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偷听我们说话!”余秋秋窘迫又气愤, 咬着牙死死瞪着她,心底突突突直跳道:“你臭不要脸!”

    关键是,余夏到底听到多少?

    夏之荷眼底闪过几丝厉色,倏尔温柔可亲迎上去, 笑吟吟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在她欲抓住塞拉肩膀时, 塞拉眼疾手快抓过她的手,一?个过肩摔将人论起来往地上狠狠摔了下去。

    夏之荷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浑身跟散架似的摔在地上,

    一?只脚狠狠踩在她胸口上,她忍不住闷狠了声。夏之荷抬眼少女此刻眼底闪烁着几丝邪气,正不怀好意盯着她看。

    “余夏!你疯了!”她低斥。

    不远处余秋秋“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塞拉面露嫌恶掏了掏耳朵,踹了夏之荷一脚, 一?步步朝浑身哆嗦的余秋秋走去。

    不知怎的,余秋秋只觉对方身上带着股煞气, 塞拉进?一?步,她几乎下意识朝后退。

    她只觉, 对方眼神似要将她给撕碎。

    “你、你你别过来!”

    塞拉斜唇一?笑, 眼神极冷,揪着余秋秋的衣领往欲爬起来的夏之荷身上扔去, 随后抬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啊啊啊!”余秋秋被吓得浑身发抖,死命抱着夏之荷的胳膊:“你、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这儿是家里!”

    “家里又怎么样?”塞拉抓过搁置在旁边的玻璃花瓶狠狠朝地上砸,瞬间玻璃碎片散开,映着她愈发冰冷阴沉的脸。

    她慢吞吞挑了块趁手的玻璃片, 抬眼那双眼睛冷得人彻骨心寒:“照样替我姐妹讨回公道!”

    夏之荷被这一?变故惊得咽了口口水,将余秋秋护在怀里,强行镇定下来。

    “余夏, 你清醒一?点!不管你刚才听到什么,都是我跟秋秋在开玩笑,绝对不是针对你的!”

    “说!”塞拉握着碎玻璃片对着夏之荷,离她的脸不过一?掌之距,“你刚才是不是想找小流氓去羞辱我朋友!”

    “没有……”余秋秋脸色难看,连连摇头:“我?们真的没有。”

    夏之荷盯着余夏,叹了口气无奈道:“夏夏,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呢?”

    塞拉嗤笑,“真不嫌恶心,你几

    斤几两我还不知道。”

    她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望着夏之荷,眼底闪过几丝轻蔑:“你跟我?爸爸都没同?过房,挂着个余家夫人的头衔,你以为你就真是余夫人了?可笑!”

    “妈?!”余秋秋微微瞪着眼睛,望向?夏之荷,眼神怪异:“你……你没跟爸爸……”

    “闭嘴!”晓是冷静自持的夏之荷也被激怒了,活像是被人扒掉底裤游街似的,她起身厉声冲塞拉道:“不孝女!”

    语罢,她便朝塞拉冲了上去,塞拉一?脚朝她肚子上踹了过去。

    那力道使足了劲儿,引得夏之荷踩着高跟鞋朝后连连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

    塞拉一?步一步朝夏之荷走去,冷森森盯着她道:“想动我朋友,我?让你生不如死,死无葬身之地!”

    余夏折腾四肢半晌才勉强协调,费劲爬过来瞧见这状况,也免不得倒吸了口冷气。

    现在她敢确定,她和橘猫的灵魂互换,在她身体里的是橘猫塞拉。

    这塞拉疯了不成,这么大动静迟早惊动爸爸!

    “叩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响起余向?城肃然着急的声音:“秋秋!秋秋!发生什么事了?”

    余夏窒息:哦嚯,完了。

    一?听外面的声音,余秋秋蓦然爬起来,眼泪跟开了的水龙头似的,哗的一?下就飙了下来。

    “爸爸,爸爸,快来就我?们,夏夏要杀了我?们!”

    “你胡说什么!”塞拉三步并两步冲上去抬手就扇了余秋秋一?耳光,随手推了把她的肩膀。

    谁料,余秋秋像风似的摔倒在地上,手指上扎了碎玻璃片,哭得愈发大声。

    “老公!!”夏之荷像瞧见救命稻草似的,朝门口冲去,一?把拧开卧室门,哪儿还有半分端庄模样,一?见站在门口皱眉的余向?城,连忙娇弱的扑在他怀里道:“救命……”

    余向?城入眼便见余夏穿得跟不良少女似的,脚下四处狼藉,唯有她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就好像,她本来就该那样。

    四目相对,塞拉怔了怔,眼尾薄红望着他,觑见他眼底的失望、探究、震惊,这些像刀在凌迟她的心脏似的,唇角扬起几丝浅淡苦笑:“爸爸……”

    到底,她在期待什么

    ?

    从一开始,有些东西就是注定的。

    那眼神撞入余向?城眼底,让他莫名生出层层酸涩。

    “喵嗷!”余夏嚎叫,差点没疯。

    不是这样的!爸爸,不是这样的!

    下一?刻,塞拉眼睛失去神采,身体朝地上滑去。

    “夏夏!”余向?城推开夏之荷,朝塞拉冲了过去,将她横抱起来往外面走。

    余夏瞬时失去力气,魂魄被抽干了一?般,不多时就落入厚重的身体中。

    在昏昏沉沉中不知徘徊了多久,等她掀开眼皮,鼻尖萦绕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入眼便是洁白无瑕的天花板。

    医院?她怎么会在医院?

    “醒了?”耳边响起低沉醇厚的声音,一?只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余夏侧头就见余向?城满脸忧心的望着她,“爸爸?”

