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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你见识一下为师的真正实力吧。”
锦意说着，还轻轻的笑了笑。
少女耳后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漂亮的宛如盛满了星河的黑眸闪闪发亮的望着对面的云雀恭弥。
她轻轻抬手，眼睑微阖，再一睁开时，深沉的黑眸暗沉如墨。
“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一向感官敏锐的云雀恭弥瞬间就发现了锦意眼神与气场的变化，虽然无法察觉到灵力的存在，但他在这方面的感知确实天赋异禀。
正合他意。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就让他看看……这家伙的真实实力吧。
黑发少年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微微眯了眯凤眸，执起双拐，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来吧。”
……
话音刚落，云雀恭弥视线内的黑发少女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后那一瞬极其危险的感知。
他瞳孔一缩，几乎是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身体就已经下意识的躲开，即使如此，却还是被抓住了半边的黑色外套。
黑色的外套被大力抓下，甩在地上，染上层层灰尘，正如他的主人的脸色一般阴沉。
“你……”云雀恭弥狠狠的皱起了眉头，眼前的黑发少女却依然维持着笑意盈盈的模样，她的脸上还染着薄薄红晕，时不时喘着粗气，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黑亮的眸子闪闪发光，看着云雀恭弥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愉悦。
……就像是在为了战斗而兴奋一样。
云雀恭弥握着浮萍拐的手微微收紧，身体紧绷的望着黑发少女。
那一刹那，他感知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锁定住了自己，黑发少年不知该如何概述那种感觉，他的双手微微颤动，眸中的战意之火在此时瞬间燎原。
此刻，他确确实实的升起了浓厚的战意与兴奋，这种被强者锁定，宛如游走于生命危险边缘的极致刺激，正是他一直所追求的……
“……你害怕了？”在黑发少年刚提出一个话头之后，锦意便已停下了动作，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这个徒弟，期待着他的回答。
而结果，自然也不出所料。
“不。”云雀恭弥答道，执着双拐直接朝着锦意冲了过去：“只不过是……觉得兴奋罢了。”
同样的黑发黑眸，不同的少年与少女，在此时，眼中迸发出的燎原之火在眨眼间便交涉完毕。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锦意轻轻吸了口气，有些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果然，这个徒弟和她是一类人。
虽然游神了一瞬，但锦意还是游刃有余的躲开了黑发少年的攻击，并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在禁制全开的锦意的眼中，云雀恭弥的动作都仿佛放慢了无数倍，她只要轻轻一抬手，就能轻易打飞他。
但是，不可以……
锦意犹豫的空档，就已被黑发少年挣脱，并一拐子抽到了要害，但是黑发少女不仅纹丝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上一分。
云雀恭弥怔松了一瞬，在这期间，被打之后却宛如没事人一样的锦意也立刻回过了神来，直接一个反手就夺过了少年手中的浮萍拐。
“……！”云雀恭弥被连带着制住了动作，他没有试着抽回浮萍拐，直接果断退开。
这几招下来之后，云雀恭弥似乎也意识到了锦意不仅能洞察他的动作，并且在肉体方面真的是格外的抗打，只是轻轻一推就能把他推开十几米。
云雀恭弥单手执着剩下的那一只浮萍拐，凤眸微眯。
明明长着一张无害而可爱的脸蛋，实际上却是个怪力女么……
事实上，正如云雀恭弥所猜测的那样……锦意以前在还没学习道术之前，最擅长的便是体术战斗，并且格外擅长用蛮力撕碎眼前的一切障碍。
不过，在入门之后，锦意这种行为就被师父大力斥责了一番，说这般下去要迟早出事，于是严令她不能平时不能轻易使用蛮力战斗，而是要靠符篆取胜。
锦意纠结的扬了扬眉，心想：但是……那糟老头子已经上天见老祖了，自己一时得意忘形显摆一下给徒弟看看应该也没啥吧？
黑发少女这般游神之际，云雀恭弥已经再次A了过来，不过他这次似乎察觉到了一个要点，手上的浮萍拐毫不留情的朝着锦意的脸抽，仿佛完全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
