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循没有任何表态, 但红妃能?感觉到,他?对于男侍的出头是?满意的——他?想给她没脸,她也?感觉到了, 心里也?觉得无奈, 却没有多少‘委屈’。在这个?对女子充满恶意的世界呆久了, 她感受过太多没来由的恶意了, 这不?过是?最初级的而已。
杜若兰...就是?那?男侍,令身?后的仆从?取来他?的琴, 然后抱着?坐到了大厅中。
红妃这个?时候才认真打量了对方一眼, 发现他?手?中的琴有异。这把琴说是?嵇琴,却只有一根弦,不?是?对方改的单弦,红妃都?看到琴上可以上另一根弦的位置了。
这时赵循才对李尚书道:“这把琴上还有个?故事...当初若兰当众献艺,奏嵇琴时有一弦断绝。若兰却坦然自若, 乐不?终止,以一弦完曲...可说是?神乎其技了。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把琴之后也?未修复, 若兰常以单弦演奏。”
“哦,还有这样的奇事?那?确实不?可等闲视之了。”李尚书点了点头, 摸摸胡子。他?心里其实有点儿后悔,明知道赵循偏好男色, 还找来红妃参与宴会。就算红妃什么都?不?做,从?头到尾赔小心, 说不?定也?是?要得罪人的!
他?心下计较着?待会儿帮着?收场...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总不?愿意见红妃一个?刚出道的小娘子这样没脸,遭这无妄之灾。
红妃打量过杜若兰一眼之后,再也?没在他?身?上放任何注意力。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好奇杜若兰有什么本事, 现在已经没有那?好奇心了!从?他?一次单弦演奏成名,然后就时不?时拿这单弦琴出来演奏就看得出,他?品格不?高。
至少在艺术和?表演上来说是?这样。
对于一个?这样的人,红妃连好奇都?欠奉送,更?别说拿他?当对手?了。
若说第一次单弦演奏还可以说是?意外,为了表演的完整他?没有中断表演换琴,是?值得钦佩的。那?他?之后的所作所为就让红妃看不?上了,说到底他?只是?用这种‘奇技’卖弄,以此挟名自傲罢了。
考虑到这世道生存不?易,红妃本不?该对
他?这种行?为过分苛责...都?是?求生而已,何必还要如此刻薄?
但对方显然对她没什么善意,红妃又不?是?人家打了左脸之后会故作无事的软骨头!有了这样的前情?在,这个?时候能?看得上杜若兰,那?才是?奇了怪了!
杜若兰捏着?弓子拉弦,嵇琴独有的音色响起,好哀戚苍凉的乐声!
赵循是?喜欢嵇琴的,也?因为杜若兰的琴艺特别看重他?。此时听着?琴音,手?在膝盖上打着?节拍,目露欣赏。
红妃就不?太把这表演放在心上了,此时的嵇琴很小众,学的人少,稍微有点儿水平就敢说高手?了。再加上嵇琴本身?还不?够成熟,远没有后世二胡民乐之王的霸气...可想而知杜若兰的表演水平。
不?能?说差,只是?就和?红妃在一些乐工那?里听到的嵇琴演奏差不?多。甚至因为他?为了炫技,特别断了一根弦,以单弦演奏,还多有不?如呢——水平足够的话确实可以单弦演奏,但不?可能?不?对表演有影响。若真的没有影响,为什么会是?两根弦?为什么大师们没有为了炫技断掉一根弦?
这样的乐音,别人或许会觉得不?错。甚至因为他?以单弦演奏,天然就高看一眼,但红妃是?不?看在眼里的。
这个?世界将?她逼入了泥淖之中,这样苦闷的境地,她还能?保持身?心健康、颇有上进心,凭的就是?她那?股坚韧的心气,以及多多少少的自傲。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可以靠跳舞活着?。对比起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任何人,哪怕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她也?有着?更?丰富的灵魂——若不?是?相信着?这一点,她可能?会支持不?住。
演奏完毕,大家都?喝了彩,还有些人格外夸赞了一番。
“难怪赵大人说是?神乎其技,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啊!”
一方面是?杜若兰确实有点儿东西,另一方面却是?对赵循不?动声色地讨好。
杜若兰受了赞,故作矜持地站起了身?,看向红妃:“接下来轮到小娘子了...对了,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红妃看了他?一眼,如果他?能?读懂她的眼神的话就该
知道,这是?‘知道是?不?情?之请还要说?滚’的意思。只可惜两人完全没有读懂眼神的默契,最终也?只能?听杜若兰不?紧不?慢地道:“小人与小娘子轮番献艺也?没什么意思,不?若拿点儿彩头出来,判个?高低出来,如何?”