    “昨晚你闯进秋秋卧室,打了秋秋和……你夏阿姨……”余向?城眉峰微微蹙了蹙,“然后你晕了过去。”

    记忆迅速回闪,余夏片刻后消化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咬着唇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解释。

    要真说她跟猫互换灵魂,谁信啊!?

    谁知,余向?城没追问,抚了抚她的额头,轻轻笑了下道:“醒了就回家。”

    昨晚屋子里乱七八糟,夏之荷和余秋秋只是受到了惊,倒也没受伤。

    夏之荷守了半晌,语重心长劝他别凶余夏,只当昨晚的事情是个误会。

    “夏夏!你还好?!”

    门口想起急促熟悉的声音,余夏抬头就见秦孑大步流星走进来,忧心忡忡坐在病床边道:“你可吓死我了!”

    余夏揉了揉额角,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我?没事。”

    下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什么,掀开被子慌忙道:“糟了,今天要去程斯年家!爸爸,我?就不回家了,先?走了先?走了。”

    周六啊。

    机不可失!

    秦孑见她没异状松了口气,听到“程斯年”的名字没忍住抓住她胳膊,酸溜溜问:“程斯年是谁?男的女的?”

    “松手。”余夏凉飕飕睨了眼他的手,蹙眉道:“男的女的跟你没关系。”

    秦孑立马作投降状,笑吟吟提议道:“我?送你去怎么样?我?开车来的。”

    “不用了……”余夏如是

    道。

    余向?城眉峰微微一蹙,“秦孑你送她去,记得把她安全接回家。”

    “收到!一?定安全送回家!”秦孑恨不得现在就喊余向?城一声爹,这简直就是神助攻啊!

    余夏耸了耸肩,倒并不十分在意。

    十分钟后,她坐在兰博基尼副驾驶上,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半晌才朝认真开车的秦孑望去。

    秦孑察觉她的视线,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唇角微微上扬:“你未婚夫帅?!帅就多看看……说不定哪天成了国际巨星……”

    “我?们,退婚。”余夏缓缓道,显得冷静而淡漠。

    秦孑唇角笑意压得散了,车子朝停车道上开去,嗤的刹车让两人双双朝前倾去。

    “如果?我?说,”他捏着方向盘,手指在上面敲击了好几下,才狠狠吸了口气,转头朝她望去,目光灼灼:“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追你。”

    余夏不知道他所谓的喜欢里藏了几分愧疚,为了赎罪,被蚕食后,又有多少真心呢?

    “你以前,很讨厌我?的。”她抿了抿唇,“每次见我?,你都想解除婚约。”

    “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秦孑单手举起起誓,眼底几分祈求,“我?要是以前说过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是狗是猫是混蛋我?都认了。夏夏,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秦孑,”余夏抿了抿唇,认真道:“世上有千万人,有千万种可能,但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会喜欢上你。”

    她所爱的人,该是个盖世英雄,为她能义无反顾,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但是,秦孑不是那个人。

    “你知道还没发现我?的好而已……”他眼含希冀,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紧了紧,祈求道:“一?次,一?次就好。”

    “秦孑,我?不欠你一?次机会。”

    “你怎么不欠?!”秦孑胸膛微微起伏,眼里氤氲着几分怒意,低沉愤怒质问道:

    “你怎么会不欠我?,赫尔墨斯,我?的赫尔墨斯是死在你手上的,你根本不知道它对于我?来说多么重要,可是……可是你杀了它,我?原谅你了……余夏,我?原谅你……”

    “我?没有杀赫尔墨斯。”余夏剥开他的手,举手发誓:“不管你信不信,都不是我。”

    不过九个字,却像是一把钝器插在秦孑胸口。

    一?瞬间将他所构筑的堤坝给击溃,甚至连丝毫怀疑都拿不出手。

    他怔怔的望着她风轻云淡的脸,眼神有些恍惚,半晌唇角微微上扬道:“不是你,真好……”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她是凶手,那么他就可以卑劣的方式让她愧疚,让她给他机会。

    也因为不是,才是真正值得他喜欢的余夏。

    那时候,为什么他就未曾多问过她一句呢?!哪怕是,一?句。

    两分钟后,车子朝程斯年家驶去,两人一?路保持沉默。

    程斯年家是一栋带花园的别墅,爬墙虎将围墙缠绕的绿油油的,透过镂空的铁门能瞧见花园里精巧的布置。通往别墅的长廊上爬满了繁盛的紫藤花,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朝气蓬勃。

    沈卓、李煜比余夏早到,见余夏从兰博基尼上下来,后面还跟了个器宇不凡的男人,沈卓忍不住打趣道:“余夏,你补习还带家属呢?”

    “不是……”余夏反驳道。

    “我?是她未婚夫。 ”秦孑笑眯眯打断她的话,单手揽住她的肩宣誓主权。

    无论如何?,他都还没有输。

    夏夏,又没有喜欢上别人。就算喜欢上别人,也还没结婚!还有机会。

    铁门“咯吱”一?声开了,程斯年着黑衬衫,浑身缠绕着几分严肃冰冷,面庞苍白冲众人微笑道:“进?来。”

    当他视线落在秦孑揽住余夏的手时,眸光闪了下,抿唇转身朝长廊走去。

    余夏挣脱秦孑的手跟了上去,不经意间瞧见程斯年右手内侧袖子上有水渍咽湿的痕迹。

    是……洗手弄湿的?

    “喵嗷……”别墅里,橘猫哒哒哒迈动四条腿跑出来,望见秦孑时明显愣了下,露出几丝嫌弃,又冲程斯年道:“快找时间消除余夏的记忆,谁知道昨晚的事她记得多少啊!”

    程斯年带路,没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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