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贺不渝又顶着星星眼的笑脸迎上?去,一把?抓住了韩悯的手,韩悯挣了挣, 没挣脱, 被贺不渝攥得很紧。
他有?心提醒, 却还没怎么开?口, 贺不渝就扯着他往自个儿酒桌前坐下, 眉梢眼角的笑意, 连同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你穿白衣, 真好看。”贺不渝笑着给韩悯斟酒,仿佛眼中只有这一人, 其他人全然看不见了?。
“不常穿。”韩悯惜字如?金。
话音刚落, 一杯美酒就递到了唇边,贺不渝软绵绵地望着韩悯, 目光似乎都化作了?水。
韩悯很不大适应, 尤其是被小殿下伺候着酒水,实在有些违背主仆之责, 他受不起这般待遇,禁不住往后挪了一下。偏偏他一, 贺不渝也跟着来,不留神手上?的酒杯就撞到了韩悯的下颌骨, 酒洒了?出来, 落在了韩悯的白色衣襟上?。
很明显,湿淋淋的几点印记。
贺不渝连忙扯了一块抹布, 往韩悯身上?扒拉,扒着扒着似乎变了?味。
韩悯幽幽地看了?一眼贺不渝,语气冷淡得?很, “公子,底下没湿。”
“是吗?”贺不渝冲男人笑,笑得?傻气儿直冒,“衣裳都湿了?,要不我陪你去换一件?”
韩悯轻轻推开?贺不渝的手,端坐得?十分正经,“不用。”
“还?是换一换。”贺不渝执拗地去拉扯韩悯,忽然闻到对方身上?一阵异香传来,心下疑惑,“老韩,你还?抹了香粉?”
韩悯没说话,轻轻看了?一眼贺不渝,随后垂眸,短暂地嗯了一声。
贺不渝被这一眼看得?有?些脸红,根本顾不得?其中有?什么猫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正好听到隔壁桌的夏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喔唷,方才还?不许人摸,这会儿就上?赶着了??”
“要你管!”贺不渝被说得?更不好意思,心里还?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不想让韩悯听到那些乌七糟八的事情。
房妈捂着脖子,像是失了?魂一样,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这般神情迟早得被人察觉。
贺不渝唤了她一声,“房妈,无事你便退下吧。”
房妈终是回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
眼韩悯,随后轻轻嗯了一下,转身往外走。待走出了屋子,她大大松了一口气,里面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如?今换了小倌儿的衣裳,看起来平淡无奇,可天晓得?她第一次碰见那男人,被那只带血的手掐住了脖子几近失去呼吸,只听到对方冷漠的威胁时,犹如见到了死神。这一刻,她才觉得?自个儿侥幸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自房妈出去以后,整个屋子里又恢复了?热闹,沁阿布那边两个被贺不渝嫌弃的小倌儿小声交流着:“就这,还?惊为天人?不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糙汉子?”
“是啊,瞧那皮肤,就跟抹布似的,怕是在太阳底下晒了?几百年了?,连润肤膏都不抹。”
沁阿布看了?一眼贺不渝那桌,轻蔑地笑了?声:“爷都说了?,你们对不上?号,人家河仓公子不喜欢人伺候,眼瞅着人家长得俊,就想往人家床上?爬?”
话还?没说完,韩悯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犹如利刃般一下就看了?过来,直直地盯了沁阿布好一会儿,盯得他心里发毛,没继续往下说才罢了。
“奇了?怪了,那小子顺风耳不成?我说什么,隔这么远他能听见?”沁阿布揪了一把?小倌儿的脸,惹得对方轻叫唤,他立时笑骂了?一句:“小浪蹄子,发什么骚?”
骂了?小倌儿还不够,沁阿布又往贺不渝那边折腾,朗声喊对方:“河仓公子,之前挑了?那么多个,如?今却看中了这个?你的喜好,可真是非比寻常啊!”
