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冲破之道

    已经晚上了啊，万丈夜空；我总会在赶路的时候想着，舞空或许就在某个地方注视我。也在等待。

    虽然这么想的确挺自恋的？

    我只是希望自己有个寄托，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到了酒馆门口。

    高斯·修德曼正在里边喝酒，我说：『你看见那个牛犊子了吗？』

    他点点头，说：『我看见了，用心眼的时候，发现一个本质上其实是头牛的怪物走进去了。』

    我：『怪物……』

    我坐在旁边，叹息说：『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组建一个远征军；就叫神龍远征军。我不是要和那些神龍打架，我想化干戈为玉帛，所以带人前去，希望他们能对我正眼相看。』

    高斯·修德曼：『神龍么……有意思，以后，或许你念念不忘的就是龍。也许你也终将化身为龍。』

    我说：『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是，把舞空送到了我这样的妹控面前也算幸运，如果失去她，任何办法我都非试不可。』

    高斯·修德曼摇了摇头，啃掉鸡腿；用鸡骨头指着我说：『命运安排着你，虽然你不相信；但是你迟早会被它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

    沉默了很久，我又说：『你会带我去找龍族？』

    他摇摇头：『假如时机到了，不需要你找，龍族会亲自来找你。你忘记了吗？你和龍族的半年之约。』

    『倒也是。』

    果然我太心急了吗？因为思念舞空的关系，竟然短时间内忘了这件事情。

    高斯·修德曼慢悠悠的说：『在那之前，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对的，要违抗龍族对你一个人类的意志，你的确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光靠你一个人，想要和龍族怒火抗衡实在是难以登天。当然，你别指望我。我上次所迎战的不是真正的龍族精英。他们龍族里最恐怖也最能打的，至今没有一个人类见过。阿波菲斯大帝，那是能毁天灭地的存在，他仅仅活在人类的传说里，从未现身。』

    我说：『那不妨让我感受一下，我很想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强。』

    他淡笑不已，说：『过去的那个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又回来了。』

    我大笑说：『废什么话？要战就来。』

    两人慢悠悠的喝下一些酒，吃了点东西填腹。

    高斯·修德曼握住环首刀，说：『去后院打。』

    于是，没过一会两道身影再度屹立在夜空下。

    高斯·修德曼拔出刀，缓缓道：『虽然在波动之道之上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你无从学起，你也不可能变成像我这样的瞎子。我只是想告诉你，风有轨迹，万物本身存在那儿，就会有存在感，用你的内心好好感受一下。你可以看见那些静止的事物的形状和轮廓呢。』

    我说：『我缺心眼，不学这种需要心眼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

    高斯·修德曼朝天狂笑不已，说：『那么，你就自己感悟一下真正的极限之剑道。大极者，哪怕是看到一片树叶的形状，都会马上看穿它的纹路，知道从哪儿下刀便可以轻易破开。剑道之路，靠怒吼和诅咒破除不了阻碍，你只有不断对抗自己的瓶颈。一次一次冲破阻挡你剑术前进的敌人，为此不眠不休，即便是付出生命也要去追求。这就是最强的剑者。』

    我握住大刀，说：『来，到了战斗里再体会！』

    于是，双方再度拔刀激战了一场。当然，在那场战斗里，我也终究是摸索到了一点武器的技艺。

    那就是我的新战法，我命名为极·冲破。新获得的经验，能追求更强的威力而挥刀，于是在攻击中，刀身会偏向对方的破绽。在劈砍中肌肉开始自主的朝敌方容易被击中的部位偏移。

    这是长久以来的战斗本能，让我学会了这一项本领。能领悟它，我其实不该感谢高斯修德曼。

    我应该感谢那个在梦境里三年如一日，和我不断厮杀的老者。

    正是因为一日日接受他的摧残，如今我才明白，所谓力量，并不是光靠爆发就可以掌握的东西。

    当你承受了亿万次失败过后，你会更清楚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和敌人的抗衡，如今，我的刀锋正是在这种千锤百炼之下得到了这种本领。

    准确的说，某种情况下会被动触发；虽然几率很低，但想要主动劈砍的时候也能爆发出来。

    『极·冲破之道！』

    高斯·修德曼居然要我拿这一招来劈柴，他声称，如果你能对任何事物都完美释放冲破之道，而且准确的打中破绽。那你本身也是极武的人了。

    于是一直劈了很久，直到后面快要下雨了，高斯·修德曼才喊停。

    他叹了口气，说：『今天就这样。』说罢，老头子转身就走。

    我：『等等。』

    喊住了他，高斯愣住了：『干什么？』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来了；我说：『师父，你会加入吗？』

