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真点了点头, 笑道:“你放心,这两样东西,我包管帮你送到你朋友手上。”说着掩门而去。
张无忌脱下衣服, 躺在床上,只是他后背有伤,一与床褥相触,背上便传来阵阵疼痛, 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翻过身去, 趴在床上, 心下大是感慨:“我先前瞧见那些猎犬追人, 还想这位朱姑娘生得花容月貌, 人品却是这般,实在可惜得很。
那时我哪会想到, 自己这条小命,全靠朱姑娘倾力相助, 才得以救回来。我未见事情全貌,就胡乱猜忌别人,实在太不应该, 等身上的毒治好了,我定得向朱姑娘道歉。”
他胡思乱想了一阵,眼皮越来越沉, 睡意宛若游丝一般, 一根根缠在他的身上。
他疑心这是擒鬼膏发作时的反应, 心里甚是害怕,连忙将右手凑到嘴边,在手背上咬了一口。
一咬之下, 他手背一阵剧痛,神智立时清醒起来,但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眼皮又沉了下来,今天早上还未做完的梦,也回到了他的眼前。
他迷迷糊糊中,知道不对,又在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明明很重,痛感却十分微弱,便如隔着厚厚的牛皮手套,在手背上咬了一口似的。
他挣扎着张开了口,又去咬手背,可是还没等上下两排牙齿合上,他就已经睡了过去,心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这擒鬼膏可真是厉害!”
朱九真走出客房,向园中一个手下使了个眼色,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丫鬟小凤见她回来,快步迎了上去,服侍她脱下衣服。
朱九真对小凤吩咐道:“你去告诉钱三,让他准备一个铁笼子,能关人的那种。让钱三把我新带回来的那个人,关进铁笼子里,然后随我上山去见爹爹。对了,你一会儿回来,把我那件大红的披风拿来,这件披风上沾了一个脏手印,我不要了,赏给你了。”
朱九真这件说不要就不要的披风,是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自是价值不菲,小凤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朱九真身边侍候,虽然得过不少好东西,这时白得一件昂贵的狐裘披风,心中也自欢喜,笑道:“多谢小姐。”双手托着狐裘披风,快步离开房间。
不过一会儿,小凤回来,双手托着一件大红的狐裘披风。
朱九真坐在椅上喝茶,见小凤回来,向她瞥了一眼,问道:“钱三呢?”
小凤忙道:“他正忙着套车呢,一会儿就过来了。”
朱九真“嗯”了一声,说道:“那小子中了迷药,最早也得三个时辰以后才能醒来。一会儿钱三过来,你跟他说一声,切记先将门窗打开,散一散屋里的迷药,再进去抬人。”
小凤连忙应下,又道:“小姐,我看那小子模样陌生,应该不是附近的人。他是谁啊?竟值得小姐亲自出马。”
朱九真微笑道:“我便是将他的名字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他为何值得我亲自出手。”
小凤抿嘴笑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好奇嘛。”
朱九真笑道:“说的也是。”向门口瞧了一眼,见钱三还没过来,说道:“钱三这个狗奴才,套个车也这般磨蹭,下次出门,一定不带他了!”
小凤笑道:“小姐,其实换个人来,也未必就比钱三手脚利落了。毕竟能关人的铁笼子,都在库房里呢,钱三得先去库房找铁笼子,再把铁笼子套到车上,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做好。”
朱九真笑道:“你这死丫头干吗这般为钱三说话?难道看上他了?”
小凤见朱九真面露笑容,知道她没生自己的气,笑道:“小姐净拿我开玩笑!我整日跟小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待在一起,虽不敢妄想自己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个有小姐一半好的人,但像他们那样的俗物,我可看不上。”
朱九真笑着点头,说道:“你要遇到一个有我一半好的人,确实不大可能。”
小凤笑道:“我刚刚也不是帮钱三说话,不过是看小姐在生钱三的气,所以想出这一番话来,劝小姐把气消了。我还等着小姐跟我说,那个呆头小子是谁呢!”
朱九真噗嗤一笑,说道:“你这鬼丫头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好,我正好闲得无聊,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那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姓张,名叫无忌,这个名字,你听过没有?”
小凤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过。莫非他从前得罪过表少爷?”
