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夫人的院子里顾西风和陆小凤也没见着文夫人或者越胡尘,没奈何两人只能先到山下文家村子里打探去。
方管家和于川海其实也不比顾西风他们慢多少,就在顾西风和陆小凤在文氏宗祠找人的时候,他们也到了文家村。
“这里看起来挺正常的啊。”于川海看着炊烟袅袅安静祥和的山间村落说道。
方管家看着往来的村民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看这里百姓和乐,家家户户都好像生活不错。但却没注意到这村子里男人太多而女人很少吗?”
于川海再仔细观察就发现确实如此,不仅男多女少,而且这个村子里少有孩子的欢笑,新生的孩童也很少。
他们了解顾西风的武功所以不很着急,方管家好像特意在村子里漫步观察着什么,于川海就跟在他身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三月间的树叶已经开始抽芽,又是一年农忙的开始,文家村的村民因此都有些行色匆匆的。
方管家还在想什么事情,于川海看着一个打扮寒酸破旧的‘闲人’奇怪道:“老管家,你看这人怪不怪?”
方管家转身一看,笑了:“这不仅不是个怪人,还是个难的的明白人,走,且上去打问打问。”
他们说的‘闲人’是个知天命之年的老汉,和文家村村民普遍较好的穿衣打扮上看,这个人穿的就像是个普通贫穷的老农。他坐在一处敞亮的院子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旱烟袋子,于川海过去和他搭话,也不见搭理。
方管家问道:“阁下想必就是文家村里正里。”
于川海还正想问一个富裕村子的里正怎么混的比别家都穷的时候,那个‘闲人’抬起头来了。
这个人一定经受过不少苦头,于川海这么想着。因为经历过太多痛苦的人,眼睛里都会流露出痛苦与麻木,这位老里正就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方管家席地而坐,对他道:“老里正在文家村做了多久的里正了?”
文里正抬起头看了他们两眼才缓缓道:“三十来年吧。”
方管家道:“里正在文家村做了快三十年的里正,怎么里正的日子反而不如他人呢?”
老里正道:“你看看我这样的,再看看别人家,我家里就我一个挣钱做什么,穷也总归是我自己惫懒的缘故。”
方管家道:“我给人做管家也才五年,这之前也东奔西跑连个家都没有。我也是一个人,总还要为了过得下去而奔波。”
老里正道:“那是你运气好。”
方管家道:“我的运气确实不错,不过里正你的运气就不大好了。”
老里正看着他没说话,方管家平时是个很周全的人但是这句话讲的就扎心了。
于川海还以为方管家要从这位里正嘴里打探什么消息,没想到就只是闲聊。
他急着找顾西风汇合,又担心方管家遇到危险,虽然焦急但还不敢多言。
方管家人老成精当然看出了于川海的心不在焉,他对着老里正道:“你看,我这同伴都等得不耐烦了。老里正你要告诉我们些什么话就也别藏着了。”
文里正又不是没事做,谁闲来无事蹲在家门口引人注目,何况还是在文家村这样做,老里正等在大路边上正是因为他要给别人传个话儿。他不肯主动和方管家说起这事,只是因为托他带话的人说要把话带给一个年轻的外乡人,而不是眼前的一老一壮。
文里正打量着方管家和于川海,方管家看起来很和气的样子,另一个却看着不面善的他看着有些眼熟。他想了半天想起来这人是县令的师爷,他曾远远的看见过一回。
等了一早上没见到要等的人的文里正觉得把事情告诉这两个人也是可以的,就对他们说道:“有人让我告诉一个年轻的外乡人他要找的人就在她家里。”
“是不是文夫人让你这么说的。”顾西风和陆小凤一下山就看见了方管家和于川海,走到跟前恰好听到文里正的回答。
文里正先看了看顾西风打扮,然后十分激动扑通一声就跪在他面前。
顾西风吓了一跳,忙要扶他起来。但是文里正执意要跪着,顾西风也不敢太用力。
文里正激动道:“您是顾庄主吧,池夫人说只有您可以救得了文家村,还请您一定要救救我文氏一族啊。”
顾西风不愿看着这么大年龄的人还跪拜他这个年轻人,文里正不肯起来,顾西风便往一侧站着说道:“您先起来,告诉我们什么情况才好做决定。”
顾西风再三劝说,文里正才起来。
文里正道;“先前池夫人把一个人藏在了老汉这里,请顾庄主随我来。”
于川海还想说文里正刚刚骗他们的事,就被方管家拽着跟进去了。
大家进了文里正的家,越胡尘正好吃好喝的坐在桌边。
和他更熟悉一些的陆小凤惊道:“越胡尘你尽然还有心思吃。”
越胡尘看他们都来了,连忙招呼,匆匆咽下饭翻了个白眼道:“昨天到现在忙了一夜了,我又不像你们江湖人尽力旺盛的。”
不过也就是打嘴仗,越胡尘知道事情紧急,匆匆扒完碗里的饭,问道:“怎么你们都来了。”
顾西风道:“你之前藏在文夫人那边了,没去暗室?”