“这个好得?很。”贺不渝迎面回应,还?试图揽了一把?韩悯的肩。
可二人的体型实在有些差异,贺不渝到底比韩悯单薄些,这番姿势做起来显得有?些滑稽,不光沁阿布笑了?,连夏落、郎珠等人都露出了笑容。
“河仓公子怕是没见过世面,这般容貌,你也看得?上??”沁阿布不怀好意,“莫不是以为人家长得高,就够大够劲儿够持久吧?来,还?是到爷这儿来,爷满足你!哈哈哈……”
“看来,你的蛋是不想要了?。”贺不渝冷着脸,赫然起身,一步跨过酒桌,直冲冲朝沁阿布去。
沁阿布还?没意识到危机来临,甚至脸上还?挂
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就连在场其他人也不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看好戏的时候,贺不渝撑着沁阿布的酒桌,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嘴角微微一勾,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清脆的一声,瓷器落地,酒水滩了?一地,贺不渝从地上捡起一片尖锐的碎片。
“你干什么?”沁阿布往后推了?一步,左右临近的小倌儿也散开了?些。
贺不渝拿着那瓷片往沁阿布脖子上?比划,笑容犹如恶魔般,“你说我是划破你的脖子好呢,还?是一点一点切了?你的蛋好呢?好像后者更疼一些,可是我不太想听你这张嘴再口臭喷粪,还?是教你永远闭嘴的好。”
“你、你敢!”沁阿布色厉内荏地怒吼,声音都在颤抖,他试图往后缩,可是这张桌子本来就摆得?靠后,除了一张屏风,就是墙根儿了。
“陛下,国君陛下,你也看到了,这人疯了,竟然敢……”沁阿布叫嚣着,突然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老鸭子,瞬间没了?声。
只见贺不渝手中的瓷片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微微一,就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河仓公子,咱们好好说,不兴刀刀枪的,这……这这,我……我错了?,我我……我错了?啊!你放过我!饶了我这次!”
眼见这男人都快哭出来了,贺不渝还?是不为所。
夏落倒是想说上?两句,可惜自己个儿实力也不够,对方若非要让这场子见血,他一个傀儡皇帝,还?真拦不住。
而这个场子的中心,郎珠似乎沉溺在了情、欲之中,双眸泛红,捏着美人的腰身,手指节都泛青,惹得美人不停地叫唤。
至于另外两个人,一个醉生梦死,压根儿不省人事,另一个见郎珠没静,他也当什么都没看见。
沁阿布打量了一圈,眼见求援无望,心生一计,试图釜底抽薪反击逃走,结果还?没作,就被贺不渝捉住了手,卡嚓一声,教人受了一次骨折之痛。
这回,沁阿布是真哭出来了。
“啊,疼啊,爷爷啊,我错了?还?不行么?我不该满嘴喷粪,你饶了我吧!啊啊啊饶了我吧……”
“饶你?
”贺不渝的脸冷冽如刀锋,“你嘀咕我的时候,我不是警告过你?”
“我……我……”沁阿布灵机一转,指着韩悯,“我说的不是你,我说的是他!好爷爷,你误会了?啊,我是说他长得丑!”
“长得丑?”贺不渝手上?一用力,沁阿布脖子又见红。他咿咿呀呀直哭,有?些摸不准了?,“不……不丑?”
贺不渝回头看了?一眼男人,“这还?叫丑?分明好看得?很!”
沁阿布连忙改口:“对对对,不丑,惊为天人,天仙下凡,举世无双!”
“说得这么勉强?”贺不渝根本不信,“毫无诚意!”
“好爷爷啊,你还?要我怎样?”沁阿布眼泪鼻涕直流,“你放开我,我跪下给那位公子磕头,拜他为天仙,后半辈子一日三餐顿顿供着他,每日夸他好看一百遍,成不成啊?”
贺不渝想了想,大有那个意思,可转念一想,“不行!你污蔑我就算了?,污蔑我的人,罪加一等!”
“我、我没有……”沁阿布试图辩解。
贺不渝却不由他分说,掷地有声:“说老韩长得丑,罪无可恕!该死!下地狱去吧!”
“我……我没有啊~”沁阿布尾音都变了调。
“是非不明,黑白不分,你这种人,怎么配活在这世上??”贺不渝说得理直气壮,理得?头头是道。
沁阿布一时竟没想出词儿来反驳,只觉得?满心绝望,彻底没力气折腾了。
这小子疯了!真的疯了!
那么一个老男人,他竟然觉得?好看得?很!为了一个丑字,竟然要杀人灭口!!!
<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