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Let‘s go!

小说:我们俩都有病 作者:Tenet
    第十七章

    在这一刻,季南感觉世间万物都毁灭了,眼前就只剩下何与别这操蛋玩意儿欠抽的脸。

    操,恶人先告状?真有脸啊。

    行,耍赖是吧,玩阴的是吧,谁不会啊。

    季南冷呵一声,反驳道:“我没有,没说过。”

    “他说了,”何与别随即跟上,“他还手了,看,这片红就是他抽的。”

    何与别把额旁的碎发往后一抹,露出被锤红的皮肤。

    “我他妈...那明明是你自己锤的!”季南一口老血没差点儿喷出来。

    “我疯了么,自己锤自己,”何与别冷觑了季南一眼。

    “你——”

    “好了好了,”老邓将战况割裂,他又将两人推远了点儿,“小学生斗嘴吗你俩,到底怎么一回事儿,都给我好好说,别添油加醋的。”

    本来嘛,男孩子之间起点冲突矛盾什么的,很正常,打打架吵吵闹闹什么的,弄完了就过去了,根本不会闹到老师那里去。

    就算被老师抓,被拎到政教处,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秉持着化为小事的原则,毕竟谁都不想被处分念检讨。

    刚才季南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没想到的是,何与别这孙子竟如此阴险!简直就是华山论贱派的代表人物。

    季南忍不了了,他冲何与别一指:“我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这个人,这个孙子,这个神经病,这个....”

    “哎哎哎,叙述就叙述,怎么还夹带人身攻击呢,”何与别拍开季南的手,“还有,别指指指,你当你秦始皇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那是沁园春·长沙!傻逼。”季南反唇相讥。

    听着季南这话,何与别愣了几秒,随后才反应过来季南这嘲讽的意思。

    骂他没文化呢。

    何与别不爽地啧了声,只是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说什么来反驳时,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老邓却突然插嘴。

    “咳咳,”老邓有些压不住笑,“吵什么,继续说,你在楼梯上摔一跤后怎么了。”

    季南脾气上来了,他瞪着何与别:“这个人...”

    “何与别,”何与别打断,他指了指自己,“我大名,何与别。”

    “你能不能闭嘴,”季南

    忍无可忍,他吸了口气继续说,“我摔跤起来后,揉了下受伤的地方....”

    “你摔到蛋了?”何与别插了句,他视线向下移,语气了然,“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日楼梯癖好呢。”

    操!!!

    季南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欠的孙子!

    季南气的脑门儿疼,他反手就冲过去推了何与别一把:“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

    “哎哎哎,我可没说啊,”何与别笑得张狂,他对着老邓举起双手,示意无辜,“我可没手,是他先推我的。”

    “你特么嘴巴不喷屎,我都懒得理你。”季南吼了一嗓子。

    老邓在旁边笑个不停,他象征性地将两人拦了拦:“哎呦,我的妈呀,你俩到底多大了啊,幼稚园小皮墩吵架都没这么好笑。”

    说到这儿,老邓估计是笑得有些喘不上气,停下揉了揉肚子。

    “行了行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邓清了清嗓子,他将两人揽过来,拍了拍肩,“这就是个误会嘛,有误会就解释清楚,吵什么打什么,来来来,互相给对方道个歉、握个手、抱一抱,你俩还是好同桌。”

    “我凭什么道歉。”季南一口回绝。

    老邓知道季南在倔什么,他语气稍微严肃了点儿,问:“你没手,是不是你先的手?”

    “我....”季南一时语塞,找不出话来反驳。

    “了就认,扭扭捏捏的,”老邓拍了下季南的背,他看向何与别,问,“你呢,道不道歉?”

    何与别倒是能屈能伸,圆滑得不行:“能。”

    “欸,对啦。”老邓十分欣慰。

    能你个大头鬼!

