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婚期, 时间过得越快,眨眼就到了九月初七, 离江令宛大婚只剩下两天时间了。
因为初八江令宛就要回江家备嫁, 初七这晚梅雪娘就来教她新婚晚上的那些事。
进了房,见女儿已经换了寝衣,乌黑柔顺的长发披下来外柔美,从前娇娇小小的女儿, 如今已经跟她比肩,是个大姑娘了。
“后天就要出嫁了, 娘真舍不得你。”梅雪娘抚了抚女儿的长发, 很感慨的模样。
江令宛就抱着娘笑:“要不我不嫁了, 在家陪娘吧。”
梅雪娘被她逗乐了:“也不是不行,就是两百抬聘礼要还给萧家,你舍得?”
舍不得,舍不得。
既然给了她, 就是她的东西, 哪能还回去啊。
梅雪娘再次笑了起来:“娘知道你舍不得,舍不得这些财礼, 还舍不得萧湛那样的好郎君。那就安心嫁过去, 跟萧湛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娘给你准备了六十抬嫁妆, 后天跟聘礼一起抬到萧家。”
六十抬, 真的很多了。一般人家嫁女儿也就四、五十抬, 娘给了她这么多, 肯定都是实实在在、满满当当的好东西,跟旁人虚虚的看着好看的不一样。
江令宛就朝梅雪娘手里的册子上瞄。
梅雪娘轻轻打了一下,哭笑不得:“嫁妆单子我交给竹枝了,这册子也是给你的。每个新嫁娘都要看的。你好好看看,娘知道你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受罪的。”
梅雪娘把那册子塞到女儿手里就走了。
江令宛拿着册子,心里挺感慨的。
前世出嫁时,母亲不在身边,没人给她册子教她男女之间的事。新婚夜,她吃了不少苦头。
其实她已经猜到这册子里面的内容了,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翻开看。
才翻了一页,她就唰地一下闭上眼,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眼睛虽然闭上了,但册子上的画面却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上面的男女没穿衣服……旁边好像还有几行字。
江令宛前世没看过这种东西,猛一看有些羞臊,不看吧,又想看。
略挣扎一下,她就大胆放心地看了起来。
怕什么呢,每个新嫁娘都要看的,又不是她一个。
每一页都不一样,上面还标注着怎么样才能更舒服一些,怎么样才能更容易受孕,后面写得更详细,若是受伤了怎么办,身体不舒服了又该怎么办。
方方面面都写得很详细,几乎是每个出嫁妇人居家旅行必备书籍。
大致看完后,天色已经很晚了,江令宛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只是睡梦中,那册子上的画面不停出现,两个小人搂在一起,然后男的是萧湛,女子是她。
好像有点羞涩又有点喜悦,江令宛一个激灵,醒了。
竹枝跟柳絮来服侍她起床,见她脸红红的,还以为她夜里冻着了,问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被江令宛支支吾吾搪塞过去了。
早饭后回到江家,江伯臣把嫁妆单子送来给她看,江家公中出了四十五抬,江伯臣自己出了五十五抬,四婶出了五十抬,在一起是一百五十抬。
江伯臣笑得跟花一样:“乖女,这五十五抬嫁妆,可是为父所有家当了,全部都给你了。”
这几年,江令宛名气越来越大,江伯臣靠着女儿做到了正五品,又因为他是宛卿的爹,儿郎们也愿意光顾江家铺子。
江伯臣着实挣了不少钱。
五十五抬的确不少,但绝不是他全部家当。
江令宛笑望着他:“父亲没骗我,当真愿意把所有家当都给我?”
哎呦!
江伯臣恨不能给自己两嘴巴子,叫你多嘴,叫你显摆,叫你乱说话。
这小姑奶奶雁过拔毛的本事你都忘了吗?
