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贾珂笑而不答, 向王怜花瞧了一眼。

    王怜花拿起茶杯,往手心里倒了一点水,逆转北冥真气, 将掌中清水化作三四片薄冰, 手一挥,这三四片薄冰尽皆射入玉箫道人的胸口。

    玉箫道人虽不知王怜花这是在做什么,料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又觉胸膛上微微一凉, 宛如几片雪花落了上去,不禁大惊失色, 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道长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非要我们给你带上枷锁,把你关进铁笼里,你才知道, 如今你是我们的阶下囚, 而我们是在审问囚犯吗?”

    此话一出,玉箫道人便觉胸口三四处地方同时奇痒难当,直如千万只蚂蚁同时在他胸口啃咬, 情不自禁地惨叫出声。

    他伸手去抓胸口,抓的胸膛上鲜血迸流, 这种奇痒之感却有增无减,终于忍耐不了, 哀嚎道:“痒死我了!痒死我了!”抓挠之时,身子不自觉地来回扭动,左右大腿的伤处便即碰到地面,登时痛入骨髓, 因此在这“痒死我了”的哀嚎之中,又掺杂了好几句“疼!疼!”的惨叫声。

    玉箫道人先前一直仙风道骨,从容不迫,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此刻在地上不住哀嚎咆哮,抓挠翻滚,疯狂如一头野兽,再也顾不上高手的架子了。

    王怜花自从瞧见这牛鼻子道士百般折磨贾珂,虽然那个贾珂是假的,仍是对他恨到极处,这时瞧见他这痛苦不已的模样,心中可真是说不出的爽快。

    王怜花笑眯眯地瞧了玉箫道人一会儿,觉得少了点什么,站起身来,找了一坛关外白酒,拆开泥封,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

    酒水流进肚中,身子登时热了起来,王怜花赞道:“这酒真不错!”然后递给贾珂,笑道:“下酒菜都备好了,不喝一口吗?”

    贾珂向来不喜欢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心中虽对玉箫道人存着厌恶之意,但见他这副惨状,也没觉得如何痛快,当下伸手搂住王怜花的腿,王怜花顺势抱着酒坛,倒在贾珂的怀里,贾珂低头亲了亲王怜花的脸颊,说道:“他叫的好惨,我喝不下去。”

    王怜花嗤的一笑,说道:“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他不过嚎了几声,你就受不了了吗?” 说罢,也没离开贾珂的怀里,挥出一掌,向玉箫道人的胸膛拍去。玉箫道人几下剧震,麻痒之感暂时散去,无力地躺在地上,全身大汗淋漓,犹如刚从水里爬上来。

    王怜花举起酒坛,喝了一口酒,含在口中,将酒坛放在旁边,然后转身搂住贾珂的头颈,嘴唇凑了过去,将口中的白酒送了过去。

    一口酒送完了,王怜花用鼻尖蹭了蹭贾珂的鼻尖,微笑道:“好不好喝?”

    贾珂笑着点了点头,亲了王怜花一口。

    王怜花微笑着看着贾珂,忽然叹了口气,右臂垂了下来,在贾珂的后背上抓了一把,说道:“贾珂,你怜悯他,谁怜悯你呢?”

    贾珂忍不住一笑,轻轻抚摸王怜花的脊背,说道:“傻孩子,我怎会是在怜悯他?我不喜欢在那时候喝酒,就像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说话,看书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吵架一样,是这样的事情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而不是我不忍心看他受此折磨。”然后去亲王怜花的嘴唇,柔声道:“谁怜悯我呢?难道我被人欺负,你不怜悯我吗?”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你说呢?”双手捏住贾珂的脸颊,扯了几下,便即松开,站起身来,在玉箫道人旁边坐下,微笑道:“道长,你现在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话一说完,就觉身上一热,贾珂坐到他的身旁,伸臂搂住他的腰。

    玉箫道人一瞧见王怜花脸上的笑容,便觉心中发毛,浑身寒毛直竖,苦笑道:“我如何不知自己的身份?你们想要‘天绝地灭大慑心眼’的心法,我不是二话不说就给你们了吗?你们还想要什么?”

