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或者池晚霜刚刚送走了越胡尘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了炼尸的‘越先生’,她心里不由的一跳,但是表面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文夫人走到桌边,给‘越先生’沏了一杯茶,问道:“越先生怎么这么这会来找我?”
‘越先生’来见文夫人的时候和平时不同,虽然还是穿着厚重,但是却没有再蒙着脸。他的脸意外的有些俊秀,只是肤色苍白的很,眼神也很空洞。文夫人按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
‘越先生’不仅少言寡语还很冷漠,他不回答文夫人的话反而故作冷声问道:“你不喜欢我,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
文夫人有些痴迷的看着他的脸道:“我当然喜欢你才肯杀了文大跟你,否则我隐居多年为什么要这时候冒出来。”她说话的时候总会看着他的眼,‘越先生’容貌只是稍微的俊秀,算不上特别好看。但是他的眼睛很漂亮深邃,如同深渊。
‘越先生’其实能感觉文夫人是不喜欢他的,但是她又毫不遮掩的迷恋着他的脸,所以‘越先生’时常有些困惑。
但是随着文夫人靠近他,若有似无的香薰的气息萦绕在他的时候,‘越先生’就再没心思去想其他的问题了。他抱着文夫人贪婪的呼着她身上迷人的气息,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和以前一样以极大的忍耐的将她推开。
文夫人习惯了他这样的做法,也不生气问道:“我听说,有几个江湖人发现了我们的事,你要带我离开这里吗?”
‘越先生’闷声道:“几个凡人而已。”
文夫人娇笑道:“那你不去处理这几个江湖人来找我做什么?”
‘越先生’道:“以防万一我要先把你先藏起来。”
文夫人并不想被藏来,笑道:“我不过是个武功尽废的弱女子,他们这些正道人士怎么会对我下手的。”
‘越先生’不说话了,但是文夫人知道他想她并没有说服他,但是文夫人想了想还是没有反对,任凭‘越先生’带她进了山中的一间平凡小屋。
小屋里很简陋,是文家村猎户打猎时暂歇的地方。
‘越先生’把文夫人送到了就走,但是文夫人叫住了他。
她的抱着一小坛酒出来:“这是我早以前藏在这里的,今日送给你就当...。”
她最后两个字说的太轻了,低到完全听不清楚。她也不等‘越先生’回答,就扯开酒坛的封口,就抱着酒坛子痛饮了三次。喝罢她把酒坛死给‘越先生’,他是从不在任何人面前饮酒的,但是眼前的场景他想他必须接受这份礼,所以他抱着酒坛喝光了剩下的酒。
文夫人忽然抱住他,就像和最亲爱的人诀别,她说:“我一定在这里等你回来。”
方管家对于顾西风不许他去地宫帮忙的事还有些气哄哄的,但是被同样被拒绝的陆小凤拉着在文家村闲逛了一会就不再记仇了。文家村山清水秀特别养眼,方管家忙于观景转转悠悠就走到了村子靠近山里的边缘。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打算回去了,就在村外看到了‘越先生’。
他和方管家都不认得眼前的人就是‘越先生’,但是这个人浑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脸又被遮住了。他手上提着酒坛子,酒喝光了,坛子还没舍得扔掉。显然‘越先生’的冷即是无情也是多情,虽然他的多情只给了文夫人一个人。
方管家眯着眼神情凝重的看着‘越先生’,警觉道:“有缘相遇,未请教阁下大名?”