“为父总要给自己留点傍身银子,乖女你最孝顺,一定知道心疼为父。”
张嘴乖女,闭嘴乖女,好像真的很疼她似的。
江令宛笑道:“父亲疼我,我会孝顺父亲的。”
她是江伯臣的女儿,这一点无法改变。在这个社会,她身上永远都烙着江家的印记,若是江伯臣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对她和和气气的,她不介意他像从前那样,借着她的名声捞取好处,只要不过分,她可以装不知道。
但前提是江伯臣不弄什么幺蛾子。
若是江伯臣敢做出对她不利,或者毁坏她名声的事来,就不要怪她翻脸无情了。
这一点她懂,江伯臣也知道。
女儿的目光很犀利,仿佛洞察他的心思,江伯臣有一种心思被看穿,无所遁形的拘束感。
他忙保证:“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弟弟还小,我不疼你疼谁呢?”
上回江令媛的事,他的确想左右逢源,结果才几天就被连累了,让他狠狠长了一回记性。
以后,他要牢牢攀着宛姐儿,这才是他的好女儿。
江伯臣说的弟弟并不是小阿宝,而是乔姨娘生的江令杰,他目前唯一的儿子。
这个节骨眼上他提起江令杰,是想让她对江令杰有印象,以后出嫁了,能扶持这个娘家弟弟。
江令宛心中冷笑,父亲还以为江令杰是他亲生的儿子,做着儿子出人头地的美梦呢,且让他做,美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一夜过后,便是九月初九,是重阳节,也是江令宛出嫁的好日子。
这一天秋高气爽,金桂飘香,仿佛天上的太阳也在为江令宛高兴。
江家正门大开,迎接宾客,从早上开始,添妆的人就络绎不绝了。
江伯臣的同僚,交好的夫人们,京华女学的宋山长,几位夫子,昔日同窗都来了。
江令宛母亲不在,四夫人当仁不让地承担起接待女眷的任务,笑着招待大家去看江令宛。
四夫人何娉芳拉着萧夫子的手道:“我以为你会在萧家等着,没想到你会来。”
萧夫子笑道:“我是宛姐儿的夫子,自然是娘家人。不过我也是婆家人,等会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回萧家。”
四夫人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等会做个伴。”
“还有我。”陆明珠不甘落后道,“我跟静昕也要到萧家去陪宛姐儿。”
大家说说笑笑,到了江令宛的闺房。
她已经换上了喜袍,正在梳妆,身上那件大红赤金的吉服实在是漂亮耀目,却比不过穿衣服的那个人。
陆明珠跑过去,摸着衣服道:“这样的衣服,也就只有你能穿了。若是换个人,就被这衣裳的光芒给盖住了。”
她说的在理,大家都连连点头。
江令宛本就是明媚娇艳、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孩子,这样一打扮更美,双目波光流转,潋滟动人,脸庞艳若牡丹,国色天香。
大家看着,心里羡慕她美貌,同时又想,都说江令宛高攀了萧湛,现在看来好像并不如此,不说才华,但这份容貌,她就是宫里的娘娘也当得起。
而且她的身段还这样的玲珑,大家从她鼓鼓囊囊的胸前划过,忍不住想,萧湛有福了。
江令宛冲陆明珠、程静昕眨眼,虽然没说话,但两位好友都懂了。
程静昕就上前说:“宛姐儿,添妆礼我带来了,一人高的红珊瑚树,又大又亮又闪,红色喜庆,庆祝你大婚之喜。希望你能喜欢。”
江令宛是新嫁娘,不好随意开口说话,便抿嘴一笑,跟好友表示感谢:喜欢,喜欢得不得了,知我者静昕也。
立马有人惊叹:“原来那株珊瑚树是程夫子送的啊。”
女学有一位教授琴艺的夫子因身体不适辞教离开,容夫子一个人忙不过来,就举荐程静昕做琴艺夫子。
半年多教下来,程静昕虽然不如颜夫子名气大,但她的名声也渐渐累积了不少。
好友的命运已经更改,江令宛觉得很满意。
宋罗绮站在旁边看着,捏紧了帕子,早知道她就该把自己那套祖母绿翡翠头面拿来给江令宛添妆的。
虽然她送的碧玺头面也很珍贵了,可跟程静昕的添妆礼比起来,差得太远了。这几年,她一直想尽办法要融入到江令宛她们三人的小圈子里去,她们对她还不错,可总是差了一层。
