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巴基离开了复仇者大厦。

    对于弗瑞的计划伊妮斯没有过分关注,她因为冬兵和托尼的事已经翘课两天了,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劝退,所以这两天特别勤快地跑学校试图弥补回来。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和导师讨论课题的时候,巴基的血条忽然闪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像是屏幕故障了一样。伊妮斯看得一愣,她之前从没见过血条还会闪的,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巴基的另一重身份——冬兵。

    伊妮斯一下子站了起来,被推开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匆匆对懵逼地看着她的导师请了假,跑到厕所开了空间门去了神盾局,并且用斯塔克出品的机械表发了消息到复仇者内部频道。

    “巴基出事,速到神盾局。”

    伊妮斯根据定位快速找到巴基,那是一间审讯用的小房间,里面只有巴基在,他的神情痛苦不堪,仿佛正经受着什么折磨一样,机械手臂用力地扒着地面。

    伊妮斯直接用血雾将防弹玻璃腐蚀开,在露出破口的那一刹那,她听见有一个不是英语的语言在念了句什么,声音通过天花板角落的音箱传出来。

    伊妮斯看向双向玻璃后面,她很快意识到那里有人,自然垂落着的右手用力扣成爪状,那道声音顿时如同被扼住喉咙一般戛然而止。

    她用力往后一拽,一个特工模样打扮的男人被硬是撞破玻璃扯了出来,满头是血地摔在地上。

    “Hail Hydra。”

    他声音虚弱,神情却是放松而欣慰的,如同完成了什么大业一样。

    伊妮斯瞬间察觉到不好,但就在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一把捏住,毫无温度的机械手臂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如果不是伊妮斯反应快将浑身骨骼变成了埃德曼合金,脆弱纤细的颈骨早已经被拧断了。

    但即使骨骼完好,窒息的感觉同样不好受,短时间内忽然极度缺氧让伊妮斯下意识地想要呼吸,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赫赫’的嘶哑声,然后便被大力甩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

    视野之内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让伊妮斯一时之间无法集中注意力进行控制,晕眩之间她只来得及摸索着按下手表侧面的按钮叫来马克520,便又被冬兵一把拎起来掼到墙上,他再度扣住她的脖颈,缓缓收紧。

    杀了她。

    有道声音在他脑海内不断重复。

    士兵,杀了她,这是命令!

    冬兵应该收紧力道的,可是他看着她的脸,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色和充血的眼睛,机械手臂就好像出故障了,怎么也无法收拢。

    “冬……冬兵……”

    伊妮斯挣扎着,她想说你怎么又忘记了,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伊妮斯是不会死的,但是在剧烈的痛苦和窒息中她依然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这感觉如同冰冷汹涌的潮水席卷了她的理智,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下一秒,模糊的视野内骤然划过一道耀眼的银光。

    冬兵被迫松开伊妮斯转身接住高速飞来的盾牌,劲敌的加入让他不再恋战,握紧拳头飞身撞破玻璃闯了出去。

    史蒂夫第一时间赶到伊妮斯身边把她扶起来,伊妮斯大口大口地喘气,每一下牵动声带的呼吸和吞咽都带来剧烈的疼痛。她的眼睛充血流泪,什么都看不清,只感觉到史蒂夫沉重又急促的呼吸,他颤抖的手握住她的脖子,检查骨骼是否受损。

    “没……埃德曼……合金……”伊妮斯的声音嘶哑得像是两张砂纸在摩擦,“去,追……冬兵……”

    “娜塔莎和鹰眼埋伏在外面,托尼也在空中,他们应付的来。”史蒂夫说,神盾局里有九头蛇,他不放心把没有自保能力的伊妮斯一个人丢在这里,“走,我先带你出去。”

    就在史蒂夫要扶住她站起来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枪响,先是几发子弹从破损的玻璃射入,史蒂夫反应飞快地拿过盾牌抵挡,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子弹雨从四面八方涌入,玻璃和天花板的水泥碎片扑簌簌砸下来。

    ——九头蛇!

    这种规模的火力压制,足以说明神盾局到底被渗透成了什么样子。

    美国队长顾不上惊骇,他抱着伊妮斯缩到角落,用盾牌护住她的同时伺机寻找着突破口。

    好在马克520及时赶到拖住了九头蛇的攻势,伊妮斯打开空间门带史蒂夫移动到外面,神盾局三叉戟总部位于波托马克河旁边,在中央的一座小岛上,这避免了两方交火伤及行人。

    托尼用电磁脉冲暂时废了冬兵的机械手臂,史蒂夫赶去帮忙了,留下伊妮斯看着混乱的场面有一瞬间的茫然——特工和特工打,特工和复仇者打,但问题是大家装束都差不多,根本辨认不出来哪些是九头蛇。加上两方胶着缠斗,难分敌我,她仅有的几样攻击技能也无法使用。

