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小说:侍卫长的义务 作者:二荆条
    韩悯诧异些许, “那……”

    贺不渝撇开这男人,“你洗漱去,我给你换药。”

    “好。”韩悯垂眸, 辨不清情?绪。

    贺不渝犹豫着, 又?补充了?一句, “没别的意思, 就只是上?药。”

    韩悯抬眼, 看向贺不渝, “是。”

    这副乖顺恭敬的模样, 教贺不渝心里很不得劲,他也不知道为何, 可若说老韩惹他生气了?, 倒也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唉……贺不渝在心头叹了?口气,自个?儿真是疯魔了?, 分明老韩与从前?别无二致, 自己?心里还在作怪,觉得不够, 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够,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韩悯舀了?桶热水出来, 提到后?面的小房子,贺不渝回去拿了?伤药, 再?过来就见?男人已经脱了?上?衣, 拿着帕子正在擦拭身体,那包扎的纱布倒是没有揭开。

    血丝浸了?出来, 又?同纱布凝结在一起,要是贸贸然撕开,恐怕会连皮肉也一同撕掉了?。

    贺不渝看得心里发疼, 拿了?药水先将纱布都浸润了?,等上?面的血块都软下来,才一点一点往下揭。

    他太过专注,手上?也小心翼翼的,韩悯等了?片刻,到底是有些等不及,便道:“殿下,属下不怕疼。”

    贺不渝瞪了?对方一眼,“我怕疼。”

    韩悯觉得小殿下自进了?京畿卫禁军,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伤,从未有喊疼的时?候,这话?听起来不像是真的。

    “伤在属下身上?,殿下不会疼的。”韩悯老老实?实?道。

    贺不渝气结,“我怕你疼,行了?吧?”

    “好心当作驴肝肺,上?个?药催个?什么劲儿?也不见?你在床上?催我两回……”贺不渝嘟囔着,又?拿药水淋在伤口上?,一点一点清洗着伤口。

    这药水效果好,刺激性也大,男人下颌骨都咬出了?曲线,可见?是强忍着的。

    贺不渝嗤了?一声,“这下我再?小心,也有得你疼的,下回别受伤最好。”

    说着换了?另外一种粉末的,手指敲着药瓶子,一点一点抖落在伤口上?,这会儿韩悯疼过劲了?,好歹松了?一口气。

    “属下方才想过,

    白日里守卫军追过我们,这会儿天黑了?,出去探听消息正是时?候。”男人一边说,一边看贺不渝的脸色。

    少年?目光专注在他的肩伤,上?好了?药粉,又?拿纱布一层一层地包起来。

    见?对方不说话?,韩悯又?道:“夜里便于行走,这等暴雨更是遮掩行踪,若等到明日恐生变化,虽是制住了?那二人……”

    “你话?怎么这般多?”贺不渝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韩悯道:“殿下还是早日回军中?才好。”

    贺不渝索性丢了?纱布,“你自己?打个?结吧。”

    韩悯伤在肩上?,这个?位置正是不好用胳膊的,一只手又?如何好打结,虽说勉强为之也可,到底是不方便的。

    “殿下生气了??”韩悯勉强用嘴咬着纱布一头,另一只手捏着另一头,笨拙地打结。

    贺不渝见?了?,到底没忍住上?手,冷着脸,最后?帮男人包扎好。

    “殿下在气什么?”韩悯认真地问?,这一日半日的,他愈发猜不透小殿下的心思了?。

    “没生气,你说的是对的,既然捉住了?郎珠,就该想着如何回去了?。”贺不渝收敛了?脸上?的冷色,“你出去的时?候,小心些罢。”

    “属下晓得。”韩悯应下。

    贺不渝往灶房里去,往灶上?添了?一把火,“热水温着,你快些回来,莫在外头逗留,不然水都凉了?,我又?不会烧火。”

    “好。”男人穿上?衣裳,束好腰带,琢磨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腰细,但估量了?尺寸,似乎也没瘦。

    一打开门,外头的水汽就扑了?进来,哗哗的雨声,可见?暴雨如注。

    贺不渝站在灶门前?,沉默地往灶膛里又?添了?一根柴,火光映得他的脸庞通红。

    韩悯临出门前?,看了?一眼贺不渝的样子,想了?想,又?转过身来,冲少年?张开双臂,“殿下,要不要再?抱抱属下的腰?”

    贺不渝:“……”

    怒目而?视,“你还撩拨我?”

    韩悯顿时?收了?手,不敢再?问?,“属下这就走。”

    哄人也不知道怎么哄才对,怎么就生气了?呢?男人出了?门,一脸的莫名又?无奈,翻身就上?了?

    房顶,片刻后?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不渝在灶前?闷声不吭,肚子烧了?半个?时?辰的火,把锅里水都烧开了?,一锅水变成了?半锅水,他才回过神来,赶紧又?往锅里掺满,架了?好几?块实?心木材,这才回了?正屋那边。

    郎珠和燕三两个?没得话?说,各自窝在一角,互不干扰。

    贺不渝一进去,燕三就冲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将军大人,你行行好,让我出去找找我那老娘吧。”

    贺不渝瞥了?他一眼,“老韩出去了?,若是碰见?你那老娘,自然不会不管。”

    “那太好了?。”燕三连连磕头。

    贺不渝心里有气,自己?也分不清在气什么,嘴里嘟囔了?一句,“我就是心太善了?,才被你们这些狗崽子拿捏……”

