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不是梦。
在短暂的恍惚之后,阿尔贝托便清醒了过来。在意识到纲吉此刻的确就站在自己面前之后,他的脸上涌现出了浓浓的惊讶的神色。
在他刚要开口之前,纲吉抢先说道:“有什么话之后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阿尔贝托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也许是阿昂佐觉得,失去了火焰力量并且被囚禁在这里的阿尔贝托根本没有逃脱的力量,因此而没有束缚住他的手脚。只是两三天没有进食和饮水使得他的身体相当的虚弱,再加上那个药物的作用,现在的他事实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吉诺很自觉地将一层幻术覆盖在了阿尔贝托的身上,这样的话就算一会儿有人闻声而来,他们也可以糊弄过去。
一行人原路返回向一层走去,途中纲吉简要的和阿尔贝托解释了一下此行的目的。
阿尔贝托很快就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当他们重新来到了地面上之后,他走在最前面开始充当起了引路人的角色。
宅子之中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附在走廊的墙壁上,不少地方还能看到战斗过后的痕迹。可以肯定,这些痕迹便是吉诺他们之前逃跑时留下来的,墙壁上的弹孔密如蜂窝。
上到了宅邸的二层之后,阿尔贝托又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个墙壁面前停了下来。他熟练的摆弄了一下机关,又在突然出现的电子仪器前扫描了一下自己的指纹,一扇大门就这么静静的在众人眼前敞开。
如果不是阿尔贝托的话,纲吉等人是绝对不会找得到这个入口的。
“幸好,看来阿昂佐还没有注销我的指纹。”阿尔贝托有些庆幸地说道。
起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暗深邃的走廊,当走了差不多几十米后,又一道门摆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扇门倒是并不需要指纹认证,阿尔贝托只是轻轻的一推,门便开启了。
里面的房间看起来有些类似于彭格列秘密基地的研究室,但是相比起彭格列来说要小了很多。纲吉扫视了一圈四周之后,只在较远处的一个工作台前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穿白大褂的身影,至于其他人倒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那个人并没有意识到门已经被打开了,并且走进来了四个危险人物,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之中。
纲吉看了一眼阿尔贝托,阿尔贝托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吉诺,示意他解除幻术。吉诺起先是有些疑惑的,但是他并没有多问,而是听从了他的话乖乖的解除了幻术。
阿尔贝托走到那个人的身边,然而即使他都站在了距离那人不足半米的位置,那人也没有丝毫的准备抬起头来的打算。
于是阿尔贝托开口道:“雷纳托,是我。”
那个男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后,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阿尔贝托。他的眼睛底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头发比之前的更为脏乱,双目失神而又呆滞。
直到见到了阿尔贝托之后,他的眼中才似乎略有了些光彩。
“你……你没死?”他的语气中流露着不敢置信的味道。
阿尔贝托露出了迷惑的神情:“谁和你说我死了?”还没等雷纳托回答,他便立刻明白了过来:“是阿昂佐吧。”
雷纳托点了点头:“他说你死了,让我断了别的念头,一心一意的研究药物。”
听到他的话,阿尔贝托眉头皱了起来。
阿昂佐真是好算计啊。雷纳托身为一个普通的科学家,他要是想摆脱如今这种钳制于人的境地的话就势必要通过别人的协助。不知道通过了什么途径,阿昂佐竟然发现了他和阿尔贝托有所来往,这才特意告知了雷纳托他的死讯,从而让他彻底断了那些其他的念想。
“对了,”阿尔贝托问道:“其他的人呢?是去休息了么?”
之前几次来这里的时候,实验室里虽然不算满,但是每次都有三四个日本的科学家在协助雷纳托工作,不论早晚。可是今天这么一看,偌大的实验室里竟然只有雷纳托一个人。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这未免有些不太寻常。
听到阿尔贝托的文化,雷纳托的眼中逐渐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来,逐渐有冷汗从他的背后渗出来。
“他们……他们,”雷纳托的声音颤抖着:“都被阿昂佐杀了。”
杀了!?
一直在后面听着二人对话的纲吉顿时一惊。
阿尔贝托显然也并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在惊讶之后,他凝重的问道:“他为什么要杀人?”
“怪我……”
“怪你?”
“当时他问我药物的进度,问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能不能在事情发生之前结束研制,我说可以,然后他就……”
在之前围攻纲吉的时候,或者在贩卖药物的时候,甚至在他作为主谋试图推翻彭格列的时候,纲吉都从来没有对阿昂佐产生过杀心。可是如今雷纳托的话瞬间让纲吉的心中升起了滚滚的杀意。
琴酒侧目看了一眼纲吉,对于这个人第一次外放的杀气感到有些惊讶。
阿尔贝托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了解那个男人,这的确是他干的出来的事情——多半是为了防止药物资料外泄吧。”
看着陷入了自责之中的雷纳托,纲吉缓缓地走到了他的旁边。阿尔贝托见状,后退了半步为纲吉留出了足够的与他交谈的空间。
“你好,雷纳托。”
雷纳托抬起头来,展露在纲吉眼前的是一张混杂着痛苦与自责的面孔,对于这样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
“我是彭格列十世。”
雷纳托的眼睛随着纲吉这句话的落地而略微睁大,情绪瞬间凝固在了他的面孔上,逐渐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震惊:“彭……彭格列……怎么会在这里?”
