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去找生宝宝的地方。”
裴寒点点头, 语气轻松,“不知道会在哪,好像不是在底楼, 应该是在楼上?”
大家全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抬头往楼上看。
“咚”地一声。
宁鸽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
景曜不知怎么了,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
这一大片触摸屏的旁边, 墙角那里,就有一个和健康检查的保健室里一样的金属小门。
时机选得极好,附近没人路过,也根本没人往这边看。
裴寒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拎着景曜的衣领, 把他拖到小门口, 打开门, 直接塞了进去。
里面白光一闪。
全程无声无息, 只用了几秒钟而已。
景曜像被他亲手推上秤的小胖子一样,和球母在一起了。
一连串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裴寒平静地关好金属小门, 转头问大家:“走么?”
他看上去还是比他平时年纪稍小一些的模样, 眼睛里却是宁鸽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山寒水冷, 像是从无数尸骨堆里爬出来的眼神。
小平头被彻底吓尿了,是真的物理性地尿了, 他哆哆嗦嗦,“哥……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裴寒没理他,对宁鸽温和地说:“我们抓紧时间,上楼。”
大家一起往电梯的地方走,裴寒跟在宁鸽身边, 抿了一下嘴唇, 忽然说:“吓到你了?”
宁鸽摇摇头。
裴寒低声解释, “一定要这么做。景曜这个人我非常了解……”
“我懂。”宁鸽说。
景曜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 这次明显和宁鸽她们结了仇,阉他一刀对他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伤害,这么放他出去,后患无穷。
尤其是两个女孩子,以后下副本要是单独撞上他,就完了。
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宁鸽本以为就算要处理他,也会找个做任务的机会,没想到裴寒干脆利落,一秒都没多等。
卷毛也在脸色蜡黄地哆嗦,“这么干,会被抓吗?NPC会不会知道塞了个人进去?”
不会。
宁鸽心想。副本里所有关于景曜的记忆全部都会被系统彻底抹除,一点痕迹都不留。
生产的医院就在三楼。
忙忙碌碌人来人往,看着和普通医院没什么大差别。
有大着肚子的孕妇在做产检,也有人要生了,准父母们喜气洋洋,产房里时不时传出新生婴儿的啼哭。
婴儿如同生产线上的产品,一批批地出生,迅速长大,衰老,又像一茬茬麦子一样,伏低,倒下,死亡。
宁鸽低声说:“好像朝生暮死的蜉蝣。”
裴寒说:“其实蜉蝣从卵算起,能活一年多,只不过变成成虫后确实只能活几小时到几天。”
他好像觉得自己吓到宁鸽了,说话的语气一直特别温柔。
欧文搭茬,“你的意思是还不如蜉蝣?感觉更悲伤了。”
几个人一路打听,终于找到新生儿录入的地方。
是个小房间,里面只有一个护士姐姐。
一对满脸幸福的夫妻正在抱着新生宝宝录入,还有好几对都在等着,把房间里挤得满满当当。
宝宝们正在肉眼可见地由红通通皱巴巴变得白嫩可人,由软塌塌变成手脚可以随心所欲地踢动。
柜台前围着一大群人,七嘴八舌地问各种问题,护士小姐姐忙得头晕脑胀,完全没注意到宁鸽他们几个进来了。
大家成功地围观了新生儿录入的全过程。
只见护士姐姐在柜台的触摸屏上点了录入,让父母双方各扫了一下手背上的二维码,然后把宝宝的手放进另一个特殊的小口里,一个新的二维码就打在宝宝的小胖手上了。
就是这么简单,比宁鸽预计的还要简单得多。
这就好办了,可以在系统里直接录入一个假宝宝。关键是要调开管录入的小护士和这群新手爸妈们。
裴寒抬头看看天花板,宁鸽也跟着看了看。
并没有像监控探头的东西。
“你们等着我。”裴寒说。
他走了不到两分钟,走廊里就传来喧嚷声,有人在惊慌地大呼小叫。
“着火啦!快来人啊,着火啦!”
“不是演习,是真的着火啦!好大的烟!”
“快点!所有人先撤到大厅!!”
