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看着何一通大义凛然, 不畏生死的样子,是直接轻笑出声的。
何一通他不会以为,自己摆出这么一番软姿态, 自己就会随了他的意愿?她看着像是这种被人随便说上两句好话,就会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吗?
何一通真的是太高看自己了。
也难怪当年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蠢死算了。
“你的命,在我这里,是一文不值。”阿锦说着这话, 忽而出手, 一柄柳叶刀是直接切断了吊着何天宝的绳子。
“啊, 啊, 爹救我啊!”何天宝因为太过害怕的缘故,声音都已经有些破音了。
“天宝。”
何一通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跌落下来,想也没想,便又一次飞身而起。
只是他这才一动, 一股寒冰之气便朝着他而来, 逼迫他不得不又折返回去。
“咚”的一声响。
何天宝跌落在甲板之上, 可能因为冲击力度的缘故,他又一次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何掌门,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不然的话,受苦受罪的可还是你这个宝贝儿子。”说着便见阿锦抬起手指,在她食指和中指间出现一枚柳叶刀,伴随着她的话落音, 便朝着何天宝激射而去。
正中他的大腿根部。
“啊!”何天宝惨叫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万一我这下手的力道一个不好,射偏了。何掌门, 你何家貌似就要断子绝孙了呢。”阿锦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何一通虽已经气到手都是抖得,眼里甚至都带着火气,但却不敢有任何动作,经过这刚才的事情,他是已经彻底看出来了。
封锦的虽然年纪轻轻,不过这内力却浑厚无比,少说也有一甲子的功力,估摸是别人传给她的,而且她修习的还是寒冰神掌之类的功法。
可以说和他修习的功法,是天然克制,他没把握能一击必中。
更不敢拿自己宝贝儿子的性命来做赌注,所以,他就只能妥协:“封锦,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听你的就是。”最后的语气很是有些不甘不愿。
阿锦才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神情,“何掌门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吗?令公子也能少受一些罪。”
何一通听着这话,只觉得屈辱不已,但却又无可奈何。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还有三十七天,便是何掌门你六十六的大寿,我要你大办寿宴,拟定的客人,自是越多越好的,尤其点名当年和你一起去封家的那几个人,一个都不能缺,若是缺一个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你儿子身上是完完整整的,少不得要缺点什么东西?像是一只手,一只脚,端看令公子有多少可用了。”阿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笑盈盈的笑意虽没变,不过声音却冷的可以掉渣,“何掌门,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给了你选择啊!你若是不愿意的话,大可直接掉头离开就是,绝不勉强。或者说,何掌门也可以报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我一绝死战。”
“这样就可以保全你所谓的江湖道义,就是有点可惜令公子了……”说这话,阿锦的手掌心便出现了一枚泛着红光的柳叶刀,在她的掌心不住的打转,刀尖的位置却指向何天宝,似乎下一秒就要脱手而出,要了何天宝的性命。
可以说,阿锦这一手,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光明正大的那种。
何一通的脸色铁青:“卑鄙。”
“比不得何掌门你…”阿锦毫不犹豫的就怼回去,“…能养出这么一个废物儿子。”
“你……”
“行了,我的耐心也用的差不多了。”阿锦表情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何一通的话,“你且告诉我,答不答应就行?我没这么多时间听你废话。”
“……好。”何一通在沉默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阿锦对何一通这个选择是一点都不意外,“好,何掌门爽快,本姑娘也不小气,今日你就可以你这个不成才的儿子带走,不过要谨记自己的诺言,因为我在令公子的身上下了一个小玩意。若是何掌门反悔的话,嗯……令公子的下场可就不好说了。”
说着轻挥了一下衣袖,何天宝便朝着何一通飞了过去。
“天宝。”
何一通连忙飞身上前接住,见到伤痕累累的儿子,他是心疼的无以加复,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何天宝身上一道道的伤口,蜿蜒曲折,正是封家家传的灵蛇鞭法造成了,心下更加愤恨阿锦的同时,也终于是确认阿锦确实便是封锦。
想当年,封家镖局之所以能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凭借的可不就是这套家传的灵蛇鞭法吗?
