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笑道:“多不好意思?不会啊!即使真的有人过来, 在白雪中瞧见咱们,也该是他们不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我比他们大而不好意思吗?哪有男人会因为这个不好意思啊!”然后抓起腰带,向后递到贾珂手里, 笑道:“呐, 现在腰带就在你手里, 贾珂, 你肯不肯让我摘腰带啊?”
贾珂接住腰带,不禁一笑, 收回了手, 来到王怜花的身前, 解开他的腰带, 然后轻轻一拽, 便将腰带拽了下来。
腰带一离开王怜花, 王怜花的长衫便松松垮垮地垂了下来。贾珂拽腰带的时候,使了一个巧劲,腰带的一角和长衫上的玉佩勾在一起, 随着整条腰带都给贾珂收入手中,长衫的一角被腰带勾了起来, 露出雪白的里衣来。
贾珂又去解王怜花缠着裤子的腰带,轻轻一拽,这条腰带也给贾珂收入手中。
贾珂这次也不用使什么巧劲, 古代没有松紧带, 须得用腰带扎在腰上,才能保证裤子不会掉下去,王怜花用来绑裤子的腰带,一离开王怜花, 王怜花的裤子登时顺着双腿滑了下去,堆在两脚周围,露出晶莹如玉的双腿来。
王怜花身上只穿一件上衣,外罩一件松松垮垮的淡黄色长衫,到他的膝盖下方,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皮靴,除此以外,再无他物。
他却没有半点羞涩之态,抬起脚来,向前走了一步,与裤子分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肯让我摘腰带呢。”
贾珂一笑,俯身捡起王怜花的裤子,挂在臂弯上,说道:“王公子如此盛情难却,我若还是坚持不摘腰带,未免太煞风景了。”
王怜花嘿嘿一笑,说道:“说的不错。来来来,知情识趣的贾二爷,公子爷再跟你过上三百招。”不等贾珂回答,便攻了上去。
贾珂猝不及防之下,脸颊又给王怜花沾满胭脂的手掌摸了一下。
王怜花哈哈一笑,退了两步,说道:“贾珂,你认真点!你再挨我几掌,脸可真要变成猴屁股了!”
贾珂还抱着王怜花的裤子,说道:“你真要继续跟我比啊!万一有人过来怎么办!”
其实这片空地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以他二人的武功,若是有人过来,除非这人能清楚看见三四百米远的景象,不然绝不可能在他二人察觉之前,先看见王怜花这件敞开的长衫中露出的春光来的。但贾珂还是有些不放心。
王怜花笑道:“你若担心有人过来,就赶快练好左右互搏之术,打败我啊。我向来愿赌服输,只要你能打败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依你。”
贾珂不禁一笑,将裤子腰带扔到一边,仍是左手使“九阴白骨爪”,右手使“天山折梅手”,向王怜花攻去。
他右手使的“天山折梅手”虽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但这掌法和擒拿法之中,蕴含着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等等诸般武器的厉害绝招,招式绝妙,变化无穷,天下任何武功,都能自行化在“天山折梅手”之中,只要练会这六路“天山折梅手”,便可破尽天下任何武功。
而他左手使的这“九阴白骨爪”虽然不算天下第一流的武功,不过武功厉害不厉害,还要看在谁手上使出来。
贾珂练的第一门内功,是“神照经”,练的第一门武功,则是“九阴白骨爪”。虽说近些年来,贾珂一直将“九阴白骨爪”用于攀岩走壁,而不是与人搏斗,但他毕竟已经练了十年“九阴白骨爪”,在他练过的这么多武功中,他对“九阴白骨爪”的研究,无疑是最透彻、最深入的。
这时他的左手和右手同时使出不同的武功,大脑不仅要同时思考两只手各自该出什么招式,还要注意王怜花的招式,提防王怜花招式中藏着的后招,猜测王怜花会怎么应付自己这两招。
他对“九阴白骨爪”最为熟悉,便以“九阴白骨爪”主攻,以“天山折梅手”辅助,左手去抓王怜花的脸,王怜花右手来挡,他左手小指便在王怜花右腕“太渊穴”上轻轻一拂。
倘若他这一指蕴含内力,这一指定会让王怜花手上一麻,速度大减。
但他这一指没有半点内力,王怜花什么感觉也没有,顺手抓住他的左手,缠住他的右手,然后伸出左手,便要在他脸颊上再摸一下。
但王怜花的左手还没碰到贾珂,贾珂的左手却突然反手抓住他的右手手腕,然后右手两根手指,自他的右手指缝中伸了出来,向他的双眼刺去。
王怜花陡然瞧见两根手指向自己眼睛伸来,下意识地闭上双眼,随即感到两根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眼皮,然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贾珂收回手指,笑道:“王公子,这次是你输了。”
王怜花睁开双眼,笑道:“这便算是练会‘左右互搏之术了吗?”