“没什么意思?好大的口气...”红妃以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杜若兰,要笑?不?笑?的样子:“大约只有才艺不?上不?下之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了。才艺低者,晓得畏惧,不?会说这样的话。而才艺高者,又如何能?这样看轻献艺之事?”
“这话若是?奴家当着?馆中大小娘子说了,是?立刻就要被拉去打手?心的!”红妃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轻轻掩了唇:“呵呵,不?过这大概也?不?能?怪公子,大约公子过去都?在才艺不?高处做生活,就真的觉得艺人表演没什么意思了。”
杜若兰睁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红妃竟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场合,他?可是?代表转运使大人的脸面,刚刚给她下马威也?有转运使大人的授意!如此她不?默默受着?,还这样大放厥词,是?不?要命了吗!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对方是?东京城女乐,不?同于一般。就是?转运使大人恼了她,也?不?可能?直接拖下去安排了。
他?曾听说过女乐跋扈、任性、高傲的轶事...即使是?面对贵人,这些女乐也?一惯大胆!
虽然是?贱流,却和?他?过去完全是?两种生活!
其实其他?人也?有些惊讶于红妃的反应,女乐确实要比一般贱流大胆一些,可她如今名声还不?够大,只是?一个?女弟子而已。正该小心做人的时候,这样开口,真的好吗?
“巧言令色!”赵循这个?时候已经冷了脸,手?上的酒杯也?‘啪’的一声搁下了:“据说你才艺出众?如今才艺还没见到,倒已经见识到口齿了...这般说大话,看来是?胜券在握?如此,便奏琴罢,我来做个?评判!”
在赵循看来,红妃之所以这样口齿,正是?因为她没信心赢过杜若兰。不?然何必说这个?话,直接演奏就好了!他?也?不?耐烦和?一个?女弟
子打嘴仗,没的自降格调,所以就直接命令红妃表演了。
“不?要,奴家不?要!”红妃站起身?来,看着?赵循,眼睛里没有惧怕,没有软弱,没有讨好,没有一些弱势的东西。她只是?这样看着?赵循,有一种无动于衷的意味...这个?时候,哪怕是?只喜欢男人的赵循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弟子的美貌。
当她这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过盛的美貌让人忽视了她的青涩,那?简直是?一种折磨了!
就像面对过于锋利的兵刃,人也?会下意识眼晕心跳一样。
“哦?是?认输了?”赵循这个?时候倒是?没有那?么生气了...对于‘美’的欣赏实际是?相通的。这样的美人在前,他?就算不?喜欢女人,也?很难保持原本的不?快。
“倒也?不?是?认输...只是?若是?由赵大人来评判,那?又有什么必要比呢?”红妃依旧是?站着?的,那?一张脸冰清玉洁,便是?凛然不?可侵.犯。
声音如落珠碎玉一般,是?瀑布打下悬崖后溅出的玉珠:“乐声,说到底是?我手?奏我心,传入听者耳,再入听者心。看似是?从?手?到耳,实则是?由心到心...若是?赵大人心里喜欢,便是?不?值一提的粗劣小调,那?也?能?说是?至音!可若是?赵大人心里不?喜欢,奴家就是?奏来仙乐,又有什么用?”
红妃知道对方对她的恶意,并且就差直说了出来!她可没有任何藏着?掖着?的意思!
在她成为女弟子的时候她就决定了,她绝对不?要像其他?女乐那?样小心翼翼地活着?,这里那?里都?陪着?小心。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在钢丝绳上求生——如果是?那?样,她就真的最后一点儿骄傲都?失去了,变的和?这个?世界被蹉磨的一点儿资质也?无的女子一样了!
那?样,她那?令她无比怀念、无比自豪的上辈子算什么呢?是?一个?梦,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梦?她绝不?接受这个?,这就是?她的底限!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就宁愿死也?不?愿继续了。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没错,但那?样活着?至少要有一
个?‘希望’。连‘希望’都?没有的人生,只有痛苦的人生,她不?知道别人怎么选择,她反正是?要选择‘不?’的,那?是?她对那?样世界的最后一次反抗!
一个?连失去性命的决心都?已经下了的人,才不?会这个?时候小心求全,注意着?不?要得罪人。
“这是?质疑本官了?”赵循有些怒极反笑?...他?其实知道红妃说的没错,但这样直接说出来,却是?有些踩人痛脚了。
“倒也?不?是?质疑,奴家不?知什么时候陈述事实也?是?质疑了。”红妃依旧是?不?笑?,就这样在那?里站着?。
这个?时候李尚书和?其他?怜香惜玉者就来打圆场了,主要是?他?们不?忍心红妃这么个?小美人得罪了赵循。赵循虽然不?好找一个?小小女弟子的麻烦,但得罪这样的封疆大吏,他?要给她难堪也?容易的很!
