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嘈杂的声音将边远从美梦中拉出,昏睡的意识渐渐清醒,周围的声音也越发清晰。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昏沉的睡意让边远完全不想从软床相伴的美梦中醒来。
“喂喂~该醒啦边远。”带着调皮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边远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
站在眼前的十岁萝莉肤色阴沉毫无血色,绯红的双眼中是一对摄人心魄的竖瞳,外形阴森非人的她顶着一头蓬松的银色短发,而在脖子以下的身体则完全被漆黑的绸布所包裹。
顺着房间昏暗的光芒看去,依稀可以看见黑色绸布里什么都没有,似乎是个只有一层外衣而无肉体的鬼魂。
只是望了眼前的萝莉一眼,边远便又烦躁地闭上了眼。
“嘿嘿~”笑着的萝莉蹲下身子,伸手戳在了边远的脸上。
“再不起来的话,你那个同居的朋友就要下锅咯~”
“都说了,他不是我朋友……最多只能算是27%个。”冷淡地回答着,边远靠在墙上想继续睡去。
一只小虫突然飞到了他的耳朵外“嗡嗡”直叫,惹得他没了睡意。睁开眼的边远瞪了眼眼前的萝莉,萝莉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挥手摸向身后的铁栏,黑色的指尖直接穿过那些黑铁。
“我要是能抓,早就帮你了~”
翻了个白眼,边远正想伸手抓一抓瘙痒的耳朵,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动弹不了。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远处传来,肤色灰白的萝莉轻叹一声,“没了,好不容易找到脾性这么好的合租伙伴,死了也太可怜了。”
“死了就死了…”冷声的边远活动起僵硬的手指,努力回忆昏厥之前的画面。
他记得自己正和同事开着车正朝南边的小镇去送货,走夜路的时候路边走出一个女孩,连打急转弯的同事车头瞄准了山体……
“早知道就不让那个傻瓜来开车了。”喃喃的边远摇摇头,脑海中的疼痛感消去了些许。
淡漠的视线在周围徘徊了一圈,心中的些许烦躁与紧张消失不见。
“什么嘛,我还以为又穿越回去了。”呢喃的话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声。
“回去干嘛?这里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嘛~”萝莉的声音有些不解。
“是啊,是很好,我不是想回去,是怕回去。”懒散的边远打个哈欠,想着再睡会儿。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哀嚎的求饶声再度响起,这一次,那人因痛苦而扭曲的求饶声说到一半便模糊起来,似乎是倒流的血液呛住了气管,片刻后便彻底没了声音。
随后一阵短暂的嘈杂与争吵也让边远意识到,现在就是想睡也睡不了了。
“听声音是没救了……”身边的萝莉则在胸口划着十字,似乎是在为那个死去的人而祈祷。边远则是一脸烦躁,他歪过脖子,用肩膀蹭了蹭发痒耳朵,彻底睁开眼打量着这个房间。
昏暗的空间中有着一盏小蜡油灯,一跳一跳的火苗闪着点点光火,照亮了漆黑的房间。
这是一个约莫四五平方米的小牢房,纯金属的灰色墙壁附厚厚的污垢,就像就附着在常年不洗澡的流浪汉身上的黑灰一样。
把房间一分为二的半锈铁栏沾着暗红的血渍,顺着栏杆朝下滴落的血液与铁锈混合在一起,恶心又狰狞。
潮湿的黑色地面积蓄着一滩淡红色的积水,散发出难言的恶臭。昏暗的光线下,边远甚至隐约能看见在那滩积水中有许多小虫在它们的乐园中尽情扭动。
窗外吹来一阵风,将一股烤肉的气味顺着约莫人头大小的铁栏窗外吹入,那股味道与房间中沉闷的腥臭混杂在一起,让边远不禁怀疑自己是怎么在这种臭气熏天的环境下睡着的。
“呕……”脸色一绿的边远厌恶地看着周围又脏又恶心的地面,把腿朝着干净的地方缩了缩。
“这味道是剥皮人吗?这条运货路线什么时候也有剥皮人定居了。”
吐口水的边远心中突然产生了一阵担忧。
运货的车是随着误操而侧翻了,自己和另一个送货的也被抓了,那些货呢?那些货要是被淘金者们顺走了,那这件事就真的出大问题了。
“别想货物边远~你还是先想想怎么逃出去!”鼓着小嘴的萝莉忍不住伸手戳着边远的脸。
“杀出去不就行了,这还用动脑子?”边远正冷哼,一只长着两对耳朵的棕灰色老鼠摇摆着脑袋从窗外溜入。
约莫两个拳头大的老鼠抬起上半身,尖长的黑鼻子在烤肉的香味与牢房的腥气中搅了搅后,那双幽绿的小眼瞄准了牢房地上的青年。
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留着一头散乱的黑发,黑发之下是一双同色的眼眸。五官整齐的青年因为那双不小的眼睛,勉强可以被划入小帅的行列,加上脸庞打理的干净清爽,让他也算是小有魅力。
淡黄的皮肤外是一套黑色的工人服装,脏乱的工服上有几处破损,其下则是结痂的伤口,似乎是昨晚车祸留下的。
席地而坐的他两个手腕被皮革拴在一起,绑在了后方的墙上。半睁半闭的双眼似乎还没睡醒。
“吱吱!”