贾珂略一沉吟,笑道:“我现在只是做到双手同时使出不同的武功了,但我刚刚没有带上内力,不知如何解决不同内力在体内打架这个难题,一会儿咱们带上内力,再来一次。”
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笑道:“一会儿再来?那咱们现在做什么啊?”
贾珂俯下身去,捡起王怜花的裤子和腰带,笑道:“你刚刚不是说,只要我打败你,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依我吗?你的大朋友好招摇啊,我看它很不顺眼,决定将它一口咬掉。这就来咬它了!”
王怜花大笑道:“你要做这件事,我可不依你,死也不依!”说罢转身就逃,淡黄色的长衫被风刮得猎猎作响,飘在他的身后,乍一看去,宛如他雪白的身子后面,长出了一条淡黄色的尾巴。
贾珂快步急奔,没几下就抓住了他,将他打横抱起,往那没顶的帐篷走去,笑道:“王公子,你不是说你向来愿赌服输吗?你这‘向来’指的到底是几天啊?怎么一遇到我,这‘向来愿赌服输’,就变成‘绝不愿赌服输’了?”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我这人向来是别人投我以木瓜,我就报之以琼琚,别人投我以菜叶,我就报之以石头。若非你先出尔反尔,食言而肥,我又怎会从‘向来愿赌服输’,变成‘绝不愿赌服输’?”
贾珂俯下身去,钻进罗帐之中,抱着王怜花坐了下来,笑道:“这倒奇了。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了?”
王怜花翻了个身,趴在贾珂怀里,眯起眼睛,说道:“你昨天有没有管它叫心肝宝贝儿,还跟它说了一堆肉麻的话,什么说它长得很好看,什么说你爱死它了,什么说你不能没有它。嗯,这些肉麻话是不是都是你说的?而且你说这些肉麻话的时候,是不是还担心它以为你这些话是跟我说的,不是跟它说的,所以特意滑了下去,将它捧在手里,脸对着它,跟它深情款款说了起来?”
贾珂脸上一红,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觉得你有了我,就不需要它了,就向《辟邪剑谱》屈服了,所以跟你重申一遍我的态度,要你知道,虽然你已经有我了,但它也很重要么。”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问你:这些话是不是你亲口说的?”
贾珂脸上更红,咳嗽了一声,说道:“不是我说的,还能是谁说的?我也没否认,这些话是我亲口说的啊。”
王怜花笑道:“你承认就好了!”伸手拍了拍贾珂的脸颊,在贾珂的脸颊上留下两个朱红的掌印,然后两手抓住贾珂的双颊,向两边扯了扯,忿忿地道:“你昨天还跟它说了这么多肉麻的话,连心肝宝贝儿都说出来了,今天就看它不顺眼,还要把它咬掉。贾珂,你说你这还不是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吗?”
贾珂忍不住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出尔反尔,食言而肥了。唉,它听到我这么说,一定很伤心。你说我亲它一下,它会不会原谅我啊?”
王怜花咬着嘴唇一笑,说道:“我又不是它,我怎么知道它会不会原谅你?你还是自己去问它。”说着从贾珂身上翻了下来,仰卧在贾珂身旁。
贾珂翻了个身,笑道:“那我先去亲它一口,看看它会不会推开我。”
他这一吻下去,就一直没有出声。
王怜花忍不住抓住了他的头发。
良久良久,王怜花呼出一口长气,松开了贾珂的手,睁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星星。
贾珂躺到王怜花身旁,抓来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将王怜花搂进怀里。
王怜花笑道:“它原谅你了没有?”
贾珂笑道:“原谅了,当然原谅了!最后简直是痛哭流涕,要我同意它原谅我。”
王怜花本以为贾珂会跟自己说,他是如何使出浑嘴解数,终于求得原谅地,哪里想到贾珂居然这么说?
王怜花气得在贾珂脸上咬了一口,板起脸来,说道:“你刚刚那句话,我已经帮你转告它了。哼,它说它刚刚见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一时心软,就原谅了你,没想到你不仅不知感恩,还在这里造谣它痛哭流涕地要你同意它原谅你。它决定再也不原谅你了。”
贾珂一笑,问道:“真的再也不原谅我了?”