不过，这被怜香惜玉的玉倒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茬，自然也不需要被怜惜。
眼前的视角被凌厉抽来的浮萍拐挡住，令黑发少女分神了片刻，身体也下意识故技重施，直接一把抓住了浮萍拐，她本想将黑发少年直接甩出，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视角盲区太大了……
正当锦意有所警觉之时，耳边已有劲风呼啸而来，下一秒，黑发少女足尖轻点，直接一脚踩在了不知从哪抽来的浮萍拐上。
“咔嚓……”随着少女看似轻飘飘的动作，浮萍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露出了内里雪亮的一面。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锦意脚踩浮萍拐，表面上身轻如燕的宛如没有一丝重量，然而在对上黑发少年轻轻蹙起的眉头之后，她眨了眨眼：“抱歉，是我太重了吗？”
“啧。”云雀恭弥不爽的轻啧一声，没有承认，而是直接用力一顶，甩开了浮萍拐上的少女。
黑发少年眯起那双凌厉的凤眸，注视着黑发少女的热度不减反增。
诚然，黑发少女之前是用符篆打败他的，但是在经历了这一次的战斗之后，云雀恭弥亦发现了锦意肉体上的绝对优势。
……强大的简直不像是人类。
锦意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却没有解释，而是轻轻的笑了笑：“还要继续吗？”
“等等。”
见锦意果真停了下来，云雀恭弥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原本还握着浮萍拐的双手已然垂下，衣袖的掩盖下，方才承受着黑发少女重量的那只手正轻轻颤抖着——虎口的位置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那不似人类的巨力令云雀恭弥微微心悸。
若是这力道真的砸在地上，整个并盛怕是也要……
一开始还有些火热的战意因这些思绪而冷却了些许，云雀恭弥看着对面的黑发少女，淡淡道：“你太过火了。”
“诶？”锦意闻言顿住，歪了歪头，用一双纯良的目光望着云雀恭弥，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沉浸于战斗欲望的黑发少女的眸中似乎有着淡淡的红芒，就连眸子也眯起了一条缝，竟有一瞬宛如野兽一般。
是错觉吗？
云雀恭弥对此只在意了一瞬，很快就提出了一个建议：“场地太小，换个地方。”
若是在这里打的话，以两人的动静，很有可能会波及到并盛。
“不要。”
“……”
“……”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
最终，在云雀恭弥的死亡凝视下，两个人还是换了个场地。
当云雀恭弥离开他之前抗住锦意压力之时的位置后，脚下显现的位置赫然是碎裂的痕迹。
一个矮小的三头身身影在两人离开后，若有所思的拈了一些地上碎裂的痕迹在手上。
……
此时，另一边。
云雀恭弥不愧是并盛一霸，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宽阔且无人的场地供两人打架。
正当两人渐入佳境，打的酣畅淋漓之时，一阵陌生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锦意和云雀恭弥几乎是同时望向了来者，眼神中依旧残留着些许凌厉的战意，直把来人们吓的愣了一瞬。
“……”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还是这群来者不善的人先打破了沉寂。
那个为首的男人是一个穿着狩衣但第一感觉却很邋遢的青年，他头发散乱眼神颓废，让锦意下意识便想到了相泽消太。
他看着锦意，懒洋洋的问道：“你就是那个传闻中一战成名，打败了无数妖怪而且牛逼哄哄的流浪阴阳师——锦意？”
锦意：“……？”嗯？她不是只揍过几个混混吗？一战成名？打败了无数妖怪？牛逼哄哄？流浪阴阳师？
……这都是啥。
大概是黑发少女茫然的神情太过明显，狩衣青年揉了揉杂乱的头发，随意道：“啊，看来我们认错人了，就这样吧。”
话音刚落，众人一脸懵逼。
狩衣青年身后的几人：“……？？？”
锦意与云雀恭弥：“……”
她盯着颓废的狩衣青年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觉得他眼熟并不是因为这人与相泽消太的气质相似，而是因为……
这张脸，好像格外的眼熟，但是锦意却有些想不起来是谁，明明今天好像感觉见到过的样子……
“喂！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正当锦意茫然之际，就见那狩衣青年身后几人的走出了一个人，正是之前扬言要她好看的狩衣少年——土御门清风。
诶？居然去而复返了？这么快？
大概是锦意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土御门清风也有些憋屈。
“不要叫我喂啊，你这样可一点都不尊师重道。”狩衣青年一边说，一边抱胸瞥了一眼土御门清风。