    王怜花微笑道:“道长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你给了我们一份胡乱改过的心法,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吗?这件事咱们双方都心知肚明,道长此刻还在这里装糊涂,未免太不识相了。莫非刚刚王某下手太轻,道长还不清楚王某的厉害,所以现在还敢在王某面前装相?若是如此,道长适才经历的苦楚,就再来一遍。”

    玉箫道人想起适才那等惨酷熬煎,登时吓得肝胆俱裂,什么报复的心思都没有了,颤声道:“不!不!不!我这人一向识相,我背!我背!”便将“天绝地灭大慑心眼”的心法,从头至尾背了一遍,果然一字都未改动。

    贾珂默默听着,玉箫道人背完以后,提笔立即默写。默写完了,他和王怜花喝了几杯酒,消磨了一炷香时分,又叫玉箫道人将心法再背一遍。

    玉箫道人背的是“天绝地灭大慑心眼”的心法的原文,他早已将心法记得滚瓜烂熟,这次再背一遍,背的还是原文,自然没有半点不同。

    王怜花向贾珂瞧去,见贾珂点了点头,便即一掌拍在玉箫道人胸口,玉箫道人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魂魄便即离开了身体。

    他的魂魄轻飘飘地飘在身体上方,一低头,忽听得有人在身后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叫我们兄弟好找!”

    玉箫道人回头一看,就见那些鬼判持牌提索地从地底钻了出来,一个黑衣鬼判挥出铁索,缚在他的身上,其余鬼判立在他的四周,将他团团围住,虎视眈眈地望着他。

    都判官走了过来,说道:“亏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岂不知俗语说:‘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刚刚就已经死了,怎么还眷恋红尘,不肯乖乖待在阎王殿,竟然逃到了这里?”

    玉箫道人好生冤枉,说道:“都判大人,这件事可怪不得我。先前我和其他亡魂一起在天子殿前面排队,等待判官大人召见,岂知一眨眼间,我就回到了阳间,还被那两个奸贼施以酷刑折磨。我究竟是如何过来的,我也满头雾水,想不透其中原委,还想请大人为我做主呢。”

    都判官却不信他的话,哼了一声,问道:“荒唐!可笑!胡说八道!这里是阳间,我们是阴间,谁有这么大的神通,把你从阴间带回阳间?你倒把他的名号说来给我听听。”

    玉箫道人道:“那两个奸贼,一个叫贾珂,是……”

    后面的“荣国府的孙子,不过好像不是亲生的,他似乎是江枫的儿子”还未出口,就见那都判官“啊”的一声,说道:“原来是他!”神色颇为慌乱。

    玉箫道人万料不到这位鬼差大人听到贾珂的名字,竟会做出如此反应,他原以为阴间的鬼差,根本不会知道这位阳间的大名人,他得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清楚贾珂是谁呢,一怔之下,干巴巴地道:“嗯,就是他。”

    那都判官唉声叹气,说道:“既然是他,那就不稀奇了。唉,你招惹了他,还能怎么办?就自认倒霉!”说罢,转身离去。

    玉箫道人诧异万分,自己明明已经死了,贾珂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自己从阴间带回了阳间,这等扰乱阴间秩序的行为,都判官身为阴间的鬼差,不仅不出面制止,反而还要自己这个苦主自认倒霉,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玉箫道人是真的怕了王怜花了,他宁愿上刀山,下油锅,在地府忍受小鬼们几十年的折磨,也不愿重回阳间,去看王怜花那张笑意盈盈的脸。

    眼看都判官已经消失不见,玉箫道人只好向众鬼拱了拱手,说道:“众位大人,贫道明明已经死了,贾珂这恶贼,却不顾阴间的规矩,将贫道从阴间带回阳间。他这样做,哪里有将诸位大人放在眼里?依贫道愚见,诸位今日若是轻易放过贾珂,日后必定会有无数人效仿贾珂,将亡魂从阴间带回阳间,搅得地府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搅得诸位大人永无宁日!”

    众鬼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可笑!把人从阴间带回阳间,除了贾珂,你还见过谁有这等神通?我们阴间上下素来铁面无私,不像你们阳间瞻情顾意,总爱徇私枉法。贾珂这神通不是我们给的,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他既有这神通,难道我们还能拦着他,不让他用不成?”

    玉箫道人心中一动,不禁大感惊讶,问道:“贾珂这神通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他一介凡人,如何能修炼出这等神通来?难道他不是凡人,是……”

    众鬼听到这里,不知为何,脸上突然露出奇怪之色,似慌乱,似着急,似惊讶,又似抱怨。

    一鬼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也不必胡思乱想,他有如此造化,和他自己没什么关系。亏你还是一个道士,竟不知你们凡间有人访道求仙,亦有人得道成仙吗?譬如贾珂练的《神照经》,就是一位仙人留下来的,可笑你们凡人只知练成《神照经》,天下无敌手,却不知《神照经》的真正厉害之处,在于大成之后,便可令人起死回生。”

    另一鬼插话道:“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这本《神照经》深湛难练,在凡间流传几百年了,迄今为止,只有贾珂一人练到了大成境界。他不将《神照经》这一功效昭告天下,其他人怎会知道《神照经》竟有如此神效?”

