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那张脸,他就什么都不是!你不也是因为那张脸长得像江逆,才如此护着他呢吗!”
饶枫用他那沙哑的嗓音吐出极其诛心的话语。
“妻主啊妻主,他若没了那张脸,和沈言那个贱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根本不会多看他半眼,要知道,江逆可是为了生下他才死的啊!”
“啪”
饶枫感受着落到脸上的巴掌,整个人有些支撑不住,跌落在床上,笑声依旧。
癫狂而又凄凉。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吗,妻主。”
被掐住了脖颈的饶枫大口的喘息着。
“闭嘴!别叫我!”
饶枫一直在挑战着她的极限,让她终于无法在冷静的和他交谈,忍不住动了手。
“呵呵,只有我,妻主,江逆死了,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唤你妻主,你是我一个人的,你不想听...也没办法...”
事已至此,沈栗的事给了他莫大的刺激。
让他将曾经为了更好的在沈府立足,而隐忍的那些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只有他,从小便是沈吟初的表弟,跟在她的身边。
他本该是她的正夫,沈家的主君的!
只因为江逆,那个江湖草莽,是江逆抢了他的位置,他却还要隐忍!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他受够了!
既然当初的事情都已经暴露了,他如今又要演给谁看呢!
他饶枫,当初在饶家的时候又何曾受过这些委屈!
“我让你闭嘴!”
沈吟初凝视着他,那深邃如渊的眸子里蕴含着无尽的痛心与愤怒。
但现在饶枫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
“不喜让我叫你妻主了吗,那叫你什么,跟你的好儿子一样,沈家主?”
你可以利用我对你的爱伤我的心。
我难道还不会利用你的愧疚伤你的心了吗!
饶枫冷笑着说道,沙哑的嗓音愈显森寒。
沈吟初瞳孔微缩,看着一直诛着她心的饶枫。
那扭曲的脸上是愈加癫狂的笑容和满是狠戾的双瞳,沈吟初不自觉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竟有一瞬间,想要将人彻底掐死。
“咳,咳咳,咳...”
饶枫挣扎着,他还不想死,不想死。
他还有盈儿,他怎么能死,不能!
“二少爷?”
房门外,传来安书和其他拦住安书几人的声音。
足够屋内的两人听得清楚。
沈吟初瞬间松了手上力道,转身看了过去。
活了下来的饶枫在喘息之际也将视线移到了门前。
在看到那推开房门之后,双手抱肩,斜倚着门框的少年之时,饶枫眼神变得极为怨毒。
“挺热闹的啊。”
沈辞嗓音带笑,似是在看热闹一般,毫不在意又漫不经心。
仿佛一切事情都不是他挑起来的一般。
“你怎么来了。”沈吟初眉头微蹙。
“这里病气重,快回去。”
“你就是这么制裁他的啊。”
沈辞不当回事,漫步走了进来,还用脚将门踢上了。
靠着床柱,与沈吟初相对而立,看着饶枫那床前无数的碎片与残渣,嗤笑了一声。
“沈辞!”
听着沈辞这话,饶枫的怒火简直是压都压不住!
那常年被他藏于枕下暗格中的匕首不知何时来到了他隐于被子之下的左手之上。
以一个精准而又迅猛的速度朝沈辞刺了过来。
但虚弱的饶枫所出来的这些一切都没逃过沈辞的眼睛。
沈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刚准备旋身躲开,却被拉扯着跌进到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沈吟初脸色慌张,对肩后斜插一半的匕首视而不见,盯着眼前那瞳孔无波的少年。
“没事吧,阿辞,阿辞?”
饶枫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对母子。
面色冷淡的沈辞眼眸深邃,右手逐渐抬起,握在了沈吟初左肩处的刀柄之上。
猛地用力,将其拔出。
“嘶。”
沈吟初倒吸一口凉气,却未动半分。
只蹙眉看着眼前那神色冷的不像个活人一般的少年,心下发寒。
下一秒,刀尖又对准了沈吟初抱着他的臂膀之上,猛地刺了进去。
“妻主!”
饶枫尖声喊着,“沈辞你干什么吗,你要弑母吗!”
沈吟初忍不住松开了眼前之人,眼眸微缩,有些不敢置信。
面前少年冷眼扫过去,又转回到沈吟初身上,薄唇轻启。
“沈吟初,这是你欠我的。”
“别玩这些把戏,既然连他那般缓慢的动作你都躲不过,在不在乎多挨这一刀了。”
沈吟初左手微颤,那上方处的鲜血顺着垂落的手臂留下,又顺着指尖滴落,心下有些后悔。
如果不曾这般试探,她倒还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心里还是有她这个母亲的。
可如今,梦醒了,心也碎了。
“靠!”
沈辞突如其来的一句粗口让沈吟初从破碎的情绪中回神,看着那眉头紧锁的少年,不知该说些什么。
“苦肉计,玩脱了吧。”
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沈辞无奈的摇着头,抚了抚额。
原主也真是狠,说捅就捅啊,这可是他亲娘啊!
刚刚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怨气,简直能将他整个人吞噬!
而原主仅是为了这不到一分钟的掌控时间,就如此透支自己。
现在便是怎么叫他都没有声音了。
就连沈辞威胁他要和沈吟初和好,他都没了动静。
“沈辞!你残害弟弟不算,如今还敢对亲娘动手,你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饶枫厉声叫嚣着。
惹来了沈辞的一阵白眼。
“爷来这不是跟你们玩这些的,只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一声。”
沈辞从袖中掏出几张供词,甩到饶枫脸上,让他好好看看这简直可以对簿公堂的罪证。
“不止这些,你这年做过的所有事,爷这都有证据。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些事公之于众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吧?”
“你的下场就先不说了,说说你的一双儿女吧。”
沈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无力虚浮的饶枫。
那双怨毒的眸中闪着阴寒的光。
口中沙哑的叫嚣道。
“沈辞你想干什么!”
“说说你的一双儿女,有你这样一个身为罪人的爹,她们俩还怎么混,嗯?”
“虽说祸不及子女,但这里是帝都,沐王朝的中心。
你让沈楠盈在同龄人中还如何抬得起头,以后,又如何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沈辞神色极其淡漠,犹如修罗一般,给饶枫判处着惩罚。
“爷可以选择不把这些公之于众,就如沈家主所做的一般,让你就这么病着。”
“但,前提是你得主动受着。”
沈辞斜歪着头,唇角勾起了一抹有些邪恶的笑容。
“沈栗的事,事他上门挑衅,那么什么后果,他都得受着。
你也一样,再敢叫嚣,爷可真的不确定爷还能干出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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