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苔来不及惊恐,只觉痛到不能呼吸。
“你混蛋!”
慕容承隐忍克制地淌下大颗汗水,阴鹜的嗓音荡开浓郁威胁。
“别动。”
唐小苔一想到他身上背负的人命官司,又急又恨。明明是要摆脱他,为什么他不顾一切地扑来,明明给他一纸休书两人就能天各一方,各走各的路,为什么他偏偏要纠缠。
“你混账!”唐小苔咧开牙,狠狠扒拉住他的宽肩咬下,咬得既狠又辣,丝毫没有留情。
慕容承闷哼一声,忍痛生生受下肩头的剧痛。
那两排小牙,深深扎进他的肩中,破开紧实健硕的肌肉,殷红的鲜血淌下,漫起别样刺激的血腥味。
唐小苔越痛越咬,将不能反抗的痛楚还到他肩上。但这男人竟然像是丝毫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般,狂肆嘶吼越发霸道粗鲁。
一叶飘摇小舟被巨浪席卷冲上浪尖顶端,无能为力中,只能任人宰割。
两人互相折磨,撕扭声渐渐被浓重的喘息代替。
巨浪渐平,小舟也顺利落在港口。
一切风平浪静,好像刚才的喧嚣从未存在过。
唐小苔还紧紧扒拉着那带血的肩头,摸了摸触目惊心的咬痕,不禁心头有点懊悔。
这咬得有多重啊。
这伤口怕是能跟着他一辈子,这咬痕哪怕愈合也得留下一道疤。
慕容承端详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少女,长叹一口气,低哑道,“闹够了?”
唐小苔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是闹够了,是没力气挣扎,得喘口气。
耳边荡开缱绻的温热气息,夹裹男子独有的浑厚味道。慕容承沉柔的嗓音带着沉醉的磁性荡开,“娘子,之前没解释是为夫的错。”
说完,他掏出一张军令,塞进唐小苔手里。
唐小苔浑身散架一般,加上宿醉很是难受,看了看手里的暗纹令牌,上面写了个大大的军字,“这是干什么。”
沉柔的嗓音,笑起来,“为夫杀万人,那自然是上战场杀敌。不然你觉得为夫能在京城杀一万个百姓?整个京城都未必有那么多人。”
唐小苔倏地抬起眼。
对啊!
这一万人,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除了战场还有什么解释。
“慕容承,你,你是逃兵啊。”
唐小苔刚说完,就觉得一道更凌厉愤怒的目光射来,立马闭嘴,“夫君,你该不会是,自己出军营的。”
她换了个更委婉的说法,但还是逃兵。
慕容承瞪了她一眼,干脆环搂住她躺下,两人火热的身子紧挨着,“上有命,不敢违。不是为夫不去打仗,是为夫不得去。”
他想到新帝对他的猜忌,和他揭开伪装后,京城会鱼贯而入的股股探子势力,便心中冷笑。该来的,终究回来。不如,让朝廷的猜忌来的更狠猛一些。
他便要以真面目生活一段时间看看,新帝那里还有多少动作针对他。堂堂新帝,放着战乱遍地的南疆,西域战事不管,却内讧内斗,将镇国战神逐出京城,这简直是自掘坟墓。
他便安安心心地住在乡下,抱着媳妇安心过田园日子,他倒要看看是他耐不住寂寞,还是新帝按奈不住耐心。朝廷的人什么时候会上门来求他回去。
华夏没有战神北渊王,终究是护不住国门。百姓罹难!
唐小苔被他搂的没办法,试图推开他,但越挣扎越是挑起他的火苗。
“娘子。”沉柔的嗓音带着暗哑,回荡在耳畔,“下口再重一点,更刺激。”
说完,唐小苔惊呼一声,暗骂他不人道,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
这一天不知道过了多久。
唐家堂厅里依旧闹哄哄的,唐小苔浑身散架般瘫软在床榻上,恨恨咬牙。
这男人!
之前明明说好了等到自己年龄大些,不然难产什么的。但他居然一口食言,还那么的……那么的……
唐小苔揉了揉酸疼的肩和累断的腰,啐了他一口。
“不要脸!”
想了想,又加了句,“没良心!”