    季南气到郁结,可还没等他反驳,他就被老邓给拎着甩到另一边。

    老邓左手领着季南,右手带着何与别,也不调位置了,让两人给对着,有个照面后,就给他们按头冲对方鞠躬。

    老邓那手劲儿真不愧是能把讲台都拍断的,季南在他手底下跟逮小鸡似的,怎么挣扎都逃不掉。

    最后鞠躬道歉、握手、拥抱,一系列十分友好·和谐·出于双方自愿的破冰流程走完,并还附加了一份再也不打架的口头保证后,老邓才大手一挥,将两人放走。

    从办公室出来时离下课就只

    剩几分钟,季南懒得赶最后一点儿去听,直接转身去了厕所。

    湖裕的厕所没有隔间,就是一个个老旧的蹲坑,季南趁着没人的时候快速脱了裤子朝后检查了下。

    摔挺猛,青紫了一条,位置还特难以启齿,刚刚好卡那条缝里,一直顶到腰脊骨那块儿。

    他试着伸手碰了碰,指尖刚戳上就疼得让人忍不住喊。

    “真是操了,”季南提上裤子,低骂了句。

    医务室是肯定不能去的,季南打算就回家涂点红花油揉揉。

    他对着瓷砖上的倒影观察了阵儿,确认走路姿势没什么问题后才回到教室。

    回教室的时候何与别正捣鼓着他自己的桌面,原本塞在桌兜里的书全被他拎出来,一摞摞地搭在桌上,像是在建城堡。

    其实经过刚才办公室里那一顿吵,再加上去了趟厕所,季南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但在看到何与别的那一刻,季南还是有股子窝火,他站在后门深呼吸好几次,才走过去坐下。

    坐下的作十分缓慢且小心,但重量完全压到臀部的时候,季南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真他妈疼啊。

    正当季南还在为自己接下来几天如何就坐而感到担忧之时,旁边有人喊了他一声:“季南。”

    “啊?”季南看过去,是原清徐。

    原清徐递过来把钥匙:“中午的放歌轮到你们了。”

    听原清徐这么说,季南才猛地想起还有放歌这事儿。

    每天午休打铃之后广播里都会放歌来让学生醒闷,但湖裕的广播站长年招不到人,后来校领导被搞烦了,就直接实行轮班制度,每个班每一天派两人过去在午休后放歌。

    现在高一高二的还没开学,季南他们班序号排第一,算算时间确实是到了。

    只是..你们?

    要按照老邓规定的俩人同桌一去,那这个你们,不就是他和何与别?

    一想到中午要和何与别待在那小小的广播室里,季南顿时没了伸手去接的欲望。

    “季南,季南,”原清徐拿钥匙敲了敲桌。

    “啊...好,我知道了。”季南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钥匙接过。

    原清徐走后季南对着那钥匙看了半天,说不清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又是个什么感觉。

    其

    实他今天是真的情绪有些失控,不知是摔那一下憋屈了,还是怎么的,何与别上来一挑衅他就炸了。

    但...也可能是何与别本身的问题,毕竟像他那么欠抽的狗比玩意儿,那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季南又叹了口气,他攥着钥匙朝手心里拢了下,冲何与别扭过头去。

    “哎,”季南喊了声,“你....”

    “你间接性失忆吗,”何与别收拾着书本,眼神都没给一个地直接打断,“名字不会喊?”

    季南被怼的一口气没提上来,瞬时连开口的欲望都没了。

    操,爱谁谁吧,他中午一个人去又不是不行,再不济直接拎阮星承过去顶。

    季南冲何与别竖了个中指,扭过头去没再说话。

    虽然又气又疼,但课还是要认真上,其实季南对自己情绪掌控调节能力不是很好,可只要挨过头一段时间的躁期,慢慢沉下来后他认真入定的状态比谁都好。

    何与别也没再找抽,在那儿借着一堆书的遮挡架这个手机看视频。

    高三的大课间被取消,改成自习,季南一整上午就去了一次厕所,其余时间都猫在座位上学习。

    两瓶红牛促使的清醒早在第三节课时就开始逐渐减退,但季南越学越兴奋,脑神经什么的早就拧成了一股绳,松不掉,阮星承来喊他的时候还被他烦躁地横了眼。

    “大哥!吃饭啊,”阮星承饿得两眼放光,恨不得把季南的书给掀了,“吃饭啊,我都快饿死了你还没下来。”

    季南正纠结着一道数学题,他冲阮星承摆了摆手:“你自己去吧,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瓶八宝粥。”

    “靠,我特么就知道。”阮星承忍不住还是把季南书给掀了,“给你带屁,喝西北风去吧。”

    掀完阮星承就转身冲外跑了。

    季南没理他,把卷子捡起来继续做,数学题嘛,思路起来了就在那一瞬间,饭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吃,思路却只有那一次。

    再说了,阮星承嘴上嚷得厉害,不可能真让季南饿肚子。

    但还是使了点儿小性子,等到快打午休铃阮星承才猫着腰凑到窗户边把吃的递进来。

    “饿死你,饿死你,饿死你。”阮星承露个脑袋顶儿在窗边骂。

    季南看了眼八宝粥,是他

    最喜欢的紫薯紫米,还附加了两个法式小面包。

    季南十分感,伸手冲他头顶揉了把:“谢了,狗子。”

