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喜欢你

    ……

    “名字。”

    “崛越真。”

    “什么个性。”

    “物质还原。”

    “学校,年段和班级。”

    “折寺中学,三年A班。”

    因为吃最强英雄的豆腐被抓了现行,崛越真再没刚到雄英高层教师组面前时的温柔待遇。她被欧尔麦特拎坐在一张冷冰冰的椅子上,对面是根津校长为首,任职雄英高中的职业英雄们。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是审讯,还是她被单方面的。

    崛越真心中滋生不爽。却因为她对面同样坐着的金发最强英雄,连原地爆炸的那口气都瘪了,维持着乖巧假象,希望能让刚刚才被她惹生气的最强英雄消消气。尤其在欧尔麦特湛蓝色、好看的眼睛轻飘飘朝她看过来一眼,崛越真就恹恹的放弃造次,只得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她黑色的小布鞋上,似乎盯着就能在单调的鞋面开出多花。

    她继续这无聊的一问一答过程。

    “父母。”

    “崛越平次,崛越美绪。”

    “工作呢?”

    “学生。”

    “不是问你,是问你父母的工作!”

    “哦……医疗英雄。”

    那个戴橘黄色墨镜和罩耳式耳机的黄毛教师嗓门很大,长相和声音都非常有个人特色,目前还不知道他叫「布雷森特·麦克」的崛越真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因为他起头开了欧尔麦特和她的玩笑,虽然他那个时候说的话现在只能被称为玩笑话,但不遥远的未来,就会成为事实。莫名奇妙就陷入自我打气鼓劲的崛越真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成功率。

    到目前为止,她只是知晓了最强英雄记载档案上的事情,那些私下比如现在有没有女友,以前有没有恋爱过的事情一概不知。崛越真脑子里就没调查这种事情的丁点儿概念,在她相中八木俊典的瞬间,就已经将这个人划分到了自己的世界中,连八木俊典本人的拒绝都无视。

    “医疗英雄???”

    “说起来,她跟崛越前辈他们确实很相像啊!”

    “……但性格也差太多了吧!”

    崛越真没料到这些教师们竟然认识崛越夫妇,不过转念想想崛越家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又都是一个职业英雄圈子的,就算没见过面也多少知道名号。想起崛越夫妇曾经为欧尔麦特做手术的过往,崛越真忙不迭的抬头去看斜对面的金发男人,那双原本有点冷的蓝瞳终于转温。

    感谢医生的面子。崛越真松了口气,胸腔里因为欧尔麦特的情绪变动,而立即轻快起来的情绪转瞬便让她重新笑逐颜开起来。她的心情早就被金发最强英雄的举动而牵制了。

    “那么,崛越同学你昨天是怎么进入学校的?按照你和欧尔麦特的说辞,我们查找了当天时刻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在你提到的地方找到的你的踪迹。”

    有关崛越真出身的窃窃私语消停后,雄英智商卓绝的校长先生终于问到了重点。崛越真余光扫过表情也认真起来的欧尔麦特后,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用语言能描述出当时的做法。

    “因为我是跟着一只鸟进出的。”

    崛越真的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天方夜谭。可她确确实实是跟着一只鸟避开了红外感应和那只与其说坏掉,不如说移动灵敏度不如别的监控好的摄像头罢了。在很多人眼里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因为他们或者从来没有做到过,崛越真做到了并且成功了,现实即使如此不真实。

    口说无用,崛越真后来又前往现场演示一番。

    她那种酷炫操作让雄英的根津校长忍不住叹服。依靠捉来的鸟儿朝校内放生,跃过墙头的动作和鸟儿纵身展翅的弧度轨迹重叠。单依靠监控和红感外线的,即使捕捉到了景象,若不深究根本无从判断。欧尔麦特也有这样的爆发力和速度,但也只有身体柔软纤细的崛越真能做到地步,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并异想天开的认为可以实践的。

    总之,她做到了。

    崛越真舔着——现场雄英教师中唯一的知达女英雄,Midnight(午夜)递给她的草莓味冰激凌,一边站在旁边看职业英雄们按照她的法子,模仿着跃过墙头却屡屡被警备系统察觉。这支冰激凌有点哄孩子的意味,但崛越真吃着夹杂了草莓大颗果肉的冷奶油却觉得很是满足。

    她刚拿到的时候,举到金发最强英雄嘴边,愿意将最好吃的第一口分享给他。然被她这样对待而有些窘迫的最强英雄以不喜欢甜食的借口,拒绝了她。崛越真最后只好自己吃着冰,站在欧尔麦特旁边,左手再一次轻轻扯住了对方的衣摆。她这次能成功亲近心上人,也多亏了欧尔麦特拒绝她冰激凌的选择——同时祈求两件事,第一件被拒绝,摆出可怜兮兮的沮丧表情继续求第二件,再被拒绝的可能性会小一些。

