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明奋不顾身扑到拾得身上护住拾得。
“大王,请您饶了我儿子,他没有错,错的是我,我该死,你们杀了我。”益明说罢,伸长脖子待死。此时,他已经是泪如雨下。
益明身下的拾得一边哭泣,一边喊着“父亲”。
那个举刀欲“干脆”的暴徒,放下了刀,似乎产生了恻隐之心。那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暴徒趁机说:“弟兄们,谁没有父子,我们还是积点阴德。他们真地不是我们要杀的人。”
“滚蛋,滚,别弄脏了我的刀!”那个放下刀的暴徒吼道。
益明和拾得一边哭,一边向众暴徒作揖,一边仓皇失措地逃走了。益明、拾得逃走时,光着身子,一丝不挂,连地上的衣服都没有敢捡,更不用说捡扔在地上的食物和装水的皮囊了。
益明、拾得一口气逃过狭隘路段,才放慢脚步缓口气。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对方,不由地悲从胸中起,嚎啕大哭。他们可是堂堂正正的秦国官兵,现在,竟然落得连乞丐都不如的光景。
益明和拾得现在一丝不挂,什么都没有,连作为人仅有的一点遮羞尊严都没有了。他们现在有的只是满腔仇恨。他们恨死了阿陀迦叶这个恶魔,恨死了西戎复仇复国分子。
益明和拾得摘了些树叶、拔了些野草,用野草拧成绳拴住树叶绑在腰间,遮住羞部。他们现在的样子,像两个未开化的野人,或者一对疯子。
益明、拾得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到盘龙关去,报告发生在西戎的事情,除此之外,他们毫无顾忌。他们索性将身体弄得更脏,装疯卖傻,但是不忘东行。
他们遇到人就大呼小叫地索取食物,有同情心的人们就扔给他们一些不好的食物,全当在给猪狗喂食。他们为了活命,到盘龙关去,捡起脏兮兮的食物就吃。他们渴了,就在野外找水喝。他们不敢洗掉身上的脏臭伪装,因为他们现在是“疯子”。
益明和拾得装疯卖傻,一路向东,又行了十天。这天清晨,他们远远地看到了盘龙关的西关楼,心中五味俱全,说不清的酸甜苦辣。他们流着泪,相互鼓励,相互搀扶着向看得见的关楼缓缓而行。他们现在都染了病,身体状况糟糕透了,根本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益明对拾得耳语:“拾得,盘龙关就在眼前,但是,我不知道咱们能否顺利进关。关隘往往建在狭隘地段,只有一条路可以通过,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暴徒一定在这最后一个关口等着咱们。”
“屯长,你估计是阿贼手下喽啰,还是阿贼亲自在这里等咱们?”拾得对益明耳语。
“以阿贼暴戾恣睢,不放过一个活口的特点,很可能,他要亲自把住这最后一道关。”益明对拾得耳语,“千户府现在已经暴露,阿贼若在这里,说明千户府暂时安全,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屠杀千户府里的人。如果这里是喽啰把守着,他很可能去血洗千户府了。”
“但愿我们这两个疯子能在这里看到阿贼。”拾得经过这段时间磨练坚强多了。
“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否则,会前功尽弃的。”益明说,“阿贼现在若发现我们两个疯子,也不会让我们活着进关的。”
“这可怎么办呢?”拾得有些绝望。
“声东击西。我判断,阿贼很可能就在前边最险隘处等着杀我们。我们不可前去,否则,必被他杀。”益明似乎已经有了谋略,而且成竹在胸,“看见左侧那个山峰了吗?我在那个山峰上放烟火,将阿贼吸引过去,你趁机快速通过险隘进关。”
“阿贼发现左侧山峰烟火起,真地会去察看吗?”拾得问。
“孩子,你听说过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吗?这烽火就是军情、警情,不但阿贼会来察看,而且,盘龙关内的官兵也会来察看。”益明讲道,“烟火起时,阿贼一定会离开险隘到那里一看究竟。”
“我急着通过险隘,阿贼却急着上山,我们会碰见吗?”拾得有些担心。
“以阿贼的武功和秉性,他绝不会寻路上山,而是从陡崖处攀爬上去,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到达左侧山峰。”益明十分肯定地说,“阿贼离开险隘的短暂时间,就是你唯一通过险隘的机会。若丢掉这个机会,我们就会前功尽弃,再无法进入盘龙关了。”
“屯长,阿贼发现你在放火,必然追问你的同伙,你定不肯说出我,他必然会杀了你。”拾得担心地说。
“拾得,千户府五百余官兵及幕僚的性命都没有了,咱们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能进关见到武肯老将军,我死得其所!”益明斩钉截铁地说。
“屯长,让我去左侧山峰放烟火。我愿意代替你去死。你见了武肯老将军,一定能将情况比我说的透彻。”拾得坚持要去放火。
益明看到拾得与他争着去放火,心里着急,于是用命令的口气说:“拾得,你还是不是我手下的一名兵?现在是屯长在下达命令,请立即执行!”
“保证完成任务!”拾得说罢,泣哭起来。
“好了,好了,也许老天有眼,咱们两个都死不了。”益明镇定地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我这个声东击西的灵感就是从这个故事中得来的。我讲完这个故事,咱们把手里的食物全吃光,积攒些力气,分头行动。”
于是,益明就给拾得讲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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