    “滚!”阮星承将季南的手拍掉,对他抬手竖了个中指,“我走了,晚上你五分钟之内不下来我就自己去后街了。”

    “行,”季南咬了口小面包,拍了拍他头顶,“起飞吧,跳跳虾。”

    “滚呐。”

    小面包是真的小,季南一口一个,他往上看了眼时钟,还有五分钟开始午休。

    时间差不多,够他喝完瓶八宝粥。

    只是正当季南准备打开时,原清徐却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季南,你和何与别怎么还没去广播室签到呢,”原清徐神色焦急,“刘老师在那儿等着你们呢,再不去就要扣我们班分了。”

    季南抠盖子的手一顿。

    靠,他一下给忙忘了。

    “啊,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季南将八宝粥冲桌兜里一塞,“我们现在马上去。”

    原清徐点了点头:“快点儿。”

    季南应了声,他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边收拾东西边对何与别说:“何与别,今天中午我们俩去广播站值班。”

    何与别那边没应声。

    季南看过去,那人正塞着耳机津津有味地看着视频。

    季南有些无语,一时间他也顾不上那些别扭矛盾了,过去拍了拍何与别的肩。

    何与别扭过头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但没摘耳机。

    季南看了他几秒,过去把他耳机拽了。

    “今天中午,我们俩,”季南顿了顿,“去广播室值班。”

    “值班,值什么班?”何与别有点懵。

    “现在时间紧,我等到了再和你说,”季南从桌旁挂钩的袋子里抽了个小枕头出来,“你先跟我走。”

    何与别盯着季南的作看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南发现他没,还以为他又要找茬发疯。只是正当他准备平心静气跟何与别讲道理的时候,何与别却把手机朝兜里一揣,站了起来。

    “走呗。”何与别耸了耸肩。

    这样的配合是季南没想到的,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就冲外跑。

    “操?”何与别条件反射地跟了上去,“你跑什么?”

    季南没回头:“快迟到了

    。”

    “迟到就迟到呗,”何与别十分理所当然,“怕什么。”

    “会扣分的啊傻逼,”季南忍不住骂道。

    “扣分就扣...靠,你突然停什么!”何与别揉了下被顶到的胸骨。

    季南吸了口气,转身对何与别说:“扣分后要去扫猪圈,就学校食堂后面那个猪圈,那个有屎有蛆有....”

    还没等季南说完,眼前的何与别就忽地化作一阵风从身旁闪过。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何与别边跑边吼。

    季南翻了个白眼,他转身,看着何与别奔跑的背影:“你他妈跑反了!”

    也得亏他俩腿长,即使速度没那么快,但也赶在打铃前赶到。

    “你俩要是再迟点,我就该跟食堂师傅报喜了。”刘老师冲地上拍了拍瓜子壳。

    季南签好名,将笔递给何与别,喘着气:“那您现在赶紧去给他们报丧吧。”

    “那可不,天天扫个猪圈跟要了他们命一样,”刘老师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哎,那个同学,快点儿吧,我赶着睡美容觉呢。”

    季南开门的手一顿,顺着喊冲何与别看去,发现他握笔的手有些抖,但下一秒再看去,却又恢复稳当。

    何与别唰唰两下将名签好,把本子递给刘老师:“老师,美容觉对你可能没什么用,我建议你去睡个整容觉。”

    “嘿,你这个人怎么跟老师说话的,还有没有点尊师重道....”

    没等她说完,季南就把何与别拽进了播音室,关上了门。

    “够硬气。”何与别冲季南竖了个大拇指。

    “那是因为她太吵。”季南绕过何与别,走到播音台前挑了个座位坐下。

    何与别打量了下这间广播室,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又小又窄,一眼就可以扫完的那种,没窗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陈旧且冰冷的器材味。

    何与别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他看向季南,问:“你刚才说的值班是怎么一回事?”

    “每天午休后广播站里都会放歌,”季南将擦过桌椅的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放歌的人是每班轮着来的,这次刚好轮到我们班,今天刚好轮到我们俩。”

    “哦,这样啊,”何与别走到季南旁边坐下,“你们每次放什么歌?”

    “你想放什么歌就放什么

    歌,”季南按了下主机将电脑打开。

    何与别看了眼电脑,虽然是很老旧的台式机,但他还是有些兴奋:“在这电脑上找?这电脑有网?”

