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难学的文字就是中文。
中国最难学的语言就是温州话。
中国方言大全里面介绍了很多有趣的,关于语言的小故事,其中就有温州话作为通讯密语,让敌方一脸茫然的故事。
然后,纲吉就对温州话起了兴趣。
他想试试,温州话到底有多难学。
里包恩又在无形中坑了自己一把,因为后来,在他辛辛苦苦学完了繁体中文后,纲吉写录音日记的时候,用的就是温州话,还是温州深山里的那种。
里包恩:...
等里包恩勉强搞懂了以后,纲吉开始用蒙语记日记...
里包恩:...
总之,里包恩在阴差阳错之下坑了自己一把,本来想让纲吉看些通俗易懂的书,省的连旁批都成了古文,现在好了,纲吉对语言学习有了兴趣。
这种悲惨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十年后,纲吉终于回归了意大利语,简直让里包恩泪流满面。
里包恩并没有想到,其实前三年纲吉在认真学习不同语言。
但三年后他发现里包恩在偷看他的日记,于是后七年他都是故意用不同语言记录日记,就为了看里包恩一脸茫然憋屈,然后苦苦学习的样子。
一直到七年后,里包恩已经对这种事面瘫了,纲吉才停止了这个游戏。
是的,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游戏,还是一个难得能让自己老师变脸的游戏。
至于里包恩每次都这么配合,你说他是真不知道纲吉的把戏,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呢?
谁也不知道。
但现在的纲吉并不知道以后的事,他只是单纯的对这种语言产生了兴趣。
狱寺已经跟着下节课的老师在过来的路上了。
而里包恩等人因为在忍受折磨完美的错过了这一事件,等他们回来后,狱寺已经成功刷了纲吉的好感,入住泽田宅。
“大家静一静,今天我们将会迎来一位意大利的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老师推了推眼镜,说道。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有气无力,让老师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让等在门口的狱寺进来。
银色的半长发,碧绿的眼眸,帅气的脸庞,打扮的有几分像不良少年的狱寺瞬间引爆了大半个班级,异域风情的美少年那可是相当难得一见的。
尤其是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坏坏的少年的吸引力可是不一般大。
于是,也不知是谁带头的,比刚才热烈的多的掌声迅速席卷全班,不想鼓掌的男生在女生的威胁下也做出一份努力鼓掌的样子来。
现场很和谐,气氛很热烈,除了纲吉待着的角落。
纲吉低着头,没有鼓掌也没有表示欢迎,那教师的一角似乎独成一方天地,与周围格格不入,但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纲吉从小就不讨老师喜欢——不会说话,成绩不好,体育不行,就算认真完成作业又有什么用?还是一片的错。
而且还是个被排挤的,时不时就会缺课的学生。
在数次谈心无果后,老师好一点的就是无视纲吉,只是发试卷时会有一份,例如这节课的老师;差一点的那就是将纲吉当出气筒,心情不好就拎出来骂一顿,例如上节课的老师。
渐渐地,老师习惯了,学生们也习惯了,所以纲吉也早就习惯了。
但狱寺不知道。
所以当他看到纲吉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时候,眼中腾地燃起了火焰。
“狱寺隼人,来自意大利。”
原本到口的介绍也被硬生生吞了回去,换成了更简洁,也更不近人情的话。
凭什么我置于神坛的人,你们却随意欺辱?
狱寺的眼底是刺骨的寒意,但他幼时接受的贵族教育让他没办法说出更加冷硬的话。
没办法,贵族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拐弯抹角,如何优雅的彼此对骂,这也注定了狱寺脏话系统的贫乏,不过后来狱寺才发现这也是件好事。
当然,他不能预言,所以他现在只恨自己当年居住于贫民窟的时候没能和旁边的男人学上两句。
他八岁时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暂时居住在平民窟。
那段日子他不想再回忆,但有一个男人他却记得十分清楚。
那个男人住在他旁边,每天靠得就是骂人来吃饭。
一个大男人,嘴皮子灵活的不像话,狱寺曾亲眼看到过,那个男人是如何把一个来逼债的人气晕过去的。
可惜从那以后那个男人就搬家了,狱寺流浪于各地也没有再见到过他。
他骂人极狠,并不是贵族式的拐弯抹角,也不是贫民窟中一些人的泼妇骂街,而是字字句句不带脏话,却能让人无地自容。
这么多年,狱寺也就看到过那么一个而已。
......
