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招人

    收摊了, 田瑞也没想到今天卖的这么快，连赠送的小菜都给送完了。还有许多食客没吃上呢。

    明明准备的很多，收摊还这么早。但现在看起来, 他还是太保守了一点, 肉串就是再多一倍也卖的完。

    不过早早的收摊, 也能早早的给大家放回去。

    田瑞他们回了家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回去数钱。数出来一共有三百多, 他又小小的激动了一下。这可比上班赚的多多了，就算去掉成本也有赚头。照着这么发展下去, 要不了多久就能买一套更大的房子。

    他想要忍住, 可心情实在是太雀跃了, 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把整钱锁在柜子里, 留出进货的钱和找零的, 去了院子，看见程大哥跟程大嫂已经把院子打扫完毕, 道：“小瑞，我们回去了。”

    田瑞道：“辛苦了。”

    他们人一走，田瑞就回到屋里, 赚了钱就很快乐。没一会儿何宇也进屋了。

    田瑞从床上坐起来, 按捺不住兴奋，眼神都闪着亮晶晶的小星星：“你猜我赚了多少？”他这次备菜还是少了，不然冲五百大关肯定没问题。

    何宇道：“一百。”他故意说少了点。

    田瑞下巴微微上翘：“不对。”

    何宇道：“那一百一？”他过来，把手搂住他的腰，田瑞还浑然不觉呢。

    田瑞瞧着他猜的跟真相还有一段距离：“也不对。”随后语气都带着神秘兮兮，道：“一共三百。”

    何宇道：“这么多？”

    田瑞眼神立刻带着得意：“那是。”虽然收摊早，但是下班整理之后, 已经快九点了，他又一天没闲着，也有些困了，田瑞躺了下来，何宇顺势躺在他的旁边。

    田瑞靠在他的胳膊上，道：“你快给我捏捏腰，好累啊。”刚才忙的时候不觉得，数钱的时候也不觉得，现在闲下来只觉腰部都快要断掉了。

    何宇轻轻的帮他揉了揉，何宇手劲儿大，田瑞还要往他跟前缩一缩，要是何宇手停了，他就把手覆盖在何宇的大手上，道：“继续啊。”许是刚才按的舒服了，田瑞的声音都像猫咪一样，带了一点气泡音。

    何宇被他这声音弄的微微有些抓心挠肺。道：“我帮你，那你怎么奖赏我。”

    田瑞本来就累了，回到家里就十分放松，瞧着何宇开始要奖赏了，侧过身在他怀里可劲儿的蹭了蹭，随后又亲了亲他的喉结，道：“待会儿我都听你的。”他困的时候声音都是前所未有的软萌。

    何宇直接拉过来狠狠的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手刚要从他的腰间撤下来，田瑞就抓住了他的手，只好继续给怀里这个小祖宗按摩。

    又按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田瑞均匀的呼吸声音在他的脖子处传来。何宇低头一看，田瑞已经睡熟了。

    这个小财迷赚钱给自己累成这个样子。何宇心虽是柔软的，但刚才被他勾缠了半天，结果对方先睡了。何宇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叹息了一句：“小骗子。”说完还是宠溺的把房间里的灯关了，怕有光亮，他睡不实诚。

    第二天一早，田瑞醒来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在床上伸了个拦腰，随后就听到耳边传来道：“瑞瑞。”

    田瑞转过头才看见身边的何宇，道：“早。”

    何宇没有开口，田瑞道：“怎么了？”

    何宇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昨天你自己就睡了，你不管我。”表情莫名还有一点委屈。

    田瑞醒是醒了但还没有起床呢，直接滚到了他的怀里，道：“没有啊。”也知道昨天有点理亏，轻轻的对着他的嘴唇啄了一下。

    何宇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男人大早上是不能撩拨的，昨儿身上的火气本来就没泻出去，他来这么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得给我补回来。”

    田瑞看了一眼电子表，狭蹙的笑道：“好啊，不过早上要去送小甜跟小中上学。大哥还得快一点咯。”明知道以何宇的能耐，卡这十几二十分的完全不够用，能用嘴占便宜的时候田瑞绝不让人的。

    何宇不是那种擅长说的，他一般都用行动表示，直接扣住田瑞腰间的痒痒肉。随后咬住了他命运般的脖颈，田瑞整个像是被人定了身似得，笑容僵在脸上，他整个人轻轻的颤栗了起来，人都化成水了，有点后悔撩拨他了，嘴硬道：“别闹了。”大早上的，万一小中冲进来怎么办？