她提到的表少爷,指的是朱九真的表哥卫璧。
卫璧模样英俊,性子温柔,早在十年以前,朱九真最大的愿望,便是嫁了表哥。可惜表哥父母早亡,自己也没做一番大事业出来,如今还在她父亲手下做事,她父亲看不上表哥,一直没有同意这门婚事。
朱九真虽然对父亲的瞧不起人又恨又恼,但她自幼就对父亲敬畏有加,在父亲积威之下,她不敢与表哥私奔,更不敢明着与父亲作对,只能私下与卫璧来往。
小凤是朱九真的贴身丫鬟,她不知在多少个夜晚,帮朱九真守在卧室门口,方便朱九真与表哥私会。朱九真对卫璧的感情是何等深厚,她比所有人都清楚,这时见朱九真将一个陌生男子带回家来,还要用铁笼子将那男子带去山上,显然对那男子恨之入骨,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卫璧身上。
朱九真嗔道:“呸!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得罪表哥?”
随即语气放缓,继续道:“其实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不过他的人呢,我虽是第一次见到,但他的大名,我却是听过好几次了。他是武当派的弟子,父亲是张翠山,母亲是殷素素。当年我爹爹险些死在他母亲手上,若非福大命大,捡回了一条命,今日你我哪能在这里?”
原来这朱九真是朱长龄的独生爱女,她从前听父亲说过,他当年险些丧命于殷素素的部属手上,也知道父亲一直对殷素素怀恨在心,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可能是不愿与武当派发生冲突,因此始终不曾找殷素素报仇。
后来殷素素和张翠山过世,她父亲听说这件事以后,想到自己不能找殷素素报仇雪恨,不由心生惆怅,只得安慰自己,殷素素的儿子尚在人世,自己没法找殷素素报仇雪恨,却可以找殷素素的儿子报仇雪恨。
朱九真从前听父亲提过这个打算,适才她在树林之中,听到张无忌自报家门,说自己的父亲是张翠山,立时想起张无忌是自己的大仇人的儿子,不禁喜出望外,决意将张无忌带回朱家门,作为礼物送给父亲,以讨父亲欢心,说不定父亲一喜之下,就同意她嫁给表哥了呢。
于是她向张无忌谎称他中了剧毒,需要跟她回家解毒。其实什么擒鬼膏,什么小贼,都是她编出来的。
那个老头弄脏了她的披风,于是她让众猎犬追他,那枚蓝印印的细针,本是她用来吓唬情敌的,针上涂的也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蓝色小花的汁液,本身无毒无臭,涂在金属之上,会在阳光下反射出蓝印印的光来,看上去就好像喂了厉害无比的剧毒一般。
小凤不知内情,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说道:“原来那呆头小子和咱们有血海深仇啊!这仇必须得报!小姐,要不要再去找些虫子,放到那呆头小子的身上,让他在路上好好和这些虫子亲近亲近?不然也太便宜他了!”
朱九真格的一笑,说道:“你这主意倒是有趣,但眼下天寒地冻,去哪里找咬人的虫子?算了,暂且让他在路上舒服一会儿,等咱们回家了,有的是苦头给他吃!”说着举起茶碗,喝了一口,嘴角边沾上茶水,于是手伸入怀,想要取出手帕,擦擦嘴角。
这一伸进怀里,手指还没碰到手帕,先碰到一样坚硬之物,朱九真一怔之下,想起这是什么东西来,将那坚硬之物从怀中取了出来,笑道:“我竟然忘记它了,真是不该!”
小凤向她的左手瞧了一眼,见她手中握着一只肥肥的木雀,模样十分陌生,心想:“这是什么?表少爷给小姐的礼物?”
朱九真又从怀中取出张无忌写的那张字条,放到桌上,微笑道:“我跟那小子说,他的朋友见他一直没有回去,定会十分焦急,我可以派个家丁,帮他送信,他就将这两样东西给我了。吉祥客栈的天字三号房,这是他那两个朋友住的地方,你就辛苦去一趟。
哼,他在字条上说,让他那两个朋友不用担心他,他很快就会回去。他那两个朋友若是不来找他,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将这张字条交给他那两个朋友,然后跟他们说,张无忌中的毒药剧毒无比,须得过上三五十天,五脏六腑里的毒性,才能除得干干净净。他自己待在我们家里养病,一定十分寂寞,他俩既然是他的好朋友,不如去咱们家里陪陪他。
然后你把他俩带来这里,我会找些爹爹的弟子埋伏在这里,到时来个瓮中捉鳖,把张无忌和与张无忌相关的人,来个一网打尽。嘿嘿,爹爹见到我这样能干,一定十分开心,说不定……嘻嘻!”
她说到最后,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一身吉服,凤冠霞帔,从厅外走到厅内,卫璧也是一身吉服,站在大厅里等她的画面,不禁笑靥如花,横了小凤一眼,神情十分欢喜。
小凤走上前来,拿过那只木雀和那张字条,说道:“小姐,那我现在就过去了?”