‘越先生’发出一声冷哼,不搭话,直接动起手来。
他手不说话,直接向两人扑过来。陆小凤快一步先上去,但是他刚一对上‘越先生’便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这个怪人的身体坚硬的像铁,刀斧不入。陆小凤不由的想到了县衙那夜的女尸绿僵,这个怪人的身体比之绿僵还硬,他猜测这可能是越胡尘所说的黑僵。方管家看他们打的艰难,便也揉身而上。他的武器是一条细细的铁索,看着不耐但却很坚韧,方管家趁着陆小凤和他缠斗之际以铁索捆住‘越先生’,他挣扎了许久都挣不断。
陆小凤惊叹连连,完全没想到方管家竟然也是一个少见的高手。
‘越先生’见挣扎无用,便不再挣脱,猛地扑向陆小凤,但是被陆小凤机敏的躲开了。他又横冲直撞的扑向方管家,方管家练得是横练的硬功夫,灵巧不及,躲得很狼狈。
陆小凤道:“方伯,我们去找顾庄主和越胡尘他们。”
两个人都是高手,完全打得过‘越先生’,但是僵尸不死不灭,无惧无痛,时间久了必然不利,而且这个‘人’还有清醒的意识。
方管家有意识地把‘越先生’往文氏宗祠的方向引,‘越先生’假作不敌,到了离村近处,猛然挣脱铁索,从怀中取出罗盘法器快速念咒。
陆小凤下意识觉得不对,要阻止,但是却慢了。
山下传来惊叫,‘越先生’得意的怪笑一声,远遁而去。陆小凤要追,被方管家拉住,两人赶忙去往山下。
山下的村子里,早上务农的人已经回来了,这个时间正是家家户户吃早饭的时候。陆小凤和方管家进了村子就发现,满村人乱窜,几只绿僵见人咬人,被咬的村民不懂武功,被咬之后不一会就尸毒攻心,从地上爬起来,又扑向正在身边救治他们的亲人。一时间这个安静祥和的村子就变成了人间地狱,只文里正躲在村外的角落里被正好过来的陆小凤和方管家救了。
方管家看看文家村里人间炼狱的景象,对二人道:“这里已经没办法救了。”
陆小凤道:“怎么会,我和方县令之前也被咬过,不也可以救治。”
方管家道:“你看他们的眼睛,文家村众人的眼睛都变成了暗红色,分明是中尸毒深入骨髓的象征。”
陆小凤喃喃道:“才这么一会,怎么会这样?”
文里正突然道:“原来他早都开始给大家下毒,他从没想过要放过我们这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方管家道:“当今之计,要放火烧了整个村子,否则这么多僵尸有一两个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陆小凤无奈的看看文里正,文里正正惶然无措有绝望的看着村子里发生的一切。没办法他只好暗道一声得罪,寻了引火的物品,一边小心避开僵尸,一边点火。火势乘风蔓延,不一会整个文家村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顾西风、越胡尘和于川海见村中火势凶猛,便绕村而行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进去的地方。走了一半路,就看到呆愣的文里正和累瘫的方管家陆小凤。
顾西风忙问道:“怎么村子里变成这样了,你们遇敌了吗?”
方管家慢慢站起来叹道:“我们见到了一个穿着斗篷蒙面的怪人,那人身体坚硬如铁还会法术。文家村村民早都被下了毒,被抓伤尸变完全无法救治。也不知道先前那人给村民下了什么毒,反正看着人好好的,但是心脏肺腑都已经烂了。”
顾西风把了下文里正的脉,确实是中毒已深命不久矣的样子。
越胡尘道:“你们说那邪道逃跑了?”
陆小凤道:“也许不是个邪道,而是个成精的僵尸,我和他对打的时候,他身体坚硬比之前的女尸文二姑娘还要难对付。”
越胡尘皱着眉想什么事情,没回话。陆小凤又对着文里正问道:“听你之前的话,这个道士你认得?”
