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疼到丧失理智,闭着眼呻|吟:“唔……”
陈平不明白他到底哪儿疼,便估摸可能就跟女娃子来大姨妈一样,他坐到沙发上,把颜玉抱起来。
颜玉缩在他怀里,低低地抽气。
颜玉疼的时候不会哭天喊地满床打滚,他就是静默无声的,像往常任何时候一样,趴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忍得不行了就哼一声表示他还活着。
陈平偶尔会想,你就说那南北极的冰川吧,它融化的时候疼不疼呢,它疼起来是不是就像颜玉这样,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在某个无人察觉的角落,高傲艳丽又清寒淡漠的枯萎。
“颜玉,”陈平捞袖子给他擦汗,“要不我送你到医院吧。”
颜玉摇了摇脑袋:“不。”
陈平眉头拧成一条麻花:“你这样疼着也不是办法。”
“不去。”颜玉只是重复。
陈平没说话,瘪瘪嘴,手机响了。
陈平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苏临。陈平有点紧张,他低声嘱咐疼得厉害就会哼哼的颜玉:“别出声儿。”
颜玉水淋淋地从他身上爬起来,面白如纸,扶着沙发背倔强冷清地往另一边挪。
陈平就盯着他,接通电话,他满腹心酸这会儿全压下去,尽力甜滋滋地喊:“苏临呐,咋滴啦?”
苏临在哭。
陈平听他声儿没对劲,立刻跳起身:“苏临,出啥事了?!”
“哥!”苏临哭破音了:“我……我喝了那什么冰茶,跑半路上眼前一黑,一醒来就躺在酒店,我……我好像……”
他羞于启齿,只两三声叫人揪心的啜泣。
陈平跺脚,长岛冰茶又叫失身酒,后劲足,喝下一杯都可能人事不省。
他本想要是苏临也有意就趁机来一炮把两人关系定了,省得夜长梦多。
谁他妈知道苏临对gay还有偏见,撒手就跑了,现在可好,十有八九给人上了,那一片不少基佬,有钱的没钱的想干炮的想走心的见男人就操的,啥样都有。
陈平黑着脸跟他确认:“确定有人操|你屁-股了?”
苏临呜咽着没说话。
陈平咬牙切齿,妈的王八蛋,苏临的香屁股他摸都不敢摸,这两三下就给人操了,艹!
“你等着,我现在过来,我他妈不把那狗杂种揪出来我他妈今儿就不姓陈,改他妈姓怂!”陈平一把拉开门,怒气冲冲地跑进保时捷,朝苏临说的酒店开去。
杜风战战兢兢地进来,只见颜队颜美人梨花带雨趴在办公桌上,快疼昏了。
杜风心下了然,颜玉和他毕竟认识许多年了。
他问:“又疼了?”
颜玉没说话。
杜风叹气:“陈平跑了,我听那口气,是去找苏临了。”
颜玉还是没说话。
杜风忿忿:“陈平可真他妈不是个人。”
颜玉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颜玉……”杜风也有点紧张,他摸出软中华点了一根:“你这就是癔症,医生也说了,让你找心理医生看看,放下过去,成不?事儿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根本不是你的错。”
“你当年说你要去当警-察为民除害,你就是为了赎罪,我还不懂你么?”杜风喷出一口烟圈,叹息:“这么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过日子,为了赚钱不拿自己命当命,你妈知道了,肯定得伤心。”
颜玉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准确无误地砸了杜风一脸:“话多。”
杜风举双手投降。
陈平火急火燎赶到苏临在的酒店。
苏临一见他就扑进他怀里,热情得陈平有些招架不住。他两条胳膊张开,大概是近情心怯,也不敢抱苏临,维持着僵硬的被扑姿势,心肝颤颤地喊:“苏临呐——”
苏临是谁,是他妈他陈爷的心肝白月光!蚊子血!朱砂痣!梦中情人!
屁股就给一陌生男人操了!
艹!
陈平说:“让我看看,成不?”
苏临脸埋进他怀里,拼命摇头。
开朗温和的苏博士终于不再面带微笑,他就抱着陈平,蒙在他心口哽咽。
陈平难受,也忘了检查苏临后面确认是真是假。他把苏临扶回保时捷,载着他开回别墅。
陈平安抚他:“你等等,我去喊厨子弄点吃的。”
苏临情绪平静了,眼圈红红的点头。
陈平下楼找厨子。
苏临看他背影消失,摸出手机打电话。
接电话的听口音是美国人,英语美式发音。对方问:“你把陈骗过去了?”
“废话。陈平这会儿正气呢,真以为我被人家给上了。”苏临扯开唇角,戏谑地笑:“他以后得永远记着这事,这事儿是他欠我的。”
美国人跟着他笑:“祝你好运,苏,如果你能拿下陈家,组织里少不了你的地位。”
苏临呵呵一笑,挂了电话。
陈平陪了苏临一天一夜。
苏临情绪仍旧低落,陈平试探着问:“苏临,你就真对男人没兴趣?”
苏临有些犹豫,他抬眼望向陈平,赧然:“哥,我暂时不想讨论这些。”
“那等你想说了,咱们再说。”陈平拍胸脯保证道:“哥永远是你哥!”
苏临感动地笑。
陈平下午准备带苏临飞马尔代夫放松心情,就接到了杜风的电话。
陈平那会儿正陪苏临打游戏,不耐烦地按下免提:“嘛事儿?说。”
杜风有点生气:“陈总,你就把颜玉……”
杜风话还没说完,陈平啪地将电话挂了,苏临在旁边好奇地问:“颜玉?是谁?”
妈的,他陈大爷可能让白月光知道小情人的存在吗!
不能!
艹!
“就一闲人,前两天因为偷懒被我开出公司,这会儿不满打电话上诉呢。”陈平尴尬地抓抓后脑勺。
苏临笑了笑:“是吗?这种人,管他干嘛,缠得凶了,找个人弄死他。”
或许是陈平的错觉,苏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有点冷,不是颜玉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对生命的漠视。
那种漠视,让陈平觉得脚心发寒。
他可能弄死颜玉吗?
陈平心想,不会的,等他和苏临在一起,颜玉这个替代品的作用就完成了,他就给颜玉一大笔钱,让颜玉海阔天空。
颜玉,他关不住的,那么美的一只鸟,就该在天幕下舒展羽翼。
杜风锲而不舍地再次打进来。
陈平躲到卫生间去接了:“喂?颜玉咋了?”
杜风破口大骂:“草泥马陈平你以为有两个臭钱了不起!我告你要是颜玉死了,你他妈十个脑袋都赔不起!”
颜玉当警察的时候,无数次命悬一线,救过老人孩子男人妇女,可他们呢?
他们把他的所作所为当成理所当然。
颜玉都他妈快疼死了。
“你还在陪你那狗日的白月光?!”
陈平连滚带爬冲出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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