“你闭嘴！”土御门清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乖。”狩衣青年一脸无奈，状似苦恼的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直接点炸了土御门清风，或许是因为才被锦意打脸过的缘故，他有些急于证明自己的存在。
“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靠着家族养的废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称什么长辈？在家族里，可没什么长幼之分，从来都只是……”土御门清风指着狩衣青年吼道，但说到后半部分突然顿住，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总之……好好记住你的职责吧，你现在的任务只是辅助我，好好摆正你的工作态度吧，师叔。”土御门清风说这话时，还略带嘲讽的笑了笑。
“……”兴许是戳到了土御门青年的痛处，他陷入了沉默。
一旁围观的锦意、云雀恭弥、以及虽然跟来帮忙但是一直安静如鸡的下等阴阳师们：……？
突然内讧？
土御门青年顿住，袍袖下的手几乎攥的苍白一片。
“废物，你还在犹豫什么？”土御门清风见锦意一脸好奇，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总觉得那里还隐隐作痛着，这令他不禁有些暴躁。
“还不快抓住她！”土御门清风对着狩衣青年发号施令道：“她就是家主点名要的人，不要再犹豫了，若是你不完成这任务，可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
后面的话并未说完，但却完美的起到了恩威并施的作用，土御门青年几乎是一瞬间就开始了动作，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果断的甩出蓝符，同时嘴边也快速的念出了咒语。
场内顿时光芒大盛，就连土御门清风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不愧是曾经土御门一族分支最强的天才，即使前途几乎毁于一旦，再也没有了晋升的可能，却依然比他还要强……
土御门清风虽有些嫉妒，但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
看吧，就算天赋比他更高，到最后，还不是不得不听他的话。
土御门清风一边闭着眼，一边心里暗爽了好一会，还没等他脑补将锦意狠踩在脚下的画面，就已被一阵痛意击醒。
他猛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除自己以外所有人统统倒地的画面，就连曾经被誉为土御门分支最强天才的土御门青年也一脸震惊的捂着胸口靠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这是全员阵亡了？他不就脑补了一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土御门清风循着感觉望向黑发少女的方向，却见对方朝他皱了皱眉。
“你们实在太烦了。”锦意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快，说：“我只想和徒弟切磋，不想有外人在场。”
“你到底做了什么！”土御门清风直接忽略了少女的话，满脑子都是震惊。
若说黑发少女打败他还情有可原，毕竟土御门清风自知在家族中自己也不算什么，但是自己请的外援居然也被打趴……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对于土御门清风的不可置信，锦意则表现的一脸风轻云淡：“哦，也没做什么，就是像之前解决你一样都解决掉了。”
“怎、怎么可能！”土御门清风几乎失声道。
“你太吵了，还是闭嘴吧。”
锦意却非常冷酷无情的再次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把他给踩晕了。
“住手……你再踩的话，他就要死了。”
“……”后知后觉的黑发少女沉思片刻，决定若无其事的收回脚。
一旁围观的土御门青年见状，神情复杂：“虽然我也很不喜欢这家伙，但他不能死。”
“为什么他不能死？”锦意想了想，记不清那货的名字了，干脆就指了指地上躺尸的某人，问道：“你很在意他？”
“……”土御门青年顿了顿，只是苦笑道：“哎，非要说的话，只能是身不由己吧。”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土御门清风，心中轻叹。
而这就事关土御门的家族历史了——
根据记载，土御门一族是活跃于平安时代中期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直系后裔，而一直以来，土御门一族也把这引以为傲，并一直自诩安倍晴明的后人所传承至今。
作为历史悠久的阴阳师一族，土御门一族自然也分主支和分支，主支执掌所有阴阳师道术的关键，分支主要掌管杂事，虽学习道术，但也只起到辅助作用，永远上不得台面。