“何掌门,你现在就可以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回去,筹备自己的六十六的大寿。我这里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何掌门吃午饭了。”阿锦说完便一道气机朝着河面打过去。
载着何一通的小舟,便急速的往岸边驶去。
“何一通,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阿锦看着靠了岸的何一通,快步的抱着儿子离开,轻笑了一声说道。
“不然的话,可是要受惩罚的。”
……
何一通抱着已经成了血人的儿子,是一路狂奔到客栈,也真是有些难为,他已经六十多岁的人,腿脚还能这般利索,可见会武功就是好。他人都还没有走进客栈的大门,便大喊让小二赶快去请大夫过来,这店小二虽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家的客栈,时常有武林人士住宿,也让店小二有了几分见识,在应答一声后,很快就去找了最近的大夫过来。
大夫一见何天宝的样子,就被唬了一跳,怎么伤的这么重?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给武林人士看诊,心里也约莫有些数。
诊治一番后,便说:“令公子的伤势虽然看着重,但都是外伤,并无内伤,因而养上一两个月,很快就能痊愈了。”
听到这话,何一通本来一直都揪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下来不少。
不过在想到阿锦说的,在何天宝的身体里种了小东西,便又问了一句:“大夫,除了这些外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就是被人下毒之类?”
“没有。”大夫回答说道。
何一通的眉头便皱起来,他虽然和封锦只打了一次交道,但也能猜出一些她的行事作风,可不像是会无的放矢的人,便又让大夫仔细的验看了一番。
一无所获。
大夫也是个精明的,他的心里虽然不喜何一通质疑他的医术,不过对方是江湖人士,他开罪不起,只能默默无语。
虽然说大夫没有查出儿子有中du的迹象,不过何一通还是不放心,毕竟江湖中,却有不少的奇毒,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来的,决定等待着儿子回泰山后,再行打算。
不过因为何天宝身上的伤势太重的缘故,想要立刻启程回去是不行的。
只能等他略好一些,再回去。
何天宝的伤势虽然重,不过都是外伤,期间用的也是最好的药材,所以不过几日的时间,他便可以下床了。
经过这件事,何天宝是彻底被吓破了胆,刚一能下床,便嚷嚷着要回泰山。
何一通劝了又劝,也没能劝下,只能同意。
因为何天宝的伤势,回去的路上是慢了一些,十余天的时间,这才回到泰山。何夫人是日日的派人守着,见儿子回来,叫了一声便跑过去,抱着何天宝痛哭不已。
至于受了罪的何天宝更不用提,他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大苦楚,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何一通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俩人,也想到儿子险些没了,也是感叹非常。
回到泰山的第一件事。
何一通就让大夫检查了何天宝的身体,这大夫和金陵城的那个不同,是泰山派专门培养的大夫,素日就是治疗受伤的弟子。
因何一通的提醒,他是看了又看,也没发现,何天宝的体内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把下蛊的迹象。
“要么就是对方下的毒或者蛊,乃是世间少有,需要有特定的条件才会激发出来,例如多年前的五色散,不碰水,压根就察觉不到自己中毒。。”大夫顿了顿,又接着说:“……要么,就是封锦骗你,她压根就没给天宝下毒,只是知道掌门你紧张儿子,故而才会这般说。”
他这话,给了何一通一个思路。
就是很有可能儿子压根就没中毒,对方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他乖乖办事,而后等他大寿的那天,她闹了事,再刻意的揭露出来。这样既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能嘲讽他蠢。
这个念头一出,何一通怎么也止不住?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因这一点,何一通便刻意没有任何动静,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一直到过去了七天的时间。
儿子没有任何异常。
何一通也终于确定了这个想法,天宝压根就没中毒,“想来封平在江湖上也是颇有侠义之人,怎么?她的女儿,心性歹毒不说,还如此奸诈。”
既是确定了儿子没事,何一通便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就是给当年去封家问罪的几个人取信,告知他们封锦的事情。
不过他的信才写好,都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何天宝那边就出事了,疼痒难忍,来回翻动不说,还自己把自己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又重新的挠烂,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把自己挠成血人。
这个景象让何一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打晕儿子,不过即便是昏过去,好像也没办法缓解,也还是在挠。
“老爷,天宝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何夫人心疼的不行,眼泪直掉,却也一点法子都没有。
何一通也不知道,毕竟就儿子的脉象一点异常都没有。
其他人也逐一验看,也都没看出任何异常,据照顾何天宝的弟子说,他先前没有任何异样,忽然间就开始抽搐了,之后就成了这样。
“何掌门,你也真是的,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说过了吗?我在你儿子的体内,下了一个小玩意吗?你怎么就不听?非要试一试才甘心呢?”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忽而,从窗边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还隐隐的带着笑意。
众人立刻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窗户那边,有一个巧笑倩兮的少女,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手中还拿着一袋的果脯,慢悠悠的吃着。
“封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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