下次,如果有下次,她一定不会再这样扣扣索索了,要真正被江令宛接受,还是得下重金才行。
“还有我呢。”陆明珠立马上前,美滋滋道,“我这件可厉害了。”
她啪啪拍手:“来人,送上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丫鬟捧着一个大红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盖着红布,从外面看,依稀是个凤冠。
丫鬟将托盘捧到江令宛面前,陆明珠挑了挑眉,示意她打开。
她伸手掀开红布,满屋光华,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托盘上放置着一顶嵌宝镶珠金丝点翠三凤冠,凤冠用金丝做成,冠前与左右各一只振翅凤凰,凤凰金光闪闪,羽毛根根分明,眼睛上镶嵌着红宝石,嘴里衔这一串红豆大小的红色碧玺珠子,最下面坠着一颗东海珍珠,那珍珠莲子米大小,饱满圆润,晶莹生辉。
冠身用了点翠工艺,色彩艳丽,美不胜收。金色的凤冠配着蓝色的冠身,好像阳光照在海面,蓝色幽幽,金光灿灿。
何止众人惊呆了,连江令宛都瞪大了眼。
这顶凤冠她认得,是陆明珠及笄时,洪文帝送她的加冠礼,还说以后她成亲了,可以戴这顶凤冠。
当时海陵郡主气红了眼,因为她及笄的时候洪文帝赐的加冠礼很一般。
陆明珠很满意大家的反应,也很满意江令宛的反应,她高高翘起嘴角:“如何?够姐妹吧?”
江令宛含笑点头,够,那是相当够了!
陆明珠一扬头,得意洋洋,之前江令宛送她五彩七宝琉璃灯,她一直想要送回礼,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礼物,这个凤冠正合适,这世上除了宛姐儿,也没人能戴这顶凤冠了。
屋里的大家都酸了。
江令宛也太幸福了吧,嫁了天底下最出色的郎君,还有两个这样的好朋友。
同样是女子,怎么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光这两样也就罢了,人家长得好看,身段玲珑,胸大,还有才华。
真是货比货,比不过,人比人,比死人呐。
大家正酸溜溜地想着呢,突然柳絮进来禀:“小姐,宛央学社前来添妆。”
大家立即精神一震。
宛央学社是儿郎们为江令宛建的学社,大家在一起吟诗作赋做学问,一起为他们的宛卿变得更好。
名字来自诗经,取宛在水中央之意。
随着学社里的社员越来越优异,在各书院崭露头角,宛央学社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了。
早在赐婚圣旨刚刚下来的时候,宛央学社就到处买金给江令宛添妆,还打出各种口号。
大家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都很想知道宛央学社究竟能送多少添妆礼来。
一万两?三万两?五万两?五万两已经很多很多了,不可能再多了。
在众人好奇目光注视下,柳絮面容平静,实则内心欢喜,淡然回禀:“宛央学社添妆礼:金饼二十抬。”
金饼、二十抬!!
众人:啊啊啊啊!
实打实的赤金实心金饼子二十抬,我的天,那得多少钱啊!至少得十万两吧。
人家疼爱宛卿,支持宛卿,真不是嘴上说说的。
酸了,酸了,又酸了。
萧夫子打趣道:“这些儿郎真是大手笔,我都羡慕了。”
四夫人忍不住笑出声:“这份添妆礼姗姗来迟,后面应该没有了,就是故意让大家羡慕的,宛央学社的儿郎们呐压轴而来,真是有心了。”
一直在人群中默不作声的何婉如觉得她上场的机会到了。
她挤出人群,走到江令宛身边,清秀的脸庞因激动而通红,宛卿小妹妹就要嫁人了,她怎么能不登场呢。
“宛沚学社给宛卿添妆。”她奉上礼单,微微扬了扬声音,“添妆礼:金饼三十抬,祝宛卿与萧五爷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众人:……
好了,好了,这下宛沚出名了,今天过后大家都会知道,除了一个儿郎们的宛央学社,还有一个女孩子们为江令宛所建的宛沚学社,更豪更有钱!