    燕三没听清,倒是郎珠抬眼看了?看贺不渝,露出一点笑容,“小殿下若是回了?北齐,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谁说我要去北齐,闭嘴吧你!”贺不渝更生气了?,这会子他就弄明白,这一晚上?的不安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身体里流着郎氏的血脉。

    从前?半遮半掩倒也罢了?,他自己?晓得些端倪也不当回事,反正朝堂大臣不少人至今还在攻击他的身世,可说来说去也就那些话?,听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他是皇帝的养子,而?皇后?又?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帝后?二人情?比金坚,容不得旁人,自然不会再?有真正的皇嗣,他就算不是皇室血脉,可也是正正经经被承认的太子殿下,是南唐的储君,未来的一国之主。

    纵然他的身世有些问?题,可只要父皇不介意,南唐朝臣不介意,他亦是将这里当作自己?的故土,将南唐百姓当作自己?的子民,为了?他们殚精竭虑也在所不惜。

    然而?,北齐却非要冲着他的身世,将最后?的面纱扯破,还要将此事捅破天去,连狼烟骑破玉石关屠城的话?都说了?出来,这让他不得不惊慌。

    或许有一天,他会被他的故土,他的臣民所抛弃。

    或许有一天,就连老韩也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他敬仰的父皇和皇后?殿下,也只能说抱歉,将他推给那些狼子

    野心的北齐人。

    贺不渝闭一闭眼,就能想到那种抉择,那种被抛弃,众叛亲离的日子该是多么难熬。

    他年?纪虽轻,可也晓得天下局势,也晓得朝堂谋略,倘若真如郎珠所言,北齐那位疯子一般的储君要用天下百姓胁迫南唐、胁迫父皇,就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身份,恐怕也保不住自己?。

    而?这样的情?况,以他多年?受教于国子监,参政于朝堂的经验来说,未来不是不可能。

    而?且是极大的可能。

    玄衣司,护了?他十?八年?,终有一天是护不住的。

    难怪这十?几?年?,明明南唐一片祥和,并无什么贼子叛乱,殿下还屡屡出宫,偶尔还带了?伤回来。是为了?他吧,为了?灭那些在南唐蠢蠢欲的北齐探子,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贺不渝心思百转千回,想过无数种可能,又?想到夏落说之前?那个?挑拨南疆作乱的北齐人,早就被玄衣司捉了?回去,因而?父皇和殿下早就知道南疆的情?况。

    那他独自来南宛城探查这一趟,到底有几?分意义呢。

    捉了?郎珠回去,回到诏南关,面对他的又?该是什么局面?

    贺不渝不敢多想,怕北齐已然在玉石关作,怕齐帅告知他不好的消息,怕一回去连老韩都变了?立场,到那时?他该如何自处?

    正想着,突然一声闷哼打破了?他的思绪,再?一看,郎珠已然蜷缩在地上?,贺不渝不禁问?:“你怎么了??”

    郎珠一双丹凤眼,眼神迷离,眼尾泛着红,神情?间的媚意愈盛。

    他定定地看了?贺不渝片刻,似是才将对方看清,“小殿下没查过我么?我离不得女人的。”

    “你这是?”贺不渝听到这话?,吓了?一跳。

    “好在你绑着我,还能撑些时?候吧。”郎珠喘了?口气,或许是狼狈的样子被人瞧见?了?,之前?调笑的语气不复,倒显出几?分真挚来。

    “你昨晚不是已经……”贺不渝从勾栏院将人绑来,那活色生香的场面,郎珠可是半点儿都不顾忌。

    “可已经过了?十?二个?时?辰,我这不又?犯病了??”郎珠苦笑道。

    贺不渝沉思片刻,“要命么?”

    旁边燕三也看得一脸惊恐,他哪儿碰见?过这种场面,只是不敢多嘴,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郎珠叹了?口气,“要命,浑身又?烫又?痒,似是被蚂蚁爬,又?似要爆开了?一般……”

    他稍稍形容了?几?分,又?苦笑一声,“不过耐上?一两回,倒也不至于死了?去,左不过是折磨得自己?想死罢了?。”

    贺不渝听了?,又?是一阵沉默,许久后?,他问?:“你这样子,多久了??可有解药?”

    郎珠摇了?摇头,“打小被作弄的,没法子了?。”

    说到这,他又?盈盈一笑,拿那双媚眼瞧着贺不渝,“你若是心疼哥哥,便去外头寻一个?女人来,我不碰男人。”

    “那你自己?忍着吧。”贺不渝不为所,“反正一两回也死不了?。”

    “何必如此折磨我?”郎珠叹息道,“北齐就是这般模样,下作手段少不了?,我只是得了?个?病,算是好的了?。”

    贺不渝默不作声。

    郎珠像是瞧出了?他的心思,问?:“小殿下,你怕了?么?”

    “滚!”贺不渝怒骂一声。

    郎珠听了?也不生气,只是一边喘气,一边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难听的笑。

    又?过了?一刻钟,郎珠额头上?冒了?一层汗,双眼通红,只能蜷缩在地上?扭身躯,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弄晕我吧,小殿下。”他勉强保持了?清醒的神智,一口气急急说道,“否则也叫你们难堪了?。”

    贺不渝正要作,忽听门口有了?声响,韩悯一身湿淋淋的雨气,推门而?进。

    随后?看到了?地上?的郎珠,以及正待上?手的贺不渝,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即一脚往郎珠胸口踹去,“北齐贼人!竟敢勾引殿下!该死!”

    欻一声,鹰纹短刀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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