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
慕染只有这一个感觉。
“系统药，真没用。”慕染含糊地抱怨着。
“没用的话你就跟那个女的一起淹死在河里了。”
脑子浑沌的慕染听不太清系统说的什么，她不满地哼了一声，把杯子拉过头顶。
昨天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回去救人。只是回去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跳进了河里，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就算她水性还行，一下水也直接傻了。
幸好，之前总进度达成百分之十时的奖励除了三十积分，还有一粒药丸，那东西让她活着把人捞了出来。只是药效过了后，硬生生给冻感冒了。
“阿嚏……咳……”
慕染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的，她把自己缩在厚厚的棉被里，蜷成一个球，却还是冷得不住颤抖。
头昏昏沉沉，全身都使不上劲，还不停地冒着冷汗。
恍惚间，她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她勉强把眼睛睁开条缝，看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阿左？”
肯定是烧糊涂了……慕染想着，翻了个身。
“让我，睡会儿。”
左今秋看着被子里鼓起来的那一团，听到里面传来闷闷的声响，不禁有些好笑。
她以为自己又是来叫她起床的吗？
在来时的路上她已经了解过昨天的情况，很快便意识到，慕染还是选择了破坏原剧情。她听到的时候，也不知是庆幸还是欣喜，她只知道自己陡然松了口气。
她不希望慕染那么快就变成被剧情操纵的傀儡，幸好，慕染没有让她失望。
左今秋在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气都散尽了才靠近了床铺，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去，探了探慕染的额头，烫的吓人。
比起慕染额上的热度，她温热的手心都可以算得上冰凉，她不由再度紧张起来，这么烧下去肯定会出事。
系统及时提醒道：“宿主，商城刚刚刷新了特效退烧药。”
左今秋查看了一下效果，立马明白这东西估计是专门为此准备的，当即兑换了出来。
“这东西……是喝的？”
左今秋看着手上的一瓶药水，又看了看烧得近乎昏迷的慕染，陷入了沉思。
……
慕染觉得自己就像处在冰火两重天，她全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热得冒汗，但身体又一阵阵发冷，冷得直哆嗦。
恍惚间，有人扶起了她，温热的水流送进口中，她凭本能吞咽下去，一趟又一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她出了很多汗，全身都湿乎乎的难受极了，但又舍不得那点温暖。她感觉到被子似乎被掀开了一点，温暖被放跑，她立马不爽地抢了回来。
“阿染，放松一点……”
她听见有人温柔而无奈地喊了一声，听到那个熟悉得令人安心的声音，她下意识顺从地松开了手。
很快，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她的身体，黏糊糊的感觉被驱散，顿时清爽了许多，令她不满的是那个触感只在后背游移，她干脆翻了个身，主动寻求更多的舒适。
“阿染？”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上了些诧异。意识混沌的慕染想不了太多，她只期盼赶紧把全身的粘糊都驱除掉。许久等不到进一步的动作，她不满地扭了几下。
好在很快就如她所愿，周身上下都被照顾到，全身清爽的感觉，简直像是新生一般。
只是没一会儿，那种由内而外的冷意又袭了上来，她只好再次寻求温暖。
“阿、阿染！？”
有惊呼传进了慕染的耳朵，但全都被迷迷糊糊的大脑给过滤掉。
也许是药物起作用了，也许是身上清爽许多的缘故，难受了一夜的慕染终于能安稳地沉睡过去。
……
慕染这一觉睡得极其舒适，以至于醒来时，感知都没有第一时间苏醒。
“唔——”
慕染动了动脑袋，撞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抱枕？
慕染闭着眼上下摸了摸，还顺手捏了几下。
嗯，触感还行……
“你醒了？”
声音还挺好听……
等等，声音？！
慕染腾的爬了起来：“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左今秋依旧保持着侧躺着的姿势，笑得无辜：“你拉我的，可用力了，我想走都走不掉。”
“不可能！”慕染立刻反驳。
系统适时响起：“宿主，是这样的……”
系统清楚的再现了之前的场景。看到她像是八爪鱼一样攀上左今秋，强行把对方拉进被窝里，她觉得脸上比之前发烧还烫。
左今秋单手支起上半身，保持着无辜的微笑：“我可没说谎，你还一直往我身上蹭，跟我撒娇，让我陪……”
慕染大喊道：“我、我我烧糊涂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左今秋挑了挑眉：“嗯？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这么不负责的人吗？”
“什么不负责！？”
左今秋状似幽怨：“你睡了我，不该负责吗？”
“睡、睡睡个屁啊！”慕染恼羞成怒，抓起枕头就扔了过去，“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左今秋拿开脸上的枕头，表情看起来更无辜了：“难道你还想做点什么？”
“啊啊啊！不想，一、一点都不想！”慕染捂着耳朵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自己箍着左今秋不让人走的样子简直太羞耻了，慕染越想越丢人，干脆把被子抢过来蒙头盖上，很快又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左今秋忍俊不禁，笑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爬到那一团跟前戳了戳：“好了，小结巴，你什么都没做，我不用你负责……”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古怪。