文里正喃喃道:“认得又如何,文家村都毁了,文氏一族的人就此灭绝殆尽,我都活不了几日还管那么多作甚。”
顾西风等人听他这样的话都不由的皱眉,文里正这话说的可是很自私了。文家村这样的遭遇,如果不抓住那个道士以后还保不准哪里的百姓会遇害。
越胡尘冷笑道:“恶念本是厉鬼成型的缘由,你们文家村有此遭遇可以算是自食其果了。文夫人的丈夫,文家老二的死是你们文家村人害死的吧;你们胁迫文夫人,不准她离开文家村,又为了财帛害死她的女儿;谁知她攀上了那个道士,又毒死了文大的女儿。”
文里正反驳道:“文二本就只是个弃婴,是文大父母将他养大待如亲子,他自己命不好被怪物所伤。文夫人嫁给文大十来年了,文大死了为了给文大报仇才跟在‘越先生’身边等待机会。”
顾西风看着不肯相信的文里正插言道:“虽然你这么大年龄了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你可是真的可怜。你知道文大的女儿不是文氏的亲女,她怎么会爱护自己的养女比亲女更多。她知道文家村的习俗,她若不跟了文大,只怕她的女儿也养不到如今这么大。可惜她忍辱负重一边想着为夫报仇,一边抚养女儿长大,却不料十多年的相处文大还是像一条养不熟的狗。你们为了钱让人诱骗了文大姑,全村人遮掩着这件事,文夫人根本无从查起,她只会认为是‘越先生’害了自己的女儿,但是你不知道文夫人其实也知道‘越先生’是谁。”,全村同族,但是远近亲疏还是区别很大的。”
文里正听完他们的分析木着脸完全不想回答,他以为文大死了,他帮助文夫人是为了给文大报仇赶走‘越先生’。文夫人告诉他文二姑娘因为要嫁出去被‘越先生’下了毒,活不久了,废物利用它就帮文夫人完成了她不在顾家村时文二姑娘突然消失又出现的那些事。但事实上文二姑娘,他唯一的亲人反而是他帮着文夫人害死的。
文家村毁了,文里正自己也不无辜,文里正本来心怀恶意的揣测让‘越先生’去祸害别的人。但是他听到顾西风说:“文夫人逃走了,你们文氏宗祠里有个白面富态的太监也不见了,就剩‘越先生’毁了你们村子也估计不会回来。你的仇人都能够逃脱远走高飞,文里正,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越先生’的身份?”
文里正恨吗?当然是深恨的。但是如果事情重来,他和文家村的其他人还是会选择这一条路。总有那么一些人即希望不劳而获,又不愿意付出代价,文里正是,文家村村民也是。
“我说。”顾西风了解文里正这样的人,他肯定会说出答案。“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但是我见过‘越先生’的脸,他的脸是文二的脸。”
越胡尘忙问:“文二不是死了吗?”
文里正道:“是,十几年前我是亲眼看着他咽气。但是‘越先生’的脸我也绝不会看错。”
陆小凤道:“我们刚才和那位‘越先生’打斗的时候,他虽然冷言少语打扮奇怪,但是绝对是清醒的。”
越胡尘脸色凝重道:“那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猜测了。”
陆小凤道:“什么?”
越胡尘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僵尸是有神智的,只是僵尸见到人就会被进食的欲望盖住理智,也无法与人交流。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例外,及其稀少的僵尸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只是这样的僵尸大都是很高级的僵尸,而‘越先生’最多是个刚成黑僵不久,所以可能性不大。另外就是术士可控制僵尸,也可通炼尸来创造僵尸,类似养鬼。我只知道道教的太阴炼形之法可以将活人炼化为僵尸,这样就可以保持僵尸的人性,只是会记忆全无,我猜‘越先生’也就是文二,当年伤他的怪物只怕和他背后的人相关。”
顾西风道:“也就是说我们见到的人是文二,而‘越先生’是‘越先生’。”
陆小凤叹道:“那么不管是哪一种,看起来情况都不妙啊。”
顾西风也在沉思,最好是前者,但是从对方的行为上看,百分之□□十都是后者。这样即使这件事情过去了,但是背后的谜团不解开,真正的‘越先生’不找到,他们面临的危机就还不曾真正的解决。
看他们都沉默不语,一直安静的方管家道:“不管什么情况,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是先解决了文二。”
越胡尘道:“是该如此。”
他看了看顾西风,道:“文家村这么大后面还连着山,他要是有意躲藏,是很难找到的,顾庄主之前学会了出魂。”
顾西风疑惑的看他一眼。
越胡尘咳了下道:“别看我,虽然我教你们出魂,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做得到。我擅长画符卜算,一半提前算过的话是不会遇到大的危险的。”
陆小凤道:“所以你不会出魂,那你怎么知道顾庄主出魂成功的。”
越胡尘道:“出魂的人可以通阴阳,简单的说,本来顾庄主可以打的僵尸晕眩却无法造成伤害,但是如果出魂,就可以伤害到鬼体,僵尸也是一种鬼体,你打不了他只是因为他身俱煞气。神魂的速度很快便可查看整个山间,而且出魂之后凡是和邪恶的东西有关的事物就变得非常鲜明。就像顾庄主之前可以看到中了尸毒的陆小凤和方大人的伤口的异状。”
