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你等等,话说清楚,谁暗示了?”
但慕容承哪里给她开口的机会。
薄唇覆上,将她所有的质疑都堵进喉口。
木桌坚硬,但枕头香软。唐小苔原本很是抗拒这张桌子,但被这男人的臂弯一揽,哪里还能动弹,连挣扎都困难。
慕容承附耳吻在怀中人耳后,沉哑道,“好香。”
他探手在怀中少女后腰一揽,发现一只香囊。白栀子混合丹桂的幽香,怡神绵长。
唐小苔看着他低眉凝视香囊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细细品味香囊中的芳香一般,心中有种得救的庆幸。
“是啊,就是香囊的味道。”唐小苔想的是,赶紧借着香囊把这男人的注意力转移,那样他就不会再惦正红软枕的事儿。
哪里知道。
慕容承阖眼吸一口气,细细摸索香囊,目光沉柔,像是在端详意中人。
低沉的嗓音,悠长沉稳,“娘子有心了。”
唐小苔一愣,瞳孔倏地张大,随后只觉得面前人玉山倾倒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慕容承!谁有心了!我带香囊又不是为了勾引你!这香囊也是别人送的啊!”
“慕容承我没暗示,也不是有心,你别胡乱猜。”
“慕容承,你……你……”
热炕渐暖,里屋温度骤升。
正红软枕合着桌子,映上一片旖旎。
……
是夜。
唐小苔十分生气地准备一脚把慕容承踢下炕,但终是没忍住面前温热舒坦的臂弯,十分不争气地枕着熟悉的胳膊渐渐入眠。
清早。
唐小苔醒得格外早,甚至在鸡打鸣之前。
冬天日头升的晚,鸡打鸣也晚。但估摸是长久以来生物钟的关系,自己总能在寅时靠近卯时的时候醒来。
也就是五点。
这一日,唐小苔按照惯例,跑到田埂高头和豆王阁伙计小杨交接板车和腐乳坛子,却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现象。
伙计小杨笑得露出虎牙,在黎明显得白灿灿的,“唐老板,你们这村真是古怪。大清早挨家挨户都有人熬粥做饭,但村口头一户人家就是没做。”
唐小苔心中明白他说的做饭其实是看见热炕的青烟了,但还是一愣,“村口头一户?那户人家没住人啊。我记得那户人家是个老汉,他闺女远嫁做妾后,他死了老婆子,就跟去闺女家做伙房伙计了。”
伙计小杨晃着虎牙,笑起来,“那可不能哩。俺都跑了那么久的村口路了,那户人家住没住人俺还不晓得么。就前一阵子,村口头一户人家回来了,而且人还不少,热热闹闹的。门口脚印好多哩。”
这下轮到唐小苔惊讶。
这村里多了人,照理说那些嚼舌根的长舌妇人应该最是晓得啊。怎么还会有人能躲过那群妇人的嘴皮子?悄无声息地潜进来那么多人?
“我瞧瞧去。”唐小苔当机立断,裹紧了半旧半新的袄子顶着风就要往村口小跑。
“唐老板!”伙计小杨一见到不远处隐约可见的高大身形,连忙缩了缩脖子,提起板车就跑,“俺先回去哩,您慢慢走,别一路!”
唐小苔看见伙计小杨回避瘟神似的突然避开自己,正纳闷,一转头就瞧见迎风迈着大步走来的慕容承。
慕容承步履气定神闲,玄色风氅张扬在北风中,将他挺拔的身形衬得越发桀骜不羁,恣意狂肆。
唐小苔心中一沉。
这小杨还挺会识眼色,自从他上回被唐枝儿咬了口后就处处机灵着,尤其当慕容承无处不在的时候。
“夫君,早上好啊。”唐小苔笑呵呵地挥手打了个招呼,神情大有一副“别问我,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慕容承瞥了眼被伙计小杨拖走的满满板车蔬果,英眉挑起,“也是林家的?”
“对!”唐小苔应得十分爽利,一点都没有心虚,斩钉截铁到重重点头。
慕容承望着面前人半晌,终是什么也没说,将玄色风氅解下,披在面前人瘦弱的肩头。
哗!
唐小苔只觉得肩头一暖,温热极了。这风氅很是暖和厚实,还带着浑厚的男子体温。外头北风凛冽,区区一件半旧半新的袄子挡不住晨风,但这件风氅完全能将寒气挡住。
“夫君。”唐小苔被裹了个严实,声音也温和起来,“那你冷不冷啊。”
这话刚问完,自己就觉得废话了。
这还用问么。肯定冷啊!大冬天的,慕容承把风氅解下披给自己,他就穿着一件玄衣广袍,连件袄子都没披,肯定冻死了。
然而。
慕容承丝毫不以为然地负手迎风而立,眸底幽深,淡淡道,“习惯了。”
唐小苔想了想,探手进他广袖里摸了摸手臂,看看他是不是强撑嘴硬,其实胳膊上已经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但什么都没有。
慕容承手臂温热滚烫,正如同他宽厚的掌心一般,永远是火热热的,总像自带造热功能的浴霸一般,凉不下来。
唐小苔又探出爪子,钻进他衣襟里薅了一把。
发现还真的是!
热乎乎到滚烫!这男人真的不怕冷,不是胡乱说的。
唐小苔迎上慕容承沉静的眸子,心底里很是崇拜他发热体质,但嘴上硬气地笑起来,“夫君啊,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冷就说嘛,害羞什么。我不会笑话你的。”
说着,唐小苔亲亲热热地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挂上去,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堆风氅做的球在给他取暖一般。
慕容承侧过脸看了看过分亲昵的唐小苔,唇角勾起弧度,淡淡道,“不错,为夫确实冷。”
说完,他长臂拥揽,一把将唐小苔搂得更紧实一些。外人看起来,好像是两人腻歪到不行,从田埂上一路腻歪回去一般。
唐家宅子门口,被一整个宅子的热炕热到睡不着觉的唐枝儿倚在前院里透透气。
她突然看见田埂高头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交织,晨曦照在他们身上,和谐极了。
“谁呀,大清早不睡觉,哪家的小情人偷跑出来的?”
唐枝儿好一阵子都没找到意中人,形单影只,又到了快及笄的年纪,正心里愁闷。这一大早上看见一对人在田埂上腻歪,郁闷地心口都痛。
“好不要脸,大晚上不回家还搂到田地头去了?看这事儿要是捅出去,他们害不害臊!”唐枝儿气得撸起袖子就下地,来个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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