管录入的小护士一点都没有犹豫,扔下东西,喊了声,“着火了!大家快跑!”冲出柜台。
新手爸妈们抱着宝宝就跑,满满一屋子人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宁鸽立刻探身去点显示屏上的“录入”,然后把手伸到扫描口,示意欧文过来扫。
两个人的二维码一扫进去,就弹出一个窗口。
【父母扫描成功!宝宝的二维码已生成,现在请把宝宝的手背放入打印口。】
这里并没有一个宝宝。
宁鸽抓过旁边的白纸,塞到打印口里。
什么都没发生。
白纸不行,就换别的,打印口是给宝宝预备的,又小又深,宁鸽的手根本塞不进去,只能放进三个手指头。
手指头也不行,打不出来。
大家手忙脚乱,把屋子里能找到的所有尺寸合适的东西全部往里塞。
然而机器像是能识别一样,死活就是不肯把宝宝的二维码打出来。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它忽然兴高采烈地弹出一个提示框。
【打印成功完成!预祝宝贝健康成长!】
宁鸽:“……”
别无他法,宁鸽悄悄点开手环上的拉姆达图标。
这台机器这么关键,估计是不能作弊修改属性,但是可以试试改改别的东西。
可惜拉姆达功能里,“开启”的按钮还是灰的,大概是上次被玩坏了。
门一动,裴寒闪身进来了。
“怎么样?”他问。
“可以录入,问题是宝宝的二维码打不出来,”宁鸽说,“放什么进去都不行。”
裴寒想都没想,“能录入就可以,外面不知道能撑多久,要快一点。”
外面走廊里混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停下来,小护士随时都会回来。
时间紧迫。
裴寒把手伸进扫码口,转头等着宁鸽。
宁鸽也伸出手,“我刚刚才和欧文录入完,立刻就和你再录入一次,不知道行不行。”
这里每两小时才能生出一个宝宝,这么快就换个爸爸再来一遍,不知道系统肯不肯。
“应该能行,”欧文说,“你没看见那种新闻,同时生的两个宝宝是不同爸爸的,遇到这种情况系统总得给过?”
好。
就像欧文说的,系统竟然真的通过了。
外面走廊里传来说话声,听起来像是有人过来灭火了。
“没什么事,哪有什么火,就是烟大而已。”
“奇怪了,这么浓的烟是怎么弄出来的?”
江矜跟卷毛他们也全都录入了一遍,现在每个人都在系统里有了宝宝。
录入是全都录入进去了,假宝宝们就在系统里,可是仍然没有拿到宝宝的编号和二维码。
一录入完,宁鸽就立刻在触摸屏上到处找,终于找到了用父母编号查询宝宝编号的地方。
一个密码框弹了出来。
需要输入管理员密码才能查询。
外面烟的事好像已经被搞定了,走廊里遥遥地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医院里的人开始陆续回来了。
宁鸽火速地输入几个“000000”、“111111”之类的默认密码,可惜运气不好,都不行。
“来不及了,我们走。”裴寒说。
确实来不及了,外面的人声越来越热闹。
宁鸽退回主界面,几个人迅速打开门溜出来,刚一出门,就看到负责录入的小护士从走廊那头急匆匆地往回赶。
大家和她擦肩而过,有惊无险。
欧文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在系统里是有宝宝了,可是不知道宝宝的编号,还是没法去买芯片。”
裴寒说:“不用担心,我们宝宝的编号,应该是可以算得出来的。”
大家:???
裴寒说:“我父母的编号是JH4213和JI5096,我的编号是KW9309,4213加5096等于9309,我父母的编号的数字加起来,就是我的编号数字。”
他知道宁鸽是单亲,只有妈妈,没有问宁鸽,对欧文说:“你的呢?”
欧文赶紧算了一下,眼睛一亮,“没错,我父母的编号加起来,取最后四位,刚好就是我的编号。”
卷毛尴尬,“我已经想不起来他们的编号了。”
小平头还在脸色煞白地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应该是对的。”裴寒说,“所以如果是我和宁鸽的宝宝,我们两个加起来……编号应该是9530。”
卷毛问:“那前面还有两个字母怎么办呢?”
欧文算出瘾来了。
“让我想想,裴寒你爸妈是JH和JI,我爸妈都是**,年龄接近的成人字母相近,应该就是按时间编下来的,就像生产批次一样。
“从父母的**到我们的KW,隔了……呃……39位,我和我父母的年龄差看着应该是两天左右,也就是正常世界的二十年,我算算……那么一个批次估计是大概一个小时,一小时相当于正常时间的五个月……”
基本上等于正常时间的半年一个批次。
宁鸽打断他这啰啰嗦嗦的一大套,“不用再算了,刚才那两个宝宝录入时生成的编号我看见了,现在这批孩子应该是LM。”
“不一定就是LM?”欧文较真,“说不定到我们录入的时候,刚好跳到下一个批次,变成LN了呢?”
宁鸽:“简单,我再去看一眼知道了。”
她回到录入的房间。
一切正常。小护士并没有发现异样,在继续帮刚过来的新手爸妈们录入。
宁鸽看了一眼,宝宝手背上打印出来的编号批次还是LM。
所以LM没错。
宝宝的编号是真的能推得出来的。
宁鸽出来,把批号告诉大家。
欧文想了想,“他们这样算编号,要是同一批里有两个孩子的编号一样怎么办?”