顾西风那次出魂也是仅有的一次,虽然说后来又触发了方士学习的书,但是他还没时间多看,更没时间去实践。
顾西风看着周围大家期待看他的眼神无奈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必进上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得见了。”
越胡尘道:“肯定会成功的,我今天早上算了一卦,有惊无险。”
越胡尘不会出魂,除了书本上的东西也说不出来更多的了。顾西风只好硬着头皮打坐,一边观想脑海中的术士书籍,希望可以看到点什么办法。
但是他一坐下,心里默念着方式出魂入定的咒术,便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顾西风睁开双眼,眼前便成了黑白两色的世界。他看不到周围的人,只能看到文家村的熊熊大火中炙烤着浓郁的黑色气息,但是火势太大,那些黑色的气状物已经变得十分单薄。顾西风看了看自己的装备,差异的发现自己的刀匣还背负在背上。他记得越胡尘说过,出魂实际上除了法器什么也带不过来,衣服什么的只是人的念想所化。顾西风并不太理解,在唯物思想的教育下长大,很难理解太唯心的东西。顾西风拔出自家大橙武。
大橙武本来是有光效的,但是从一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只是一把比较锋利的普通的刀的样子。但是现在在出魂的情况下,这把新亭侯的刀身上布满了红黑色的火焰,大概是因为顾西风是刀的主人,这些火焰跳动着穿过他握着刀柄的手,就仿佛微风拂动,半点不能伤害到他。
顾西风记得如果在游戏里开启方式系统,那么轻功气力值是不消耗的。他试着使用大轻功,一下便跃出很远的距离,好像重力全无。顾西风跑了一会就掌握好了力道,顺着一条布满淡淡的黑灰气痕迹的小路追去。这个黑白的世界里,人虽不同但是地域并无变化,这条路也就是陆小凤和方管家所说的那位‘越先生’所逃走的方向。
里世界之外,几人看着顾西风打坐片刻就呼吸全无,越胡尘连连惊叹他天生术士,天赋绝伦。一边掏出罗盘,随着里世界顾西风的跑动而追寻过去。
‘越先生’不敌方管家和陆小凤两人就果断施法激发了文家村人早都深入骨髓的尸毒毒性,看到他们被村民拖累走不开就直接去往后山寻找文夫人,打算带她逃走。
顾西风追到山顶小屋的时候,文夫人正在和文二争吵,文二似乎身体不适,整个人及其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而文夫人冷冷的看着他,半点帮助的意思都没有。
‘越先生’也就是文二捂着腹部挣扎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下毒,你不是爱我吗?”
文夫人看着他熟悉的脸庞笑道:“我自然爱我的夫君,但我怎么会爱你这个怪物。”
‘越先生’道:“虽然失忆,但是你不是说我就是你夫君吗?山下文里正哪个老头也说我是文二。”
文夫人冷漠道:“你怎么会是他呢,你不过是个别人练出来的怪物,你占据了他的尸身拥有了和他一样的容貌,但是他是人,你就是个怪物罢了。你这个样子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我就不奉陪了。”
‘越先生’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中炸开,‘越先生’的神智在这一瞬间被磨灭,只剩下黑僵文二。
顾西风在里世界,文夫人和‘越先生’的争吵他完全是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他可以看得见‘越先生’,他就像一个纯黑色的人,看不清服饰打扮也看不清面目五官。他就在原地痛苦的打滚,小木屋孤零零静悄悄的坐在山间。
顾西风不敢耽搁,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越先生’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必须被解决。当下顾西风就放了刀气墙和蓝地毯,和之前有多不同的是,原本无法给僵尸造成任何伤害的刀气在‘越先生’的脚下炸开,原本湛蓝色的刀气变成了红色,如火焰般的冲击着‘越先生’身上黑色的煞气。顾西风看看新亭侯刀身上的火焰,长刀入鞘,选择了近身战。顾西风可以伤害到‘越先生’,但是‘越先生’要伤害到顾西风却很难。顾西风的步法承袭霸刀,极其灵活,‘越先生’被打的节节倒退。
但是他毕竟是一只黑僵,黑色煞气的防御十分惊人,顾西风的刀气劈在他身上也仅仅只能打散部分煞气,而煞气消灭之前是很难伤到本体的。顾西风知道这会是一场持久的战斗,但是庆幸霸刀的技能切换方便,完全不担心持续问题。
当顾西风再一次在‘越先生’的身上划过一刀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刀划入肉中的触感。顾西风知道黑僵快要扛不住了,他加快了速度,一道道刀气在黑僵身上炸开,坚硬如铁的尸身上绽放出片片血花,片刻之后‘越先生’横陈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顾西风再三试探,发现这个‘人’是真的死了,才还魂归体。
一睁眼发现自己被于川海背着就在小屋外面,屋前的空地上黑僵扑倒在地上,就像普通的死尸。
顾西风道:“他死了吗?”