狱寺走下讲台,也不管一些人是怎么说他目中无人的,他大步向前,眼中只有沢田纲吉——他的光。
纲吉坐在最角落,前面和旁边都有空座位,狱寺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径自坐到了纲吉的旁边,然后拿出了书。
纲吉诧异的看了眼旁边出现的人,虽然惊讶却并没有说什么,这让紧张的狱寺松了口气。
“十代目。”
狱寺深吸口气,悄悄的凑到纲吉耳边,扔下一个□□。
纲吉豁然转头,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他已经认出了狱寺是前世言纲的岚之守护者,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狱寺叫他十代目。
那是泽田言纲的位子。
不管今世和前生有什么差别,大体上总是不会变的,所以...狱寺应该是认错人了。
毕竟前世他在狱寺来之前就上了飞机,二人十年后才第一次见面,还是纲吉单方面从暗处看了一眼狱寺隼人。
他和言纲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而言纲今天没有来学校上课。
狱寺口中的十代目不是叫他,而是叫言纲。
狱寺把他当成了言纲。
自以为了解狱寺诡异行为的纲吉觉得他应该纠正狱寺的称呼。
虽然他看着狱寺的银发,心中有点失落。
真的,只有一点点失落。
‘你认错了,我是沢田纲吉。’
纲吉慢慢的写下这句话,然后将纸条移到狱寺面前。
狱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纸条,而是纲吉的手。
纲吉的手上已经没有了那些狰狞的疤痕,肤色有些苍白,却指节修长,显得十分好看。
这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狱寺这么想着。
随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
面前的人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他的路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条。
血腥,罪恶,却有着无上荣光。
狱寺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
他很难过,因为纲吉的路已经被彻底规划好了;但他也庆幸,如果不是这样,纲吉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
而现在,他是九代目为纲吉选择的助力,纲吉未来的左右手,他们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羁绊,他可以陪伴着纲吉,看着他登上王座,享受无上荣光。
而他,可以站在他的背后。
在他们死后,他的名字也会和纲吉的名字连在一起。
想到这里,狱寺莫名的战栗起来。
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他的名字会和他连在一起,直到一起被历史的尘埃掩盖。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啊。
狱寺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问题,但他不以为意。
他的心理问题早就出现了,就在他六岁的时候,他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他看清了纸条上的字。
“我知道。”
他皱了眉,瞬间猜出了纲吉的想法——并不难。
九代目虽然说是两个人都有资格竞争,但明显偏向于泽田言纲,门外顾问泽田家光更是直言让里包恩多照顾一下言纲,从头到尾没有提纲吉半句,就像忘了他还有一个儿子。
而纲吉明显毫无优势。
论年纪,言纲为长,纲吉为幼,长子即位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论人脉,言纲经常被门外顾问提起,被九代目拜托,这一开始就占了优势。
论自身,他没有见过言纲,但老师刚刚的开学发言已经说明了言纲并不算差,而纲吉...
狱寺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他来这里之前九代目找过他,明显是招揽,而且是为言纲招揽他。
他也知道,如果他现在想换效忠对象的话,毫无问题,而且前方也将会是一片坦途。
只是...他不愿意。
哪怕明知纲吉毫无优势他也不愿意。
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那是纲吉。
只是因为那是纲吉。
他的信仰。
他的光。
纲吉是注定要走黑手党这条路的,即使言纲继承了彭格列首领也不得脱身。
他的未来已经注定,他的人生之路只有这一条。
即使他并不知道。
但纲吉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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