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那个爱穿皮草性格乖张高傲的女人于脑海中猛然浮现,以及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说的那句:
“我一个人走在这深山野林不是很危险么。”
不成想,这句话却成了离奇的死亡预告。
“等等,有个问题,学校里不是装了信号屏蔽器,你是怎么看到的新闻。”
姚景容抬头看了看周围,脸上也是莫名其妙的表情:“这附近的信号好像没有被干扰到,应该是因为是教师办公处,所以采用了特殊的处理方式。”
文熙淳赶紧掏出手机看了眼右上角的信号显示,果然,这附近的信号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也勉强能用。
“杨女士是什么时间离开的颂月。”文熙淳问道。
姚景容看着手机新闻,念道:“今早十点,她的尸体被人发现在颂月女高背面的山林里,报案人的信息被模糊掉了,应该是报案人自己要求不要暴露他的身份信息,这里四面环海,除了颂月女高的师生外再无人踏足此地,所以目击者应该是学生或者老师,至于离开的时间,不清楚,她离开时并没有和我们打招呼不是么。”
“你先看一下当地警方有没有发布实时案件进程,特别是尸体信息,看能不能知道杨女士的死亡时间。”
姚景容点点头,打开微博,加载了半天后才进入微博界面。
翻了半晌,终于翻到了岛市警方发布的有关此次案件的进程。
警方称,根据伤口切面以及血流情况,再结合环境因素来看,杨女士的死亡时间初步估计是在上午八点左右,并且她随身携带的手提包现金以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所以怀疑是不是劫财引起的凶杀案。
文熙淳思忖半分,一抬头,语气坚定:“不是劫财,应该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转移警方注意力才故意将死者的钱财拿走。”
“没错,如果是为了钱,没必要大费周折再把死者的头颅切下,如果是为了模糊死者身份,那恕我直言,能证明她身份的物件凶手却全部将其留在了现场。”
文熙淳摩挲着手机,小脑袋飞速运转:“上午八点,那时候咱们都起来了,应该
是在餐厅吃早饭,当时不在场的有谁。”
姚景容嗤笑一声:“你能记住颂月女高里所有老师的脸么。”
遭到姚景容的嘲笑,文熙淳自然不爽,哂笑着回过头盯着他:“你不能不代表别人不能。”
“那为什么偏偏没有记住我的脸呢。”
一句没头没尾的质询打断了文熙淳的思路。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早饭时,坐在我旁边的是行政主任,再旁边是意大利语老师,对面是礼仪老师,她的旁边是英国校董……”文熙淳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中重新构建了早饭时的场景。
“但从起床后就没有见到的,只有……”
那枚艳森森的、红到发黑的嘴唇突兀的浮现在脑中。
是校监——
自己进入办公楼碰到白简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刚好是警方接到报案前的半小时,从颂月女高抵达背面山林的时间大概是一小时左右,死者死亡时间为八点,再刨除校监检查学生仪容的时间,也就是说凶手要在一小时内完成杀人分尸返回学校,时间上来说也是合理的。
但其中存在一个不确定因素,在这个时间段内,如果有人能证明当时校监和他们在一起,那么校监就能完全洗清嫌疑,这样一来,嫌疑人的目标就得转变到学生们身上。
而且,校监和死者远日无怨近日无仇,难道单单就因为人家要提前离开便起了杀心?这实在说不通。
他需要再见一次白简,找她问清楚最早见到校监时到底是几点钟。
“我们先去一趟案发现场。”文熙淳收起手机,打算先去现场看看情况,看有没有其他因素的存在。
“岛市警方的工作,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姚景容似乎不太想去。
文熙淳停下脚步,背对着姚景容:
“对我来说,成为旁观者是我从警生涯中最大的耻辱。”
姚景容看着他,嘴角是意味不明的笑意,或许是这句话令他想到了什么可笑的过往。
文熙淳也懒得再搭理他,管他去不去,和这种人讲道理简直是浪费生命。
海中央这座孤立的小岛似乎一年到头都照不到阳光,明明周围海平面折射的阳光都微微有些晃眼,但颂月女高的教学楼外墙上
甚至都满处斑驳青苔。
刚走到校门口,就见门口围了几个警察,其中也有几名颂月的老师,而校监夫人也不出意外置身其中。
一群人好像正在讨论什么事,那几个警察和老师看起来拔剑弩张的,气氛紧张,只有校监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双手优雅交叠置于小腹,随时随地都在保持淑女之态。
“警官先生,您和我们吵也吵不出答案,这座小岛的确是只有我们颂月女高的人员,但最近校庆典礼,这里也确确实实来了不少外来人,您不分青红皂白一口咬定是我们颂月的师生所为是不是欠缺考虑呢。”
校监说这话的时候唇角始终挂着亲和的笑意,也正因为如此,原本那群吵吵嚷嚷的警察此时都有点不好意思,其中一个肩章星星比较多的尴尬摸了摸鼻子:
“我也是为大家考虑,毕竟赞德岛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如果出现突发事件师生们很难应对。”
“理解,那么警察先生,我们还要上课,不如您另找时间,到时大家伙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警察点点头,回头对队员们挥挥手示意收队。
这时候,文熙淳却靠了上去。
“介意多个帮手么。”
那警察上下打量一番文熙淳,看他这打扮还以为是哪来的喜欢些奇奇怪怪东西的中二病少年,随即挥挥手示意他哪来回哪去。
“徐队长?好久不见,在这里也能碰到。”
就在文熙淳刚要掏警员证以理据争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瞧,那个自称不愿多管闲事的姚某人已经伸出一只手向这边疾步走过来。
“哎呀?!这不是姚科长!您怎么也在这儿?”刚刚还对文熙淳十分不耐的警察见到姚景容后翻脸如同翻书,瞬间变了个人一样,伸出双手急不可耐迎了上去。
他双手握住姚景容的手,使劲摇了摇,脸上笑得像朵牡丹花儿。
“受到颂月的邀请来参加校庆典礼。”姚景容笑道,还有意无意瞥了眼傻站在一旁的文熙淳。
“在这里碰到您真是太好了,刚好这边发生了凶杀案,有您在,这案子想必马上就能结案了。”那警察还在毫无下限的吹着彩虹屁,丝毫没注意到文熙淳这边越
来越黑的脸。
那小脸紧绷的,都能弹棉花。
姚景容缩回手:“过奖了,不过,徐队长,介意我带个小帮手么。”
徐队长听后,目光在他身后的文熙淳身上转了几圈,看起来似乎有些为难:
“这是……您侄子?看、看起来年龄也不太像。”
听到这句话,姚景容终是没忍住,抬手遮了遮嘴巴,笑得眉眼弯弯:“这是我们局刑侦一队的队长,姓文,您可能没见过。”
徐队长赶紧上前:“哎呀这这这,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姚景容一挑眉,看起来是帮忙打着圆场:“看起来太年轻了像学生对。”
徐队长得了根杆儿就顺着爬了:“对对对,年轻,充满少年气息。”
听到这句话,文熙淳的脸更黑了。
因为以他们这种职业来讲,某种意义上少年气代表着愚蠢。
一行人往发现死者的后山走去,这一路徐队长的嘴巴也不闲着,全是抱怨:
“外国佬出资兴建的学校,还在这么一鸟不拉屎的地方,完全就是个法外之地,这几年也不知道出过多少事,没人愿意管。”
姚景容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说起来,打电话报警的您听声音应该是什么身份。”
徐队长稍稍回忆一番,道:“女的,听起来不像是孩子,但也听不明白,只能说讲话的时候思路很清晰,也不像是一般见到尸体的报案者那样慌不择口。”
几人说着话,来到了案发现场。
发现尸体的位置后面是个小斜坡,这里杂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也不会看到尸体的存在。
思路清晰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报案者,复杂不易察觉尸体的地理环境,文熙淳觉得这案子有些蹊跷。
如果根据以上两点因素来分析,报案的很可能就是行凶的。
并且这行凶者还做了丝毫没有意义的行为——将被害者的头颅砍下带走不知藏匿于何处。
几名刑侦大队的警员还在忙着勘察案发现场,试图将埋没于草丛中不易察觉的一丝一缕都收集起来。
文熙淳站在发现尸体的位置旁环顾着四周,只一眼便看出来,这里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尸体旁是一片小斜坡,
上面的草堆东倒西歪,明显是有重物压过的痕迹,而这种痕迹一直延伸到斜坡顶端,所以受害者是被人从山坡上扔下来的没错了。
“尸体运回你们局了么?”姚景容问道。
一提这件事,徐队长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这破地方还只能走水路,尸体暂时还没法往警局运,只能让局里法医过来借个地方做尸检,不然继续等下去尸体上的某些信息会破坏掉。”
“交给我。”姚景容轻笑道,“我一会儿给警局写个材料,这案子我们一起处理,免得有人要说,我只会做一个冷血的旁观者。”
“嗯?谁说你了。”徐队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丝毫没注意到一旁脸已经黑成煤堆的文熙淳。
姚景容笑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文熙淳的肩膀,那架势活像个语重心长的老前辈。
警方借用的尸检场所就是颂月女高的实验室,这里有用的器械没有,乱七八糟的倒是一大堆,收拾了半天才把这房间清空,但姚景容早已乘着警员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做起了初步尸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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