王怜花继续板着脸,说道:“不原谅了,再也不原谅了!”
贾珂心中暗暗好笑,点了点头,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给王怜花穿裤子。
王怜花很不配合,不仅一直乱动,不让贾珂将他的脚套进裤腿里,甚至忙里偷闲,在贾珂的肩头上踹了一脚,说道:“它跟你说,它再也不原谅你了!”
贾珂见王怜花一见自己不过去哄他,就急成这副模样,心中暗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我知道啊!王公子,配合点嘛,等我帮你穿上裤子,你再在这里乱动也不迟啊。”
王怜花满脸无辜,说道:“贾珂,其实我也很想配合你把裤子穿上,但它一直乱动,不让你帮我穿裤子。我控制不了它。”
贾珂险些笑出声来,又强行抑制,说道:“原来你控制不了它啊!这好办,我现在就帮你控制住它!”说着伸手点住王怜花腿上的穴道,王怜花双腿一麻,一时使不上力气,贾珂趁机给他穿上了裤子。
这酸麻的感觉,一瞬之间,便即过去。
王怜花坐起身来,见自己穿戴整齐,心中来气,忍不住踹了贾珂一脚。
贾珂故作困惑,问道:“这又怎么了?我给你穿好裤子,你不开心吗?还是你又控制不住它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却不回答,站起身来,掀开罗帐,走了出去。
贾珂跟了出去,见王怜花明知他就在后面,却不回头,也不说话,不禁一笑,然后快步走到王怜花身后,将他搂在怀里,去亲他的脸颊。
王怜花愤愤地道:“贾珂,我不想理你!”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王公子,这句话是你说的,还是它说的?现在你的嘴巴,都被它控制了吗?”
王怜花见贾珂这时还笑得出来,心中更加万分气恼,愤愤地道:“是又怎样?我现在整个人都被它控制了!它不要我理你!我自己也不想理你!”
贾珂再也忍耐不住,弓着脊背,将下颏抵在王怜花的肩头放声大笑。
王怜花见贾珂笑得这么开心,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贾珂笑了一阵,说道:“傻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管它啊?我是想啊,咱们抓紧时间,将这法子试验一下,然后就回帐篷,到时我再好好向它赔罪。你说在这种四面漏风的地方,我怎么好好向它赔罪啊?”
王怜花回头看他,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贾珂笑道:“不然呢?我怎么可能不理睬你这些小心思啊?”
王怜花用鼻子去撞贾珂的鼻子,说道:“那你刚刚干吗不跟老子说清楚?你就是想看老子失望,看老子生气,是不是?”
贾珂一笑,走到王怜花面前,将王怜花搂进怀里,去吻王怜花的嘴唇,笑道:“我也不是故意惹你生气,就是觉得你说的太好笑了,所以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你。”
王怜花去咬贾珂的嘴唇,鄙视道:“什么忍不住想要逗一逗老子,你不就是想看老子失望,看老子生气吗?哼!”然后伸臂回抱住贾珂,过了一会儿,说道:“贾珂,今天晚上我不想练了。咱们明天再练。”
贾珂听到这话,身子登时酥了大半边,突然觉得自己日后真的当上皇帝,只怕也是一个“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昏君,不过想想自己造反的理由,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爱江山,不爱美人有关系了,柔声道:“你既然不想练,那咱们就回去呗。”
他二人收拾东西,回到营地,洗漱过后,就进帐篷里缠绵去了。
次晨又行,路上的时光枯燥无聊,两人无事可做,专心练习左右互搏之术上,到得黄昏,已是大有进展。
到得晚上,吃过饭后,两人又找了一片空地,继续昨晚的研究。
他们所会的武功,要说阴寒武功,当属“玄冥神掌”、“玄天指”、“白虹掌力”和“九阴白骨爪”,要说阳刚武功,当属“天山六阳掌”和“大金刚掌”。
