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小苔居高临下的角度俯视,平躺的慕容承无疑是极美的。
他微敞的衣襟,和若隐若现的肌肉,极富有张力和弹性,内蕴强悍的爆发力量。
只是,这般纵横万里势不可挡的男子,居然像一只乖巧白兔一般,躺好任人与所欲为。
这就很……
唐小苔咽了咽喉,支着手又欣赏了一会,沉哑嗓音蛊惑道,“脱衣。”
慕容承错愕地瞥来一眼,没想到这么凌厉果断的话,居然出自一个女子之口,还是他的娘子。
他脱,没有面子,不脱,又不妥当。
就在慕容承难得犹豫不决的时候。
陡然。
他上身一凉。
唐小苔率先一步替他解决踌躇之忧。
一股玄之又玄的感受,从他唇上慢慢下延,滑过他滚动的喉结,让他难以抑制。
“夫君。”唐小苔温柔轻唤,“你哼的真好听。”
刹那间,慕容承再也强抑不住冲动,翻身就要反客为主,然而一双清凉的小手抵在他胸膛,让他漆眸恢复几分清明。
“夫君。”唐小苔埋在他怀里,责怪道,“好好学,认真看。”
战神北渊王怎么都没想到,他头一回教学居然由一个农家丫头来施展,更令他难以置信地是,唐小苔竟然用性别互换的方式,带他明白了男女之事。
性别互换……
慕容承克制隐忍地躺平了一整夜,生生被唐小苔强势灌入了一整册书的教学理论。
难受……
憋屈……
他为什么要学习理论知识!
夜深了。
慕容承隐忍地环抱住怀中温软可人的少女,阳刚的身子早就被撩拨到难耐。
“夫君。”怀中少女轻嘤一声,又朝他怀里拱了拱,“我年龄太小了,等我长大些。”
一番话,让慕容承脑中再度克制几分。
唐小苔的身子确实太瘦小了。虽然他不介意她干瘦柴,但如果这般纤弱的身子怀孕,那十成十将会难产,最好的产婆都无法接生。
慕容承大力将唐小苔揽进怀,怜惜宠溺地蹭了蹭她的秀发,低哑道,“为夫等,等你圆润些。”
唐小苔闷闷笑起来。
自己还以为他会说等到及笄,或者等到十八十九,没想到是等到自己圆润些。
哼,他果然很在意手感。
……
夜里。
慕容承低垂漆眸,燥热让他难以入眠,更要命的是,引得他燥热的源头,这时候正酣睡在他怀里。
他不敢动,怕惊扰到唐小苔的好眠。
真是折磨……
倏地。
一声软语冒出,唐小苔开始含含糊糊说梦话。
慕容承仔细听,蓦地英眉紧锁,他竟然发现了几个男子人名。
“李洙赫欧巴,努力努力再努力张PD,威龙小哥哥,逗比王嘎嘎……”
瞬间,慕容承黑沉下脸。
这些男人都是谁?
改天他可得好好问问,他心爱的娘子居然深更半夜梦呓喊出别的男人名字,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是好几个!
就像为了印证他想法一般,唐小苔迷迷糊糊又喊出好几个现代偶像剧男主的名字,瞬间慕容承垮下脸,再也不好了。
这女人,究竟心里藏着多少个男人啊!
……
翌日一早。
唐小苔睁开眼就发现慕容承睡在地面竹席上。
奇怪。
自己明明记得,昨晚他好像是睡在床上的。
谁知道呢,估计他习惯一个人睡,觉得两个人太挤了。
唐小苔体贴地把慕容承遗留下的毯子也给他丢回了竹席上。
“嘭——”
嘿,夫君,你喜欢睡大大的竹席,那就好好盖上毯子睡。晚上给你把竹席铺得更大一点,方便你来回翻身滚几圈。
唐小苔心情很好地对着铜镜,随便挽了个发髻,挑一根简洁的木簪插上,哼着小调去了前院。
原地,慕容承睁开清明的漆眸,哪里有宿睡的痕迹。
他从唐小苔睁开眼的瞬间就已经警醒,他本以为经过昨晚两人亲密的教学后,这女人至少会沉醉恋慕地端详他熟睡的侧颜,或者啄上一口悄悄搂住他,以示心意。
然而。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条横空出现的探子,从床上滑到他竹席上。
这是摆明了——逐客!
