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逢难

    宁嗔吐出一口鲜血, 洒在了两人的衣上, 沉声道:“他们……他们简直不是人, 快把渊儿藏起来!快!”

    宁凭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耳朵一:“外面有人。”

    他刚一跑到门口,就见到了受伤的宁嗔,惊吓道:“爹,你怎么了!”

    宁嗔虚弱地跑进卧房,拿出一个包袱, 系在宁凭渊的身上, 将他交给白牡丹身边:“宝袋拿出来, 你们娘俩先去里面躲一阵。”

    白牡丹怒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们设计埋伏我,要抢我手里的东西, 快, 你们先躲起来,我去对付他们。”

    “你怎么去啊!你一点灵力都没有了!”白牡丹说着,紧紧捉着他的袖子不松手。

    “爹,我去对付他们!”宁凭渊拔出剑。

    话音刚落,白牡丹就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将之抛置空中,瞬间变大,洞口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宁嗔眼疾手快地将宁凭渊扔了进去, 手刚扶上白牡丹的肩膀时,她却一下挣脱了,眼眶微红。

    “我不走!”

    “别浪费时间了。”

    “为什么不一起走!宝袋可以把他们一起关起来呀!”

    “我没有灵力, 并不能打开它真正的用途。得有人保证宝袋的安全,我拖延一阵,你快走!”

    宁凭渊拍了拍洞口无形的门,大声喊道:“爹,娘,你们放我出去!”

    可是外界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只有穆予安可以随意出入宝袋,因而听得十分清楚,不由揪起了心。

    两人僵持不下,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匆匆脚步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宁嗔只好将宝袋缩小,扔进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下一刻,就突然闯进来一批人。

    宁痴拔出手里的剑,上面还滴着血迹,阴狠地笑道:“师兄,既然你已经是个废人了,何不把东西交给我们保管。”

    “就是!交出宝物,我们就饶了你。”弟子们附和道。

    宁嗔看着昔日情同手足的师弟们,转眼就反目成仇,怒道:“你们就是这么修炼的吗!”

    “我们再怎么认真,也始终被你压了一头。”宁痴笑了几声,“老天有眼,竟没让你飞升成功。大家一起上,抢到多少宝

    物就拿多少!”

    话音刚落,后面成群的人冲了上来。宁嗔既要保护白牡丹,又要抵抗他们的攻击,压根无还手之力。

    白牡丹挣脱他的手,跑去捡起地上的锄头就往他们头上砸,却被宁痴一掌拍到了地上,闷哼一声,脸上沾满了尘土。

    “牡丹!”宁嗔连忙冲了过去,一时分心,被背后的人重击在地,随后无数只脚落在他的身上。

    他一声不吭地硬扛了下来,伸出一只手,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过是想离她更近一点。

    “牡丹……你要……”

    白牡丹眼角滑落一滴泪,没入尘土中。她往这边爬,猛地捉住了他的手,笑了一下。

    下一刻,脸上就溅上了鲜血。

    她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脸上血色殆尽,颤抖着看向不远处倒在血泊中人的。

    “宁嗔!!!”

    声音惊起了林中的乌鸦,四周回彻着她凄绝的哭声。

    穆予安浑身颤抖着,手紧紧地捏着拳,拼命克制自己的冲,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冲过去想拔出对方的剑,却什么也捉不到。

    他试着用灵力让自己现身,整个梦境忽然晃了起来。

    这时,空中响起了白南的声音:“你在做什么!不要轻举妄,宁凭渊身体出现了异常!”

    他咬咬牙:“好。”

    半晌,梦境才再次回归正常。

    他猛地想起来,对,还有宁凭渊!他冲进房间里,进入到宝袋中。

    宁凭渊早已泪流满面,拼命地捶打着洞口,外界的事情他看得一清二楚,却怎么都出不去。

    “爹!你快醒醒啊!!”宁凭渊嘶声力竭地喊着。

    穆予安心疼地抱着他,哪怕触碰不到对方。

    房间里涌进不少人,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宝物,满是狼藉,却无人注意到这个朴素的荷包。

    下一刻,宁凭渊忽然双目圆睁,两行清泪大颗大颗地滑落,浑身颤抖了起来,使出全身力气,嘶吼道:“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娘!!!”

    穆予安一惊,视线向外面看过去。

    只见宁痴将白牡丹带到了卧房里来,旋即扔在了床上。

    宁痴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凭什么好处都让宁嗔那家伙得了,这么美的人儿,不如跟了我们吧。”

    白牡丹脸色惨白,慌乱地爬起来,怒斥道:“你们要做什么!”

    宁痴看向众人,邪恶地笑了笑:“不如,我先来?”

    其余人面露猥琐之色,一人说道:“咱们按辈分一个个来,怎么样?”

    “没问题!!”众人附和道。

    白牡丹惊惶地看着他们,眼疾手快地向里面的墙撞去,却被宁痴及时拦住,而后用灵力将她束缚住,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这群禽兽,我可是宁嗔的妻子!”她红着脸眼眶怒骂道。

    “怪你命不好,非要找宁嗔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宁痴欺身而上,“这么好的脸蛋,怎么能藏起来呢。”

    白牡丹闭上双眼,张嘴欲咬舌自尽,下巴却被他狠狠地捏住。

    “没用的。”宁痴封住她的穴道,使得她浑身无力,连说话都费力。

    下一刻,宁痴就用力撕扯开她的衣服,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一群大男人看得眼红不已。

    “宁痴,你快点!我们还等着呢!”