站在窗户上的老鼠在看见了边远后,眼睛直冒绿光。它一跃而下跳入房间的水潭,张开长满利齿的小口直直朝着边远冲来,凶狠的样子就像是饿了几个月,准备从他身上活活撕下几块肉充饥一样。
“嗯?”低头看着那只飞速冲来棕灰色的小火箭,边远不禁嘴角一勾。
几分钟后,房间前方那扇生锈破铁门被打开,发出铁锈打开的刺耳声。
“吱呀!”
闻声的边远收起了手中把玩的老鼠牙齿,看向面前被缓缓推开的铁门。
橘黄的光线从门外照入,一个足有两米高的胖男人迫不及待地撞开铁门,挤入了这个相对于他体型显得极其狭窄的牢房。
足有两个边远大的胖男人佝偻着背,身上裹着一件几乎要被撑爆的破布,在破布前挡了一件肉色的皮围裙,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皮围裙上散发出来。
仔细看,不难瞧出那件皮围裙的材料应该是出自哪个路过的倒霉鬼。
沾着血渍碎肉的手随意在身上的破布上抹了抹,胖子咧开了那张奇大的嘴巴。那长满尖锐利齿的嘴巴比人类的嘴要足足大了一倍,即便如此,那半咧开的肥嘴依旧与他的大脸十分搭配。
“马上就轮到你了!小肉干!”随着模糊不清的话语从肥嘴吐出,胖男人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手上残留的碎肉。
他的皮肤上长满了油腻反光的黑色斑块,就像是刚从汽油里出来一样。
“真恶心……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旁边的萝莉不禁捂住鼻子,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确定肚子里的隔夜饭不是指两年前吃的?”边远吐槽了一句身边的萝莉。
“谁?你在和谁说话?!”低吼的剥皮人左右撇看,和边远说话的萝莉转头对着剥皮人做了个鬼脸。
“呼…我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就是被那些荒野鼠人抓走,住宿环境也要比这些剥皮人要好。”嘟囔的边远看着正扣着鹰钩鼻的剥皮人,苦起了脸。
“大哥,放过我。你长得这么结实,也不缺我这一口人肉啊。”
“放?啊啊,会的!我一会好好给你放放血!”胖男人闷笑两声,转身朝门外探探头,观望着什么。
“唉?边远怎么还消遣起它来了。”萝莉吐舌,“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杀出去呢。”
“我的枪还在这帮家伙的手里呢,那可是花了2废银买的。而且现在腿有点麻了…”
“枪?你到底在和谁说话?”胖男人瞪大了牛眼,用脚踢在锈蚀的铁栏上。在看见边远没回答后,他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
“哦,我明白了,你是被吓疯了?啊哈哈哈!”
“我是说真的。我是个读书的文人,文人肉是酸的,不好吃。”
“文人?”萝莉捧腹大笑,空灵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哈哈哈~得啦,边远你从小就不喜欢看书。
“酸?”肥长的舌头让那胖男人的声音听着无比怪异,他舔过尖牙,残忍地笑了起来。“没事,咱不怕酸!”
外面传来了一声呼唤声,胖男人回应地吼了两声,转而走向了牢房内的边远。
“到你了,小肉干!”踢开脚边的死老鼠,挤入牢房的剥皮人粗暴地扯下了墙上连接着皮套的铁链,拽着边远朝屋外拉去,像是拉着一只前去屠宰场的小猪仔。
出了监牢的房门,头顶橘黄的大灯照在身上,边远不禁眯上眼,直到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才睁开眼看清周围。
在两个简单的牢房之外是一个大厅。大厅中摆着几张两米长桌,其一张桌上,没了命的人还在颤抖,他的四肢被桌子四角的铁链牢牢锁住,胸口插着一把剔骨尖刀,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整个身体除了脸都已经没了人样。
视线在桌上的尸体那件与自己一样的尸体上停留了片刻,边远的眼神渐冷。
“人命还真是脆弱啊。”飘在身边的萝莉声音带着些许感慨。
“这个家伙虽然有点小贪财,但为人还是不错。买什么罐头果干总会给我带上一份,也难得是个爱干净又不打呼噜的同事,和他合租过的还算舒服……”
“你在说什么呢?”剥皮人回过头来瞪着边远。
“我说这个被你们杀掉的人是和我一同送货的,勉强算是我……27%个朋友。”边远声音冷淡地补了句,“曾经是……”
“哈哈,没关系,很快你就能去见他了。一会儿,我会把你和他挂在一个肉钩上。”
拉着边远手腕的胖男人嚎叫了两声,房间中另外两个胖男人回应了几句,指了指房间角落中的那张桌子。
打量着桌上的屠刀,边远突然问道。
“你觉得…我能给个痛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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