两人略一商量,王怜花体内都是北冥真气,这时要将真气一半转为阴柔之气,一半转为阳刚之气,逍遥派的武功和北冥真气最为匹配,还是用逍遥派的武功最为合适。
王怜花和昨天一样,除去全身衣衫,盘腿坐下,右手指天,左手指地,然后右手运起“天山六阳掌”中的一招“阳歌天钧”,左手运起“白虹掌力”的一招。
他体内的北冥真气,在这一瞬之间,一半化为这“天山六阳掌”的纯阳之力,一半化为这“白虹掌力”的纯阴之力,在他的经脉之中交互激荡,宛如千百把小刀一齐乱扎。
贾珂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王怜花,眼光中充满了担忧之色。
只见王怜花脸上露出神情痛苦,右半边脸满是红晕,额上沁出细细的汗珠,鼻子和耳朵也如昨天一般喷出白烟,左半边脸却是笼罩一层青气,鼻子和耳朵都没有喷出白烟,眉毛和睫毛上却都结了一层白霜,
王怜花右半边脸越红,左半边脸就越青,到得后来,简直如同有人用两种颜色的水彩,在他左脸颊和右脸颊上,各自涂了一种颜色似的。
贾珂更加担忧,生怕王怜花就这样醒不来了。
但他也知道,阴阳二气在体内交攻,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书里郭靖同时使出“空明拳”和“降龙十八掌”,脸上没有现出异色,是因为他左手和右手刚一聚起阴气和阳气,便随着招式,散出体内,阴阳二气没有留在体内,自然就不会像王怜花现在这样,阴阳二气在他体内,龙虎拼斗,不死不休。
贾珂正胡思乱想,就见王怜花右半边脸上的红色渐渐消失,鼻中和耳中也不再喷出白烟,过了一会儿,左半边脸上的青气也越来越浅。
王怜花右半张脸上的红晕消失以后,也隐隐透出一层青气,渐渐左半边脸的脸色,和右半张脸的脸色,再没差别,都是一种青白色,左半边脸的眉毛和睫毛上的冰霜,也都融化成水,顺着王怜花的脸颊流了下来,宛如几滴晶莹的泪珠。
贾珂虽想帮王怜花擦掉这几滴水珠,但王怜花的内息正在体内急速运转,他这时碰到王怜花,可能就会闯出大祸,自然连碰也不敢碰王怜花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滴泪珠,流过王怜花的下颏,锁骨,胸口,肚子,最后消失在右腿后面。
又过了一会儿,王怜花睁开了眼,笑道:“贾珂,咱们出去试试?”
贾珂仔细瞧他一眼,见他脸色青白,身上肌肉紧绷,显然他要维持现在这个状态,得花上不少力气,连忙应道:“好啊。”捡起王怜花的长衫,递给王怜花。
王怜花一怔之下,接过长衫,穿在身上,笑道:“我昨天这样和你交手,你还没有看够啊!”
贾珂捡起腰带,将王怜花的长衫系住,笑道:“时间紧张嘛!走走走,咱们赶快出去试剑。早一点试完,你也好早一点休息。”
王怜花不禁一笑,俯身走出罗帐,拿起一根树枝。
贾珂站在王怜花面前,笑道:“开始。”
话音刚落,王怜花就已来到他面前,树枝的一端抵在他的喉咙上。
而他的手指,才举到胸口下方。
其实王怜花武功虽然胜过贾珂,轻功却要输给贾珂一筹,两人平日交手,王怜花速度再快,也从未如今天这般,一招就制住了贾珂。
贾珂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说道:“好厉害!”
王怜花嘿嘿一笑,收回树枝,向后一跃,跟着刷刷刷刺出数剑,自己练起了辟邪剑法。
月光照得雪地一片洁白,犹如冰面一般,王怜花身披一袭粉衫,在雪地上练剑,身形忽东忽西,忽近忽远,快得宛如鬼魅一般,竟似没有半分重量。他映在雪地上的影子,也跟着他忽东忽西,忽近忽远。
贾珂放眼望去,竟觉王怜花好似一个桃花化成的仙人,他的影子则是一个变成他的模样,霍乱人间的妖怪,王怜花听说以后,就踏雪而来,将妖怪封印在冰层之中,然后挥剑与这个妖怪决斗。
贾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王怜花,这个世界没有摄影机,他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将眼前这美不胜收的一幕,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王怜花一套剑法练完,收回树枝,见贾珂站在罗帐之前,静静地看着自己,便即走到贾珂面前,随手将树枝插进冰雪之中,笑道:“你家相公这套剑法使的怎么样?”
贾珂笑道:“漂亮得不得了!”