见慕染没反应，她又戳了戳：“快出来了小结巴，会闷的。”
慕染露出个脑袋：“你才结巴！”
左今秋看着眼前毛绒绒的一团，忍着笑帮她把凌乱的发丝理顺。
然而慕染甩着脑袋拒绝配合，左今秋只好无奈收手：“怎么，彻底暴露本性了？什么事都想对着干了？”
慕染僵住，随即撇开视线。
“我都知道了，救人可不是原剧情。”左今秋故意阴阳怪气地说着。
慕染轻哼了一声：“原剧情本身就有毛病，干嘛还要照着走。”随即她斩钉截铁地道，“既然一开始都选择反抗了，当然要彻底一点！”
左今秋嘴角扬了扬，继续帮她顺毛，这次她倒是没有抗拒。
“那为什么之前会突然想走原剧情，因为愧疚？”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良久，慕染轻轻点了点头。
她可以接受改变剧情降临在她自己头上的惩罚，但她无法原谅因为自己任性而带给别人痛苦。
所以她后悔了，她想把剧情扳回正轨，这或许可以帮到左今秋，或许也可以算她的一点补偿……
不过，现在什么都晚了，她算是明白了，哪里还有什么原剧情，就算再出现，她也不可能忍得下去。
左今秋安慰道，“薛家的事只是个意外，就算真的是因为改变剧情导致了意外，那也是我的缘故，那个剧情是我改变的……可我不后悔破坏那个剧情。如果当时让你被祁宏带走的话，我才真的后悔莫及。”
左今秋见慕染还是沉默着，便说到：“如果连你都那么愧疚的话，我是不是该以死谢罪了？”
“当然不是！”慕染连忙否认，她看着左今秋似乎真的陷入了内疚自责的情绪中，想了想，问到：“你觉得，他们是NPC吗？”
左今秋自嘲地笑了笑：“我总是把他们当做NPC，但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都是有自己思考的人。”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原剧情可言啊！”慕染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既然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那所有人做出的行动，都是根据他们自己的意愿产生的，能影响他们的东西那么多，哪里还会有既定的剧情可言？”
左今秋错愕地看向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的慕染。
慕染也是突然怔住，她明明是想劝慰左今秋，突然间却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没错，我之前就是钻进了牛角尖，就算不按照原剧情发展，导致所谓的世界纠正，那也改变不了原剧情本身就有问题的事实。”她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甚至直接掀了身上的被子：
“明知道有问题，还一直错下去？我不喜欢那样，所以我绝对不会乖乖就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时间，空气再度凝固。
慕染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有多中二，不禁有些尴尬地怂回被子里。
“咕噜。”慕染的肚子传来的一阵声响，打破了僵局。
“噗……”听见左今秋的笑声，慕染脸上的温度开始持续上升。她默默地再次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左今秋更加忍不住，干脆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别、别笑了……”慕染羞得不敢抬头，结果左今秋笑声越来越大，一点也不顾及她的心情。
最后甚至躺回床上，翻过去笑成一团：“哈哈……”
慕染恼羞成怒，凶巴巴地喊到：“别笑了！”
左今秋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是肩膀还一抽一抽的，似乎很艰难才克制住的样子。她很快就转了过来，一把将慕染拉进揽进了怀里。
“我不是在笑你，你这样挺好的……”左今秋收紧了手臂，贴近慕染的耳畔低声道，“不用感到害羞，这样很好，你可以继续，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就好了……”
慕染连同被子一道被裹进左今秋的怀里，感受着耳边洒下的热气，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很快左今秋就放开了她：“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左今秋扶着她躺回床上，还贴心地给掖好被角。
“我已经好了……不用捂这么严吧？”慕染不满地掀了两下，“对了，你给我喝了什么，效果这么好？”
左今秋手上一顿：“就，特效退烧药。”
慕染奇怪地看着突然变得有些别扭的左今秋快步走出了房门。
“系统！！！”
系统默默放出了被掐掉的部分。
看着左今秋拿着造型奇特的瓶子喂了半天，却被自己咳得到处都是的时候，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左今秋只犹豫了一会儿，就选择了嘴对嘴这种烂俗但有效的喂法。
只是喂药！她只是在喂药！！！
没别的意思，冷静！！！
慕染完全说服不了自己，药都喂完了后，左今秋还把唇送上来了一次，那根本就是在亲她啊！比上次那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实在多了好吗？
慕染以自己的视角清醒无比地体验了一把唇齿相接的感觉，脸色很快涨得通红。
难怪左今秋说负责不负责的时候神色那么古怪，做了什么的其实是她好吧？
这还没完，系统尽职尽责回放了左今秋帮她擦拭身体的景象。
看着左今秋本来只是小心翼翼擦着后背，而她却像是欲求不满似的主动翻过身，大字敞开邀其继续的模样，慕染清晰地回想起了那个游遍全身的触感。
像是有电流涌过一样全身发麻，直接进入了大脑当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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