朱九真道:“不用那么着急。等我走了,你再过去。对了,你跟张无忌那两个朋友交谈的时候,记得不要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万一他们知道我爹爹和殷素素这桩陈年旧案,只怕就不会乖乖地跟你过来了。”然后叫来站在院子里的护卫,命他们找来百余个朱家门的弟子,守在这里,迎接张无忌那两个朋友的大驾光临。
过了一会儿,钱三站在门外,禀告朱九真,他已将张无忌搬到了车上,随时可以出发了。朱九真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披上大红的狐裘披风,来到宅子外面。
两辆马车停在宅子外面,前面那辆马车十分宽敞,豪华气派,后面那辆马车却是一辆板车,板上放着一个大铁笼,用铁链固定在板上,张无忌蜷缩在铁笼里,冷冷的朔风如利刃一般,打在他的脸上,他兀自双目紧闭,睡得十分香甜。
朱九真向张无忌扫了一眼,一声冷笑,随即收回目光,走进第一辆马车。
这座宅子本就建在山脚下,这时一行人向山上行去,绕着曲曲折折的山道,越行越高,朱九真闲得无聊,坐在车中小憩。过了一个多时辰,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坐在车里的人,可是朱姑娘吗?”
朱九真听到这话,连忙掀开窗帘,探出头去,看向来人,娇嗔道:“表哥,咱俩两日不见,你就和我这般生分了?”
来人正是卫璧。他骑在马上,向朱九真一笑,说道:“我哪能和你生分了?只是你坐在车里,我看不见车里的人,也不知这人是不是你。万一这人不是你,我岂不是管别人叫作表妹了?”
朱九真笑道:“好,这次算你有理!你快来车上,你的那匹马,就系在车后,跟着咱们一起走。”
卫璧迟疑道:“这不好。万一这件事传入舅父耳中,他定会生我的气的。”
朱九真哼了一声,说道:“谁敢将这件事说出去?”说着向那两个车夫扫了一眼,那两个车夫忙道:“小姐放心,小的宁可自己的脑袋落地,也决计不敢将这件事说出去。”
卫璧其实十分乐意与表妹亲近,这时见这两名车夫如此知情识趣,他也不再推脱,当下三人一起勒住缰绳,卫璧跃下马来,坐进车里,那两个车夫将卫璧的那匹马的缰绳系在车上,一行人继续前行。
卫璧一坐进车里,朱九真就伸臂搂住他的脖颈,两人温存一会儿,朱九真问道:“表哥,你这是干吗去了?”
卫璧道:“去帮舅父办事去了。昨天上午,西方魔教的人来找舅父,不知和舅父说了什么,那人离开以后,舅父就挑了一百余名弟子下山找人。
我是不用做找人这个苦差事的,不过还是得帮舅父跑腿,下山送了几封信,将这件事告知正在外地的弟子。我送完这几封信,见天色已晚,就在山下住了一宿,吃过早饭,再回来复命,不想竟在半道上遇到你了。”
朱九真嗔道:“表哥,你昨晚在山下过夜,干吗不来找我!”
卫璧道:“我哪是不想找你?只是咱俩去的方向不一样,我赶不回来,所以没去找你。倘若咱俩去的是一个地方,即使整晚不睡,我也会去见你一面!”
朱九真转怒为喜,说道:“嘿,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嗯,你刚刚说爹爹挑了一百多个弟子去找一个人,这人是谁啊?是什么来头?竟值得爹爹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卫璧道:“这人姓王,名叫怜花,近来在西域大出风头,声名极响,你听过这个名字没有?”
朱九真面露得色,说道:“这个名字,我当然听过了!他自己是个男人,成婚对象,却也是个男人。他的相公是贾珂,但是贾珂前段时间,和逍遥侯拜堂成亲了,想是已经对他感到厌烦了。可惜逍遥侯已经死了,否则我倒要看看,他和逍遥侯,究竟谁是大,谁是小啊。”
朱家门僻处西域昆仑山,与高寄萍的快活林、逍遥侯的玩偶山庄都相隔极远,贾珂等人连日赶路,在路上也耗费了一个月。
朱长龄虽是逍遥侯的手下,但眼下逍遥侯突然离世,众手下都在争夺他留下的遗产,人人只盼少一个竞争对手,自然没人会将逍遥侯去世一事,主动告知朱长龄,加之逍遥侯向来唯我独尊,只能他派眼线盯着众手下做事,不能他的手下派亲信到他身边,方便两人联络,因此快活林和玩偶山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朱长龄其实一无所知。
幸好前些日子,朱长龄的一个弟子回兰州探亲,在途中听说了这件事,连忙飞鸽传书,将信寄回朱家门,朱长龄这才知道逍遥侯已经死了。
但四处打听来的事情,难免会有疏漏,也难免会夹杂一些以讹传讹的虚构故事,因此朱九真只知道贾珂和逍遥侯拜堂成亲这件事,至于王怜花在快活林和玩偶山庄的所作所为,逍遥侯究竟死在了谁的手上,她确实半点也不知道。
卫璧噗嗤一笑,说道:“他们哪用争什么谁大谁小?你不知道吗?贾珂已经为逍遥侯自杀殉情了。”
朱九真吃了一惊,兴奋道:“自杀殉情?这是怎么回事?”