王怜花只道贾珂是在称赞他剑法漂亮,得意道:“这是当然的了。你家相公平素虽然不喜欢用剑,但也练过不少剑法。只要找到法子,代替内丹和燥药的效用,区区辟邪剑法,对你家相公而言,自是小菜一碟。”
贾珂笑着点头,牵着王怜花的手,带他回到罗帐。
王怜花放松下来,青白的脸色登时恢复常态。
贾珂拿来被子,给他盖上,然后给他倒了一大碗酒,笑道:“暖暖身子。”
王怜花靠在贾珂怀里,懒洋洋地喝起酒来。
贾珂倒的是高粱酒,酒性极烈,王怜花一碗下肚,腹中如有一团烈火熊熊烧了起来,身子也暖和起来。
王怜花将酒碗递给贾珂,说道:“你也来一口。”
贾珂就着王怜花的手,喝了一口酒,然后笑道:“怜花,其实我刚刚说漂亮得不得了,说的不是辟邪剑法,而是使辟邪剑法的人。”低下头去,咬了王怜花的耳朵一口,说道:“你刚刚真的太漂亮了,简直像是一个在月下舞剑的妖精。”
王怜花将酒碗放到旁边,回身抱住贾珂,笑道:“难怪我刚刚就觉得你看我看呆了眼。我还以为你是在惊讶这辟邪剑法的威力,没想到你真是在看我啊。但是,贾珂,你不应该说本公子英俊得不得了吗?漂亮得不得了,这一听就是形容女人的,哪里能描绘出公子爷的半分风采来?”
贾珂想了一会儿,微笑道:“可能因为这《葵花宝典》是一个太监创出的武功,而且照着《葵花宝典》上所载的内容,自宫,服药,按部就班地修炼《葵花宝典》,就会心性大变,最后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
所以你刚刚使的辟邪剑法,不仅身法快如鬼魅,姿势与寻常剑法相比,也多了几分难以形容的清雅之姿,缥缈之形,乍一看去,宛如不是尘世中人。你刚刚的模样,确实不能用英俊来形容,只能用漂亮来形容。”
王怜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刚不像是男人在练剑,倒像是女人在练剑?”
贾珂笑道:“怎么会呢!你刚刚既不像是男人,也不像是女人,简直不像人。你像是桃花化成的妖精,踏雪而来的仙人,而我就和看到七仙女在湖里洗澡的牛郎似的。”说着去吻王怜花的嘴唇。
王怜花听得一头雾水,说什么也想象不出来,自己刚刚是什么模样。
他觉得刚才自己很正常啊,什么桃花化成的妖精,什么踏雪而来的仙人,贾珂说的还是他吗?
王怜花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贾珂,但贾珂对他刚刚的模样十分着迷,一吻住他的嘴唇,就舍不得放开,在他的嘴上又亲又吮,好像真能吸出桃花蜜似的,然后他也不舍得和贾珂的嘴唇分开了。
好不容易亲完了,贾珂想着王怜花光着腿在外面练剑,容易受寒,又给王怜花倒了一碗酒。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将这一碗酒喝完了。
王怜花看着酒碗,突然想起刚刚的事,于是又倒了半碗酒,然后拿到面前,以酒为镜,看了看自己。
脸还是从前的脸,头发还是从前的头发,和平日相比,哪有什么差别?
王怜花于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贾珂。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你这么看我干吗?是想象不出来,你刚刚是什么样子吗?”
王怜花点了点头,说道:“我甚至怀疑你是因为最近给我讲的睡前故事,都是你瞎编的各种昆仑山上的神仙和鬼怪的故事,说顺了嘴,就用‘桃花化成的妖精’,‘踏雪而来的仙人’,这种夸张到肉麻的话来形容我了。”
贾珂笑道:“就算我说的有点夸张,那也是因为事实和我说的很像啊。就像我给你做了一盘点心,你可以说这是你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点心,但你总不能说,这是一个西瓜?也罢,我就把你刚刚的模样,画出来好了。”
王怜花干笑一声,说道:“好啊!”心想:“你画出来的我,那能是什么桃花化成的妖精,踏雪而来的仙人吗?那只能是一个萝卜精在找自己的腿啊!”
贾珂咬着笔杆,想了好一会儿,然后伏案画了起来。
王怜花闲得无聊,倒了一碗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他寻思用不了多长时间,贾珂就能画完这一幅大作了,便没有去管自己喝了多少碗。
这般一碗接着一碗,很快酒坛就见底了。
王怜花举起酒坛,坛口向下,晃了好几下,也只有两滴酒水顺着坛口流了下来,落入酒碗之中。
王怜花低头看向酒碗,见碗中的酒,连半碗都不到,不由一怔,心想:“我到底喝了多久了?”于是将酒坛放下,爬到贾珂身边。
一探头,就见白纸上方画着一轮明月,下方画着一片雪地,雪地上站着二十多个小人,每个小人的脚下,都有一个影子。
这些小人都手持树枝,衣衫飘向不同方向,连在一起,竟能看出小半套辟邪剑法来
虽然这还不如王怜花九岁时画的好看,但与贾珂平时的大作相比,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起码王怜花终于看懂贾珂画的是什么了。
王怜花忍不住笑道:“啊哟,贾侯爷今天怎么画的这么好啊!”