是要来取走我的性命的么?
“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纲吉的语气相当诚恳,听起来似乎是像在恳求雷纳托一般,然而实际上,其中自然而然带上的一些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什……什么事?”雷纳托惊得都有些口吃了。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到你所制造的这种药物的侵扰,你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么?”
助彭格列,一臂之力?以我这种罪人的身份么?
雷纳托咽了咽唾沫,迟疑着说道:“可、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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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一月一号的凌晨一点半。
虽然之前的事情柯南是唯一一个抓住了凶手的人,但是早就与他们熟识了的目暮警官并非是不讲情理的人。他将录笔录的时间推迟了一天,好让柯南和小兰可以尽早的去休息。
然而在如此特殊的时间点上,柯南和毛利兰并没有选择睡下,而是为了跨年而熬到了很晚。此刻他们俩才刚刚睡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的柯南却毫无睡意,足足在床上又翻滚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感受到了一丝疲倦。
“咚!咚!”
有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柯南起初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那并不是幻听,而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到底是谁才会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拜访毛利侦探事务所?
侦探的职业习惯令他瞬间就警觉了起来,方才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丝睡意也刹时间烟消云散。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然后缓缓走到了门口。
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静静聆听,却听不到门那边传来的任何响声。
是他太神经质了么?不,不对,门的那边一定有人,这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么,到底是谁?
突然!门的把手开始旋转起来。
柯南见状大惊!反射性地倒退了半步。他分明并没有解开门的锁,那为什么把手可以旋转?
正在柯南的脑子开始疯狂的旋转思考着对策的时候,门彻底被打开了。
走廊中昏暗的灯线在柯南的身上投射下了一片高大而漆黑的人影,柯南抬起头看向那个此刻背着光站在门口的男人,惊慌失措到几乎无法动弹。
终于,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Gin……”柯南的瞳孔急剧收缩着,声音颤抖地说道。
琴酒冷冷的瞥了一眼柯南,正待柯南以为琴酒下一秒便会掏出来一把枪射穿他地脑袋的时候,那人却突然笑了。
“果然和你说的一样,这小鬼认识我。”
他在和谁说话?难道这里还有别人么!柯南浑身的汗毛都几乎竖起,冷汗浸透了他的睡衣。
片刻后,从琴酒的背后,走出来了一名棕发的青年。
在见到那个人的一刹那,柯南的表情显得格外的震惊,但是很快便被随之而来地愤恨与恼怒所冲散。盯着纲吉的眼神就好像是被他玩弄了之后又被抛弃地幽怨女子一样……
不不不,这个比喻实在是有些太不妙了。
看柯南的眼神纲吉都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他挠了挠头,觉得有些犯难。
“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取我的信任么?”柯南质问纲吉道。
这……这颇有既视感的台词,纲吉总觉得听起来有些出戏。
于是为了防止柯南继续胡思乱想从而干出一些其他的事情,纲吉连忙说道:“不,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是来找你合作的。”
听到这话,方才的情绪便也消失了大半,柯南疑惑的看着纲吉,重复道:“合作?”
“对,合作,”纲吉笑了笑,说道:“另外一位朋友马上就要来了,你不先请我们进去坐坐么?”
柯南沉思了一下。虽然对这二人尤其是琴酒柯南还抱有十二分的警惕心,但是现在双方的力量并不成正比,况且如果他们想要柯南的命的话,柯南早就死透了,那二人也没必要再费口舌和柯南说这么多话。
权衡一下之后,柯南还是决定先顺着他们的话走。
于是他让开了门口的路线之后,琴酒和纲吉一前一后走进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然后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客厅中摆放着的沙发上。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柯南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样子,沉声对着坐在他对面的纲吉问道。
“一会儿再说,”纲吉回答道:“还有一个人缺席。”
话音刚落,门口又响起了脚步声,柯南惊得立刻向那扇门看去,果不其然,在灯光的背光照射下,又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这次又是谁?是他们的同伴么?柯南咽了咽唾液。
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之后,那个人影便径直走了进来,走向了此刻围坐在沙发周围的几人。
外面清冷的月光逐渐照射出了那个人清晰的轮廓。笔挺的西装,深色的皮肤,金色的发和棱角分明的脸庞,他是——波本!
“安室先生!?”柯南忍不住叫道。
“你好,波本,好久不见了。”纲吉扭头冲他打了声招呼。
“是好久不见了,”和纲吉打完招呼之后,他又看向了坐在纲吉身边的琴酒,说道:“你还好么?Gin?”
琴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波本似乎是被琴酒无视惯了,他只是微微耸了耸肩便走了柯南的身旁坐下。
这下,人都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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