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纲看不懂唇语,但他看到了纲吉眼中的问号,大致也猜的出纲吉想要说什么,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言纲现在极其紧张,刚才的开口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让他现在只能点头,至于脸色凝重...那是他紧张到无法控制表情了。
‘你问他是谁?’纲吉还是没办法相信,为了确认,他又问了一遍,但这一次,言纲没有看懂他的唇语,也不明白他眼中的问号代表着什么意思。
#想和弟弟打好关系却不懂唇语#
#818辣个不懂唇语的蠢货#
#弟弟不能说话,我不懂唇语该怎么沟通?在线等,急#
此时的泽田言纲心里是崩溃的。
好不容易纲吉愿意理他,他却因为不懂唇语而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他觉得自己待会儿肯定会后悔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关键时候,泽田言纲的智力突然猛增,他大彻大悟大悲大喜大梦一场(好像哪里不对)大而化之(什么鬼)之下脑袋上亮起了一个灯泡: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噔噔噔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速度之快让纲吉只是闭了闭眼睛,就发现言纲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
言纲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说不出话可以用写的嘛~
“写下来。”言纲干巴巴的吐出三个字。
好在纲吉很快就领会到了言纲的意思,虽然疑惑,却还是顺从的接过了纸笔。
纲吉是很平常的右撇子,所以他写字用的是右手,可他忘了之前被古里炎真握住的,也是右手。
纲吉的手并没有肿起来,只是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紫黑色,那里面慢慢的都是淤血,颜色看上去极为诡异。
只有那道伤口有着其他的颜色:红的血,白的肉,即使到家伤口也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血缓慢却并不停顿的从里面流出,纲吉的手上已经有了好几道血划过然后干涸的痕迹。
“怎么回事?”言纲的脸色瞬间变了,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窗外,一双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言纲小心的抽出了笔,用近乎轻柔的力道托着纲吉的手,细心的让其手背朝上,最大程度的减少血液流失,然后小心翼翼的将纲吉牵到沙发处让他坐下,像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
而纲吉对于言纲的态度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随着言纲动作,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那一道歪歪扭扭的蜈蚣型伤口让古里炎真不由得一抖,他终于想起了那种味道是什么:那是人血的腥味。
至于那道伤口怎么来的,古里炎真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手心的红色显得极度刺眼。
他想起来了,就在刚才,夜晚的树林,被越握越紧的手,逐渐黏腻的手心,突然被甩开的举动...
刚才觉得奇怪的一幕幕都有了合理的逻辑,可笑他还为此觉得难过,甚至一度想要质问沢田纲吉。
古里炎真死死的盯着手上的红色,那是他早已看习惯了的色彩,为什么突然觉得那么刺目?
纲吉并不知晓古里炎真的心思,他只是愣愣的盯着手上的伤口。
那道伤口很奇怪,像是陶器上的裂痕。
他保持着言纲将他的手臂放到沙发上的动作一动不动,脑中却异常清醒的分析着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血液颜色相对较深——血液中缺乏水分。
无法止血——血小板减少,可能是凝血功能障碍。
......
他近乎冷酷的分析着自己身体的一项项数据,直到手背上一阵凉意传来。
纲吉眨眨眼睛,这才发现将他放到沙发上就消失了的言纲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回来了。
沙发的面前是一张茶几,高度不到一米二,大理石的材质,纲吉的手就放在茶几的边缘。
言纲不知从哪拿来了一盏白色灯泡的台灯,接上电源后光线便直接对准了纲吉的伤口。他生疏却小心的拿出了酒精,帮纲吉擦干净伤口周围的血迹,而纲吉刚刚感觉到的凉意就是酒精接触皮肤后蒸发导致的。
言纲想要帮纲吉处理伤口,但擦干净血迹后他就不知该干什么了。
事实上这不怪他,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日本的医疗机构极其完善,以前他受了上都是直接去医院治疗的,面对这种流血不止的伤口手足无措也是理所当然。
看着言纲无从下手的模样,古里炎真走了过来。
“如,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我可以帮忙。”
古里炎真因为紧张的缘故,话说得结结巴巴的,但眼中的真心实意却一览无余。
言纲想了想,在确认古里炎真以前包扎过类似的伤口后,有些不甘的将位置让给了古里炎真。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缓和关系的机会,结果却因为不会包扎只能将这个机会让给别人,泽田言纲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将自己剁了的心思。
为了停止自己危险的想法,言纲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古里炎真,至于为什么不看沢田纲吉...纲吉的伤口会让他产生弄死自己的冲动。
头发凌乱,畏畏缩缩,脸上横七竖八的贴着好几块胶布...言纲充满恶意的挑剔着古里炎真,愣是将他在心里贬得一文不值。
四肢无力,身材瘦小,手上的红色也很碍眼...
