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苔心中一凛,笑得更欢实,一口咬住就忽悠,“还能是啥,就是普通土方子油脂。”顿了顿,加了句,“对了,这胭脂盒我没洗干净,这香味兴许是原来的脂粉味。”
家老爷子一听脸上变色,嫌恶地连连打喷嚏,将胭脂盒推开老远,使劲挥手道,“女人家的玩意儿!老夫就恶心女人家的玩意儿!”
唐小苔这才气定神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自己要不要告诉家老爷子这胭脂盒里究竟是什么呢?
但说了他也未必知道。
自己发现,家老爷子平时有个十分不好的习惯,怎么都改不掉,就是抠抠剥剥。这后脚跟皲裂不仅仅是涂抹油脂就可以治愈,更不能用手去抠。自己为了转移他对后脚跟的注意力,特地在普通的皲裂油脂药膏中加了罂粟壳碾碎的粉末。
罂粟壳的气味和味道顺着香味传递,和嚼碎一般能有片刻的镇静舒缓作用,可以有效转移注意力,麻醉后脚跟的麻痒。家老爷子精神一不专注,就不会再剥弄本就受伤的外皮。那后脚跟便能在油脂膏药的滋润下渐渐好转起来。
说了半天,还是人心理作用和管不住贱抠的手。
……
唐小苔从老字号小苔记离开后,便坐在慕容承的木轱辘自行车后往镇南的十全林赶去。
慕容承听到她要去十全林,倒是没说什么,大有一副绝世好车夫的模样,跨上木轱辘车就走。
但两人张张扬扬地骑着一辆车,从神机大街往镇南门走,倒是引起了青牛镇大街的全镇惊讶和轰动。
“那不是小苔记的唐老板么!她坐的是啥车?”
“这车看起来挺新潮的啊,还古怪!前头那个汉子是她车夫么。”
“这车夫挨得够近的啊。啥车连赶车车夫都要捱的那么近?”
“你们是不晓得,小苔记的唐老板年纪虽然不大,但长得漂亮还能干!谁要是能娶了她,那可就发达了!”
“这车夫离唐老板那么近做啥子!不成不成,唐老板的手都快靠上去了。俺明儿也要给唐老板驾车,驾的就是这辆车!”
木轱辘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南门走,一众镇民激动雀跃地紧追其后。
刚开始队伍人并不多,但架不住群情激愤,渐渐的,围观人越来越多,浩浩荡荡的队伍像是一串蚂蚱般跟着唐小苔的木轱辘自行车全部涌到镇南门,赶都赶不走。
更让慕容承黑脸的是,好死不死,一众镇民出言不逊,竟然喷他“不要脸”“厚着脸皮做唐老板的车夫”“唐老板年轻貌美还能干,也是你能觊觎的?”
终于,身后一串骂骂咧咧声越来越扰人,慕容承的脸也越来越臭。
唐小苔坐在木轱辘自行车后座看着有趣。
要不,火上浇把油?
嘭!
一阵轻微的颠簸。
唐小苔煞有介事地惊呼一声,夸张地一把抱住慕容承的劲腰,嗔怪道,“这车好不稳当,颠的很,快把人摔下来了。”
一众镇民直勾勾地盯住唐小苔抱住车夫的小手,羡慕眼热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好家伙!
做赶车车夫还能有这等福利?还能被镇上最年轻能干的女老板揉腰?他们心猿意马,也想被漂亮老板揉揉肚子,捏捏腰。
终于。
在蜂拥而至的眼热骂声中,慕容承忍无可忍地支起双脚刹车。
倏!
木轱辘自行车刹住骤停。
唐小苔歪着头看着地,只想到一句话,这刹车片是假的么,这男人就喜欢用脚刹车?腿长了不起?他咋不用脸踩刹车呢。
身后镇民小跑成浩浩荡荡的一条龙。他们一见到慕容承停下来,更是哈哈大笑奚落道。
“这车夫不行啊,这么快就骑不动了。”
“唐老板的座驾都那么特别,不愧是唐老板啊!俺心中女神!”
“唐老板!您要换车夫么。俺一文钱都不要,明儿就给您赶车。就赶您这辆就成!”
一众镇民热情地毛遂自荐,纷纷眼热慕容承的驾车好职位,恨不得取而代之。
然而。
慕容承阖上眼,仰起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冷风中慢慢扭动脖颈,像是在感受呼啸的北风一般,慢条斯理地转身面对浩浩荡荡的镇民。
他本就极高,身形高大。在青牛镇威严的正南门映衬下,他更是长身而立,暗影摇风,自带一股威严霸道的浑厚气势,令人不敢轻举妄动。
唐小苔看着有趣,不禁开始猜测,慕容承准备做什么呢?
他位高权重,能忍一帮平民百姓嘲讽他那么久,真可谓心事沉稳,稳重至极。他现在不想忍了,那他准备做什么呢?