卫璧道:“我昨天不是去帮舅父送信嘛,到了山下,顺便找朋友打听了一下消息。据说在贾珂和逍遥侯成婚那天,两人赶在拜天地之前,携手离开玩偶山庄,去到玩偶山庄附近的一处悬崖之旁,一起跳了下去,摔了个脑浆迸裂,粉身碎骨,当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朱九真皱了皱眉,问道:“他俩好端端的,干嘛要自杀啊?”
卫璧微笑道:“这谁知道?听说王怜花那天也赶去玩偶山庄了,只可惜他来迟一步,赶到礼堂的时候,贾珂已经和逍遥侯跳崖自杀了。
后来王怜花赶到悬崖边上,只看见一团血肉,以为逍遥侯死了,贾珂还活着,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些天来,好像没人见过贾珂,所以我那朋友说,贾珂一定已经死了。
据他推测,贾珂和逍遥侯都不像是会自杀的人,何况他们即将拜堂成亲,这本该是他们一生之中,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刻光阴,他们为何会去自杀?这实在说不通啊!
所以这件事应该是这样的:当时逍遥侯领着贾珂来到悬崖边上,想与贾珂一起欣赏这里的美景,谁想他站在悬崖边上,突然间旧疾发作,一时没有站稳,从悬崖上摔了下去。贾珂见他坠入悬崖,摔成了一滩烂泥,不禁悲伤欲绝,于是跳下悬崖,自杀殉情了。”
朱九真笑道:“哈哈,他们可真是惨!那爹爹干吗要找王怜花啊?”
卫璧耸了耸肩,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西方魔教那个人离开以后,舅父才下的这个命令,想来这件事和那人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那人要舅父帮他找四处寻找王怜花呢。”
朱九真“嗯”了一声,说道:“那人也是奇怪,玩偶山庄和咱们这里离得这般远,他要找王怜花,不去拜托住在玩偶山庄附近的人帮他找,竟来拜托爹爹帮他找,太也莫名其妙了!”
卫璧正待点头,忽觉手掌一痛,却是朱九真收紧手指,指甲陷入他的肉里。他吃痛叫道:“表妹,你掐我做什么?”
朱九真连忙松开了手,说道:“表哥,真对不起,弄痛你了吗?”捧着卫璧的手,凑到嘴边,轻轻一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表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咱们只怕要大祸临头了。”
卫璧心中一凛,忙道:“怎么就要大祸临头了?”
朱九真一咬嘴唇,说道:“表哥,你也知道,我爹爹不想我嫁给你,是因为他只有我一个女儿,他想要我找个事事都强过他的丈夫,这样才算嫁的不错。”
卫璧脸上一僵,说道:“我自然知道。”
朱九真眼光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说道:“表哥,你说我爹爹如此大动干戈地寻找王怜花,会不会是想着,找到王怜花以后,就把我嫁给他啊?”
卫璧一怔,问道:“把你嫁给王怜花?舅父和王怜花有什么交情吗?”
朱九真道:“我爹爹和王怜花有没有交情,这我哪里知道?唉,表哥,你想啊,如今贾珂死了,王怜花就成了鳏夫。
贾珂和逍遥侯准备成婚的时候,还没跟王怜花和离?也就是说,如今贾珂死了,贾珂名下的东西,王怜花都有权利继承。
而贾珂和逍遥侯成婚那天,虽然没能参拜天地,但硬要说他们已经结为夫夫了,倒也未尝不可,那么逍遥侯名下的东西,贾珂都有权利继承,而贾珂的东西,王怜花又有权利继承,如此一来,岂不就是贾珂和逍遥侯名下的东西,如今都是王怜花的?
我若能嫁给王怜花,王怜花继承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爹爹当然也能分一杯羹。我爹爹若是硬下心肠,将王怜花杀了,那这些东西,岂不都是我的了?
我的当然就是爹爹的,所以到头来,逍遥侯的东西,还是落入了我爹爹手中。
唉,我爹爹派了这么多名弟子寻找王怜花,大有没有找到王怜花,他们就别回朱家门的势头,除了他是要我嫁给王怜花以外,我再想不出第二个他这么做的理由来了,他哪是如此热心帮西方魔教的忙的人啊?表哥,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们想办法把王怜花杀了!我只想做你的妻子,才不想做别人的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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