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神态安详的纲吉,言纲轻声开口,说的都是一些日常琐事。
如果忽视掉纲吉不正常的肤色,这的确是一个美好的画面。
可,只是如果。
“滴滴滴——”心电图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言纲猛一抬头,发现纲吉的心电波动幅度骤然加大,赶紧按下了医院的应急按钮。
云雀再次回到了病房,山本武不知何时也进来了。
窗外飞快的划过一个身影,快的让人认为出现了幻觉。
纲吉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好一会儿,终究是不甘的再次平静下来,而这一幕除了窗外的身影,没有一个人发觉。
经过几个小时,纲吉的状况终于逐渐平稳下来,此时已是深夜。
云雀倚着窗户闭目不语,山本武靠在床边沉沉睡去。
窗台上出现了一个矮小的黑影,连云雀都没有觉察到。
躺在病床上的纲吉突然睁开了眼睛,里包恩,也就是黑影一惊,不由微微探头,纲吉也在此时转动着脖子,双眸对上里包恩的双眼,里包恩顿时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漩涡,惊醒过来却为时已晚,只能竭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
等他感觉双脚重新落到实处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纲吉面前。
他有些惊慌,但很快发现纲吉似乎看不到自己。
里包恩有着不低的智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成了纲吉的背后灵,而这个纲吉是两个月之前的。
这让里包恩松了口气,他明白,他只是暂时进入了纲吉的记忆,只要到了原来的时间点,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想到这里,里包恩开始观察起纲吉来,毕竟文字和现实总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比如资料中描述的纲吉长期遭受的校园暴力以及和言纲关系不睦,那可是可以做不少文章的。
纲吉又醒了,他有种感觉,这是他最后一次经历幻境。
但他并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是在幻境里,直到他看到了日期。
原来,他到了两个月前啊。
纲吉慢慢的爬起来洗漱,无意中露出的的手臂让里包恩暗自心惊。
乱七八糟的疤痕遍布手臂,旧伤覆盖着新伤,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连指甲都是触目惊心的紫黑色,有的甚至被掀掉了。
光看着,里包恩都能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疼痛,纲吉不疼吗?
纲吉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的确很有欺骗性,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纲吉的身体一直处于轻微的颤抖中,漱口杯中的水被晃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甚至有几滴跳出了杯子,落到了纲吉的手上,纲吉的手便下意识的一抖,更多的水便被溅了出来,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很明显,纲吉对此有丰富的应对经验:他将杯中的水倒掉了一半。
这样一来,手再怎么抖都不会溅水出来。
看着纲吉熟练的动作,里包恩眼中的黑色更深了一层。
他看着纲吉慢慢的走出家门,一路的沉默,所有人对纲吉不是嘲笑讽刺,就是厌恶无视。
冷暴力。
里包恩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三个字。
但他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心态,来观察着,分析着,收集着纲吉的信息。
他隐隐意识到,给他资料的人造了假,不过不是往重里造,而是往轻里。
但他发现暗处保护纲吉的人是一脸的心疼。
这又是怎么回事?聪慧如里包恩也不禁疑惑起来。直到里包恩回到原来的时空,详细询问了这个保护者,他才知道了一些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情:
泽田家光因为妻子间接被小儿子害死而去了意大利,但一心逃避的他没有想过,纲吉和言纲只是两个八岁的孩子。
没有家长在身边,孩子会过成什么样?
虽然没有人会明着欺辱他们,但冷嘲热讽是免不了的,而孩子们被大人影响,也经常嘲笑纲吉和言纲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言纲身强体壮,打起架来也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渐渐地,也就没有孩子敢嘲笑他了,甚至有不少人和他打出了友情。
但纲吉就没这么好运了。
纲吉他的火焰被封印过,身体和思维难以同步,连日常生活都经常是一团糟,走着走着都会是不是来一个平地摔,更别说打架了。
所以那些被言纲打过又不敢去报复的小孩就将纲吉当成了出气筒。
本来如果言纲护着纲吉还好,但言纲似乎一心认为是纲吉害死了奈奈妈妈,看见纲吉被欺负,他只会觉得痛快,又哪会去护着纲吉呢?