唐小苔晶亮的明眸瞅着他,歪着头带着幸灾乐祸的看戏神情,就差笑出来。
突然。
慕容承被她眼神一激,侧过脸挑起英眉,唐小苔笑得更欢乐了,像是在挑衅他心中的最后一丝隐忍一般。
终于,慕容承望着她俏脸因为笑到兴奋而染上的红晕,探手慢慢抚了上去。
阳光洒下,在唐小苔脸上拢下层柔和金光,将她脸上细细的软毛衬得像只可口的蜜桃般,看起来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慕容承这一动作更是激起人群悲愤的吼声。
“还动起手来了?这小白脸车夫好不要脸!长得俊俏就能动手动脚?呸!”
“赶紧把你的爪子放下来!别揉在俺女神脸上!”
“唐老板你赶紧赏他个大耳刮子!他好不要脸!”
但不等唐小苔反应过来,一道温热的吻便堵了上来。
自己只觉得慕容承的薄唇很是好闻,让人怎么都尝不够。尤其当他强抑内心的愤怒,隐忍地浅尝辄止的时候,更让人心中痒痒,像被小猫挠一般停不下来。
镇南门威严巍峨,门下有两道交织的身形,你侬我侬满是蜜意。
一众人群看惊呆了眼,张大嘴,愣是合不上下巴。
原本浩浩荡荡的长队,尽数僵立在原地,愣到脑袋发烫,一个个都烧红了脸,从耳垂红到脖子根。
慕容承搂着唐小苔愣是不准她挣扎,结实坚硬的臂弯牢牢钳箍住,任凭唐小苔怎么讨饶都不放过她。
在唐小苔半推半就间,一众镇民更是臊了张大红脸,直勾勾盯着亲昵的两人,怎么都移不开眼睛。
他们心中虽然不爽慕容承,但还是暗暗给慕容承竖起大拇指。
这小白脸,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如此主动强悍的勾搭人人看中的年轻女老板,更是凭借一张白脸和不俗的吻技,将女老板揽入臂弯中。
绝了。
真是绝了。
一众镇民更舍不得移开眼,纷纷双目圆瞪,使劲想要看清慕容承是怎么吻的,怎么就把一本正经的唐老板给征服了呢?
这年头,想要傍上女老板,光有俊俏脸不行,还得有吻技啊!
很快,青牛镇传出一则不知哪儿来的消息,镇上的年轻人纷纷开始对铜镜撅着嘴,琢磨吻技,势必要一吻定情!
终于。
慕容承放开唐小苔,当着一群惊愕镇民的面,极君子地扶着唐小苔重新坐上后座,沉柔道,“娘子小心,一会抱住为夫的腰,莫跌下来。”
唐小苔小声应了句。
一众镇民更是诧异到看傻眼,面面相觑。
“这……亲的好就变相公了?这都行?”
“只要亲的好,不愁富婆跑啊。”
“亲亲亲,必须练练咋亲!”
“俺也得教瘌痢头儿子练练亲,不能在输在起跑线上啊!不然可得打光棍儿。”
青牛镇上又传出另一则热火朝天的消息。
所有媒婆在说媒时都要特地问问男方,“会不会……啵啵。”
男方被问了个一头雾水,“这不是耍流氓么。”
点痣老媒婆“嗨呀”一声,用嗔怪的眼神暗啐“跟不上流行”,“小郎君,你听婶儿一句劝。这年头啊,寻媳妇难得很。你要是这个……啵啵……都亲不好,可是会被姑娘家嫌弃的哟。你看看元山村那个长工阿承就是个例子。他亲的好,都能傍上唐家闺女哟!”
人言一传十,十传百,越传味道越不对。
慕容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更是被全青牛镇解读为:当今儿郎的追妻新潮。吻技必须好,媳妇儿跑不了!
……
另一边,唐小苔已经环搂着慕容承的劲腰,顺着镇南门离开青牛镇,往十全林骑去。
突然,唐小苔望着余晖西下的天色,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夫君啊,村里没宵禁,但青牛镇是有宵禁的。一会咱们出林子,估摸着南门都关上了,兴许回不去。”
慕容承心情不错地应了声。
唐小苔,“……”
看来他是很乐意在外头打野营?他在北疆野战惯了不怕寒,但自己怕冷啊。
随着宵禁时间渐近,镇南门在视野中缓缓合上,唐小苔心也渐渐沉下来。
呜呜,看来真要在冰雪天打野营?这可冻死人!有点懊悔赶来十全林那么急了。
就在唐小苔心里七上八下时,慕容承悠悠说了句。
“十全林白天有人看守,夜里守林人离开,是个机会。”顿了顿,他轻描淡写地加了句,“娘子身手也不咋样,做不了白日里窃贼勾当,只能夜里翻个高墙。”
唐小苔,“……”
好家伙,自己又被他奚落了。他是一天不嘲弄两句嘴里不痛快。
当唐小苔下了木轱辘自行车,一步步搀着慕容承的胳膊朝着十全林深处走去,突然发现一株奇高无比的树。
大树上裂开许多口子,裂口里还渗露出好几丝汁液,味道古怪,看起来更是骇人极了。
慕容承兴致颇高地挑眉睨了身侧少女一眼,“怕就回去。”
唐小苔蹙眉,“不怕。”
慕容承好笑地眉头挑得更高了,“当真?”
唐小苔心虚地瞪了他,“怕也不回去。这味道很熟悉啊。”
唐小苔仔细嗅着树干上的汁液,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这树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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