女乐最要脸面,红妃看起来又是?个?性烈的...真的让她难堪了,说不?得会出什么事。
“你只管演奏,本官何至于这点儿气度也?无!”其实这个?时候赵循也?是?被红妃噎住了。他?说完这话就自觉不?对,若是?红妃表演出来的水平和?杜若兰差不?多,他?恐怕也?不?能?判红妃输了...因为有红妃的话在前,别人心里只当他?是?在和?一个?小小女弟子怄气。
除非红妃的水平着?实差了太多。
但他?觉得那?不?太可能?...虽然他?有说女乐们名不?副实,但女乐确实是?接受了专业训练的。说名不?副实有可能?,可要说一点儿东西没有,那?却是?他?都?不?信的。
红妃到了这个?时候,才抱着?琴坐到庭中,对这会儿心里更?加不?满的赵循点了点头——她知道他?不?高兴,但那?又怎样?她就是?要他?不?高兴才那?样说的。先?撩者贱,他?先?不?尊重她,让她不?高兴的。
他?现在知道她被冒犯的心情?了。
红妃坐下之后定了定神,沉下心来,之前种种情?绪被她排除在外。红妃对于演奏,没有舞蹈那?样‘虔诚’,但她始终是?一个?将?表演看的非常重要的人...特别是?在如今这种境况
中,‘表演’本身?已经是?她最后能?抓住的东西了。
当‘表演’开始,在红妃这里,别的什么都?不?再重要,也?不?能?占据她一丝一毫的注意。
手?抬起,二胡乐音从?弦上流泻而出,依旧是?红妃最常用作练习曲的《孤星独吟》。
当第一缕乐音以一种影绰而又笃定的方式出现,重新端起酒杯的赵循忽然捏紧手?指间的酒器,就仿佛他?的心一样,在那?一刻也?被攥紧了...这一刻他?的感受是?很难言的。
只能?说,来自后世的乐音对这个?时代的人有降维打击的作用(当然,前提是?不?过分‘前卫’,超出当世之人的理解范畴)。后世的音乐比当世音乐更?着?重于情?、更?着?重于发现自我,打一个?不?算恰当的比方,此时听到《孤星独吟》的人,很像二十世纪第一批听到猫王唱摇滚的人。
以前从?来没有人发现,原来歌还能?这样唱,感情?还能?这样抒发。
这是?不?熟悉的领域没错,但在这个?领域之中,所有人感受到了什么!而感受到的东西,是?原来通过别的音乐不?能?感受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红妃同样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理解老一辈歌星,诸如邓丽君的影响力。她知道邓丽君很伟大,唱的歌曲很动听。但除此之外,她所知道的更?像是?网页上的介绍,知道是?一回事,真正明白又是?另一回事。
她所生活的时代离上一个?时代究竟太远了,她想要听音乐,无论什么类型都?可以动一动手?指通过手?机上的音乐APP听到。而除了音乐之外,各种各样的娱乐也?是?丰富多彩,任君挑选——这样的她,确实很难理解,当时国民沉寂已久的心突然听到那?春风拂柳一样的新音乐时,所获得的感动与震撼。
现在由红妃演奏的《孤星独吟》就有着?一样的作用,当音乐奏响,在第一时间就紧紧抓住了每一个?人的心...是?‘心’,而不?是?‘耳朵’。
音乐里面的情?绪太过饱满,太过极致,是?悲凉,是?洒脱,是?寂寞,是?高处不?胜寒,是?江湖子弟江湖老...这样的极致饱满在此时甚
至有些骇人了,这就像是?将?人放在一个?氧气浓度过高的环境中,会出现‘醉氧’的情?况。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二胡弦上音乐进入高.潮,乐声一重一重推起,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是?身?处其间,一不?小心就忘了呼吸。
每一弦乐音就是?一声叩问,也?是?一位历经风风雨雨的高绝之人回望过去的目光。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红妃在音乐高.潮之后,弓子越来越快,直到最后曲子收尾,戛然而止。
李尚书夹菜的筷子维持着?平举的姿势,有些古怪,而赵循端着?酒杯的手?还停在半空,一曲乐音毕,酒也?没喝到肚子里,这都?有些可笑?了。但是?在红妃的演奏之后,没有人察觉到,因为所有人都?是?差不?多的情?况。
赵循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以袖拭脸,一片湿意...他?这才知道自己在听曲时竟然感动到流泪。
这太夸张了!
当想到方才听到的乐音,他?忽然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这一刻音乐已经停止了,但他?的脑海里依旧回荡着?曲子,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古人所说‘余音绕梁’是?什么意思,不?是?音乐的余音真能?不?绝如缕,而是?音乐会在人的脑子里徘徊不?去。
纠纠缠缠,不?能?断绝!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本就不?是?古人夸张,只是?当世之人见识不?到那?样高妙的音乐,这才以为古人是?夸张修辞。如今,幸甚至哉,他?不?就见识到了么!