    “好。”宁痴笑了笑,俯身下去。

    “娘!!”宁凭渊尖叫一声,无力地摔落在地上,听着外面男人们的喘/息声和娘亲无力的痛苦声,蜷起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小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一时晕倒了过去。

    穆予安眼眶微红,上前隔着空气拍了拍他的身子:“不怕,不怕……”

    没多久,外面响起一阵欢呼声,将宁凭渊唤醒来。

    他刚一睁开眼,就马上爬到洞口去,见换了个男人,牙齿打起了寒噤,不住地颤抖。

    “我要杀了你们!”他拿着手里的剑拼命地砍打着洞口,却是无用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娘被禽兽们侮辱。

    “啊啊啊啊!”

    他扔下手里的剑,双手抱头仰天痛哭,声音几近嘶哑,嘴里只阴狠地念着一句话:“我要杀了你们。”

    “咦,她怎么还流血了?”一个男人说道。

    宁凭渊一怔,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满是泪水的脸突然惨白。

    “弟弟……”

    忽然间,他浑身一个激灵,脸色发白。突然间,他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凉,像是换了个人,安静地站起来走到洞口,阴冷道:“宁痴、宁贪、宁恨……”

    穆予安见他冷静地一个个点名,恍若看到了杀人不眨眼的

    宁凭渊,微微讶异。

    这时,宁凭渊又倏地捂住脑袋,缓缓跪倒在地上,看着气若游丝的娘亲,声音一惊嘶哑:“娘……你要活着……”

    穆予安上前捂住他的眼睛,轻声道:“不要看了。”

    外面天色渐明,宁痴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

    “需要把他们处理了吗?”

    “不用,就说是凤阳宗的人干的。叫他们打凌霄宝袋的主意,不过你们看到了宝袋吗?”

    “没有,只搜到了一些其他的宝贝。”

    宁痴带着人往外走,一个男人突然尖叫了一声。

    “那个女人,她还没死,盯着我们看呢!”

    “怕什么。”宁痴整理好衣衫,走到床边,看着白衣被鲜血染红的白牡丹。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现在的白牡丹,怕是成了红牡丹吧,哈哈哈。”

    其他人纷纷大笑,而后走出院门,踩着宁嗔的尸首离开了。

    小院寂静一片,只有两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和一个被藏起来,已经哭不出来的孩子。

    穆予安坐在旁边,也不知陪着宁凭渊坐了多久。

    宁凭渊双手抱着头,良久,听到外面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

    “渊儿……”

    他一怔,缓缓抬起头,难以置信地跑到洞口处。见他娘费力地了一下,凤眸里布满了血丝,手微微一。

    洞口就打开了。

    “娘!”

    他马上飞身到床边,捉起他娘的手,使劲地搓了搓:“你坚持住,我去找大夫!”

    “别去了……”白牡丹浅浅一笑,宛如即将凋零的牡丹花一般,“渊儿,你听我说,打开宝袋的口诀是……你爹教你的心经里的倒数第二句。”

    “我不听!我去找大夫。”

    白牡丹用力地拉住他的手,轻声道:“不要去,我要跟着你爹离开。你要好好的……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和弟弟。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偷懒,我没保护好你们,我该死!”宁凭渊喑哑道。

    “你很棒,渊儿,你能忘记昨晚的事吗?”

    宁凭渊摇头:“不,我忘不掉!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你忘记我……我不是一个好娘亲。”白牡丹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宁凭渊颤抖着手为她抹去。

    她深吸

    一口气,道:“你听着,不要因为我的事……你要健康长大,你还会遇到爱你的女人,和她一辈子……”

    “不,我不要女人,我要你们活过来。”

    “娘已经不配了,不知道你爹爹会不会原谅我。”她低声道,“包袱里有你爹一直留给你的东西,我为你准备的衣服也放进去了,可惜了,娘看不到渊儿长大成婚了。”

    宁凭渊摇了摇头,看着娘亲无力地倒在血泊中,只觉得女人如此脆弱,让人又怜又爱,却又痛恨无力。

    “听话,好好活、活着……”白牡丹缓缓闭上了眼,手无力垂落在床边。

    宁凭渊张了张嘴,半晌才哑声道:“娘。”

    可是他已经流不出任何的泪了。

    良久,他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才迅速爬起来,仔细回忆着娘说的咒语,打开宝袋,将宁嗔和白牡丹都放置了进去,而后自己也跃身进去。

    将爹娘好好放在一起后,他跟着躺在了旁边,闭上双眼,不肯醒来。时常做着噩梦,这时候,他忽然开始自说自话。

    “你是谁?”

    “我是你弟弟。”

    外面的世界如同白驹过隙,他在宝袋里渐渐长大。包袱里放着他爹留给他的世间难寻的宝物,和一系列上乘心法,他每日勤加练习。

    终于在结丹后,踏出了洞门。

    他拜入了隐星宗,彼时的宁痴已经成了长老,对他的去向很是疑惑,多番打探,他都置之不谈,只说是外出探亲,回来发现爹娘被凤阳宗的人害了。

    白天,他要扮演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而在深夜,会在修炼之后,盯着宁痴的房门看,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深。

    就在这长期的压抑之中,心里的恶魔越长越大。

    后来,他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亲手了结当晚的那些人。随后被众人围攻,以一己之力将所有人化为白骨。

    脱下身上的那件白衣,耐心将骨灰包起来,而后去清都山,选了一块好地方,将爹娘埋葬进去,再铺上一层厚厚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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