红色?!
言纲缓慢地将目光移回了古里炎真的手上,那中间有着一抹暗沉的红色。那颜色言纲很熟悉,因为他刚刚才看到过,就在帮纲吉清理伤口的时候。
那是纲吉的血。
言纲一向自信于自己的眼力,所以他很确定,那并不是什么狗屁的特殊颜色颜料,那就是纲吉的血。
可他刚刚一直没有接触到纲吉的伤口。
那么问题来了,这血是哪来的?
纲吉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言纲的瞳孔在瞬间的缩小后重新变回了原来的大小,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古里炎真,准备等他一处理完纲吉的伤就控制住他。
是的,尽管言纲不愿承认,但古里炎真处理伤口的动作要比他熟练的多,也轻巧的多。
可能古里炎真有问题,但纲吉的伤却不能再拖了。
古里炎真并不知道言纲的心思,也没有感觉到言纲炽热的目光,他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纲吉的伤口上。
他并不是第一次包扎伤口,毕竟作为一个时常受伤的废柴,学会如何处理紧急伤势是基本功能,但他是第一次包扎别人的伤口。
尽管心里在紧张的尖叫,但古里炎真的动作却是出乎意料的利落。
他感觉现在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利落的包扎,一半在旁边尖叫,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事实上,一切顺利。
在包扎完成的那一刻,古里炎真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身后一阵大力传来,他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双手本能的握住了衣领。
短暂的窒息感让他不自觉的倒在了地上,弓起身子,像一只虾子一样蜷缩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阵咳嗽。
就在刚刚,言纲攥住了古里炎真的后衣领,然后硬生生的将他往后拖了一小段路。
“你干什么啊?”古里炎真缓过气来,一脸怒气的看着言纲。
眼睛中的怯懦被怒火烧尽,就连瞳孔里的四芒星都在闪光,不由自主的吸引着纲吉的眼神。
“你手上的红色哪来的?”言纲没注意到纲吉的异样,他死死的盯着古里炎真放在膝上的手心,一字一顿,问的咬牙切齿。
纲吉突然发现,言纲的眼中也有火苗。
“我,我...”古里炎真瞬间像个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窗口出现了一双比夜色更深的眼睛,他看着慌张的古里炎真和愤怒的泽田言纲,就像在看一场闹剧,唯有扫过纲吉时,眼中才会带上一些其他的情绪。
纲吉看着古里炎真的眼睛,总觉得有些熟悉,但他还没想起来,就发现面前言纲和古里炎真打了起来。
或者说是单方面的殴打,毕竟打人的只有泽田言纲,古里炎真只是缩成了一个球,保护好了自己的重点部位就不动了。
‘别打了。’纲吉慢慢的走了过去,挡在了古里炎真前面。
泽田言纲的眼睛被血丝布满,一丝金红在其中一闪而过,快的让人以为这是幻觉。
他的拳头还高举在空中,但看着纲吉,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终于,他颤抖着将手慢慢放了下来,然后开口。
“纲吉,你让开。”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和阴郁。
“放心,我不打了。”见纲吉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不情不愿的开口,为了增强可信度,他甚至对纲吉笑了笑。
说是笑,只是嘴角往两边的上方扯而已,看上去诡异而阴森。
纲吉犹豫了一下,终于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就不动了,意思很明确:他要护着古里炎真。
原因很简单:他看古里炎真眼熟。
但他肯定,今生他并没有见过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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