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拜寿

    有了梓瑶的消息,杨逍次日遣人前往冰火岛与灵蛇岛,寻找金毛狮王谢逊和紫衫龙王黛绮丝。

    “禀左使,武当的探子来报,张三丰十日后举办百岁寿宴,据说失踪多年的张五侠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妻子和一个儿子。”

    杨逍沉吟片刻,“我们去武当给张三丰祝寿”。

    “明教和武当向来没什么来往,我们何必上门贴人家的冷屁股?” 周颠说道。

    彭莹玉摇头,“你的脑子怎么不转呢?当年谢逊失踪的地方留有武当功法的痕迹,鹰王的女儿殷素素也是在那里消失的。派去冰火岛的人还没有消息,张翠山既然回来了,我们少不得要去打听一下狮王和殷素素的下落。”

    杨逍颔首。

    陆梓瑶坐在他身旁,心乱如麻。

    随着张翠山回归中土,倚天屠龙记的故事情节正式拉开帷幕,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身为异世之人,将要面临无数的抉择。张翠山夫妇之死,谢逊的屠龙刀,成昆的阴谋,错综复杂的关系令她神经紧绷。

    曾经的她是旁观者,可以仗着对剧情的了解守株待兔,做那只捕蝉螳螂身后的黄雀。可是现在她已身在局中,再不能不将他人的生死当回事,与杨逍的感情早已决定了她的立场。心中有了决断,她开口道,“我建议我们现在去地牢提审王守田,然后即刻动身拜访鹰王,一同前往武当。”

    “这么急?” 蝠王疑惑。

    “我担心——” 梓瑶皱眉道,“张翠山带回来的女子很可能是殷素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此次回中原凶多吉少。”

    “何出此言?”

    “谢逊带着屠龙刀不见踪影,六门八派必会逼问他们夫妇谢逊的下落。到时殷素素天鹰教的身份暴露,结果不是我们可以预测的。” 杨逍答道,梓瑶点点头。

    一行人来到地牢,听过王守田的招供,陷入了沉默。

    “一定要查明成昆到底是谁,教主死的太蹊跷。” 韦一笑说。

    “我已经派人去少林探查了。” 杨逍答道。

    说不得叹了口气,“杨左使,之前是我们鲁莽了,你确实是最适合接任教主之位的人。我们几个人里,只有你的计谋可以撑住明教。”

    周颠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反驳。

    杨逍微笑行了一礼,“杨某对教主之位确实没有想法,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明教左使的责任。天下未平,鞑虏未除,我辈的使命就没有完成。当前迷雾重重,我们齐心协力不分长幼。待到事了,再论功行赏也不迟。”

    几人相视大笑,恩仇尽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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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儿归来,她哥哥已经去接她了,不劳各位费心。” 殷天正看着杨逍一行人,拒绝道。

    “杨逍之前多有得罪,请鹰王见谅” ,杨逍行礼道,“只是此次令爱处境实在凶险,您最好还是同去比较稳妥。”

    “我天鹰教早已脱离明教自立门户,与六门八派没有直接冲突,他们没道理伤害素素。”

    “殷老前辈”,陆梓瑶出声提醒,“如果晚辈所知无误,当初是殷姑娘和野王用蚊须针伤了武当三侠抢夺屠龙刀,才使得他后来遭人暗算。她如今已与张翠山结为夫妇,若是翻起旧帐,您觉得能善了吗?”

    殷天正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梓瑶毫无惧色,“好东西大家都想要,令爱为天鹰教抢夺屠龙刀,也无可厚非。只是同理,六门八派的人也没道理会放过她。天鹰教脱离光明顶,我们本无意多管闲事,只是明教这一去,若是殷素素真的出了什么事,您怕是会责怪我们无能。”

    她顿了顿,又转向杨逍商量道,“我们前来示警,已经仁至义尽。殷前辈既已和明教划清界限,想必自己肯定是有破解之法,毕竟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我们再劝无益,不若到此为止。”

    “丫头说的对”,周颠嚷道,“他自己女儿自己不疼,我们瞎操个什么心!”

    众人转身要走,只听身后殷天正说道,“诸位且慢!”

    他上前行礼道,“是殷某误会了,感谢几位惦念小女安慰,特来相告。天鹰教的根在光明顶,我怎么会真的和明教不相往来。此次,便劳诸位同行吧。”

    “鹰王哪里的话”,杨逍有礼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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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重要人物冰释前嫌,对于明教的士气至关重要。虽然前途未卜,但几人已经是插科打诨,和谐了不少。

    “周颠你今天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 韦一笑取笑道,“可惜就是人长得忒寒碜。”

    “你没听过吗?人靠衣裳马靠鞍,一看长相二看穿。” 周颠叼着棵草回道。

    陆梓瑶被他们的气氛感染,笑着接道,“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想去首都。”

    正在喝水的杨左使呛了一下,抬头看她,“少和周颠说话。”

    “嘿你个笑面狐狸,我和你老婆唠几句怎么了?”

