绽放于微醺的午后。武夫人虽是女子但也就之目眩,为之痴迷。
凌雪衣轻笑道:“我这徒儿是乖张跳脱了一些,不过混蛋倒算不上,倒似那顽皮的小猴儿一般。”
武夫人听凌雪衣口气与武忌极为熟稔,又称之为“徒儿”,心中奇怪,真不晓得忌儿何时与她相识,又何时成了她的徒儿?
凌雪衣继续说道:“他已经十几日没去谷里习练功夫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我心中实在牵挂,这才冒昧寻来。”
接着,凌雪衣便把武忌如何误入菊花谷,又何如拜师学艺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武夫人说了一遍。
武夫人这才明白武忌这一年来风雨不误去翠微山做些什么,原来是瞒了家里在菊花谷同凌雪衣在习练武功。可也正是同凌雪衣拜师学艺这一年,武忌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看来这作为师父的凌雪衣起到了言传身教的作用。
武夫人心中感激凌雪衣,所以言词之中不吝赞美之词,两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后又谈及凌雪衣的身世,知悉她是个不知父母的孤儿,自师父去世后,便一个人孤苦幽居在菊花谷。武夫人爱心泛滥,竟自伤心的落起泪来。拉着凌雪衣的手儿,怎么看着怎么顺眼,目中满是怜爱疼惜的慈母神情。
其实这凌雪衣的年纪也就比武忌姐姐武菱小上几岁,只是武菱三年前嫁去了越国之南极远的南郡县,这几年都不曾回来。思女心切再加上对凌雪衣身世极感同情,所以触发了武夫人的慈母情怀,对凌雪衣生出了似儿女般的舔犊之情。
凌雪衣本来就对武夫人印象极好,这番深谈下来更是从武夫人身上体会到了长辈般的关爱之情,心中对武夫人更感和蔼可亲。
武夫人拉着凌雪衣的柔荑,望着其绝世容颜,忽然心里萌生出一个念头来: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该有多好!
武夫人柔声对凌雪衣说道:“雪衣姑娘,你也不必担心武忌,他是被封了官,进宫伴驾陪读去了。要我说你也别回谷里去了,一想到你一个人孤怜怜地独自生活,我这心里就酸酸的不是滋味。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雪衣听得武忌原来既没病倒也没去外面疯跑,更不是厌倦了随自己练功。而是被封了官陪皇帝读书去了,也颇感意外,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便轻松地说道:“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雪衣姑娘,既然你自幼便无父母,师父又不在了,也没其它亲人。我收你做我的干女儿如何?这样你也就又有了亲人不是,你也不再孤苦一人,过那孤伶伶的日子。”
“啊?……”凌雪衣怎么也没想到武夫人会生了这番心思,一时愕然。
“怎么,你不愿意吗?”见凌雪衣怔怔的不说话,武夫人略感失望的追问道。
凌雪衣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武夫人提的突然,一时间还没想好。
转念间忽又想到一事,便怯怯的说道:“夫人,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是武忌的师父,认您做干娘这岂不乱了辈分了?”
武夫人听凌雪衣这么一说,心里想着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武夫人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咱们就结拜为异姓姐妹,你看如何?“
“啊?……”凌雪衣闻言瞬间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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