“那不是很正常么,就像现实中重名一样。”宁鸽说,“反正父母不同,两个人的二维码肯定不一样。”
欧文继续琢磨,“那同一对父母生出来的孩子编号不都是一样的?”
“对,”裴寒看看宁鸽,“只要是我们两个的孩子,编号就都是9530,但是孩子们的字母批次不同。”
宁鸽:“……”
宁鸽:谁跟你“我们两个的孩子”?还能生出不同的“批次”来?
“那双胞胎呢?”欧文继续钻牛角尖。
“也许这里没有双胞胎,或者在二维码里另有标记。”裴寒猜测。
欧文欢欣鼓舞,“那宝宝的编号算一下,我们去订芯片。”
宁鸽犹豫了一下。
她想了想,才说:“行,先去试试。”
球芯早教里还是那个老奶奶,一阵子不见,感觉仿佛皱纹更深了,人也更老了一点。
她笑眯眯望着裴寒,“你们小两口又来了?”
裴寒答:“是。孩子生出来了,现在能订芯片了?”
老奶奶惊讶地看看宁鸽,“已经生了?我还以为得要一阵,你们上回来,肚子可真看不太出来。”
裴寒淡定地看一眼宁鸽宽松的上衣,“她人瘦,吃得又少,不太显怀。”
宁鸽:“……”
老奶奶点点头,戴上老花镜,“给我编号。”
裴寒报上自己的编号和那个假宝宝的,“我的是KW9309,孩子的LM9530。”
老奶奶眯着眼睛凑在屏幕上,找了好半天,才摇摇头,“没有啊。”
她对裴寒笑笑,“系统说找不到。你们是不是记错宝宝的编号了?真是粗心的爸爸妈妈。”
“那我回去再看一次。”裴寒推着宁鸽的背转身就走。
大家落荒而逃。
“难道是没有录入成功?”欧文琢磨。
“不可能。”裴寒笃定地说,“每一次录入都报成功了。还是编号的算法不对?”他凝神思索,“可是我父母的编号加起来,确实是我的编号。”
他蹙眉思索,“奇怪,怎么会错?”
宁鸽这次笃定地说:“我好像知道为什么编号会错了。不过我要先去验证一下。”
所有人:?
宁鸽带着大家回到底层妈妈的玻璃隔间。
妈妈还在那里蹬轮子,一圈又一圈的,看见宁鸽,绽开一个舒心的笑容,“又来看我了?”
“妈妈,”宁鸽叫了一声,“我来是想问问,我爸爸是谁?”
妈妈怔了怔,露出茫然的表情。
这表情太熟悉了,在忘掉死去的小胖子的年轻阿姨脸上见过,在小胖子的妈妈脸上也见过。
这是记忆被系统抹除的表情。
“我实在不记得了。”宁鸽妈妈语气满含歉意,对宁鸽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果然。
宁鸽心道:渣男。
“忘了就忘了,”宁鸽对妈妈说,“不用管他了。”
离开妈妈的小隔间,裴寒推测:“所以你爸爸应该也是个玩家?”
“对。你说过,这是个流转型副本,有很多玩家来过。我觉得我这个‘爸爸’就是其中一个,生完我之后消失了,不知道是做完任务离开副本了还是死了。”
他一定也在做订购芯片的任务,他去找了宁鸽妈妈这个NPC,跟她生了个宝宝。
宁鸽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二维码。
“我们推二维码的时候,我顺便把他的编号也算出来了,是**9589。”
裴寒心算一下就懂了,“你妈妈的编号是**0631,爸爸的是**9589,加起来本应该是10220,可是你的编号却是KW0221,多了1。”
“对。多了1。”宁鸽说,“我怀疑是系统做的标记,如果父母是玩家,孩子的编号又额外加上1。”
宁鸽和裴寒两个人都是玩家,宝宝的编号并不是两个人编号单纯的加和。
所以裴寒报的宝宝编号才不对。
裴寒琢磨,“不知道父母双方都是玩家的情况,编号是加1还是加2?”
“去试试就知道了。”宁鸽说。
几个人回到球芯早教,老奶奶一看他们就笑了。
“你们回来了?这次记清楚了没有?”