而且,纲吉的成绩也不好,于是连老师都不太愿意管了。
那群孩子见没有人阻止他们,便做的越来越过分,纲吉受的伤也越来越重,可他们被要求的却是如果纲吉不到只剩一口气,那就不得出现在纲吉面前,所以他们只能看着纲吉被欺负。
直到半年后,纲吉的左手被打骨折了。
他给泽田家光打了个电话,说纲吉伤的很重,但家光却只问着言纲的情况,直到最后才问纲吉还活着吗。
他说还活着,可是
他的可是还没说完,就被家光打断了。
家光这么告诉他:还活着就行,以后这些小事不要来找我,什么时候纲吉只有一口气了再给我打电话。
然后,电话断了。
纲吉的保护者说到这里已经落了泪,听到这里的里包恩面无表情的掰断了手中的枪。
所以这些保护者只是个名号而已,他们只能当个旁观者。
可这样看着一个小小孩童整日受气,他们又哪里忍心啊,但他们也不敢违背命令,想调回意大利也没有回复,他们只能看着,饶是他一个大男人都时常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的,更别说和他搭档的那个女子了,她据说已经有了轻度的抑郁症。
里包恩面无表情的让他继续说,他想知道,在没有他参与的纲吉的人生,纲吉过得究竟有多苦。
见状,保护者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了下去。
后面的日子基本上就是现在的重复,只是一次比一次过分罢了。
连他们都不知道,明明只是一群孩子,有哪来的那么狠的心肠,不过令他们庆幸的是,没有人精神上来侮辱纲吉。
纲吉就这么艰难的成长着,连他们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执念让纲吉拼命也要活下去,他们已经哭了不知道多少次,有好多次都想给纲吉一枪,让他痛痛快快的走,不要活的这么艰难。
纲吉渐渐长大,遭受的欺负也越来越过分,早就成了医院的常客,可言纲却只是冷眼旁观,对纲吉一无所知。
直到纲吉十一岁,竟然有人搞来了铁丝,想给纲吉做火烙。
纲吉最后硬生生削掉了自己的一层血肉,然后被现在的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送到了医院,二人开始了一段友谊。
但两个星期后,云雀对纲吉的记忆却莫名消失了。
纲吉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也没有去找原因,他只是将云雀当成了陌生人。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且莫名的厌恶着日本的一切,自从八岁的事故过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直到他十四岁被送往医院。
讲诉者是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却好几次都泪流满面。
里包恩已经在考虑怎么让欺负纲吉的那些人死无葬生之地了。
好了,回到现在,纲吉进了教室,在他的专属座位上坐了下来,往桌面一扫,果然又是一层密密麻麻的贴纸,上面不外乎就是一些‘废柴’‘垃圾’之类羞辱人的话。
看的出来,纲吉已经很有经验了,他熟练的将这些东西撕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又拿出了自己的课本,双目无神的发呆。
里包恩对他突然有了些怨气:你就不会反抗的吗!
与此同时,欺负纲吉的人已经在他心里被挂上了名单,死到不至于,他会让这些人一生痛苦,生不如死。
就在里包恩咬牙切齿的时候,纲吉也准备为他的处境做一些反抗了。
什么,你问不是不可以吗?
不好意思,这是幻境,他不想考虑那么多,毕竟被人欺负后,有机会反抗却不做那不是他的风格。
中午,纲吉难得去买了个面包,毕竟,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人对不对?
看着缓缓围上来的,几个满脸不爽的的高年级学长,纲吉有些可惜的看了眼还没怎么动过的面包,叹了口气,狠狠地砸到了为首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格外清晰,不仅震惊了里包恩,更震惊了那群人。
震惊过后,便是无尽的怒火。
几人对视一眼,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沢田纲吉。
纲吉发现自己手中的武器杀伤力突然直线降低后,叹了口气,知道他不能让这几人死了或是受到太过严重的伤。
看了看自己杀伤力近乎为零的手,纲吉直接冲着为首者扑了过去,乘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口咬了下去。
不是纲吉不想用其他方法,而是他全身上下最有杀伤力的就是他这口白牙了,一口咬下去,见血妥妥的。
效果立竿见影,被咬者惨叫一声,下意识的击上了纲吉的胸口,纲吉脸上不多的血色瞬间褪去,下意识的松了口,咳了两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再看被咬的人,手臂上一个清晰的牙印,已经见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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