    下一秒,旁边的神盾局总部高楼却忽然传来震天的爆炸声,伊妮斯抬头望去,只看见她刚才所处的楼层已经被火焰席卷,马克520倒退着飞出来,依旧在不断地开火,然后加快速度飞下来,落到伊妮斯身后倾身护住她,挡住上方坠落的玻璃和石块。

    “威胁清除完毕,小姐。”

    “贾维斯,辨认哪些是九头蛇。”

    “好的,小姐。”

    另一边,史蒂夫正用盾牌将九头蛇打飞,视野里却倏地闯进来一朵有着粗壮根茎的硕大无比的花朵,它猛地往前窜了一步,张开花瓣,露出内部一圈又一圈的尖锐牙齿,一口将九头蛇吞了进去。

    史蒂夫悚然一惊:“???”

    他转头望去,错愕地发现周围竟然全是变异了的巨大植物,伊妮斯安静地站在不远处,似有若无的红光将她与这个世界割裂开,静止得如同一道虚影。

    然而伊妮斯表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却慌得一批,尤其是在看到食人花内部的牙齿之后更是心里一颤——糟、糟糕,恐怖片看多了!

    复仇者们呆滞地看着颜色鲜艳的食人花一口一个九头蛇,其余的吃不下的则被藤蔓卷起缚住,托尼飞在各色植物间挨个把九头蛇打晕,弗瑞也带着特工小队姗姗来迟,伊妮斯这才松了口气,收回力量,把植物变回正常模样,被食人花吃进去的九头蛇也一个接一个地被吐了出来。

    这是她继把自己的骨骼变成埃德曼合金后进行的最大的一次改变,虽然不至于无法控制,但毕竟改变的数量庞大而且还是活物,急剧消耗的力量还是让她头部剧痛,伊妮斯喘了口气,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要不是马克520及时捞住她的腰伊妮斯估计会狼狈地一头栽倒在地上。

    “小姐?”

    伊妮斯扒拉着马克520的手臂脱力般的跪坐到地上,针刺一样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抖,白日里正常的光线落在她眼里都变得无比刺目。贾维斯看了眼匆匆跑来的美国队长,把伊妮斯交给他,让她能够靠得舒服一点。

    “甜心?”

    托尼也迅速飞到她身边,“甜心,还好——”他瞪圆了眼,“你脖子怎么了?”

    贾维斯在伊妮斯面前半跪下来,扫描她颈间的伤痕。因为冬兵的是机械手臂,除了瘀伤之外还有轻微渗血的擦伤。

    “皮肤损伤以及软组织受伤,先生。”贾维斯说,“但小姐的骨骼是埃德曼合金,所以并无生命危险。”

    托尼很暴躁:“老贾,她看起来哪里像是没有危险的样子?!”

    “是的,以小姐的自我修复能力,不出两天就能完全恢复了。”

    托尼:“老贾,我不是要让你这么回答的!”

    贾维斯:“……?”

    托尼泄愤地揍了一下马克520。

    史蒂夫扶着伊妮斯靠在肩上,想起上次纽约大战后她的异样,轻声问道:“头疼吗,伊妮?”

    伊妮斯用力地闭着眼睛点头,周围到处都是光,刺激得她不断地流泪,感觉眼睛肿到快要睁不开,太阳穴也一突一突地跳着,难受得伊妮斯牛一样地不停往史蒂夫肩上抵,手上抓着钢铁侠的手指又掰又拧,用力到指甲泛白,像是能借此转移疼痛一样。

    史蒂夫扶着她的后脑勺,对托尼说:“托尼,娜塔莎开来的车上有斯内普先生制作的魔药。”

    “我去拿。”托尼没有多争辩,他摸摸伊妮斯的脑袋,把马克520的手指塞给她掰着,马上起身飞走了。

    伊妮斯又灌了三瓶魔药下去,艰难到得用力咬紧牙关才能忍住不吐出来。

    复仇者们在神盾局临时找了个地方休息,伊妮斯半死不活地靠着美国队长牌肉垫,托尼在一旁几乎快要爆炸,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在弗瑞进来后更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愤怒地咆哮:“尼克·弗瑞!!!!冬兵到底是怎么回事!!!!”

    史蒂夫看着背后仿佛燃起巨焰的托尼,默默地把冷静两个字咽了回去。

    娜塔莎坐回到伊妮斯身边,和鹰眼一起看着弗瑞,她清楚弗瑞肯定有什么事或者计划瞒着他们。说实话,她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仍是会感到不快。

    弗瑞同样感到头疼,他暗自叹气,从头开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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