裴寒把自己的二维码给她看,然后报,“宝宝的编号是LM9531。”。
老奶奶点了半天屏幕,刚想摇头,裴寒就察言观色,立刻改口,“不对,我记错了,应该是LM9532。”
老奶奶笑了,“年纪轻轻的,比我老人家还迷糊,”她点了点屏幕,舒了口气,“这次总算找到了。”
原来父母两个人都是玩家,编号额外要再加2。
老奶奶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帮你们订购了,现在你们欠我们八万币。年轻人,好好工作,努力赚钱。”
裴寒和宁鸽的手环立刻震了。
【成功订购早教芯片,恭喜你进入芯奴的行列。】
其他几个人也去报了自己和假宝宝的编号,订好了芯片,任务成功完成。
这任务操作下来一点都不难,用时不到一小时,比真生个宝宝快捷方便多了。
手环一点喘息时间都不给。
【背着贷款的芯奴们,现在得去赚钱了。】
【任务:还清全部芯片钱。
说明:限时三小时,由所有存活玩家共同完成。
失败惩罚:全体淘汰。】
又是一个合作任务。
欧文按掉手环屏幕,叹了口气,“读书读个没完,然后催着结婚,生小孩,背上贷款,还钱,把人当成畜生养,这鬼地方我真是够了。”
裴寒说:“我们找锚点,找到就能出去了。”
宁鸽打击这些能回到现实世界的人,“出去有区别吗?还不是一样的。”
裴寒看她一眼,“贷款还钱的事不太一样。”
就明晃晃一张找揍的脸。
他常常下副本,按真实世界的钱算,一次五十万,不知道赚了多少。
欧文也说:“他们阿尔法下副本的积分翻倍,裴寒现在在阿尔法排行榜上排第一,第一还要额外再翻倍,测试的奖励积分也比别人翻倍,下一次副本净赚几百万,所以这位置人人想抢噢。”
可惜他们在外面的钱再多,也带不到里面,芯片钱还是一定要赚的,除非在那之前就找到锚点。
按球芯早教老奶奶的说法,八万块单靠蹬轮子要蹬差不多一整天,来不及在三小时内完成。
肯定要找其他更快的赚钱方法。
欧文算了算,“我们刚才定了四个芯片,一共是三十二万,要全部还清,每人至少要赚五万多。”
“这里有银行么?”裴寒琢磨。
一看就没打什么正经主意。
然而让这个准抢匪失望了,这里并没有银行这种东西,所有人的钱都存在系统里,用底楼的触摸屏转来转去,见不到真钱的影。
于是大家都乖乖地进了楼上的职业介绍所。
里面挺帅的中介小哥听完裴寒的要求,沉吟半晌,终于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
“想要一个人三小时赚五万啊,你去抢还比较快。”
宁鸽:他本来就是打算抢来着,奈何没有让他发挥的舞台。
“一般五万都得十几二十个工时,你要是升职做了管理层,起码也得做十个小时上下,”中介小哥上下扫视他们一遍,“再说管理层哪有那么好升呢?”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小哥探头过来,“其实这种工作也不是没有……”
宁鸽心想:来了。
系统挖好了深坑等人往里蹦极的高薪工作要来了。
眼镜小哥接着说:“……你们可以做清洁工嘛。”
大家:?
这什么可怕的清洁工作,竟然能比普通人踩轮子的薪水高好几倍?
宁鸽心中打颤:这是得有多脏?
“清洁工”这三个字,让帅小哥本能地哆嗦了一下,“这不太好。”他犹犹豫豫,“介绍那么危险的工作,不是害人么?”
原来不是脏,就只是危险而已啊。
宁鸽默默地松了口气。
裴寒现在已经很熟悉她了,能从她看似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分辩出细微的情绪。
他牵牵嘴角,“危险啊?太好了。”
中介小哥犹豫,“可是清洁工只有有孩子的人才能做,你们看着这么年轻,肯定没有?”
欧文抢着说:“我们全都是已育!!”
中介小哥:“……”
他不太信,让大家秀出手背上的二维码,逐个扫了一下,在系统里查了查,十分惊奇,“你们还真的都是已育?!最近是流行早生吗?”
宁鸽有点奇怪,问:“为什么非要有孩子了才能去做清洁工?”
“哦,因为有了孩子后,人比较稳定,可靠,而且不会跑。”小哥答。
宁鸽:跑?往哪跑?
五分钟后,大家全都在维护管理办公室领到了一大包零碎,有手套、铲子、刷子、吊板等等,还有安全帽和大卷的安全绳,入职了这里最高薪最危险的工作,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清洁工。
办公室主任,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带着大家乘电梯直上顶楼。
顶楼有个金属扶梯,大叔小心翼翼地顺着扶梯钻到天花板里,爬进去,掏出一大串钥匙,一层又一层地打开头顶上的好几层门。
终于开到最后一道小门。
外面黑漆漆的,一股清凉的冷风灌了进来,大叔瑟缩了一下,往边上让了让,递给裴寒一个小相机。
“行,你们出去,外面有怪物,有野人,你们小心一点。一人负责从上到下十个格子,弄完了拍个照,回来交给我就行。”
大家都没听明白。
“怪物和野人是什么?”欧文问他。
“你说的‘格子’又是什么?”宁鸽问他。
大叔一概不答,“出去你们就知道了。”说完就顺着扶梯下去了,溜得比兔子还快。
好像外面有洪水猛兽等着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想探到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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