江令宛惊呆: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大手笔的吗?
何婉如得意极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任不让之势扑过去把江令宛抱住了。
哈哈哈哈,我抱到宛卿小妹妹啦,我是第一个抱到新娘子的,萧湛只能排我后面啦。
宛卿小妹妹好软,好香,几个月不见,那里好像更大了呢,啊啊啊,我更喜欢她了。
她小狗一样蹭,丝毫不顾忌有人在场,丝毫不怕金线刮伤了她的脸,享受极了。
四夫人何娉芳无语,忙让人把她拉过来,她还在呵呵笑,像个傻子一样。
大家本以为添妆礼到此结束了,不料宫里来了圣旨,洪文帝赐东海珍珠两斛、宁皇后赐云锦两匹、傅淑妃赐大红织金妆花孔雀缎两匹,孙贤妃、赵德妃、丽嫔各赐下添妆礼。
至此,女方这边添妆彻底结束,四夫人就派柳絮去问问,看看迎亲的队伍出发了没。
江家准备了许多报信小厮,让他们守在从萧家到江家的各个路口,那边迎亲的队伍一出门,这边小厮就飞奔报信。
柳絮负责从外院朝内院传递消息,不一会她笑着来禀报:“四夫人,小姐,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定国公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新郎官萧湛骑着通体雪白、身姿矫健的骏马出门迎亲,这匹马正是当年江令宛所赠。今天,他要骑着骏马娶她回家。
萧江两家的婚礼,从六月六风荷节就备受瞩目,后来洪文帝赐婚、顾太太敲登闻鼓、萧湛下聘,每一件都是轰动京城的大事。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就没有人不知道萧湛萧五爷今天要娶亲的。
从萧家到江家的路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万人空巷看萧郎的场景再一次出现。
那场面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从未有哪家儿郎娶亲有这么热闹过。
宁轩站在拥挤的人潮外围,冷冷注视着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他不甘心!
宛宛本该是他的妻子。若非萧湛横刀夺爱,今天娶亲之人本该是他。
只要萧湛死了,宛宛自然会回心转意。
他视线锁定萧湛,眼神阴狠。
一名劲装男子从群人中退出来,走到他身边:“世子,人已经安排好了。”
宁轩面无表情:“按计划行事。”
“是。”劲装男子拱手,身影迅速淹没在人群中。
就在此时,嗖地一声响,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奔萧湛而去。紧跟着第二支、第三支,箭簇如密集的雨点快速朝萧湛砸了下来。
十几个蒙面人从人群中冲出来,有的手持□□,有的手拿利剑,分别从远处、近处向迎亲队伍进攻。
他们目标很明显,就是新郎官萧湛。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刺客们训练有素,速度迅捷,毫不犹豫扑向萧湛。
萧湛临危不惧,吩咐儿郎们:“反攻!”
他一声令下,儿郎们立刻转身,像变戏法一样抽出藏在衣袍里的腰刀,与刺客拼杀起来。
刺客本想出其不意,一招制敌。但没想到萧湛早有防备,连迎亲都带着刀,震惊之下乱了方寸,连连败退。
有儿郎们在,那些刺客根本无法近身接近萧湛,眼看刺杀不行,刺客们便放弃任务,转身钻进人群,就像水滴落入大海,踪迹难寻。
这一场惊变来得快,去得更快,几乎是眨眼间发生的事情,等刺客退去,惊魂未定的大家赶紧去看萧湛。
他要是出事了,这婚事怕又要起波折了。
萧湛坐于马上,宠辱不惊,面色不改,知道大家担心他,他微微抬手,告诉大家他没事。
人群中就爆发出叫好声:不愧是萧五爷,有文曲星老爷跟关二爷保佑,那些坏蛋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之前跟宁轩说话的那个劲装男子又退了出来:“世子,我们还动手吗?”
