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柳芽和柳村长说了什么,但柳村长是在三房吃了饭才回去的,杨族长他们那边还以为是柳芽不肯吐口,柳村长在那磨嘴皮子呢。
下午的时候,杨族长把老宅的人都叫到他家去,谈了赔偿的问题。
其实能去的人也就柳老头和柳老太,柳树森和柳金宝养伤,总不方便小赵氏和柳絮照顾屎尿,柳元宝自然得留在家里。
五房也被叫过去了,毕竟这次赔偿的事也有他们的。
“凭啥要我掏银子?事是他们爷俩干的,这事我不应!”
“反正我没钱,我媳妇的嫁妆也不是给他们擦屁股的!”
柳树青就差跳起来大骂了,但梗着脖子的态度也坚定。
柳老太眼珠子直转悠,她也明白这不是商量,不赔银子搞不好就得把家里的一切都拿去抵债。
“族长,你说这事我们同意了。树大分枝,那就分家!”
柳老太根本没问柳老头,就已经拍板做主了。
三房摊了一份,他们就少赔偿不少银子,万一柳芽反悔了还不是得他们自己出?
再说大房那边有柳条做指望,二房这些年私底下攒了不少,五房的新媳妇也有嫁妆,柳老太自然是要保住自己的那份。
“分家我同意,可赔银子我没有,一个铜板都没有!”
柳树青坚持不肯拿银子,对于分家的事却乐得的。
王秀拽拽柳树青的衣袖,柔声道:“爹还没发话呢,你听听爹咋说。”
所有人都看向柳老头,毕竟他才是名义上的一家之主,分家的事他不点头是不会被认可的。
“我听老太婆的。”
柳老头耷拉着眼皮子,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看他的眼神。
柳老太一听,立马就开口道:“就按照族长的意思,这赔偿的银子分成五份,我们老两口的那份不是由死鬼老三给了吗?剩下的,就找这几房要去,老太婆可没力气管这事。”
“家里地不多,就当是儿孙们孝敬的,往后还归我们老两口,我们跟着老大一家过,老大没个媳妇日子也不容易。”
柳老太惦记着柳条这个嫁得好的孙女,否则她才不会管柳树森的日子如何。
接着柳老太倒是把家里的房子给分了,五房就是他们现在住的院子,老院子那边给二房留了两间,剩下的都是大房的。
其他的家伙事都没分,更别提分银子了,倒是都背了一身的债。
柳树青好几次想发火,却被王秀给拦住了。
回到家后,柳树青气的一脚将门口的凳子踢飞了。
把分家文书往王秀脸上一甩,柳树青怒道:“你拦着我干啥?咱们都被卖了,分家一点好处没有,还背了快二十两银子的外债,咱们啥时候能还的清啊!这日子还咋过!”
王秀忙把文书捡起来,小心的折好收起来,这才对柳树青道:“那么大的火气做啥?只要能分家,咱们还愁日子过不起来?”
“你说的轻巧,就是把你的嫁妆都卖了也不够用的!”
柳树青的火气半分没消,觉得王秀这次不该拦着他。
“爹娘一共有多少地?要是分给咱们就得分给三房,他们能干吗?”
“你也不想想,去年三房的药田一亩地收成是多少。咱们要是不分家,等到了秋天,这赚的银子能到咱们手上?”
王秀好脾气的分析着,今儿分家的方法她虽然也不愿意,可仔细的想过之后还是觉得分家后。
“那这一年不是白干了?欠了这么多银子,咱们现在咋整?总不能用你的嫁妆抵?”柳树青烦躁的道。
“傻子,你还没看出来这事就是三房捣鼓的,往后娘想用三哥来说事多不成了,那就是一个死后被分家的儿子,更不用说三嫂他们都是被断了亲的。”
王秀心思通透,比柳树青看的明白,说着把柳树青拉起来就往外走。
“要我说这家分的好,咱们去和三房说说,等秋天把药材卖了再还他们银子。往后咱们自己过小日子,和三房往来也没那么多顾忌了,你就等着咱们过好日子。”
被王秀说的火气消了不少,可柳树青心里还是堵得厉害。
以前柳老太偏心,柳树青在家里的日子过的不错,他以为分家的时候自己最多比大房差点,说不定背地里柳老太还会贴补他一些呢。
可今儿的事,柳树青彻底看清了柳老太的嘴脸,那就是自私自利的,只顾着自己好就成。
柳芽下午无事便去上课,倒是柳王氏被王秀哭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且三房已经断亲了,这会又闹一出柳树根被分家,柳王氏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三嫂,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来求你。可这是近二十两银子啊,除非把我的嫁妆都卖了,连那三亩的药田也卖了,才能凑出银子来。”
“可这日子得过下去不是?我就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三嫂了,能不能宽限些日子,等到卖了药材之后我一定把银子还上,不够的我再卖嫁妆成不?”
王秀哭的可怜巴巴的,说的也不是为难人的话,叫柳王氏如何能拒绝。
就连王老太听了,也只觉得是柳老太过分,没有让柳王氏为难王秀的意思。
“三嫂,以前都是做兄弟的不是,就想着自己能多好处,也不管你们一家子死活。现在才明白,娘的心是真狠啊!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柳树青是真心觉得愧对三房,他没有刻意欺负过三房,可也没有护过一回。
“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柳王氏鼻子发酸,对王秀的为难也理解,便道:“这事我做主了,银子等秋天再还,家里不急着这点银子。”
不知道家底有多少,可进项不少,柳王氏也就说的有底气。
且柳芽借口买粮,实际上从空间里弄出来不少粮食,足够三房吃用一年的了。
家里种着菜园子,又有那么多的咸肉和腊肉,还养着家禽,柳王氏也不用吃菜的事犯愁。
王秀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能成,但还是一再感谢的才走了。
可柳王氏几个都不知道,柳芽寻了借口出来,将几人的对话都听在耳中,只是当做不知罢了。
“为何绕这么大的弯子?他们都分家,对你也没有好处?”
疆公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柳芽猛地回身,正好撞在他精瘦的胸膛上。
“你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吗?”
“偷听我家里人说话,有你这么做客人的吗?”
柳芽被抓包难免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指责起疆公子的不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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