    先前那鬼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又对玉箫道人道:“其实凡间不只贾珂一人有如此造化。从前有位仙人修成大道以后,将他多年的心得写成了一本书,连同他常用的玉碗,一起埋在他长住的山谷里。

    那玉碗跟随那仙人多年,吸收了不少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在土里埋了多年,突然化成一处泉眼,流出一道泉水。凡人饮下这道泉水,便可永葆青春。所以你们凡间的人,都把那山谷叫做‘不老长春谷’。

    后来一个叫作逍遥子的人慕名前往‘不老长春谷’,找到了那位仙人留下的神书,他如今已有一百五十余岁,始终不老不死,都是这本神书的功劳。

    还有一位仙人,从前在海岛居住,以海龟为友,后来他修成大道,前往仙界,临走之时,将自己多年的心得,刻在了一头陪伴他数十年的海龟的龟壳上。

    后来一个姓吴的小子捉住了这头海龟,从海龟的龟壳上,学会了那位仙人好多本领,比如他可以在泥土里、海水里、积雪里生活上十天半个月,期间不用呼吸,不用吃喝,出来以后,立马便能活蹦乱跳,再比如无论他受多么严重的伤,只要脑袋还在脖子上,他就能立马痊愈。”

    这一番话只把玉箫道人听得目瞪口呆,心摇神驰,心想:“枉我在世间活了三十七年,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三十七年,真的是白活了!”随即大感懊悔,寻思:“我若早知《神照经》在贾珂手上,定会竭尽所能地讨好他,岂会听信‘花无缺’的花言巧语,跟他蹚这趟浑水!”

    又有鬼抱怨道:“你何必跟他说得这般详细?倘若贾珂再把他召回阳间,你跟他说的这些事情,他都告诉了贾珂,日后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上面追查下来,咱们都落不得好!”

    众鬼听他说得有理,一齐向玉箫道人看去。

    玉箫道人乍见这么多双阴森森的鬼眼一齐射来,不由得心中慌乱,随即定了定神,微笑道:“诸位大人要贫道帮诸位保守秘密,贫道也不是不能答应,只是有一件事,希望诸位也能答应我。”

    众鬼见玉箫道人跟他们讨价还价,心中来气,纷纷向那个多嘴多舌,惹下祸端的鬼瞪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哼了一声,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玉箫道人微笑道:“一会儿天子殿上,还望诸位帮我向判官大人美言几句。”

    众鬼道:“我们若能在判官大人面前说上话,岂会在这里做这等苦差事?你当在阳间阴间来去不休,是什么好差事吗?嗯,我看你眼露凶光,料想生前没少做过坏事,这样,等判官大人的判决下来,我们就帮你跟那边的兄弟说说情,他们想必会给我们这个面子,惩罚你的时候,下手轻一点,你也该……”

    这句话尚未说完,玉箫道人忽觉身子笔直向上飞去,轻飘飘飞到云端,便即坠了下来,跟着陷入一团漆黑。

    他缓缓睁眼,就见贾珂坐在他身旁,王怜花靠在贾珂的身上,两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显然在他醒来之前,两人刚刚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玉箫道人这次见到贾珂,心情自然和从前大不相同,想到贾珂手中的《神照经》,竟是仙人留下的一本神书,愈发心痒难耐,寻思:“我若能想个法子,向他借来这本《神照经》读读,那可再好也没有了。”

    正沉吟间,忽听得王怜花打了个招呼,要他将“天绝地灭大慑心眼”的心法再背一遍。

    玉箫道人心想:“你们都有《神照经》了,我这‘天绝地灭大慑心眼’再厉害,和你们的《神照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真是年纪轻,没见识!”便将“天绝地灭大慑心眼”的心法背了一遍,心中琢磨自己应该如何向贾珂和王怜花投诚,然后从他们手中骗来《神照经》瞧上几眼。

    贾珂将玉箫道人背诵的心法,和他先前默写出来的心法一一对照,见两份心法一模一样,料想倘若这是玉箫道人胡乱改写的心法,绝不可能连着三次都一模一样,这才放下心来,走出帐篷,将心法交给了黄药师。

    他回到帐篷,坐到王怜花身边,王怜花微笑道:“道长这次还真是识相,我还以为又得费些口舌,道长才肯乖乖听话呢。”

    玉箫道人叹了口气,笑道:“两位这般神通广大,若说贫道第一次活过来,对两位还是口服心不服,现在可说是口也服了,心也服了。我从前多有对二位不起之处,现在万万不敢这样做了,万望二位多多原谅。”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道长既然想要讨得我们原谅,还请先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给我们听听。”