    当然,前提是要正戳当事人的心软之处。

    比如,欧尔麦特认为崛越真只是一个有点被娇惯坏的任性小姑娘;再比如,崛越真的容貌对于骨子里实打实日本传统审美的最强英雄来说,确实漂亮好看,有撒娇的底气。长相这种不能强求的附加增分项之外,崛越真的实力才是让她能一直讲条件的根本原因。

    最后,也没有一位教师能以崛越真的方式入校。雄英校方选择给墙头加上高压电网,并将感应器的温度敏感调到峰值,杜绝有心怀不轨之人潜入校内,伤害到社会未来人才。而对崛越真之前的行为,也看在欧尔麦特和崛越夫妇的面子上,外加小姑娘主动过来承认错误的态度勉强不算太糟糕,仅仅给予了口头教育便罢。

    虽然崛越真觉得,校方这么做也没什么卵用。她还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而有心潜入的Villain总会结成集团,找个有传送或空间移动的个性者,来去相当自由。校方这么做,阻挡的不过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对雄英抱有好奇心的普通人罢了。

    这话,崛越真没敢当着欧尔麦特的面这样直白的说。

    她这大实话不好听,她也是傻了才多管雄英高中的闲事,给自己找不痛快。等雄英的加强措施改造完毕,崛越真违着良心的棒读说『啊!真厉害啊!不愧是雄英高中!这下我也没办法潜入了呢!』这种让雄英校方听着也挺让人糟心的话后,又被欧尔麦特压着,老老实实行了个大礼,再次向雄英校方道歉兼道谢。

    她被这样强迫,倒没怎么生气。毕竟是金发最强英雄揽着她的腰,抚着她的脑袋才让她弯下腰的,有肢体接触就喜滋滋的,什么事情都可以暂缓抛在脑后。

    崛越真事后被欧尔麦特送出学校的时候,趁着暮色冥冥的余晖,凝望着面前这个眼窝愈发深邃,瘦削而颧骨明显的金发蓝瞳男人,觉得更加好看了。她心里有泡泡咕嘟咕嘟的翻涌上来。

    “我今天听话吧。”

    四下无人,两人相处中,崛越真腆着脸讨要夸奖,似乎忘记之前跟雄英校方闹得尖锐的僵持气氛。她甚至还在个性无法发动的情况下,将雄英高中出色的人民教师「Eraser Head(橡皮头)」,能够消除[个性]的相泽消太发出的攻击抵挡,顺势还以更强的反击揍了回去。欧尔麦特现在想想橡皮头后辈当时撞在墙上的响声,再想想崛越真并没有动真格搞出来的杀伤力,觉得从今天起,他要重新学习一下「听话」这俩字的定义。

    “……总之,下次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不过崛越真虽然性格乖僻,难以管束,基本上确实是挺听他话的。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脸对她特别有吸引力?碍着这个缘故,突然觉得自己有责任教育小姑娘的欧尔麦特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长在小姑娘脑袋发旋中央的亚麻灰色呆毛被他抚的晃了几晃,又倔强的挺立在了小姑娘柔软长发之上。崛越真有些受宠若惊,这还是欧尔麦特第一次主动亲昵她。

    藏青色的眼瞳眯起来,表情餍足如大型猫科动物的崛越真,在金发最强英雄干燥宽厚的大手下蹭了蹭。虽然欧尔麦特的态度更像是长者对偏爱的孩子讲道理时的软和,但崛越真也甘之若饴,只要比陌生人的相处方式有进步,她就心满意足了。毕竟这才是欧尔麦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她,崛越真这个个体存在的第二天。

    软硬皆施,让金发最强英雄对她虽多有无奈,但好在也是印象深刻了啊!

    被摸头杀的崛越真忍不住扑进欧尔麦特的怀里,双手搂抱着这位因为受了重伤,而越发憔悴消瘦的最强英雄的细腰。雄英高中早就放学了,现在校门口空无一人,上学的那条坡道将落日藏得只剩下靡丽的茜光,沉郁全部热度,静穆而壮丽,空气里有种永恒的气味。

    “你可真喜欢撒娇。”

    仁者见仁。欧尔麦特是位尊重女性的绅士,是名雅君子,他又比未满15岁的崛越真大了16个年头,年龄差了一轮半。这位金发最强英雄给这个总想黏进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当叔叔,当爹都完全没有问题,在他眼里,崛越真是少不更事的小孩子。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喜欢!”