慕容承气得直哼哼,抱着毯子就是一通龇牙挥拳。
这女人简直是不知好歹!请求他等待几年也就罢了,居然还将他驱逐下床,还一点悔改和愧疚之意都没有。
另一边。
唐小苔按照惯例在鸡鸣前赶到唐家前院,把一板车的空间果蔬交给等候的豆王阁伙计,又从伙计手里拿到前一日卖蔬果的银子。
“小杨,今天多了三十坛腐乳,四钱孜然和椒盐粉。”
“好嘞!”伙计小杨是个手脚麻利的小年轻,微驼的背一看就经历过人事辛酸,尝过无数疾苦。
“唐老板。”伙计小杨咧开白灿灿的虎牙,笑起来,“钱掌柜已经托俺把银子捎上了,掌柜估摸着唐老板最近几天就能出一批腐乳和香料货,特地把银子备好了。”
唐小苔接过三两银子,连叹钱掌柜思虑周到,小杨也是个能干的人。
两人这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作别。
就在伙计小杨拉着板车没走几步路的时候,突然前院门口冲出来一个女子。
唐枝儿一把拉扯住伙计小杨,兴奋地攥着他衣袖对着唐家宅子大喊,“春苔姐姐偷人了!一大早上,春苔姐姐刚从外头回来呢!身上还全是露水。春苔去了外面一整夜,鸡刚啼鸣才回来的!娘,奶奶,老祖宗,嫂嫂,大家出来看看了!春苔偷人了!”
唐枝儿大声吆喝完,整个前院都震荡开“偷人”的余音,缭绕不绝。
唐枝儿美目晶亮,兴奋激动地乜了唐小苔一眼,好像在说“你完蛋了!敢偷人,等着浸猪笼沉塘!”
她逮了这么久,可算逮到唐小苔出事的证据,这下人证都在,她一定要把这瞧不顺眼,还夺走她娘掌勺位置的唐小苔,给彻底干掉。
伙计小杨急得又是甩袖子又是跺脚,无奈唐枝儿整个人抱住他压住他,打死都不让他跑,就差动一口好牙来咬他。
小杨又惊又吓,他一听唐家宅子果然传出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更是心中惶恐。
“嘭嘭——”
伙计小杨左右开弓狠狠甩脱两下,终于将狗皮膏药一样的唐枝儿甩倒在地。他连忙拉着板车头也不回地小跑疾走。
唐枝儿大喊,“别跑!奸夫淫妇还想跑?”
她一个扑身追上去,伙计小杨一边惊恐回头,一边跑得更快了。
突然。
“啪嗒!”
伙计小杨慌不择路,踩丢了一只布鞋,狠狠唾了口。但他生怕被唐枝儿再扑倒,只能一咬牙不要鞋子了,直接踩着硌脚的田埂石头一高一低的跑掉。
“疯女人。”这是小杨跑远前留下的评价。
很快。
唐小苔被一众唐家妇人团团围在前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惊动了奶奶邹氏。
老人家年事高了,本来睡眠就短还浅。
奶奶邹氏拄着拐杖,威严地走进前院。
唐小苔扫视一众妇人的脸色。有幸灾乐祸的,有看好戏的,有事不关己乐呵的,还有大仇得报极有快感的。
嫂子张氏就是最得意的一个妇人。
她就差牵住唐枝儿,赞道“好闺女没白疼你,可算把春苔掰倒了”。
“哟。”嫂子张氏笑得合不拢嘴,她绕着唐小苔走了两圈,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唐小苔脖颈瞧了半天,“啧”两声,“昨夜挺激烈的啊,和野男人私会闹腾了一夜。鸡打鸣才回来,还装作没事儿的人一样,挺能演啊。”
唐枝儿提着伙计小杨的破布鞋,就像捕获猎物宝贝一样,从不远处小跑过来,乐呵道,“娘!老祖宗!这就是春苔私会野汉子的证据!这下,里正老爷的公堂那,可得忙乎起来了。”
私会野男人,当进村里公堂审判,然后沉在河底浸猪笼。
到时候,整个元山村的乡亲都会来看好戏,还会用烂菜叶,臭鸡蛋砸不知检点的妇人,唾沫星子就能将人淹死。
奶奶邹氏脸色阴鹜,死死盯住唐小苔。
唐枝儿不明白老祖宗在想什么,一个劲撺掇,“春苔姐真是要出名了。里正老爷可是公正无私的人,就算沉塘捆绳子,他也一定会命人给你捆的结结实实,不会让你有机会逃脱的。”
唐枝儿咯咯娇笑,提着男子破布鞋,好像已经看见唐小苔沉塘的惨叫模样,心里畅快极了。
就在一众唐家妇人用目光将唐小苔戳成筛子时,唐小苔果断率先一把扯下挡在锁骨前的衣襟。
“哗啦。”
一片白花花的锁骨,上面布满红草莓。
众妇人倒抽一口冷气,各个眉开眼笑,下作地咯咯笑起来。
都是做媳妇儿的人,有谁会不明白这些草莓红印意味着什么。怪激烈的。
奶奶邹氏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铁青到发白。
唐枝儿一瞥老祖宗的臭脸,更得意地咯咯笑起来,“春苔姐姐,你这可真的是不打自招啊。我本来还想找机会拉下你衣领瞧瞧,这下倒是好,都不用我动手了,你自己就招认了。”
她望向奶奶邹氏,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前院里,铿锵有力,“老祖宗,唐春苔身上有痕迹,还有野汉子的布鞋留在咱们手里。这人证物证都在,她就是该被沉塘,逃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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