    玉箫道人点了点头,说道:“说来惭愧,两位既然听说过贫道的名字,大概也听说过,贫道天生贪花好色,最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孩子。跟在我身边的那些道姑,许多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我略施手段,便令她们抛弃父母家人,拜我为师,跟着我四海为家,漂泊不定。

    大概是三个月前,这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位小姐,容色清丽非凡,身形婀娜窈窕,走起来娇娇怯怯,说起话来温温柔柔,我那些女弟子。在她面前,都变成了庸脂俗粉。我就想一定要把这小妞搞到手,不搞到手,我从此就不叫玉箫道人,我叫铁箫道人!

    于是我一路跟着她回家,到了晚上,摸到她的闺房之中,掀开纱帐,见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便想一亲芳泽。哪里想到我脱下衣服,躺在她的身边,正要搂她,她突然伸出了手,点住我的穴道,也不管我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就用绳子将我绑了起来,然后问我要死要活。

    我听到她的声音,登时吓了一跳,那声音虽然算不上粗重,但我听得清清楚楚,那决计不是女人的声音,那是男人的声音,于是脱口而出:‘你是男人?’

    那小姐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是女人了?采花贼这勾当,我从前做得多了,今天中午,你这双贼眼一向我看过来,我就猜到你打得是什么坏主意,所以今天晚上,我特意没有睡觉,在床上恭候你的大驾。’

    那小姐腰细腿长,身形玲珑,脸蛋更是美丽极了,是那种纯粹的女人的美,眉目口鼻,脸型耳朵,到处都不像男人,怎么看都是女人,我当时和他面对面坐在床上,那么近的距离,也还是这样觉得。

    我想长得像女人的采花贼,江湖上似乎只有这么一位,又是一惊,问道:‘你是雄娘子?’那小姐笑而不答,问道:‘你要死要活?’我便跟他说:‘我自然要活,不知你肯不肯放我一条活路。其实咱俩都是天生好色之辈,我今天做的这件事,你从前也做过,咱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小姐一笑,说道:‘你别在这里乱攀亲戚,我早就金盆洗手了。和你同根生的是欧阳克,是田伯光,是云中鹤,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实跟你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只是你玉箫道人行踪不定,我虽知你身边总是跟着一干年轻美貌的道姑,但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线索,找到了这里。我知道你好色,所以特意扮成女子,在这里等你上钩。’

    我心里奇怪,问道:‘你找贫道做什么?雄娘子,你虽然长得十分美丽,但贫道一向只爱女子,你若想与贫道结为龙阳之好,贫道是绝不会同意的。’那小姐冷笑一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雄娘子,知道我从前做的是什么勾当,就该知道我和你一样,一向只爱女子,又怎会找你结龙阳之好?你的心大可以放回肚子里。’

    我道:‘那你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找贫道,究竟有何吩咐?’雄娘子道:‘其实不是我有事找你,是别人有事找你,但始终找不到你,于是交代我帮他找你罢了。’然后取出一粒药丸,塞进我的嘴里,说道倘若我乖乖跟他去一个地方,见到那人以后,便可得到解药,否则剧毒发作,无药可救。还说他身上没有解药,我纵使将他杀死,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也休想得到解药。

    我中了毒,只好跟他走了。天一亮,他就带我坐上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向西疾驰,一路上我几次跟雄娘子聊天,想法子探知他带我去见的人是谁,但他口风很紧,始终没有吐露出半点线索。

    马车走了几天,终于来到一座大宅,他带着我下了马车,走进宅院,让我在花厅里坐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公子走了进来。这个年轻公子,就是移花宫的‘花无缺’了。”

    贾珂道:“哦?他跟你说他叫‘花无缺’?他雇来的那些西方魔教弟子,可都说他姓江呢。”

    玉箫道人道:“这两个名字,其实都是他的名字。‘花无缺’跟我说,他请我过来,是想与我克成一代大业,自当待我以诚,便将他的底细告诉了我。他在外人面前,用的则是‘江玉郎’这个名字,毕竟眼下他在江湖上名声极差,官府还因为他偷香窃玉的事通缉他呢。”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这件事发生在三个月前,那时我和贾珂还没到西域。他说他要与你成就大业,总得有个计划。你们当时的计划是什么?”

    他可没有忘记,玉箫道人说过,江玉郎将王怜花的□□切了下来,虽说那不是他,那是假扮成他的姜南云,但那是姜南云代他受过,这等深仇大恨,王怜花岂能不怒?这时说起江玉郎来,哪怕不是太监的事,也不免脸色阴沉,如罩一层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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