    被拉出怀抱的时候仰起脸,藏青色的眸子亮晶晶,崛越真的脸颊红扑扑。她看得出来欧尔麦特现在对她抱有的长辈态度,她原本想着这样就好,她不介意的。

    可是当她抱着这男人的细腰,听到他胸腔不是很有力的心跳,嗅到他独有的清冷气息时,崛越真觉得找到了自己存在于这世界的真谛,那是远胜倦鸟归巢的安心感,与酣畅淋漓跟旗鼓相当的对手厮杀获胜后都比拟不上的满足感。是非常非常温暖,让她眷恋的一种她想要独占的幸福。

    “马上就要六点了,等下有人会把做好的晚膳送过来。”

    拎着书包的葱白手指用上些力气,崛越真扬起微笑这样对金发最强的英雄说。已经从早膳到三小时前的下午茶都用过的最强英雄点了点头,他还有些不太适应被这样悉心体贴的照顾,总觉得应该拒绝,却在崛越真总是太过专注凝视着他的目光中,无法狠心说出口。

    “等你身体好了,我就不会再做这些麻烦你了。”

    崛越真欲擒故纵的表演的相当懂事,她情商确实高,总能先斩后奏的将稍显迟钝又站在长辈位置上的金发最强英雄的所有反应都预料到,然后给予最恰合时宜的解释,打消他的疑心。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金发最强英雄瞧见小姑娘说这话时有些无精打采的眉眼,忍不住轻轻朝她笑了笑。他牙齿洁白整齐,每次英雄活动时最鲜亮的就是他无所畏惧的爽朗笑脸。崛越真以前被天使幼驯染,绿谷出久指着欧尔麦特珍藏海报上的笑容时总觉得傻。可是喜欢上这个人后,她白天补特典访谈,瞅着杂志上竖起拇指,露齿健气的笑容,觉得是那样可爱。

    “那作为感谢,我们交换下私人号码?”

    崛越真得寸进尺的提议,金发最强英雄闻此却犹豫了,踌躇间连笑容都淡了几分。这就是拒绝。一直留心欧尔麦特表情的崛越真突然眨了眨眼,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

    “开玩笑了~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她不想听到被明确拒绝的话。便自寻台阶的稳妥走下来,然后奔奔跳跳很有活力的招手,迎着西日,一点点同雄英校门口的欧尔麦特拉开距离。当她走出五十步的时候,突然一个转身。不期然看到金发最强英雄还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似乎因她突然回头感到吃惊。

    “拜拜!”

    崛越真摇手,站在原地大声说。

    “路上小心。”

    最强英雄回复的声音不大,却听得分外清晰。

    崛越真微笑点头,然后重新调头,继续走在自己归家的路上。但那之后,她每走一步都觉得步伐沉重,胸腔里翻滚的情绪要让她爆炸,有种窒息的沉闷。她又向前磨蹭了五步,继而又忍不住的再次回身。同时刚刚迈出步伐,准备回办公室的金发最强英雄看到了来校门口找他的相泽消太,还没来得及向后辈打声招呼,说上一句话的时候。

    就听到仿若遥远清风传来的清脆的女孩子声音——

    “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被唤了名字后促然转身,能看到逆着光,身形已经被即将笼罩天幕的夜色隐去的崛越真。小姑娘将手里的包丢下,朝着他跑过来。只是眨眼间,他便被这孩子扑了个满怀。小姑娘勾着他的脖颈,挂在他身上,又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热柔软的香甜已经落在了他唇边。

    “喜欢你。”

    恍如惊雷,炸得金发最强英雄手忙脚乱的就要将身上的小姑娘丢下来。被突如其来的亲吻,而大脑空白三秒的欧尔麦特只感到自己唇瓣被舔过,留下水痕,然后是他的脸颊。

    “崛越真!”

    不知道是怒气还是惶然,欧尔麦特听到自己这样严肃冷漠的声音。除了Villain外,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呵斥过,重话还没说出口,声音已经在冷静下来些的大脑处理下,软了三分。

    “喜欢你。”

    第一次以夜兔狩猎姿态站在金发最强英雄面前的崛越真,藏青色的双眸里散发出平静的幽冷。她说话不再是之前刻意营造的甜腻软萌,而是有些凉,甚至有点冰。那双曾被欧尔麦特认为注视过星海的藏青色眼眸中翻滚的情绪磅礴,崛越真不动,不说,单凭那道沉默的视线也能感受出她炽热浓郁的感情。她不想慢慢筹划,等欧尔麦特发现自己的感情了。

    崛越真一时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她现在就要告诉他。

    “请考虑和我结婚。”

    欧尔麦特,不,现在这个样子应该被称为八木俊典的金发最强英雄,就在这普通无味的傍晚,先是丢掉了初吻,接着被夺走他初吻的一个小了他将近16岁的小姑娘求婚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被求婚。他被事情莫名其妙的进展搞得有些混乱,不知道怎么就跳到求婚上面了。

    然他不知道,从今往后,他的人生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将要被现在,眼前这个对他说出求婚,像是不讲道理的强盗一样的小姑娘给夺走。

    而他根本,招架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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