慕容承慵懒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欣赏唐小苔穿衣的模样,勾起唇角,“娘子说的是。”
唐小苔瞪了他一眼,“说你没良心,你还高兴。”
慕容承眸底深如幽谭,薄唇扬起个弧度,“娘子,这休书。”
唐小苔没好气地盯着桌上休书看了看,内心悲愤到快要哭了。
自己明明只是写了个和离书,为什么还搭上身子了。
而且,自己之前苦口婆心教他的招,居然被他反客为主用到自己身上。好累啊,为什么他这方面学得倒是挺快的。
“嘶拉——”
慕容承抬手挫起休书,一把扬了。
末了,他还笑着威胁,“娘子,如果你胆敢离开为夫,那有如此书。”
唐小苔颤了个机灵,打量他含笑但完全没有夸张的语调,内心气极了。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要自己跟他一辈子。
冤孽啊。
“生不出来怎么办。”唐小苔支支吾吾。
慕容承本来准备好承受她愤怒的攻击。他猜测,他没有得到她应允就折腾她,依照她的脾性一定会很愤怒,或者不再搭理他。他原本还有些紧张,虽然这辈子他没怕什么,但这回,他真的怕唐小苔不会原谅他。
然而,没想到她酝酿了半天怒火,说出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
当即,他笑了。
笑得没心没肺,震得整个屋子嗡嗡作响。
唐小苔被他笑得更郁闷了,“生不出来怎么办啊。”
慕容承敛起笑容,正色道,“为夫掏也要给你掏出来。”
唐小苔不禁又心肝颤了颤,想到牛难产时候的掏肛。
尼玛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狠。
这男人太吓人了。
……
唐小苔又解释了一下昨天喝酒的事,很惋惜地打保证,“一定把桂花蜜酒重新酿一坛给你尝。”
慕容承没放在心上。
整个华夏还没有他没喝过的好酒,不过就是农家蜜酒罢了。不过也亏得她还有这份心意。
唐小苔翻身要下床的时候,听到床底下几声呜咽。
“那是什么?”
“狗。”
唐小苔把床底下的黄黑色幼崽子拖出来,翻来覆去看了看,“这是狗吗,是狼。”
黄黑色的狼崽子,奶萌奶萌,水灵灵的黑眼睛看起来无辜的很,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呜呜不停。
慕容承瞥了小黄一眼,“家狗和后山孤狼的种。”
唐小苔提着小黄的后脖子肉,拽起它看了半天,笑起来,“怪可爱的,原来舔我脸的就是你。”留下来养着。
慕容承看着唐小苔爱怜的模样,有些好笑,“一条狗罢了,你管它叫什么。”
“小黄。”
慕容承,“……”还真是不走心的名字,看来以后娃的名字他可得多上心,千万不能让她取。
不过,唐小苔一直没有告诉他一件事。
自己才十四岁,还没来月信呢,哪里会有崽子,真是让他白期待了。
……
当唐小苔终于摆脱慕容承纠缠,出了后院小屋的时候,发现唐家堂厅里,前院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全是元山村的姑娘和妇人,还有几个闲来无事在门口晃悠的老太太。
“邹老太太,咱们听说你们阿承回来了?上次还多亏阿承帮忙,这篮子鸡蛋还请阿承收下。”
“邹氏,俺孙女马上要及笄了,这可是件要办的喜事,俺这有点喜饼,先给你们分了。对了,你们家阿承了,怎么没瞧见。”
“邹老太太,俺家篱笆昨夜里被风挂倒了,想请你们阿承来修修,那个回头请你们吃大肉。别小气了,阿承借来修个篱笆呗。”
众妇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好奇地探出头,就想一睹慕容承的姿容。
整个村里都传开唐家长工阿承的真面貌,那可真是倾世绝色,让人看了还想看,像是仙君下凡一样。
村里对慕容承的传言越说越旺,所有女子恨不得赶紧来看看慕容承长啥样,好压下旺盛的好奇心。
唐小苔走进堂厅,被奶奶邹氏瞪了一眼。
自己心里明白,奶奶邹氏是在责难自己雨里醉酒的事,但碍于昨夜的“野汉子”已经找到,正是姑爷本人,奶奶也没法再多责怪什么。
“哎,这不是唐家的春苔么。你家汉子呢,喊他出来见见啊!”
“唐春苔!你得了便宜别卖乖啊。听说你汉子长得那个叫绝色,你赶紧让咱们掌掌眼。”
“大伙儿围在这都是想来看看你相公的,你可别推推搡搡的,不像话啊!”
“这可别藏着掖着啊,大伙都想看看,才围过来的,这可是给你面子。你赶紧把汉子喊出来给大伙见见。”
很快,众村里妇人瞄准唐小苔发难,众人一嘴一唾沫,喷得到处都是。
唐小苔被唾沫星子喷得没办法,正要扭头逃回屋。
突然。
面前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压来。
慕容承长身而立,舒展长臂,扬起广袖将她拦在身后,将所有妇人的唾沫星子阻隔开。
一众村里姑娘和妇人,见到突然出现的慕容承,又见到他那张祸国倾世的妖孽冷面,震惊地瞪圆眼,不敢呼吸。
全场寂静!
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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