    何宇昨儿已经让他一回了，今儿早上又被他打趣了一番，此刻非要欺负回来不可。

    …………

    田瑞昨儿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这精神头便都给了何宇。他从屋里出来像是脚筋折了两根。

    何宇最后还意犹未尽呢，要是让何宇尽了兴，怕是今儿赚不了小钱钱了。田瑞说了好多软话，才出来了。

    他去做饭了，图省事儿早上做了个面条，挂面和老汤都是厨房常备的。最多就是每个人碗里多了一个荷包蛋。他放了个西红柿调汤，西红柿是当地的，这个季节有点酸，空口吃着一般，用来做汤却是最好不过。

    早上瞧着俩小崽子都把碗里的吃干净了。

    俩小家伙上了好几天学之后，倒是愿意上学了，有小伙伴跟老师比在家还有意思呢。只是小中爱撒娇。他哥哥每次送他，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说他哥哥长得好看。小崽子也是有虚荣心的，越发喜欢让他们送。

    田瑞也宠着家里最小的弟弟，平常惯着他，但今日，何宇放下碗里的面条直接对何中道：“今天我自己送你们。”

    田瑞低头装作吃面。

    何中道：“小瑞哥哥为什么不来？”

    何宇先是看了一眼田瑞，唇边带着一点坏，道：“他累了。”

    田瑞正吃面呢，听到他这一句话，一个不小心呛到了，连耳朵都是红的。

    他就仗着小孩子听不懂这些混账话，专门来治他的。田瑞嘴不服但身却怂，呼吸都有些不忿，却不敢跟何宇挺腰子。这可是原书中的超级大反派。要是坏起来，能把他生嚼了。

    何中道：“哦。”随后吃完带着自己的小书包，拉着姐姐的小手在门口等着哥哥。

    田瑞正收拾碗筷，刚要收拾，心里还在腹诽何宇，谁知何宇似乎感觉到似得。还直接朝他走了过来。田瑞往后退了两步，道：“小中还在门口等着你呢！”

    何宇直接抱了他一下，脑袋就侧在他的耳边，道：“等晚上再收拾你。”

    田瑞大惊失色，竟然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去，道：“可是，你早上已经收拾过了。”他这小身板，哪儿经得住从早上到晚上。

    何宇道：“你又不管我？”

    田瑞：……

    又是这句，田瑞发现他这人还蛮会扮可怜的，但要是真的心软便是找了他的道了，这家伙平日看上去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实际上疯起来田瑞都怕的。

    俩人说了一会儿，外头妹妹催促：“哥哥，快一点。”她们上学之前还要朗读呢。再不走来不及了。

    田瑞道：“快走。”真的是引狼入室，现在后悔也是无济于事了。

    何宇道：“亲一口。”

    田瑞知道他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左右帮工的人还没来，小崽子们都在外头，只好敷衍的亲了亲他的脸颊。

    何宇却不满意，直接亲上了田瑞的嘴唇，一直亲到田瑞都开始呜咽了他才肯放过。给小财迷的嘴唇增添了几分诱人的红色。

    何宇离开，田瑞才轻喘了几下。回去用冷水洗了把脸给个人降降温，才顺了胸口这股热气。

    没一会儿所有人就过来上班了。

    田瑞这人作为东家还是很不错的，几个嫂子在这边说话很自由。像程嫂子跟白猛他们已经是老手了，于成的娘跟刘嫂子是头一次去，还叽叽喳喳的说昨天的盛况呢。

    “东家，咱今儿多弄一点。好多人都没吃过瘾。”

    田瑞道：“但是人手不够。”说的是烧烤的师父少，三个炉子一起烤，也供不应求的。

    他打算再招一些人，对黑小胖道：“你还有没有啥师兄弟，可以过来帮忙的。”他给的这待遇还算不错，更难得的是这边吃的好。

    在黑小胖的眼里，来这边上工是最好的活儿了，又学手艺又拿钱。他是老实人，之前在国营饭店是大师兄，好多跟他一样的学徒，都是他带着他们练刀工的，他相当于半个师父，要是他开口，对方肯定愿意跟他来，但是这就相当于挖师父墙角了。

    虽说贾镇什么也不教他们，但到底是磕头拜过师的。这似乎不太地道。

    黑小胖一脸为难，想法都摆在脸上。白猛刚想开口就听外头来人了，专门找黑小胖的，人来的还不少。足足有六位都是国营饭店的学徒。

    白猛眼前一亮道：“你们怎么来的，还来的这么齐，就像是专门请来的。”随后对黑小胖跟田瑞来了一句：“这倒不用操心了。”

