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江抿着嘴皱着眉头,顾不得擦去额头泌出的冷汗,为了掩饰此刻内心的慌乱,故意出言嘲讽沈云峰。
虽然明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还是想搏一把,想要在沈云峰把真像揭开之前,尽量多地给他制造麻烦。
同时,也尽量多地给小老板梁玢茹留下自己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恒兴利益考虑的印象。
“宋师傅,稍安勿躁。”沈云峰用不带任何表情的眼神,看了宋一江一眼,“而且,你心里应该已经清楚了,我说的也并不是题外话。”
“玢茹小姐,恒兴能买到冷枚的遗作已经实属难得,但就是这样一幅惊世之作居然被人拿来作为装裱之物,如果您父亲梁老板知道的话,一定也会大感惊讶。”
梁玢茹不做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
她有自知之明,在沈云峰没有彻底解开谜底之前,不说话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认为,在这幅古画下面,还藏着一幅陈洪绶的真迹。”
沈云峰抬手朝古画一指,语气沉稳坚定,气势波澜不惊。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它们’?”话一出口,梁玢茹就后悔了。
沈云峰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这属于明知故问。
“对!”
沈云峰选择无视宋一江投来的阴冷的眼神,看着梁玢茹说,“冷枚的真迹45万买下是有那么一点点溢价,但真正的玄机在古画的里面,我敢断言,隐藏在冷枚遗作里面的陈洪绶的真迹,绝对价值连城。”
听沈云峰这么一解释,梁玢茹立刻就明白了,当即就把铺开的古画收起来放进盒子里,拿着上楼给父亲梁谨言打电话去了。
已经围过来想要再细看古画的宋忠,尴尬地挠着头。
宋一江见梁玢茹上楼了,这才摸出纸巾,背对沈云峰悄悄地擦去额头汗珠。
很快,脚步声再次在楼梯上响起。
宋一江沉着脸,抱拳对沈云峰说:“沈师傅,后浪推前浪,宋某人受教了。”
这一幕,恰好就落进了已经下楼的梁玢茹的眼里。
“沈师傅,能否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幅画中乾坤的?”宋一江显出很诚恳的样子。
“这个......”沈云峰沉吟道,“......其实我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只是在抚摸古画的时候,就感觉纸张似乎有问题......”
“沈师傅,你跟我出去一趟。”梁玢茹出言打断沈云峰。
她知道沈云峰和宋一江、宋忠叔侄有隔阂,像这种鉴别画里乾坤的本领,还是不要说的好。
“呵呵,沈师傅既然不想说,就不勉强了。”宋一江让到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说给梁玢茹听,“能看出画里乾坤确实难得,但是,沈师傅为什么就那么笃定,冷枚真迹下,藏着的就一定是陈洪绶的画作呢?”
“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呵呵,反正我是怎么都想不通。”
梁玢茹不由得朝沈云峰看了几眼,她又何尝不是跟宋一江一样,有相同的疑问呢?
她听父亲梁谨言说过,在很早很早的古华夏时代,确实有些人为了保护珍贵的字画不被盗窃、损毁,就花重金请来装裱技术高超的匠工在真迹上面附上一件不值钱的画。
但像今天这样,把冷枚的真迹拿来掩瑜,这就有点让人理解不了了。
如果非要说出个理由,只能说做这件事的人,太太豪横不按常理出牌了。
“小姐,你刚才不是说要出去一趟吗?”沈云峰提醒梁玢茹。
面对心生怀疑的宋一江和梁玢茹,沈云峰暗暗后悔,自己没有细想就把古书反馈给自己的信息全盘说了出来,事到如今,只能先找借口离开这里,免得被老狐狸宋一江看出什么。
“哦,对!”梁玢茹点头应道,也把视线从沈云峰身上移开,“刚才给我爸一说这件事,他让我们去......”
“哈哈哈哈......”一阵突然从门外传来的爽朗的大笑声,打断了梁玢茹。
店内四人,听到这突然响起的笑声,脸上的表情就各不相同了。
因为,这分明就是恒兴古玩店老板梁谨言发出的笑声。
宋一江的脸上,几乎都能拧出水来了,宋忠站在一旁,看到自己亲二叔这个样子,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地不安起来。
梁玢茹脸上显出欢喜的表情,快步过去拉门。
沈云峰微微叹息一声,朝宋一江、宋忠叔侄看了一眼,心里就想好了一个主意。
梁玢茹才把店门拉开,梁谨言就走了进来,然后走到旁边,做着手势请后面的人进店。
态度显得极为恭敬。
沈云峰和宋一江、宋忠叔侄一看梁谨言这样,就料定后面有大人物要登场了,就各自脸上带着肃穆之色,站到一旁。
看清跟在梁谨言后面进来的人,沈云峰、宋一江俩人微微一愣,心想,这位大佬昨天才来过恒兴,今天就又过来了。
“董老!”
沈云峰、宋一江,也包括宋忠,齐声问候董麒昌。
董麒昌先笑呵呵地跟掀起门帘的梁玢茹打过招呼,然后淡笑着朝宋一江、宋忠点了点头,最后看着沈云峰,颔首笑而不语。
“金馆长,您快请进。”梁谨言笑着招呼走在最后的一位。
话音刚落,门口光影一晃,一个气度不凡风度儒雅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站在店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学究气息。
“玢茹,两位师傅,我和金馆长听到店里得了件宝贝,就赶了过来。”董麒昌抚须而笑。
“玢茹,宋师傅、小沈,小宋,这位是市博物馆金馆长。”梁谨言做着介绍。
一听来人是关中博物馆馆长,宋一江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自己初到关中的时候,就听闻过这位金馆长的大名,在关中古玩界虽然比不得董麒昌,但那也是属于顶尖级别。
“金馆长好!”
梁玢茹、沈云峰等人笑着跟金馆长打过招呼。
金馆长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抬手示意不必拘礼。
“原本约好要去拜会金馆长的,就接到玢茹打来的电话。”梁谨言看着沈云峰和宋一江,笑着说,“索性,就请金馆长屈尊来店里了。”
见梁谨言这么说,金馆长连连摆手,笑说不敢当不敢当。
董麒昌笑呵呵地接过梁谨言的话,说:“老朽早上起来,眼皮就一直跳,忍不住给谨言打了个电话,所以,哈哈哈.......”
“谨言求之不得。”梁谨言朝董麒昌和金馆长拱手,“您二位肯过来帮忙鉴定,是我恒兴的福气。”
董麒昌、金馆长笑了笑,然后跟在梁玢茹身后朝静室走去。
“宋师傅、云峰,两位今天给我恒兴又立新功了。”梁谨言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董老、金馆长和我,可是等俩位给我们答疑解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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