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泽消太吃饭的时候, 维尔正面对着记者们的采访和一堆摄像头。
“请问icarus先生,您对villain下重手是故意而为吗?”
“icarus先生,对遭到villain起诉这件事您怎么看?”
“听说本次雄英体育祭的安保是您负责的?”
“请问您是否真的是雄英的教师?会不会把自己的理念传给学生?”
因为icarus并没有加入任何一家事务所而不得已堵在对方门前的记者们在维尔走出临时住处后蜂拥而上。
早上有点冷, 为了抢到第一手新闻的记者都已在这里等待许久, 从来没面对过这种场面的维尔愣了愣,伸手从屋里拿件外套递给最前面那个穿着短裙和露臂上衣,冻得说话声音都发起抖来的年轻女记者,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大家一个个问, 能给出答案的我都会作答。”
“请问icarus先生,您对villain下重手是故意而为吗?”女记者道谢后甚至来不及将外套穿上便抢着发问。
这问题很锋利, 维尔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比起虚与委蛇选择将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媒体前“是的, 我是故意的。”
现场顿时哗然,女记者连忙接着追问“您知道您的行为属于故意伤害吗?”
“我不是法盲,但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属于故意伤害”见对方抖着提问却还没有穿衣服的想法, 维尔无奈的摇摇头“女士,我以为在确保自己不会得病的情况下才能继续进行采访?”
女记者赶紧穿上外套,这时又有其他媒体想抢着提问, 维尔抬起手拒绝了他们, 安静的等着女记者穿好外套再度拿起话筒,才不急不缓道“这几个villain都是持凶器或者在之前已经对别人造成了可能威胁生命的困扰,在闹市, 周围都有人的情况下, 我认为让他们迅速失去任何伤害他人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
这场非正式的新闻发布会一直持续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 难得碰上个这么配合,乖巧又稚嫩的职业英雄,记者们恨不得把能问的东西都套出来。
现如今,为了防止有些无良媒体歪曲意思肆意乱写,采访都往往有直播录像,昏暗的房间里,死柄木弔窝在一张旋转椅上,烦躁的看着这场采访,翻身打碎了一个黑雾刚擦好的杯子。
还说什么不是故意伤害,明明骨子里就沉淀着对鲜血惧怕又渴望的冲动啊。
对方近乎凌迟脑无的瞬间仍在眼中,这样的人义正言辞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有故意伤害,谁信啊。
还是说那家伙跟英雄相处久了连英雄的虚伪都学会了呢,真是难看。
“噗哈哈哈哈哈哈……让一个彻头彻尾的villain去当英雄,那群人是都瞎了吗……那分明就是个披着英雄壳子,拿着英雄证件去肆意宣泄自己暴力冲动的villain啊……!”青色头发的男子站起来,看向一直听着他说话的‘老师’,嘶哑着嗓音道“脑无已经完成了几头?”
屏幕里一时无声。
“老师?”死柄木弔不耐烦的扬声询问。
“御神,维”许久后,屏幕里才传来往日的男人声音,他重复了一遍被死柄木弔一直惦记着的青年的名字,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可以给你四头。”
“我的个性里有一部分可以带您一起去看七年前的事”竹内秀坐在维尔家的沙发上,对相泽消太说道。青年的家很干净,一看就是时常打扫,相泽消太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摸了摸看起来至少也是五年前式样的电视,头也不回的询问“代价呢?”
干净是干净,可显然并无居住痕迹,但他刚刚通过欧尔麦特查了一下,不管是御神枢还是御神维都没有别的房产,所以说就像欧尔麦特在电话里提的,维尔大多时候都是住在甜品店不回家?
这更说明了这间屋子对青年的特殊。
“也就是精神疲惫,可能要休息的更久一点”竹内秀并不是很在意的笑笑“放心吧,因为工作的原因,我经常要带着别人回到过去的。”
毕竟有这种宝贵个性的只有他一个,为了防止竹内秀造假,每次做这种特殊的‘侧写’总要有一个在界内知名的正直警察陪同。
也是竹内秀是欧尔麦特崇拜者的原因,不然仅仅以这种‘探查一个职业英雄’过去的事,可完全请不到竹内秀这种国内顶尖的侧写师。
“这间屋子不小,有好几个房间”相泽消太进去逛了一圈,思考了一会儿“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应该就是七年前villain袭击的地方,走吧,我们去看看。”
不过调查完那个房间之后,还要在客厅,不对,凭借昨天那份记忆里的信息,不如去御神枢的卧室看看。
相泽消太这么想着,带着竹内秀走到空房间里,等待对方发动个性。
明亮的房间很快被黑暗所笼罩,日升月落奔涌如流,在一阵倒带般的重放中停在了一个安静的晚上。
明月皎皎,流光如水银泻地,淡金色长发的孩子坐在房间里,坐在靠着玻璃窗的钢琴琴凳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按着琴键,熟练地弹出一首忧伤缠绵的曲子。
楼下应该有车驶过,明亮的灯光一闪而过,短暂照亮了孩子平静的表情。
“小维”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随即门被推开,梳着梨花烫的女人走进来,看到弹琴的少年皱了皱眉“小维!练琴要打开灯!不然你父亲又要说了!”