    田瑞看了过去。

    为首的那个人叫小七，道：“大师兄，你可得管管我们啊？”

    田瑞知道这边人多嘴杂让他们去角落里说话了。白猛跟着洗盘子，没过去。

    程嫂子跟白猛关系最好，道：“你不去看看？”

    白猛悠然自得道：“他们也没叫我。”

    角落里。

    黑小胖道：“小七，你带着师兄弟来这边干什么？”

    小七道：“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自从你走了之后，师父成天不是摔盆就是骂人的。他岁数大了，大家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但他逢人还说你的坏话啥的。当初明明是他赶你走的。我们看着实在是心寒。”

    当初黑小胖自己还是半大孩子的时候，就跟师父在一块。这些年他还要照顾师弟，而师父为了一个名额，把大师兄挤兑走了，其他的师兄弟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痛快。以前也是觉得国营饭店体面，可是现在国营饭店的生意越来越差。

    经理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师父也是成天摔摔打打，一个月就赚六块钱，他们这样好手好脚的人，随便出去干点零活也不至于赚这么少。

    他们从别处听说黑小胖他们的那个摊子不错，今儿被师父寻了一个错处，骂人的时候，借机出来了，没想到其他师兄弟也悄悄溜出来。原来这些日子有这个想法的不光他一个人。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比起总是骂人的师父，他们对黑小胖这个大师兄感情更深，有的人想的多，有的人只是单纯的为了义气就想跟来。

    黑小胖道：“可是你们都来，那师父……”

    小七有些为他不平，道：“你把人家当师父，人家从来没把你当徒弟。”

    黑小胖道：“你们先别冲动，我去问问东家。”

    小七一听这个事儿有门，高兴的点了点头。

    黑小胖没找田瑞，先找白猛，白猛早就知道他们出来就是这个事儿，道：“这样。你让他们跟师父说好了再来，别好像他们拐带的。”

    黑小胖听了有理，随后又问了一下田瑞。

    田瑞正愁没有人手呢，这些都是在后厨呆了几年的，可比生手强多了：“你安排，有多少我都要了，待遇按照十五块钱一个月算，要是干的好再涨价。”新人跟老人不可能一个价。

    黑小胖子点了点头，随后去跟小七他们说了。小七一听说这个事儿有门，直接回去先把师兄交代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黑小胖以为他们得斗争几天呢，没想到当天六个人都来了。黑小胖道：“怎么这么快？”

    小七道：“国营饭店效益不好，老厨子都这要裁掉几个。更别提学员。”虽然他们一个月六块钱。起早贪黑的，觉得赚的钱不多，但对饭店经理来讲，六块钱也想要省下。他们一走，饭店还乐的干净呢。

    黑小胖道：“咱师父咋样？”

    小七道：“还能怎么样，生气呗！”提起师父，他倒是有不少需要吐槽的，道：“他怎么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呢。成天就知道盯着别人的错处。”

    白猛在旁边道：“师父要是肯认错，那就不是他老人家了。”

    有这么多人过来帮他田瑞是最开心的，两个人跟黑小胖去学做炒菜，两个人跟田瑞去学做奶馒头，豆沙包。熬粥，茶鸡蛋之类的早餐，剩下两个跟白猛学烧烤，田瑞又去买了俩个烧烤炉。

    他们新人下午练手的时候都用菜串来练习，烤菜串成本低一些。做完了就可以给帮工们吃掉，一点也不浪费。

    中午，小七跟着白猛他们出摊了，田瑞也跟着出去了。

    这些在国营饭店训练过一番的人，在干活上是真的没话说。能在贾镇那么挑剔的人手里能生存下来，一个个眼里都有活，基本功也好，基本上都可以直接上手。

    中午，他们的奶茶照例卖的最快，每天四十瓶，其中一个老食客抱怨道：“怎么又没奶茶了呢。现在太不好买了。”关键是就爱喝甜丝丝的这口。他接连好几天没买到，自己都开始做了。

    他直接用茶叶煮牛奶，也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做的不对，做出来的奶茶一股怪味，细品还有些苦涩，喝惯了田瑞这边的丝滑香甜的奶茶，自己做的那个东西实在是没办法下咽，连他爱人都说了，让他别糟蹋东西。真想喝还是花钱去买。他今天已经早早的出来了。但是抢不过那些小伙子。