他们计划在下一个路口要萧湛的命,□□手、剑客都已各就各位,不料有人抢先一步,抢在他们面前对萧湛下手。
宁轩的目光像寒冰一样冷。
这一场刺杀,他准备了好几个月,为的就是今天让萧湛命毙当场,他有八成把握,让萧湛有来无回。
因为有人抢在前面打草惊蛇,萧湛必定会做好防备,此时再动手,怕只有三成的把握了。
萧湛功夫深不可测,三成的把握根本不能伤害他分毫。
他失了先机,强行行动不过是自取其辱。
“让大家撤。”
来日方长,今天不行,还有以后,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总有一天,他会要萧湛的命。
萧湛遇刺却毫发无伤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江家。
江伯臣吓出一声冷汗,白着脸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萧湛没事,就还是他的好贤婿。
他的好贤婿很快到了,萧湛刚到江家门口,柳絮就飞奔到江令宛房中,声音响亮喜庆:“小姐,姑爷到了。”
萧湛这样的身份,谁不尊称一声萧五爷,可如今也有人叫他姑爷了,还叫得这样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大家听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不过这份羡慕嫉妒很快被惊艳取代了。
江令宛将那顶嵌宝镶珠金丝点翠三凤冠戴上了,凤冠流光溢彩、华贵无双,少女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她一双明眸流光四射,比凤冠上的东珠宝石还要耀眼。
她起身站起来,凤冠晃动,凤凰双翅震动,仿若真鸟,凤嘴中衔的宝石珠串,摇曳生辉,煞是好看。
此时,不单单是何婉如想要尖叫,屋中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想要尖叫了。
啊啊啊啊,她怎么这么好看,越看越想看,简直仙女!
大家还没看够,仙女就被龙凤呈祥的红盖头遮住了容颜。
江令宛眼前一片红,听到有人声音欢快地喊:“哎呀,新郎官来了。”
江令宛心头一跳,之前因为添妆礼太多,她一直很欢喜,压根没朝萧湛身上想,此时听说萧湛来了,她竟难得地有些紧张。
她礼仪学得好,就算紧张也一点没露出来,交叠在腹前的那双手依然优雅得体,纹丝不动。
下一刻,她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温和有力,紧紧握着她。
“宛姐儿,我来娶你回家。”
江令宛心头一跳,只觉得男人的温度从掌心一路传进她的心头,她是真的要嫁给萧湛了。
辞别父亲长辈之后,喜婆背着江令宛上了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摇摇晃晃出了江家,朝萧家而去。
围观的群众鸭脖子伸得鹅脖子长,等着看新娘子的嫁妆。
“听说江家为了嫁女儿,陪了许多嫁妆。”
“是啊,萧家下聘,下了两百抬,江家怎么也得陪嫁一百抬吧,那么加在一起,就是三百抬。”
“乖乖,几乎快赶上公主的聘礼了。”
“快看,嫁妆抬出来了。”
海陵郡主盯着送嫁的队伍,吩咐丫鬟:“好好数,数清楚了。”
她一定要在嫁妆上狠狠碾压江令宛,让她知道究竟谁才是京城第一贵女。
从江家抬出的嫁妆真不少,江家出的、江伯臣出的、四夫人出的、宛央、宛沚学社出的、还有宫中赐的,以及其他宾客添的,在一起两百一十抬。
丫鬟笑着把嫁妆数抱给海陵郡主听了:“跟一般官家小姐比的确很多,但比郡主还是差远了,只是那株一人高的红珊瑚树很值钱,其他也没什么了。”
海陵郡主笑了,区区两百一十抬,比她的三百抬足足少了九十抬,就这还吹嘘嫁妆多?
知道自己能稳稳压江令宛一头,海陵郡主舒心地笑了:“走吧,去萧家闹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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