    “我怕我好好的夫人,被你教成说书的” 杨逍回道。

    众人哄笑间,梓瑶看到山脚下的酒肆招牌旁,放了一个八卦盘。

    这是她与陆九约定好的暗号。

    “杨逍”,她扯扯杨左使的袖子,“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先行,我随后去追。”

    “好”,他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小心”。

    梓瑶握了下他的手,施展轻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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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里外的一处农舍中,一身黑衣的陆九单膝跪地,“郡主,成昆那边有消息了。”

    陆九原名布日固德,和她一样是蒙汉混血,身世却比她更为艰难。他的父亲是落魄的蒙族勇士,因贫穷找不到妻子,才被迫娶了个汉族女子。后来这男人沉迷赌博,不管妻儿死活,竟是醉死在了酒馆里,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母亲不堪重负,一根白绫吊死在破败的茅屋里。

    梓瑶是在冬日的路边捡到陆九的。那时她的处境已经好了很多,便收留他做了自己的侍卫。布日固德恨自己的父亲,不愿用蒙族名字,便随着梓瑶姓了陆,因是腊月初九被梓瑶捡到,故而名唤“陆九”。两人一同长大,陆梓瑶把他当作朋友,他却坚持要做梓瑶的下属。

    大元奉行狼性文化,四处征战,扩大版图的同时也令很多家庭妻离子散。陆梓瑶刚刚立足时没有自己的势力,便陆陆续续救济了一些流离失所的民众,不论种族。这些人渐渐成为她的亲兵,由陆九统帅,为她所用。

    陆梓瑶凭着残存的记忆,知道成昆在少林化名“圆真”,调查起来就比明教众人方便的多。她离开元军大营时,吩咐了陆九去少林暗查圆真行踪,监视六门八派动向。如今陆九便是来向她复命。

    “说吧”,她扶起陆九,示意他开始。

    “您所料没错,圆真就躲在少林寺中,还拜了少林寺空见和尚为师,平时为人很是谦和,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他确实暗中挑唆了多起事件嫁祸明教,只是——”

    “只是什么?” 梓瑶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陆九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只是他好像与王爷有些关系。”

    “你是怎么发现的?” 梓瑶闭了闭眼。

    “他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几个固定联络的同伙。属下发现他们的联络方式,与王爷的亲兵相同,就暗中追查,还被他的同伙打死了一名弟兄。”

    纷杂的记忆隐约串成了一条线,梓瑶轻声问道,“打死我们弟兄的那个人,使得可是玄冥神掌?中掌者掌印处灼热,周围冰冷,冰火两重天。”

    “郡主英明,正是。”

    脑中空白了一瞬,梓瑶缓缓坐下。

    之前避免纪晓芙被杨逍带走,她曾将此当作自己可以改变剧情的证据。她早几年来到这个世界,以为自己可以扭转乾坤。然而倚天屠龙记的剧情如今展开了,她才明白过来,她这只蝴蝶的到来确实改变了一些事情,却也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使得剧情提前了。

    因为她的崭露头角,本该在几年后由赵敏实现的计划,提前由平南王提出。平南王对她利用多于亲情,不会像汝阳王对赵敏那样信任。所以他在派出自己的同时,还秘密派出了其他被招安的武林人士。这给了成昆报复明教的机会,是以本该在此时单枪匹马的成昆,已经成功投靠了蒙元朝廷,甚至勾结上了玄冥二老。

    陆梓瑶陷入巨大的迷茫中。

    她所以为的逆天改命,实则将剧情推入了更加糟糕的境地。张无忌还是个孩子,无法作为气运之子拯救明教。本该效忠于赵敏的玄冥二老,过早地和圆真接上了头,三个人的威胁大大增加。

    更令她不安的是,成昆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和平南王会不会利用自己?

    “你做的很好,辛苦了”,梓瑶强笑着鼓励陆九。

    “郡主不要担心,您还有陆九和您的亲兵”,陆九安慰道,“我们一众兄弟的命都是您给的,我们誓死效忠郡主。”

    “放心,我没事”,梓瑶心中一暖,“还要劳你们继续盯着他们,另外探查成昆的部署,注意安全。”

    “是,属下告辞”,陆九行了一礼,转身走出门。

    “打起精神来,你不能让一切毁在你手中”,陆梓瑶捏了捏眉头,对自己说。

    她决定先集中精力对付成昆。在确定明教平安之前,她不会再考虑进入光明顶密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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