贾珂回头看向王怜花,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遗憾,说道:“怜花,我要是有你那样出神入化的画技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刚刚的模样画在纸上了,你就可以知道,你刚刚是什么模样了。”
王怜花伸手摸了摸贾珂的耳朵,然后侧头在贾珂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我虽然没法亲眼看见,我刚刚是什么模样,但你可以模仿给我看啊!
咱俩虽然内功不一样,但用的都是辟邪剑法,想来你刚刚说的什么清雅之姿,什么缥缈之形,你能在我身上看见,我也能在你身上看见。
大不了你先穿你自己的衣服,使一遍辟邪剑法,然后再穿我的衣服,使一遍辟邪剑法。这样一来,你使辟邪剑法的模样,我使辟邪剑法的模样,我不就都知道了吗?”
贾珂虽觉自己没法完全还原王怜花刚刚的模样,但他的画技实在太烂,这么用心画出来的小人,还是跟武功图谱似的,没有半点王怜花使辟邪剑法时的风姿,他换上王怜花的衣服,模仿王怜花刚刚的姿态,确实是最合适的办法了。
当下贾珂如王怜花先前那般,左手用“天山六阳掌”,右手用“九阴白骨爪”,先将阳刚之气聚于左半边身子,阴寒之气聚于右半边身子,然后调动真气,先将阳刚之气收拢在一起,很快阳刚之气沉于丹田之中,然后将阴寒之气向四肢百骸扩散,很快阴寒之气附于皮肤表面。
贾珂只觉自己的皮肤寒冷如冰,犹如陷在冰层之中,但体内却炙热如火,五脏六腑都犹似在炉中被烈火炙烤。他体内炙热的真气已经胀到快要爆炸,但热气一碰到阴冷的真气,便又退了回来,在体内流动不休,猛烈无比,却又无法出去。
这滋味实在难以形容,贾珂只觉自己好像是一个装着即将爆炸的危险气体的袋子。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王怜花见贾珂睁开眼睛,一颗心终于放回腔子,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又道:“你现在脸色好青,这正常吗?”
贾珂点了点头,说道:“你刚刚也是这样,后来收回真气,脸色就恢复正常了。”
王怜花这才放下心来,笑道:“这滋味很不好受?走,耍一套剑法给我瞧瞧。”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耍一套剑法?你当看猴戏啊?看猴戏都是要交钱的,王公子,我给你耍一套剑法,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啊?”
王怜花笑眯眯地道:“公子爷决定给你画一幅画!就叫什么桃花化成的妖精,或是什么踏雪而来的仙人。贾珂,你可要好好表现啊!你这一套剑耍的越漂亮,公子爷才能给你画的越漂亮。”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走出罗帐。
贾珂不禁一笑,拿起树枝,挑起王怜花的下颏,说道:“王公子,你可要看仔细点啊!”便即收回树枝,舞起剑来。
王怜花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颏,还能感觉到树枝留下来的凉意,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已经停止不动,这时食指还抵在下颏上呢。他就好像看见了美杜莎的眼睛,受到眼睛的诅咒,变成了一座石像似的。
直到贾珂一套辟邪剑法使完,向王怜花走过来,王怜花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贾珂一眼,突然叹了一口气。
贾珂大感诧异,问道:“你叹什么气啊?我的辟邪剑法练的哪里不对吗?”
王怜花摇了摇头,向贾珂瞧了一眼,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但还不等他说出来,他就收回了目光。
贾珂见王怜花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更加诧异,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干嘛这个反应?”
王怜花干笑两声,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但是你要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事,一定会生我的气。所以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你了。”
贾珂眨了眨眼睛,问道:“我听了这件事以后,一定会很生气?”
王怜花点了点头。
贾珂又道:“但是你特别想跟我说?”
王怜花哈哈一声干笑,说道:“怎么会呢!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说。”
贾珂呵呵一笑,说道:“你若是不想跟我说,又怎会特意露出这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告诉我,你有一件事想要跟我说?喂,王小猪,你不会要跟我说,倘若我在你雕刻贾姑娘的玉像之前,就会用辟邪剑法了,那该多好啊之类的话?”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