红妃站起身?来,向观众致意,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演奏。而哪怕是?这个?时候,她的神色依旧是?没有变化的,刚刚她没有因为恶意而服软讨好,此时也?没有因为一曲惊四座而得意洋洋。她就是?那?样在那?里,不?喜不?忧,仿佛是?天上云,又仿佛是?水中月。
是?无法接近的,也?是?美丽的。是?不?因人改变的,也?是?为所有人追求的。
任是?无情?也?动人,这就是?她了。
这个?时候的红妃在赵循眼里,有了化身?为女神的力量——他?眼里看到这个?女子,不?是
?看到她的身?份,甚至不?再在意她的性别,他?看到的是?化身?为音乐本身?的神女...就像佛教中有伎乐天女,会用音乐和?舞蹈抚慰苦修者的心,抚慰所有信徒。
有那?么一瞬间,红妃在赵循这里是?被神化了的。
他?本来就是?一个?喜好音律的人,也?最爱嵇琴那?悲戚之音...听到红妃的音乐,他?甚至有一种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的感觉,过于直击灵魂了!仿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这一刻被明明白白摆在了自己眼前。
这一刻,他?皈依了,皈依于这位‘伎乐天女’,无法抗拒,不?能?反抗。
这种奇妙的状态持续了有一会儿,直到理智再次抓住赵循,他?才从?其中挣脱出来。虽然理智回归之后再想想刚刚虔诚的皈依,会觉得有些可笑?,有些不?能?理解,但那?短暂的一会儿确实极大改变了赵循。
至少面对红妃的时候,他?已经截然不?同。
红妃的嵇琴流泻出的音乐让他?找到了最初对音乐的热情?,以及最开始单纯的、不?加修饰的感悟。这个?时候再审视如今自己的变化,会欣赏杜若兰那?种浅薄的‘炫技’的自己,果然已经离开纯粹的音乐很久了。
所谓的欣赏,不?是?真的觉得那?个?好,而是?像看到了一个?新奇的杂技。别人做不?到,而这个?艺人做到了,所以带在身?边,时不?时向其他?人展示一番。就和?他?收藏了一副别人没有的古画,时不?时向人炫耀一样。
赵循的手?还有些颤,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红妃,嗓子有些发紧道:“小娘子是?、是?哪家女弟子?”
之前李尚书为他?介绍过,但他?没把红妃放在心上,所以根本没记住。
“奴家是?撷芳园女弟子。”红妃不?卑不?亢...其实这种态度对于一个?还没有什么名气的女弟子来说,是?过于冷漠了。
但赵循一点儿也?不?介意,就这样对着?红妃点了点头,心慌意乱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官、我会......”
‘我会’什么,他?半晌也?没有说出来,是?上门叨扰,还是?请红妃赴宴——他?差不?多是
?这个?意思,但总觉得说出来显得轻浮、不?尊重。
这个?时候再也?没人提刚刚所说‘输赢’,仿佛提一声也?是?对红妃的轻慢...那?都?显得是?个?笑?话了。
红妃当日回撷芳园的时间并不?算很晚,一路上是?赵循送她回去的,骑马跟在她的轿子旁,仿佛‘护花使者’。
临到撷芳园门楼前,红妃向他?致谢,谢谢他?送她回来,然而赵循却只是?有些焦躁——仿佛回到了少年时,那?个?时候他?只是?个?毛头小子,对世界上的一切都?那?么好奇、那?么热情?!遇到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遮遮掩掩、善于隐藏自己,同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
焦躁地摸了摸嘴唇,赵循扯下随身?的一块玉佩给红妃:“今日有幸聆听娘子妙音,此物不?值什么,只是?略作表示,还请小娘子宽宥!”
他?不?是?用贵重东西打赏的意思,而是?从?来都?是?贵族子弟,他?习惯了用物质去衡量很多东西。这个?时候也?是?这样,除了付出价值高昂的物质,给予红妃财货,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红妃却摇了摇头:“奴家本就是?赴大人接风宴,演奏是?分内之事...况且,大人已经为奴家乐音流泪,这已经是?最好的缠头了。”
五陵年少争缠头...‘缠头’是?客人付给妓.女的报酬。
她要还回玉佩,赵循却没有接,仿佛是?受到惊吓,又仿佛是?玉佩烫手?,只能?匆匆忙忙后退两步。话也?来不?及说,就有些仓促地上了马,转头打马而去,只留下一个?有些狼狈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25 21:56:05~2021-03-27 00:18: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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