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禅万万没想到啊,这还没思考清楚自己是不是跳进了陷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赶鸭子上架了。
何生楝的母亲付美珍的目光已经落在她身上了。
白思禅之前瞧过何生楝的身份证,知道他比自己年纪大上五岁,推测下来,他母亲也应该比较年长。但谁知道,何妈妈一点儿也不显年纪,她皮肤很白,柔和的杏眼,微微一笑:“昨天就听老钟说过一次,我还不敢信,来来来——”
她朝白思禅伸出手:“让阿姨好好地瞧一瞧,能让眼睛长在头顶的何生楝迷上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子。”
何生楝松开手,低低在她耳边说:“记得我们的约定。”
白思禅当然记得。
要么假扮两个月妻子,要么就永远当妻子——
她选择前者。
白思禅走到了付美珍身边,柔柔地叫了声“阿姨好”。
付美珍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笑了:“果然是个美人。”
白思禅抿着嘴笑了笑。
付美珍是真的喜欢眼前的小姑娘,她昨天听老钟说起的时候,还以为今天会见到个妖妖娆娆的女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谁知道早上见到的这个姑娘看上去乖乖巧巧的,叫人一看就喜欢。
何生楝噙着笑:“妈,看满意了,记得把我老婆还回来啊。”
听到了这个称呼,白思禅又是一激灵。
付美珍笑了:“你瞧你,还不许我和思禅亲近了?”
她又嗔怪:“说起来也是你做的不对,怎么能这么草率地就领了证呢?该不会是哄骗了人家小姑娘吧?”
何生楝笑:“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付美珍最终也没有让白思禅去何生楝身边,而是叫她坐在自己旁侧,细声慢语地问了几个问题。
在得知白思禅尚在读书的时候,付美珍叹口气:“都是阿楝太鲁莽了,这多耽误你读书啊。”
白思禅都有些不忍心欺骗这个和善的女人了:“不耽误。”
何生楝在旁边适时做补充:“思禅厉害着呢,她带了一个队,昨天拿了大数据比赛的第一名。”
语气里慢慢的都是骄傲。
白思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主要还是因为我的队友们都很厉害。”
付美珍喜欢她这样谦逊的性子。
正好能够治治何生楝那个无法无天的倔脾气。
何家的早餐很简单,讲究的是一个营养均衡,白思禅胃口小,只吃了几口,粥还没喝完就饱了。
但她为了营造出个不浪费食物的形象,依旧努力一勺一勺地喝着。
何生楝家的碗怎么这么大啊。
白思禅的父亲是南方人,家里的碗具也都是小巧玲珑的;知道她胃口小,碗里的粥也总是添到三分之二。
而现在,白思禅的胃已经胀了,才喝掉一半。
何生楝瞧她这幅努力吃东西的笑模样,笑了,规劝:“吃不下就不用吃了,别撑着。”
可怜见儿的,胃口这样小,难怪手脚都长不大。
白思禅放下了勺子,如蒙大赫。
付美珍也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不用这样拘谨,我家里没那么多规矩。”
何生楝慢悠悠地说:“妈,看来咱们家是时候买一些小点的碗筷了,不然思禅迟早得撑出病来。”
白思禅瞪了他一眼。
可惜了,她的长相实在是太乖了,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在何生楝瞧起来,小姑娘脸颊鼓鼓,眼睛圆圆,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害羞。
在付美珍眼中,这是两人在逗趣呢。
她说:“好了,你也别逗思禅了。今天工作日,思禅你一会还要回学校上课吗?”
白思禅点头。
“那一会让——”
“妈,”何生楝出声打断了她,“我先送思禅回校,再去公司。”
付美珍笑了:“舍不得人家?对了,还有件事情,我倒是给忘了。思禅呐,改天叫你家人过来,咱们一块吃个饭。说起来也是我家这混账小子做事太急,该着我们赔礼道歉。”
平白无故地把人家女儿给娶了,这件事做的也的确混账。
白思禅哪里敢让付美珍见自己家里人。
她只想着应付这两个月,两个月一过,她与何生楝依旧桥归桥,路归路,不相干扰。
白思禅认真地说着谎话:“我爸爸工作忙,可能要过去这一阵子才能抽出时间来。”
付美珍还真的信了。
因为何生楝的父亲也是一个工作狂,昨夜就未曾回家,在公司里过的夜。
何生楝微笑着看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撒谎。
脸不红声音也不乱,心态还挺稳。
临走前,付美珍递给了白思禅一个小盒子,只说是见面礼,并表示希望思禅常来这里瞧瞧她,陪她说话。
一直到了车上,白思禅才把盒子打开来。
里面是一对漂亮的水滴形的翡翠耳饰,莹莹的一泡绿。
白思禅下意识地就要将盒子给何生楝。
何生楝正开车,没接,淡淡开口:“送你你就拿着,下次戴着它去见母亲,她会很开心。”
白思禅犹豫了:“可是我没有耳洞。”
因为怕疼,她至今没有去打过耳洞。
何生楝停顿了一下:“那就把它当摆设,也挺不错的。”
白思禅瞧着盒子里的东西。
这怎么当摆设?
何生楝补充:“或者拿着当玩具,现在它是你的,你想怎么做都成。”
“……嗯。”
临下车的时候,白思禅又一次向他讨要了自己的那块玉:“何先生,您现在能把玉还给我了吗?”
“抱歉,我又忘了,”何生楝面不改色地扯着慌,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瞧着她惊诧的眼神,心情无比愉悦,哄诱着她,“我记性不好,下次你跟我回家去拿好不好?”
还要去呀?
白思禅一想到和善的付美珍,就心生愧疚。
母亲去世的早,白思禅只记得她瘦弱的手,还有照片上温和的脸庞。
若是她还在的话,也必定如同何妈妈一样温柔吧。
白思禅点点头。
站在何生楝这边实在是太多瞩目,他简直就是一个发光体。白思禅下了车,快走几步,离开这里,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刚推开宿舍门,就瞧见祝杏好一脸严肃地瞧着她。
眼下面还有黑眼圈。
她极为严肃地开口:“狗子,你变了。”
“啊?”
祝杏好恨铁不成钢:“不是嘱托你昨天要小心吗?怎么最后又被何生楝得逞了呢?”
白思禅弱弱反驳:“意外,都是意外。”
她哪里晓得那果汁中的青梅竟然是拿酒泡过的啊!
白思禅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告知祝杏好,自己现在要暂时“扮演”何生楝的妻子了。
这样劲爆的消息,原本正在睡觉的唐绛也睁开了眼睛,顺便打开了一包黄瓜味的薯片,边吃边听。
祝杏好摸着下巴:“天可怜见的,何生楝这是想温水煮青蛙啊。”
看了眼白思禅,她叹口气:“恕我直言,思禅,他这是想泡你。”
白思禅下意识反驳:“不会的,你瞧,何先生他——”
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反驳的理由:“他几乎从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祝杏好一时哑口无言。
白思禅认真地说:“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不可能一直不与她联系吧?”
唐绛插嘴:“可能他在诱敌深入?”
祝杏好摸不清:“扮猪吃虎?”
在此时,白思禅口袋中的手机铃声欢乐地响了起来。
“……”
祝杏好先一步将手机拿了出来,举到白思禅面前,笑的志得意满,一脸的“果然不出我所料”:“瞧,他主动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
何生楝。
……这人其实是属曹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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