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可疑地沉默下来。
唐小苔更是捂住脸沉默，任由他翻来覆去地研究这枚圆形橡胶皮。
尴尬啊！
自己虽然是卖计生用品，也是制作套套的作坊主，但当真的和人解释的时候，还是有点……难啊。
慕容承端详了大手中的避孕套好一会，精准无误地钻研到了使用方法，他幽深的眸色更是古怪。
低沉的嗓音带着说不清的意味，“娘子如何卖这个。”
他想了想，加了句，“这个套……”
唐小苔更是尴尬到把脸埋进枕头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哎呀妈。
自己原本和女客户解释使用说明的时候，明明很自如很顺畅，为什么被这个男人一盯，还能有种犯罪的紧张心理？
套套怎么了？
套套也是社会发展的福利啊！不可歧视计生用品！
想到这里，唐小苔的勇气全部回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把脸从枕头里扯出来，认真道，“就是套上嘛！这个橡胶可以拉长，不论大小尺寸怎样都能拉着套上。你别想歪，这功能最重要，避孕！避孕啊！”
唐小苔一脸正人君子地挺直腰杆子，努力连珠炮般将一串正经的话解释出来，生怕一个停顿，在这家伙眼神的逼视下，把后续话都吞了。
空气再度凝固下来。
里屋陷入可疑的沉默。
慕容承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拉扯橡胶皮，还真是可以任意拉长。
唐小苔紧张地咽了咽喉。夭寿啊！时间能不能过得快一点。
果然，慕容承偏过脸，深如幽谭地眸子盯住她，沉哑道，“尺寸？”
唐小苔，“……”
慕容承沉吟片刻，目光复杂，缓缓道，“娘子研究爱好当真宽泛。”
唐小苔知道他要说什么，立马堵上，“我这只卖给女子，不会和男子接触的。等我改良一下，专门做成女子适用的套环，到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
自己经过慕容承的提点想起来，在古代，避孕套很难展开销路，更容易被官府盯上。想要在古代把避孕套的销售拓广出去，得做个性别改良。
套套不能卖给男子，必须卖给女子。
所以，避孕套得重新设计，是能给女子戴上的避孕套环。这个环得设计地更大，更合适女子佩戴。从根本上杜绝了避孕套推广的麻烦根源。
慕容承目光幽深，他望着唐小苔神采飞扬的明眸，知道这小狐狸又想到什么新点子，忍俊不禁道，“罢了，这套为夫甚是喜欢，留下罢。”
顿了顿，他揣摩了一下，认真道，“只是娘子得重新设计，怕是尺寸不合适。”
唐小苔惊异地望去。
嗯？
还真是不太合适。
慕容承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温热的大手揉在唐小苔秀发上。唐小苔被揉着头，又恼又没办法。
……
翌日一早。
唐小苔便去了一趟肥田作坊，嘱咐画雁将避孕套的造型重新设计，将天然橡胶放凉冷却后，套在大竹环上，拉扯成合适女子佩戴的形状。再冷凝凝固，最后放置成形。
画雁看得云里雾里，低声问，“春苔，这是做什么的。”
唐小苔知道画雁传统保守，还是个待嫁大姑娘，笑起来，“你还用不着，等你遇上如意郎君拜堂成亲后，我送你点。不过你得等养完宝宝再用。”
画雁听得更是迷茫，疑惑地蹙眉，不明所以。
作坊生产速度极快，很快产出了五十只女子避孕套。
画雁指着昨天产出的套道，“春苔，那之前已经做出来的咋办。”
唐小苔看着孤零零的一批避孕套，道，“这是停产的孤版啊。留着，孤版总是比较有价值，说不定日后有哪个商人看中。”
画雁留了个心眼，命人把孤版几十只避孕套都收起来贮藏。
“春苔。”画雁看着唐小苔开始乔装打扮，还扮成了一个俊俏小生，更是一脸困惑，“你女扮男装这是要上哪儿去。”
唐小苔扯开早晨从折扇手里抢过来的一柄山水大开扇，正了正头顶绑束的头冠，笑道，“我去寻找销路啊。画雁姐姐，你只管生产，我去外头开拓生意销路。这样你产的多，咱们生意才会越来越红火。日后和你分红利，咱俩都能赚个提满钵满。”
画雁一听到银子，眼睛放光，“红利？能得大概多少银子。”
唐小苔斟酌着想了想，“这光是雨鞋一类就能得一年上千两，咱俩分一分红利，你能得个两三百两。这套要是卖起来，那当真是江南独此咱们一家，怕是一年能赚个上万两。到时候你得个上千两，什么大宅子大房子随你挑，当真是富有作坊主。”
一番话听得画雁热血沸腾，头上冒烟，浑身充满干劲。
“画雁姐姐，你上哪去。”
只见画雁提着嗓门，卖力招呼懈怠的女工，一个个瞪眼监督，恨不得一天时间就能产出几万个套套来。
唐小苔内心哑然失笑。
这招画饼对画雁真是管用，员工激励，还得往长远说。不过自己也不晓得，女子避孕套能赚多少银子，多还是少？得看自己怎么打开销路市场。
……
青牛镇怡红阁。
一名面若桃花的俊俏小生站在怡红阁门口，手上摇着一把山水大折扇。
唐小苔正了正头顶的束冠，抬头望着怡红阁金灿灿的匾额，咽了咽喉。
今日是一场豪战啊，能不能让女子避孕套被市场接受，还得看看青牛镇最大勾栏院的态度。
大户人家的女子是个销，要是推销到勾栏院那就是团销，走量。作为销售推广来说，肯定是团销比个销受欢迎。
唐小苔大步迈进怡红阁，迎面就遇上熟悉的老鸨甩着巾帕招呼。
“好俊的郎君，进来瞧瞧喽！瞧瞧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唐小苔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将老鸨拉来一边，道，“红姨，我来售卖一个物事，能解决你们楼里姑娘的落子。你们用了这个，不用再让姑娘们喝落子汤，这发生危险也……”
然而，话还被说完，唐小苔就被愤怒的老鸨唤人轰出了门。
“嘭——”
怡红阁大门一关。
唐小苔被几个壮汉提拎小鸡崽一般甩出门。
身后老鸨气哼哼地啐，“哪个不长眼的小厮，还敢来怡红阁销东西？谁知道好还是歹？咱们落子汤用的本就不错，要你来多事？滚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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