    单位里女同志都爱喝奶茶，可给这群单身的小伙子嘚瑟坏了。成天帮女同志带奶茶。弄的他们这些腿脚稍微慢一点的人就买不到。老食客也有些抱怨，他以前仔细节约，花钱还要想了又想。但在田瑞家买东西，还挺难买的。

    他就纳闷了，怎么花钱还花不出去呢。

    到了晚上看他们吃烤串的时候，发现那些人的钱也花不出去。他的心态一下子就平衡了。

    他要跟田瑞反应反应，现在奶茶成了厂子里的流行的饮品，就连省里的橘子味汽水跟这个比起来都差远了。他得提提意见，让人多弄点。

    田瑞道：“行，明天多带二十瓶。”他打算再多做一桶牛奶。

    老食客一听他才加二十瓶，急了道：“那哪儿够啊，光我们车间想喝的就有十几个人，还有别的车间呢，要我说你再多做六十瓶正好。”随后一脸不认同的看着田瑞：“挣钱还嫌累？”

    田瑞不能光听他的，现在天气渐渐热了。奶制品不好存储，他还要保证奶源最短时间卖完才行。奶和茶都是奢侈品，本来就不是走量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田瑞已经答应了老食客，说明天会多做一些，老食客得了他这句话才算放心，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没一会儿，田瑞又开始收钱，不少人又跟他提意见让他多弄点烧烤和啤酒。天天都被这个味馋的不行。

    田瑞道：“今天有好几个烧烤师傅，这次充足。”算上黑小胖他们三个老手加上两个新手一共五个烧烤师傅。剩下四个人帮着程嫂子招呼客人，刷碗之类的。

    有他们在，就不用于成娘跟刘嫂子帮忙了。

    对面食客一听，今天顿时松了一口气，后面又有人陆陆续续跟他反映这个事儿。

    这边的盒饭卖的也很快，基本上一中午就能卖光。

    等收摊的时候，小七长舒一口气，对白猛道：“就应该是这种感觉。”他们之前做学徒的时候都在后厨，而且都是干杂活的，根本接触不到客人。

    田瑞他们这边摆摊不同，像是白猛这样的老面孔，客人跟他还来一句家常随便聊一聊，来这卖盒饭都得下手快。

    那边有桌椅板凳，直接就吃。也有端着盒饭站着吃的。吃的时候直说饭菜香，小七听了兴奋，这些菜都是他黑小胖大师兄做的。他才出来半个多月就学会做这么多菜了，那等将来他这手艺肯定也差不了。怪不得师兄出来就不肯回去了，还是在这边的生活有希望有奔头。

    白猛看着这俩兴奋的师弟，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们晚上的时候再看看，那才叫痛快呢。”虽然被催的着急，但是这种感觉充满了快乐，时时刻刻被人需要。吃开心的客人走的时候还要夸他们几句，动力足足的，就是再干几个小时也能干的动。

    小七他们一听白猛这么说，越发的期待晚上了。

    白天出摊之后，他们都回去了。刘甲这次给送肉道：“这是上午刚宰杀的羔羊肉，这个肉嫩。”给他送了四十斤。田瑞可是买肉的大户啊，每次都要给他们送最好的肉。

    田瑞道：“不够，再送这么多！”

    刘甲被他这大手笔给吓到了：“肉有的是，你确定要啊？”

    “恩。”田瑞想再弄点其他的。他这现在忙不过来，肉都没弄那么细。不然光烤肉的种类那可多了，牛肉，鸡肉，胸口，板筋，心管，熟筋，鸡皮，香肠啥的，想了想只能先忙，过一阵子再分了。

    刘甲出去了之后，给他弄了四十斤羊肉之后又神神秘秘的给了他一包鸭板肠，大约五斤左右，道：“这个是我舅舅攒的，他说你肯定会吃，让我给你。”田瑞也是他们的大宗客人了。日常得维护。像这些鸡杂，鸭杂啥的在他们那都是零碎，都留着自己吃了，也有往出送的。

    田瑞看了这个鸭板肠还真的高兴了：“这个好。”他可以卤个鸭货，切成小块，麻辣的配酒或者空口吃，根本停不下来。这种小食，他卤了之后切盘里肯定买的人多。田瑞道：“这个还有多的么，我以后买！”

    刘甲一听他这个话心里就有底了，笑道：“我舅舅说你会吃，果然不假。”寻常人看见这种杂碎，肯定不当好玩意，但田瑞却能变废为宝。他现在最佩服的人当属田瑞了，原本田瑞那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但现在一看，好生活还真让他给折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