“抱歉,姑姑”听到女人的声音,少年终止演奏,侧过头温软的笑了笑“不过我已经记住琴谱啦,琴键也是,看不见才有助于训练嘛。”
他的声音轻软又因变声期而颇有些沙哑,听起来竟是别有味道,因年少而雌雄莫辨的脸精致得很,眼眸闪烁间满是灵气。少年挽了下头发,带了些撒娇意味“姑姑不用担心啦。”
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亲戚之间对话,为了防止某些狗血的事相泽消太还特意观察了下女人的样子——没有衣着暴露,没有浓妆艳抹,女人身穿精致得体的和服,有着和御神枢一样的金色头发,只有眼睛是不同父子俩外貌的深紫。
况且维尔对这个‘姑姑’的反应举止很自然,真的是将对方作为值得尊敬信赖的长辈而已。
男人看向竹内秀,意思是你是不是停错时间了?
竹内秀摇摇头,示意相泽消太继续看。
“是吗?”女人露出了些许惊奇的称赞的神色,走进屋中,拿起琴谱“这么快就记下来了吗?枢他昨天才把这张谱给你吧?”
“不难的”少年坐回琴凳,仰头道“姑姑要不要听听看?”
女人笑了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琴声在女人答应后于少年指尖流出,钢琴或清脆或沉闷的叮咚伴着月光充盈在屋内,弹琴的少年金发披肩,背脊直挺,银光流连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漂亮优雅如故事里的王子。
但是王子是不会拎着打刀把人砍成重伤的。
趁着琴曲演奏的无聊功夫,相泽消太打量起四周,这间屋子没撤掉所有东西的时候很明显是个琴室兼画室。落地窗,白纱窗帘和屋子中间的画架颜料与石膏像无声的诉说着这家人称得上高雅的爱好,墙壁是用颜料一点点画上去的严岛神社图,比起写实风更似漫画的厚涂,橘红的鸟居屹立在蔚蓝的海上,头顶晴空白鸟,一望无际。
相泽消太端详了一会儿,便猜出这大部分应该是御神枢的手笔,画的构图很明显有着相当成熟老练的功底,至于那细微处透着稚嫩,有些地方还存在轻微色差的上色,多半是出自维尔之手。
“相泽先生”正在相泽消太继续观察的时候,竹内秀的声音打断了他继续下去的举动,男人回过头,瞳孔骤然收缩。
本来捧着钢琴琴谱的女人不知何时已把钢琴谱放下,蹲在琴凳旁边向专心弹琴的少年说着什么,而少年竟也没有停止弹琴的动作,但双手却因过度用力而筋脉清晰。
“怎么回事?”相泽消太走过去,靠近女人去听她在说什么。
“是催眠”因为违和感而一开始便盯着女人观察的竹内秀不敢眨眼,紧紧盯着女人道“和个性有关,刚刚她对icarus发动了个性。”
还没习惯维尔英雄名的相泽消太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竹内秀说的是谁,随即听到了女人不停在重复的话。
“你杀了你弟弟,对吗”女人声音轻柔的诱导。
“我没有”少年呼吸急促,双眼仍是紧闭着,却痛苦无比的皱眉辩解,他的嘴唇在抖,声音也很微弱“我没有……是villain,我只是没来得及救他……”
“你来得及的,是你害怕了”女人轻声道,她的声音是极有规律的舒缓,换在以往完全能让人放松下来,而此刻只让少年愈发紧绷“你害怕了,你放慢了速度,你本能推开你弟弟的。”
少年张了张嘴,不再吭声。
琴声仍在继续,熟练到空洞的琴声回荡在屋子里,无比诡异。
他不可能加快速度,当时在villain手下救走维尔的相泽消太太清楚了,当时那个villain的杀气和恶意之浓如有实质,连他这个雄英毕业的职业英雄都心跳加速,一个小学生没有当场瘫软崩溃已经是可怕的意志力了。
女人还在说,攻破一个少年的心理防线并不难,尤其是本就一直在为自己没能救走弟弟而愧疚的御神维。
恶魔在黑暗中张开了嘴,血与火的那一日化为慢动作在维尔眼前一遍一遍的不停播放,悔恨如刀,将好不容易痊愈的少年再度割的鲜血淋漓。
“你”女人嘴唇轻动,用肯定句证实了自己的理论“杀死了你弟弟。”
“……”这回,少年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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