    他默然不已，渐渐的；雨渐渐变大了。我们两人却都没走。

    最终，雨水几乎淋湿我们的衣服。

    高斯·修德曼叹息说：『不要养成依靠别人的习惯，徒儿，为师不希望你永远向我看齐。因为我只是一个怪物，你没必要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在我看来，你既然能说那么狂妄的话，将来就有可能会靠这种狂妄而自成一派。』

    我说：『那你加入吗？』

    他摇摇头：『我不会加入你，但是你也要明白，我是你的师父。我时刻期望你能在勇者之路上面披荆斩棘。去，有些事情，没有我的话你也许自己反而能做的更好才对。为师会注视你的。』

    他肃穆的站着，最终说：『愿你的前方是温暖的沙地。』

    我：『…………』

    最终，他落寞的离去了。

    说实在的，我有些愧疚。从前明明是说，拜师以后要给他学费，可是现在一分钱也没有给过。

    那时候我回去睡觉了。

    床前，我正要脱衣服，却没想到，此时床上还躺着一个身影。

    我认出来了，是彩彩。正想开口的时候，小丫头可怜巴巴的回过头；呜咽道:『我好饿～』

    我：『靠!』

    她这个肚子是什么肚子啊?这样就喊饿了?明明下午才吃了一箩筐苹果。

    我面无表情的说:『你躺在我床上干嘛?还有，肚子饿的话；到马厩里吃点马草。』

    她在那打滚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吃马草，难吃死了。』

    我:『……』

    她再度摆出委屈的表情说:『我们可以睡在一起吗?我不喜欢自己睡。以前在家每天都会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我说：『不行，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干什么睡一块？下来！』

    正要把她扯下来，小丫头呜咽的更厉害了：『求你了～睡一起，就睡到一起好不好!我不下去了。』

    彩彩拽住我猛的一拉，简直是一股蛮牛的力气，无法反抗，我直接倒她身上去了。

    彩彩蹭着我的头撒娇道:『来嘛～你摸摸我的头好了。』

    我一脸冷漠的问道:『你究竟想搞什么?』

    『呃……』

    她愣了好一会，最终，很是不安的问道:『下午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居然害怕的都哭了，明明脾气老彪悍的一个萝莉，硬是装成受人欺负的样子缩在床角。

    我说：『你是指哪方面?你说做错了什么?』

    『我……』

    她好难过的样子，居然开始抹眼泪了:『对不起嘛，我不应该吃那些苹果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类会这样追我们的。』

    『果然，果然还是求你别赶我走啊。对不起，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我要怎么做才会让你不再生气呢?请一定别赶我走呢。』

    『……』

    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小丫头可怜巴巴躲在旁边抹眼泪，那哀求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我感觉心里一酸。

    舞空，难道是你怕我寂寞。所以想办法祈求上天，找了一个性格和你一样傻乎乎的牛来陪着我了吗?

    眼睛好痒，喉咙好痛。

    我猛扑过去抱住了彩彩，说:『傻瓜啊，你这个傻瓜!』

    『呜呜……对不起，我给你造成困扰了。果然我只是个笨牛啊。』

    我说:『不是这样啊!你这样想才是真的笨牛，彩彩，答应我一件事情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马上就答应你所有要求。』

    她变得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最终，结巴的说:『请，请讲；我，我我我一定会答应的啊。』

    我说:『做我妹妹好吗?』

    彩彩:『欸?』

    我:『反正你答应我就对了，暂时做我的妹妹。彩彩。』

    彩彩:『……好……好……』

    彩彩变成人形以后，是一个身着粉色洋裙的少女，头发两边各有一个红色蝴蝶结，上面绑着两朵大粉花，长白袜长手套。

    我静静的把她抱住，想起舞空那丫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很久。如今，我算是孤身一人了吗？

    我拍拍她，说:『叫我哥哥。就这样好不好?』

    『哥哥……哥哥。』

    我：『嗯，彩彩是一个让人喜欢的丫头了。』

    夜晚，有点热。

    我没有睡意。最后没忍住，亲了睡着的彩彩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