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绝对不是一个用来谈事情的好地方，正常的谈判应该在窗明几净的顶层会议室内，或者在觥筹交错的酒会上。
但是鉴于谈判双方一个是资深神经病和无审美罪犯，另一个是资深夜游症哥谭黑漆漆，所以阿卡姆也没什么不好的。
小丑就像个主人一样笑容满面的到了水，他穿着病号服，不再刻意的用他那蛇一样的强调说话。
“阿卡姆没有什么好茶，我想，不如喝水。”
“你们喝完会愿意资助阿卡姆一台自动贩卖机吗？说实话，我们还挺想喝可乐的。”
提姆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门外，这是一间阿卡姆的警卫休息室，外面就是通往关押室的走廊。
说实话 ，你们自从被红头罩搞完后还剩下几个。
三个？
就这还想喝可乐？
我都没能在韦恩宅装自动贩卖机。你们凭什么？
蝙蝠侠的面容隐藏在面罩下面，没有人看见他皱起的眉头。
他很不熟悉这样的小丑，言行举止中好像没有经历这些年的争斗，反而透露出曾经的小职员的气息。
他的手指动了动。
“小丑，不要耍花招。”他压低声音警告。“这不是你能耍花招的时候 ”
小丑将茶壶放下，“我当然不会。”他显得不敢置信，“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地球出事的。”
这下连提姆都觉得恶寒了。
这种普通反派的觉悟怎么可能出现在小丑身上。
但是就像一个真正担心的地球的人一样，小丑非常配合的和蝙蝠侠商讨了各种拯救地球的计划，他可以让出他在哥谭的势力的暂时使用权，帮助蝙蝠侠搜集有关宇宙魔方的信息。
当然不可能是全部，但是蝙蝠侠还是对他交出的情报组织的势力挺满意。
哪怕他的内心充满了和反派合作的不信任感，但是在这时候蝙蝠侠总是能够用理智控制自己。
整个过程并不简短，双方免不了拉锯和扯皮，还有小丑和蝙蝠侠时不时的互相攻击。
他们深夜开始谈合作，等达成一部分的合作条款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在这间阿卡姆为数不多的能看到天空的房间，小丑突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向窗外。
“小丑！”
提姆强忍困意，代替蝙蝠侠和小丑进行最后的合同确认。他当然不希望小丑这时候突然转头去感怀什么凌晨四点半的哥谭。
但是刚刚和他们就一两条街区争执的小丑好像突然就不在乎了一样。他顺手就在蝙蝠侠的条款上签字，直起身非常优雅的鞠了一躬。
“多谢你们的条件。”
“合作愉快。”
他几乎是心情愉悦的召唤了自己的守卫，“请将我带回牢房。”
他彬彬有礼的说。
两个警卫互相看了一眼，还是确定了小丑的手铐好好的，上前押着小丑的肩膀。
蝙蝠侠本来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此刻脸色一变，“躲开！”
来人冲的很快，拎着□□，踹开了门。
“小丑！”
他目眦俱裂，眼角眉梢都是青紫和瘀血。
在扯下衣服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固定包扎后，迪克直接冲到了阿卡姆。
“罗拉呢！”他将枪口抵在小丑的太阳穴上，用嘴巴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能够引起肺部的剧烈疼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肺部热辣的疼痛使自己冷静下来。
“罗拉呢。”
他的眼睛泛着令人心惊的红色，此刻有一只野兽慢慢的顺着眼睛里血丝爬出来。
“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
小丑慢条斯理的温和的笑了起来。
“我问你。”
迪克一字一顿。
“罗，拉，呢。”
他一把抬起枪，用枪托直接将小丑的脑袋抡到墙上。
他发了狠，连屋子里脸色巨变的蝙蝠侠都没有注意到。
“迪克。”蝙蝠侠握住了他抬起又欲打向小丑的枪托。
迪克发疯的要拽回来，但是完全不成功。
“罗拉怎么了。”布鲁斯加大手上的力量，迪克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
“你松手。”迪克第一次这样和布鲁斯说话，他的眼神里有明明白白的愤怒和自责。
“我问你，罗拉怎么了？”布鲁斯也升起了巨大的怒气，他压低声音，如同黑夜里的水滴兽从屋檐复活了一般。
迪克闭了闭眼。
冷静，迪克
。
你是夜翼，你能把她带回来的。
“调虎离山。罗拉被带走了。”
房间里突然一片死寂。
绿毛的小丑被警官穿过走廊押解至自己的牢房，他悄无声息的扬起了嘴角。
《《《
迪克醒来的时候发现的是空无一人，地上血迹斑斑，被用以威胁的火箭炮和它炸死的几具尸首一样躺在灰尘中。
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而此时血迹的主人正好整以暇的吃着小丑手下买来的汉堡，等着那个无所不能的犯罪王子。
只要小丑想，他总能越狱，这句话是没有错了。
她没有等太久，伴随着哥谭中心城区连续发生多起人肉炸弹事件的消息，小丑拄着手杖不紧不慢的走进来。
他还穿着病号服，就像一个真正温和的绅士一样。
“早上好。”
他轻松的说。
“这可不对，空腹吃这样油腻的东西可不好？”
罗拉确实差点吃不下去。
“正常点，小丑。别恶心我。”
小丑嘶的笑了一下，声音再也不复装出来的温和，嘶哑而变态。
“恶心。”
罗拉看了一会，嗤笑着说。
“一个卑微的，想引起别人注意的傻逼。”
“no.no，no。罗拉。”小丑夸张的否认着，“我们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智者。”
《《《三天后
“老爷。”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闭上了双眼。他举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压抑的很沉闷。
“我失去她了。”
室内一片狼藉，杰森直接冲进来找布鲁斯算账了。
“小丑杀我。你杀了她！”
现在一闭上眼，布鲁斯就不得不想起来杰森在大打出手之后的指控。
你不杀小丑，就会有更多人因为小丑而死。
布鲁斯一直知道这句话，并且不认为这是一个恰当的逻辑。
当蝙蝠侠开始杀人，那么他和反派也就失去了区别。
这是他一直的信念。
但是……
“我不回去。”
“我很想你，罗拉。”他那时叹息着说。
铺天盖地的黑暗覆灭了他的回忆。
他感到难以自制的悲伤，有人攫住了他的心口，把那颗本就沉沉欲坠的心向深渊拖去。
已经三天了。
小丑没有出现，他的手下也不露面。
但是迪克在不眠不休的寻找中，在某个街道的垃圾堆附近发现了罗拉的鞋子。
他发疯一般的在垃圾山附近搜寻，直到他闻到高浓度浓硝酸和浓盐酸的味道。
即使一场大雨过后，那里的味道依旧让人窒息。
王水。
可溶黄金。由浓硝酸和浓盐酸调配而成。可轻易腐蚀身体。
从那双已经被腐蚀了一半的鞋子里提取到了罗拉的DNA和指纹。
尸骨无存。
“砰！”
布鲁斯一拳捶到桌面上，丝毫不在乎自己在寻找罗拉的时候被小丑的手下袭击受的伤。
阿尔弗雷德早已不年轻，很少再让自己去想罗拉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的拿出了一个盒子，“迪克少爷让我把这个给您。”
拿给我吧，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打击到我了。
布鲁斯抬起头，伸出手拿过盒子。
他深吸一口气，揭开盖子。
里面赫然是一座残破的韦恩庄园，迪克将所有的零件都捡了回来。
这里面包括一个布鲁斯的玩偶。
布鲁斯的喉咙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垂下头，捂住脸，他的声音闷闷的，仿佛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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