而土御门清风便是分支的一员，土御门一族在经过代代沉淀之后，内里的关系早已变得错综复杂，宛如一滩浑水。
所以作为好不容易能跟家主搭上线的人，虽然土御门清风回去搬了救兵，但是他还是抱有私心的。
而这次任务事关家主，分支的人自然也不希望肥水流了外人田——就把任务交给了眼前的狩衣青年。
他曾经土御门分支一族最厉害的天才，然而或许是天妒英才，他在年少轻狂的二十五岁时外出历练，意外结识了一名女妖，两人相爱……然而，作为阴阳师一族的人，与妖物相爱本就犯了大罪，狩衣青年被认为他给分支丢了颜面，不仅把他强行抓回，还把青年的恋人关押在了禁地。
一开始分家虽然生气，但对于这个难得一遇的天才还是有些惜才，并表示只要狩衣青年承认错误就原谅他，然而当时的他年少轻狂，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最后强行反抗的结果是，狩衣青年成了废人，并永生不得见到自己的恋人……
土御门青年其实一直知道内部的矛盾与复杂，正是为了摆脱这种被控制的局面，他才会在二十五岁那年离开家族外出游历……
看着土御门清风不由得想到了现在家族一代不如一代的悲惨状态，自顾自的回忆了一大堆却什么都没说的土御门青年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
一旁的锦意一脸懵逼的和云雀恭弥四目相对了一会。
锦意有些疑惑，问道：“他在叹息什么？”
云雀恭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大概是打出了感情，他现在好歹是愿意回锦意的话了。
“不知道。”
非常真实的回复。
以及，云雀恭弥非常果断的一拐敲晕了伤春悲秋的土御门青年，寒着脸道：“走吧，该回去了。”
果然，他真的很讨厌群聚诶。
锦意眨了眨眼，嗯了一声，刚准备跟云雀恭弥一起离开，却忽然听见了新的脚步声。
这次来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锦意一边想，一边若有所思的望向了脚步声响起的那个方向。
来人的步伐不紧不慢，宛如散步般悠闲，皮鞋在地面摩擦的声音逐渐由远及近，正当两人又在想是谁来了之际，原本还在躺尸的土御门清风耳朵动了动，突然诈尸般直起了身子。
土御门清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是他来了……”
“你……还有你，等会就跪着求……”还没嚣张两秒，土御门清风突然就顿住了。
“……”锦意眨了眨眼，气定神闲的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对上来人的目光。
只见目光所及的不远处——走出了一名戴着黑色帽子的橘发少年。
土御门清风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怎么来的是个小学生……”
虽然只是一句小声的嘟囔，但橘发少年似乎隔得远远的就听见了这句话，眼神顿时不善了起来。
“……哈？”他露出了不满的神情，眉头微蹙，直接走过来，一脚踹在了土御门清风的胸口，直接让后者的脑壳与大地母亲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真没礼貌啊。”戴着帽子的橘发少年一边说，还一边略带恶意的用鞋子碾了碾土御门清风的胸口：“给我好好看清楚点再说话啊。”
“……你、你……”
痛上加痛，持续被暴力输出的胸口传来的痛楚令土御门清风下意识扭曲了表情，他双手捂着胸口的那只脚想要拨开，却被瞬间冷硬下眼眸的橘发少年一脚踹开。
“再说一遍，你刚才喊我什么？”
即使橘发少年一脸凶狠，气势吓人，但那身高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怕不起来。
虽然被疑似小学生的矮子威胁，但就在土御门清风刚准备在痛意之下投降时，却突然想起自己正被前·单方面碾压他的锦意看着，顿时不知道从哪里升起一股迷之勇气，令他下意识顶嘴道：“你这个……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土御门清风，土御门一族的人……”
“哦？”橘发少年眯了眯眼，突然嗤笑一声：“什么金御门土御门，我可没听过。”
“你……”
在土御门清风的瞪视下，橘发少年再次一脚踩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你什么你，废话太多了。”
几番折磨之下，狩衣少年直接两眼一翻再次昏迷。
折腾了一会后发现某人真的昏死过去的橘发少年轻啧一声，面露不屑。
“废物。”
橘发少年一脸无趣的从狩衣少年身上移开目光，然后慢慢阅览全场，落在了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锦意身上，他顿时眯起那双宝石蓝色的眸子，凶狠道：“看什么看。”
“看你好看。”
锦意一脸认真，心想：说起来，夸人的话一向是先夸好看来着吧？
“……”
话音刚落，气氛凝固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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