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对于夜生活丰富的人来说，只是刚刚开始。
陆臻到会所的时候，人还没有聚齐，但已经来了不少。这种大型的聚会不太适合联络感情，但是弹性比较大，什么人都能容得下。像苏锦这种十分孤傲的人，也不会显得突兀。
陆臻环视了整个大厅一眼，没看到苏锦，角落里摆着一架钢琴，弹琴的是个妙龄少女。
陆臻和几个好友打了招呼。
想必是段云飞和他们说过了，罗颐笑嘻嘻地问他：“听说你有了新目标了，怎么不带给我们这些损友来损一损？”
陆臻找了个别人刚让出来的沙发位就是一躺，松了松领口：“那是我的心肝，怎么可能让你们随便损。”
方博明拍了拍身边的女伴，示意她们暂时离开一会儿，整个角落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该不会你还没搞到手吧？”罗颐笑问。
陆臻皱了皱眉：“不要用搞这个字，不尊重人家。这次我是认真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和他很快就会结婚。”
在场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段云飞更是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说啥？我咋没听懂？！”
陆臻干咳一声：“就是我打算和他结婚，去民政局登记。”
“周阿姨逼你结婚了？我就说你当初就不该对她出柜，玩个几年再说。看看，我说中了吧！”罗颐抱着胸说。
他们几个从小就玩在一起，两年前陆臻就向他们出柜了，是有意无意避开苏锦的。大家都没什么反应，就像听到陆臻说了一句“比起红烧排骨我更喜欢糖醋的”，非常淡定。只有爱玩的罗颐无声无息地去交了几个小男朋友，回来疯狂吐槽，说陆臻的口味太重，那么硬的肉怎么啃得动。
后来看到陆臻在苏锦面前的表现，大家都心领神会。不过苏锦心气高，和他们这群纨绔子弟玩不到一起去，也就没有在苏锦面前为陆臻说好话。
如今听到陆臻居然有了新目标，还打算结婚，都是目瞪口呆。
“我妈没逼我，是我自己的主意。”
“靠！到底是哪个小妖精！你是中了他的降头了吧！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你今天就想不开了？”段云飞就差没抓着他的肩膀摇晃，把他脑子里进的水摇出来。
陆臻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离奇经历说出来，并不是不信任自己这帮兄弟，而是这件事过于离奇。不过段云飞也没说错，他当初和齐毓也是非常短的时间就陷入热恋，疯狂无比，而后分手，纠缠，直至齐毓去世，总共时间也就一年零三个月七天，他们都觉得时间短暂，他很快就能走出这段感情。然而对他来说，他的生命也已经随着齐毓的离开而消逝了。
“我清醒得很，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清醒。”陆臻微笑。
段云飞嘀咕：“一看就知道不正常，还好意思说自己清醒。”
一直沉默的方博文眸色闪过一丝锐光：“他是哪家的子弟？你们现在到哪一步了，说出来我们也好给你参谋参谋。”
陆臻知道他们是认定了齐毓蛊惑了他，想要从各个角度论证齐毓不怀好意，于是说：“我只是看上了他，什么都还没开始，你们可千万别插手，不然我要发飙。”
罗颐“切”了一声。段云飞皱紧眉头：“既然没开始，那和那边那个，不是一样？”
他下巴抬了抬，对着钢琴边上和那个弹琴少女相谈甚欢的苏锦。
方博文也是微微点头：“没错，既然你要定下来，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来追。苏家这两年没落了，你往他家里施压，苏家答应的可能性会有七成。”
陆臻假装惊讶：“博文，你出这个主意的样子，好像一个反派！”
罗颐也点头说：“没错，邪恶腹黑的坏蛋模样。”
段云飞深沉地说：“别这么说，博文说的也有道理，做生不如做熟……”
“……”
陆臻摆摆手：“强扭的瓜不甜。这话以后你们都不必再提，我不想小毓知道这一段。正好苏锦现在也不知道，以后就当没这回事。”
罗颐心直口快：“苏锦不知道？那可难说。”
陆臻心里一沉，发现段云飞和方博文在给罗颐使眼色，于是道：“老段，博文，你们别拦着，小罗，你说。”
罗颐讪讪：“上次聚会，你还帮他挡酒，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啊！他承了你的好意，一句谢也不说。你来这么久了，他现在还装没看见，就是想钓着你呢！”
陆臻微微拧眉，往苏锦的方向看了一眼。苏锦正在一群男女中间，偶尔说一句话，似乎都能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他仍然还是最耀眼的，但是陆臻却感觉，无法再吸引自己的目光，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心神。
还是他的小毓更优秀一些，不过得是小毓的完全体才行，现在的小毓还差了一……一点点吧。不算很多。
“哦，不管他。他钓任他钓，反正我不吃这种饵了。”
罗颐托腮说：“陆少，我现在对你的新目标开始好奇了，到底是有多牛逼，才会让你浪子回头。”
方博文也说：“哪天找个地方，带他过来给大家见一见吧。”
陆臻对此十分自信：“放心，用不了多久！”
好不容易把兄弟们安稳住，他悄悄给齐毓发了个短信，问他到寝室没有，久久没有回音。打个电话过去，结果发现，自己被拖黑了。
拖黑了……陆臻满脸的不可思议。
齐毓的电话号码十年后也没换，他打通了以后还暗自高兴，这下可以不用惊动别人，暗中和齐毓来往，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就被拖黑了。
他是做了什么吗？他什么也还没来得及做啊！
……
齐毓在校外住了一夜，房间的隔音很差，总是听到奇奇怪怪的声响。
第二天早上有课，他早早就爬起来，回去时还顺带给舍友买了早餐。
龙子剑吃了几口包子，忽然转过头，一脸惊讶：“老三，你黑眼圈有点重啊！昨天晚上到底去干嘛了，该不会一夜酣战了吧？”
齐毓想了想说：“没有。昨天晚上买了猫粮喂路边的野猫，差点被猫抓了。”
龙子剑深思道：“你这样子不像差点被猫抓，倒像是差点被猫日了。”
“……”
“哎，猫都是这么无情的。”林矜说，“狗就好一点。龙子，你女朋友的宿舍不是养有一只奶狗吗，现在怎么样了？”
“别提了。她们根本就不会养。狗在寝室里拉屎，她们把狗训一顿，放在门外惩罚。结果现在那狗一拉屎就跑去门口。”
“……”
龙子剑说：“要是我养，肯定不会养成这样。”
林矜忙说：“你可千万别带回来！”
“知道。哎，真想学兽医啊！计算机好难……”
“那你当初怎么报了这个专业？”
“这不因为这个专业要分高吗？还以为一分钱一分货。”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往教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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