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张氏做梦也没想到,唐小苔会亲自教她一个料方子,还是个极为新鲜的方子。
当她咬了一口煎炸臭豆腐后,满嘴的香味,外脆里嫩,香到扇上耳刮子都不肯放。
“好吃!这玩意儿叫啥,真是好吃!”
唐小苔笑起来,“这叫炸豆腐。是用豆腐炸着做的。老祖宗最喜欢吃豆腐。你看啊,我那盘什么素鲍鱼,素鸡,素鸭都是豆腐和豆腐衣做的是不是。”
嫂子张氏信以为真,连连点头,“对对。老祖宗还真是只爱吃豆腐。”
唐小苔叹了口气,“这能做豆腐的料方子就那么几个。孙嫂子讨了素鲍鱼的方子,那张嫂子你可不能输啊。我再给你一个炸豆腐的方子。你一会给老祖宗这么一端,老祖宗不就偏向你了么。要知道这人啊嘴巴都是刁的,一个菜一直吃会吃腻。你要是端上一盆新菜,绝对让老祖宗刮目相看!”
唐小苔说得神采飞扬。
嫂子张氏原本的三分疑虑都飞的一干二净,连连跟着点头,“那是,是是是。”
“哗啦啦。”
当唐小苔把一筐馊豆腐端到张氏面前的时候,张氏嫌恶地堵上鼻孔,连连扇风。
“这玩意儿不是发馊了么,能吃吗。”
唐小苔笃定道,“哪里馊了。馊了还能吃么。这个是腌制工艺。你看,我用的是有些浑浊的酱料腌制的,这看起来闻起来和馊了一样,其实啊,不是的。这要是真馊了,嫂子你现在早就肚子痛了是不是。所以啊,这筐我送给你,你今日在老祖宗面前露一手,保准管用!”
“当真?”
“当真!”
嫂子张氏横斜里乜了唐小苔一样,两人相视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春芽你个贱蹄子还挺有良心的。”嫂子张氏笑起来,兴奋到直搓手,“有了这筐腌制豆腐,俺就不愁掰不倒三房那几个小娼妇。”
唐小苔立马赞道,“那可不是。三房哪能和嫂子你比啊,您吃得盐都比她们吃得大米多。”
张氏暗戳戳道,“春苔丫头,这腌制是咋腌制的,料你也一起说了呗。”
唐小苔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道,“那就看,明日嫂子得了好处后,心意有多诚了。”说完,搓了搓手指,露出银票的手势。
张氏立马心知肚明,笑呵呵地搓手道,“得得,你个小蹄子还挺势利眼。行,你等着,回头明日俺得了头位,这就给你送点油水。”
唐小苔送走嫂子张氏的时候,两人都很开心。张氏脸上笑容的褶皱就没捋平过。
当嫂子张氏端着一筐馊豆腐的身影从青瓦大宅子消失后,后院三房媳妇们连连奔到前院。
“春苔妹子,真有你的。”三房媳妇儿孙氏笑靥如花。
唐小苔也笑道,“行了别墨迹,赶紧去。回头没比过人家可别跑来我这哭。”
孙氏,姚氏和徐氏又送了好些体己物事,都被唐小苔一一推辞。
“这些宝贝都是你们嫁妆里贴来的,送一件少一件。回头我要帮忙的时候,三位嫂子想着我就行了。”
“春苔妹子说得哪里话。咱们都是大灶房里出来的交情,春苔妹子想要什么一句话的事情,唐家有咱们呢,放心。”
唐小苔这才和三房媳妇儿们一一拜别。
等前院里人都跑光后,慕容承慵懒的笑声出现在身后,把唐小苔吓了一跳。
“又听壁角!”
慕容承大笑,“没想到,娘子这正经嚼舌根起来,丝毫不比那些妇人弱。”
唐小苔被他戏虐的眼神堵到心中不畅快,啐了一口,“什么嚼舌根。我这不叫嚼舌根,这叫以理服人。张嫂子天天削尖头也想往我这里捞到好处,要是不再敲打敲打她,我这里还真的变成她后院了,天天来跑。”
慕容承挑起眉,玩味道,“娘子准备怎么敲打她。”
唐小苔笑起来,“咱们吃个午饭,午饭过后,隔壁唐家宅子就有的闹了。”
……
当青瓦大宅子的二房一家其乐融融地埋头吃午饭时,隔壁唐家果然哭声惨叫声震天响。
春芽停下筷子,探头听,“阿姊,咱们搬来这后,奶奶那就一直哭,她是不是不舍得咱们出来。”
豆子夹了一筷子茄子给她,“瞎说。哪里是奶奶哭,你再听听。”
春芽果真竖起耳朵又听了听,震惊地道,“阿姊,是藤鞭的声音。”
虎子咬着筷子扭头道,“竹笋烤肉。”
唐小苔笑起来,“对,是唐家宅子又有人吃了顿竹笋烤肉。”
隐隐的,隔壁传来嫂子张氏的刺耳哭嚎声。
“老祖宗!俺真没想害你啊!这玩意儿能吃!香的很!不信您瞧瞧,俺吃,俺能吃,俺全吃了!”
很快便是奶奶邹氏愤怒到颤抖的骂声。
“枝儿就是被你个小娼妇惯坏的!上次枝儿弄了个长毛馊豆腐,把全家人送去茅坑,你倒好,不长记性,还想害惨咱们!”
