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城大学。”
司机发动汽车，问他：“要不要甩掉后面那辆车？”
他愣了一下，抬头正好看到司机眼中闪动着八卦的光芒，往后视镜中看了一眼，陆臻开的那辆骚包基佬紫豪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能甩得掉？”齐毓十分怀疑。
“他那辆布加迪嘛，和我这辆是一个公司出的，算是兄弟，兄弟就在伯仲之间！再加上哥的车技江城第一，没什么甩不掉的。”司机自信回答。
齐毓的心都凉了，布加迪最便宜都要两千来万，这辆出租车还不知道够不够它的零头，兄弟？
“不用了，大哥你慢慢开。”
他迅速回拨了刚才打过来的号码，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
没等陆臻开口，齐毓就说：“陆先生，你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很大的困扰。你再跟踪我我就报警了。”
“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这和你没关系！”他一个人十几年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好吧，那你好好的，等到了寝室给我发信息。”
齐毓没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脸色有点发白，手紧紧抓着手机，手背上隐约有青筋浮起。
很久没有人那么热切地关心过他，他只感觉很不适应，只能尽力放缓了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陆臻的行为举止不合常理，他可能根本不是在关心自己，只是脑子又犯抽了。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他的脸色，陆臻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没听到，他只能看到这位年轻清秀的小帅哥十分紧张焦虑，又试图躲避刚才的豪车车主，都到要报警的地步，于是开口道：“怎么了？有感情纠纷？”
“没什么。”齐毓礼貌地笑了笑。
“是不是抢了他的女人，他要报复你？哎，要真是这样，你还是避一避的好。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天涯何处无芳草么！”
大哥！你刚才江城第一车技的气概哪去了？
齐毓含糊应着，发现后面那辆车在路口处拐弯了，才松了一口气。
……
陆臻还打算偷偷跟到齐毓宿舍，先摸清楚他住在哪一栋，以后也好发动攻势。没想到被齐毓发现，只好暂时放弃。
其实齐毓做事一直妥帖，没什么让他放心不下的，唯一一次掉链子，大约就是不顾身体不适，冒着雷雨去找他的那次。却已足够他心痛懊悔。
他无数次希望那只是一场噩梦，可是齐毓再也没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想到上苍还给了自己机会重来，虽然重来的时机有点早了，再加上他突然间见到小毓，导致过于激动，好像有一点点吓到了小毓，与他想象的相逢有一点点的差距，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现在的状态过于亢奋，不太适合开车，于是将车停靠到路边的停车位，衔了一根烟在嘴里，正要点火，忽然又停住。
他和齐毓两个人后来的烟瘾都很大，经常搞完了事，一起在床头吞云吐雾。可是后来齐毓却忽然戒了烟，绑架他的那段时间，他问齐毓要烟抽，齐毓也不给他。
后来想起这件事，应该是齐毓知道有小宝宝了。
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还是提前戒掉比较好。齐毓现在是没烟瘾的，而且居然还是一个乖宝宝的样子。
陆臻虽然很意外，但是现在接受了，感觉还有点可爱。
他喜欢的类型是天之骄子型的，看着就能让他肾上腺素上升，比如当年的小毓，还有那个谁也是。
想想现在的小毓会变成以后那个样子，他不由得啧啧称奇。
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一看是自己的发小段云飞。他酗酒的那段时间，段云飞经常来劝他，只是他完全听不进去。
如今回来，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接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你怎么还没到？约好九点半的，这都多少点了！”
他和云飞也有约？难怪自己会急着应付周女士，原来赶着出去玩。
他和这帮朋友三五不时地就要凑在一起，关系也都不错。
“今晚有事，就不去了，帮我给大家道个歉。”
“什么？你不来了？不是说好了要给苏锦接风洗尘的吗？就等你了。”
苏锦……陆臻从记忆深处挖出了这个名字。他是苏家最小的儿子，长相俊美，气质偏冷。陆臻小时候学琴的时候认识了他。他也是陆臻这么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愿意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练琴的原因。苏锦太优秀了，每支钢琴曲他几乎就是一学就会，让他忍不住一直想反超。
可惜的是，苏锦可以把弹琴作为职业，他却是陆家继承人，不可能专心学琴。
陆臻当初尚且不知道自己心底这缕隐约的执念，在苏锦到欧洲深造时也吵着要去，却被家里丢去了美国，还派专人看着他。
即便如此，他们也至少一年聚一次。
在齐毓故去后，他连亲人都不愿意见，后来又知道齐毓是因为苏锦有了心结，更是让他没法再去见苏锦。
陆臻沉默了一下，说：“实在去不了，下次再说吧。”
段云飞吃了一惊：“你暗恋人家那么多年，人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居然一面也不肯见？”
陆臻干涩地道：“你怎么知道我暗恋他？”
“瞎子都看得出来。不是有句名言么，唯有贫穷和暗恋没法掩饰。嘿，哥们几个都是为了成全你，才搞这场接风宴的，可别不给面子啊！”
“你们别多事，人家是直男，别祸害人家。再说，我现在另外有喜欢的人了。”
他也曾觉得齐毓是小题大做，谁没有几个偶像来着，明明他和苏锦没什么，齐毓却宁愿分手。现在连段云飞都看出来，连他的朋友们都看了出来，恐怕他的暗恋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风平浪静。
好糟糕啊……被小毓看到了那样的自己。小毓到底是有多失望，才会完全没有一句质疑，就认输离去。
“少吹了，是谁昨天听说苏锦要回来，高兴得什么似的。你能在一天之内爱上别人？如果是真的，我段云飞直播吃屎。”
“……”
陆臻心情复杂：“老段，你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狠？”
段云飞沉默很久：“你是认真的？真的爱上别人了？”
“真的。”
“不可能！你有次喝醉酒，还说过苏锦是你视若生命的存在，没人可以欺负他！”
“为了小毓，我可以不要命。”
“小玉？这特么什么肉麻称呼，该不会是你胡诹的吧！赶紧给老子滚过来，要不兄弟情分没了！”
那边直接按掉了电话。
陆臻也知道对于好友来说，自己的心境变化太大，难以取信于人，何况别人是为了先前的自己才给苏锦开的接风宴，要不按照苏锦冷情的性格，这几个好友未必愿意热脸贴冷屁股。
他记忆中对这场接风宴没多少印象，想必什么事也没发生，倒是可以一去，也能当面给兄弟们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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