越胡尘道:“我送你出去,本来是想藏身暗室,因为不行还可以躲进密道和地宫。哪里僵尸多,对我来说相对安全一点的。但是当我想往进走的时候,突然心悸,然后就去了文夫人那边,谁知道你说的文夫人竟然是个‘熟人’。”他说‘熟人’二字的时候咬牙切齿的,“顾西风你可害惨我了。”
顾西风道:“看你这状况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看来这位文夫人还是有心帮助我们的。”
越胡尘道:“她才没那么好心,那个女人报复心很重,不管是帮助我们还是帮助文家村的人都只是为了报仇。你忘了那个死的很惨的文二姑娘,还不是文夫人养大,都不见她心软?”
这些顾西风都知道,但是他还是觉得不管是文夫人还是文家的两个姑娘,其实都是些可怜的人。
顾西风道:“文夫人送你下山没有跟着来吗?”
越胡尘道:“没有,她给我下了迷药,醒来我就在里正家了,然后才吃饭呢你们就来了。”
顾西风皱了皱眉道:“我们刚才从山上下来,那几个买家已经解决了。但是废园暗室的那个姑娘也死了,而且不光那个白胖太监,邪道士和文夫人全部都不见了。”
越胡尘道:“文家村这么大,而且是对方经营了那么久的地盘,要找估计是很难的。不过文氏祠堂下的那个地宫里还有那么多僵尸要处理,如果找不到还要先处理这些的。”
几个人上了山就直接去了地宫,还是和昨夜没什么分别,不过僵尸乱窜对于已经业务熟练的几人来说处理起来还是很快的。
大概半日,越胡尘探查到地宫之中再没有僵尸存在,几人便出去了。顾西风猜测邪道士这么半日都没见着人,十有八九是逃走了。然而当他们出了地宫就看见山下冒起阵阵浓烟。
越胡尘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顾西风和于川海都抿着嘴角,神色凝重。进去地宫的人并没有陆小凤和方管家,他们一个是因为中毒未愈,一个是年龄大了,所以以防万一被顾西风留在了村子里。理论上讲,即使遇见了不敌的对手,他们完全可以把人引到地宫里来。顾西风本来相信陆小凤在的话基本上是不用太操心外面的事,但是此刻却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担忧。
顾西风带着越胡尘三人很快下山,山底下烈火熊熊几乎灼烧了整个村子,所有的房子几乎都被点着了,顾西风他们根本没办法仔细查看。顾西风本想仗着轻功好飞进去看看情况,但是除了火,里面浓烟滚滚完全阻碍了视线。正当顾西风焦急的快速想办法的时候,浓烟烈火中似乎有人影走出来。
于川海道:“怎么山下还有僵尸?”
越胡尘一看,果然就是僵尸,还是只时日长久即将化为黑僵的绿僵。
烈火无法完全烧死的绿僵还苟延残喘着,被顾西风一刀劈进火里,被晕眩的绿僵瞬间被火舌吞噬,没能再一次挣扎出来。
顾西风三人茫然的看着文家村的熊熊烈火,和火焰里挣扎不休的身影,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山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僵尸,这些僵尸原本只是村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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