“老祖宗冤枉啊!这玩意不馊,是腌制的!腌制的啊!”
“放屁!来人,给老身狠狠地打,打到她长记性!”
隔壁哭声一浪高过一浪,还混杂着唐枝儿尖锐的叫声和唐二嘎的求饶声。
秦氏听得心惊胆颤,担忧道,“春苔丫头,这隔壁是做啥子。要不你过去问问。好歹张氏也是你嫂子,咱们都分家了,能帮就帮点。”
唐小苔抬头笑道,“娘,我真是帮了。我这绝对是帮忙啊,是嫂子嘴皮子不利索,好好的东西到她手里,就变成人人喊打的了。”
说完,唐小苔热情地招呼,“来来,吃臭豆腐,香的很!绝对是一绝!”
秦氏狐疑地看了看唐小苔,又被香浓的臭豆腐吸引,也不再管隔壁唐家宅子的损事儿。
青瓦大宅子前院里,一大家子围着一锅香喷喷的臭豆腐吃到酣畅淋漓,爽到一筷子又一筷子停不下来。
同样的一锅臭豆腐,在唐家宅子就没这好待遇了。
嫂子张氏为了证明臭豆腐好吃,几乎撑下了一整锅,吃到她把这辈子的臭豆腐都吃光,还平白挨了好一顿鞭子。
她就不明白了,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么好吃的料方子能害她挨鞭子呢?
真是想不明白!
“啪——”
“老祖宗!俺真的是冤枉的啊!”
……
下午。
唐小苔拉着慕容承去村北十几亩贫瘠薄田看了看。
按照慕容承的话说,“鸟不拉屎的地方,别管了。”
唐小苔知道他贵为皇室,眼光高不说,压根瞧不上这点小破地,也笑起来,“夫君,你分家后真是落了个浑身舒坦,连装种地都懒得装。”
慕容承垂下眉眼,望着面前人认真道,“因为,为夫找了个更正经的差事。”
唐小苔一愣,“什么差事。”
突然。
“哗啦。”
慕容承一把扯松衣襟,露出微敞的宽肩,富有张力的肌肉隐约可见。
唐小苔红了脸,啐道,“真是越来越不正经。天知道你那副禁欲模样是怎么摆出来的。”
慕容承一愣,继续往下拉衣襟。
唐小苔狠狠瞪了他一眼,脸更红了,“你要干嘛呀,这里光天化日的你别耍流氓!节操呢,大哥把你节操捡起来。”
衣衫滑落,健硕精壮的宽肩劲腰展露无疑。
阳光洒下,慕容承墨发张扬在凌空,被日头拢下一层金光。他身材极好,肌肉流畅到像是一件完美雕像。
唐小苔明白,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别看他披上衣服瞧起来身材均匀,其实重的很,肌肉密度太大了,浑身紧实到不行。单说他这手臂捏上去,绝对是坚硬到捏不动,突起的经脉下内蕴强大的爆发力量。
路过的好几个村里小媳妇,夸张地惊叫一声。
“呀呀呀呀呀!”
她们虽然手遮着眼睛,但暗地里却止不住地瞟着眼缝。
唐小苔气不过,踮起脚一把就要把慕容承肩头的衣服拢上,“穿好!你这是大白天勾引人,还一勾就是一村人。”
但慕容承个头极高,一米八八的大高个,任凭自己怎么踮脚,就是避不开他的手。
低沉的嗓音,满是正经,“娘子说的哪里话。为夫指得差事,是脚下的地。”
说完。
“哗啦啦啦啦。”
外衫褪下,被随意挂在枯树枝上。
慕容承宽肩劲腰,尽显九头身的健硕身姿。他端着铁锹,对着脚下的水渠开凿,一下又一下,十分认真。
这下,轮到唐小苔看傻眼。
原来,他指的“正经差事”是疏通水渠?
那自己还真是误解他了。
这十几亩的贫瘠地,只有两个水渠入口。
一处是西边的牛家,一处是东边的郭家。
但也是巧了,这两家人都是不好相与的主,偏偏和唐家这块地对着干,就是把水渠切断不让水流过来。
唐家过去派妇人去说道了好几回,都被牛家和郭家用话堵回来。
“咱们水田漫出来了,水太多了总不能淹地。你要说道,找里正老爷说道去,反正咱们这不行。”
唐家人都明白,牛家郭家这哪里是水淹地,而是故意眼热唐家是地主,土地多。这才打着水淹田的名号,故意掐断水渠不给唐家供水。偏偏唐家土地多,本也瞧不上这十几亩的薄地,干脆撂挑子不管了。这才让贫瘠地越发荒凉,寸草不生。
但唐小苔不一样。
这块贫地可是二房分家后唯一的地了。就算自己能从随身空间里搬运农作物,但也得找个好借口。这借口,正是这块寸草不生的贫瘠地。只有把地经营起来,日后售卖空间蔬果的时候,才有个由头去解释,这些蔬果是打哪儿来的。
“夫君,我帮你一起挖。”
就在两人埋头挖水渠的时候,隔壁牛家媳妇背着篓子走来,“干啥哩干啥哩!动咱家的水渠干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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