    “没,”季南用一种你在想屁吃的眼神看向他。

    “没网那哪里来的歌。”

    “里面有自带的,”季南操纵了下鼠标,将歌单点开,“随便选。”

    何与别凑过去看,眼神越往下扫,身上那股子兴奋劲儿就越低。

    “你确定这些是放给高中生而不是给广场舞大妈听的?”何与别表情十分复杂。

    “管广播室的老师,”季南拍了拍自己的枕头,“就刚才那个刘老师,每天晚上六点,准时出现在校门外的广场里跳,这里的歌都是她下的。”

    “那难怪了。”何与别将歌单关闭,“放这些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

    “打起床铃后我们就起来放,放完五首就走人,”季南不想听他逼逼,直接打断,他将枕头放到桌上,“我现在要睡觉了,你随便干什么都行,但有一点,安静,明白吗?”

    何与别蹬椅子的脚一顿,他盯着季南看了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只要安静?”何与别从兜里摸了根烟叼上,“那我不出声儿对着你撸也行?”

    “可以,”季南冲枕头上一趴,“我起来后就把你阉了。”

    何与别笑了笑,他看了眼季南小卷毛的后脑勺,将叼着的烟点燃。

    何与别的笑声隐于打火机的燃起声中,那是季南睡着前所听见的最后一声声响。

    季南是真的困,每晚只睡四五个小时,就算第二天灌了两瓶红牛,不睡午觉的话,他下午脑子就成浆糊,还是怎么搅都搅不的那种。

    他也没多的心思跟何与别斗嘴,广播室没窗户,又小,味散不了,他起来后稍微一闻就闻的出来,何与别要是真敢对着他撸,他就算是用手都得给他阉了。

    广播室里味不重,对季南的鼻子还算是友好,他小枕头上的气味也是熟悉的,再加上...旁边何与别的味道,混的很舒服,没一会儿就被困意淹没。

    这一觉睡的很沉,但又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总之在耳边有声音响起的时候,季南觉得自己好像还没睡多久。

    他翻个头,透过光线

    看见何与别在捣鼓着播音话筒。

    “打铃了?”季南还是有些半梦半醒。

    何与别握着话筒的手一顿,扭头盯着季南看。没回话。

    季南有些烦,他向来午睡后脾气躁到顶峰:“看什么,我问你打铃没。”

    何与别还是没回话,就坐那儿盯着季南看。

    “操,你怎么回事,”季南撑着桌子起身,“打....”

    “打铃了,”何与别收回目光,嘴角压不住地上扬,“我准备放歌了,你要是困可以再眯一会儿。”

    季南不知道何与别发什么神经,好声好气问他他不回,非得等自己不耐烦冲他吼了才应声,像是个M。

    但好在他主包揽了放歌的任务,给了季南多眯一会儿的时间。

    睡觉与发脾气之间,季南当然是选择睡觉,他二话不说地将脸砸进枕头里。

    枕头非常之柔软,周围也很安静....不算特别安静,有一阵丝丝的电流声。

    嗯?怎么会有电流声?

    季南意识到不对,这时他眼前突然回闪过刚才何与别握着广播话筒的场景,而在记忆中,广播话筒的灯是亮着的!

    放歌是用电脑,何与别开广播话筒做什么。

    不对劲的第六感越来越强,季南也顾不上周公了,眼睛一瞪就准备从枕头里起来。

    只是,他还是迟了一步。

    一阵类似于演唱会的狂喊声在广播话筒前炸开,透过电流传到学校各个角落,甚至还有余音回弹到广播室,将他们包裹。

    再接着就是和着狮声怒吼的喊麦声。

    “Cleveland!It’s time to get out your set!Wele to your Cleveland!The first is a point guard from Duke Uy, wo, Carey Owen!”

    操!操!操!

    何与别竟然在用他的手机放前年NBA全明星赛时骑士队的首发出场介绍!

    季南被他的操作直接给惊得钉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此时,他脑子却无比清醒。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这不仅仅是扣分扫猪圈的问题了。

    手机里的视频还在播放,而随着那DJ介绍首发阵容,教学楼里的兴奋声也在周围爆开,那一刻,季南感觉自己周围的建筑都像是在震。

    “....St. Vi St. Mary High School,the chosen from ohio, wenty-three, LeBron James!”

    在爆出詹姆斯名字的那一刻,教学楼里传来一阵阵的兴奋狂吼,像疯狮咆哮。

    而这样的疯狂在最后一声时到达了顶峰。

    跟着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詹姆斯吼出了那句让当年所有球迷都肾.上.腺激.素飙升的一句话。

    “Let’s go!”

    与此同时,高三教学楼里也传来一潮接着一潮的吼声。

    “Let’s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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