越胡尘的眼中闪烁着惊奇目光回道:“死了,你一个人完全解决了他。”
顾西风将自己刚才的情况告诉其他人。
越胡尘惊道:“新亭侯!”
顾西风道:“不一定是真的,只是叫这个名字。”
他解下刀匣,几人都凑过来观赏这柄武器,在里世界之外,它还是简单而朴素。
越胡尘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刀刃上,还没等他吹一口气,微风拂过,发丝顺着刀刃分成两节掉落在地上。
陆小凤道:“这可能真的是历史上的那柄新亭侯。”
上山的几个人想帮忙来着,但是他们赶到顾西风已经打败了黑僵,越胡尘放火烧了那具尸身,几人又从原路下山。文里正文里正没有被带上山来,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愿意动弹。顾西风不喜欢他此前的作为,但是还是问了他今后的打算。
文里正惨笑道:“我们这文家村全村同宗同族,我做了文家村整整三十二年里正,从年轻到老差不多是一辈子了。就是做错了一件事,如今却亲手毁掉整个村子,实在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呐。”
说着,他吐了几口黑血,挣扎片刻便气绝而亡。
顾西风几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半晌不能开口,心里沉甸甸的像坠了块石头。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罪恶,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坏,不论是为了占有什么,私心总是相同的。有了私心便不惮于害人牟利,罪恶亦由是而生。文家村的村民最初也只是迫于饥荒而不得已卖女求生。待到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后,见到了更大的利益,便生出害人之心,用他人的性命换取财帛。之所以说他们是愚民也只是因为如此,不管是不得已还是为利益所诱,这里的人即是受害者,也同样是帮凶。
但是再怎么样的坏和后悔,到现在也是尘归尘土归土了,顾西风看着眼前的熊熊大火神色莫名。罪恶被焚烧殆尽,希望才能重生,生命总是顽强的,即使在焦土之上也能开出新芽。
出了文家村,越胡尘就此告别。从此以后也没人再见过文夫人,谁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连带那个白面的胖太监也找不见踪迹。废园暗室里的女尸就是文夫人亲女,最早和何家小秀才定亲的那个文大姑娘。顾西风和越胡尘之前还在惋惜没能救她,但是方十洲派人验完尸却说文家大姑娘早已死去多时。
离开了的越胡尘自然不会知道这个结果,或者说他早都猜到了,但是顾西风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文家村的事看似解决了,但是仍旧谜团重重,顾西风不打算惹上麻烦,但是麻烦的事似乎早已粘在了他的身上。因为就在烈火熊熊之中,隐秘的角落里,一只洁白的信鸽被放飞。
相隔千里之外的南王府,南王听到内侍的禀报世子的死讯时正在和一个仪态潇洒的方士下棋。
他们一边下棋,一边在谈话。
明明谈的话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看两人的态度却是下棋更重要几分,棋盘之上厮杀正盛。
南王锦帽貂裘的半倚着坐在小塌左侧,一边执白棋而落,一边问道:“越先生可知杀死世子的人是谁?”
方士跟着将一枚黑棋落下,也没有抬头,反而问道:“难道不是那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南王摇了摇头道:“并非,杀死世子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刀客,不过这个刀客还是方将军儿子的好友。”
方士诧异道:“方鹤?他的儿子不是弃武从文离家出走了。”
南王轻叹了一下道:“是啊,谁能知道方家小子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的宁县呢。不过世子总归是她的儿子,这个却仇不可不报。”
南王说着要为世子报仇的话,但是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悲伤。
这时门外有远及近传来均匀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前来禀报:“圣上召众王爷世子于五月初一进京,为先帝祈福。”
南王仍然盯着棋子,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去回天使,就说世子重病不宜行动,本王必然按时到京。”
小太监得了信就退下了,王府里没了世子,竟然也没什么人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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