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因果

小说:【敏若】长谋gl 作者:涯岸
    “逍遥派?”赵敏闻言,转头去看周芷若,却明显从她眼中也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很显然的,对于这样清新脱俗的一个名字,她也是一无所知。

    可事实上,对于逍遥派一无所知之人,其实只有赵敏一人罢了,周芷若这人博古通今,武林中这些门派的正史野史,她早在上辈子游历江湖的时候知道了太多,这百年前风光一时的门派,她自然是记忆犹新,故而此时从这老者口中再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她竟有种光阴逆转的错觉,整个人顿时就有些恍惚,可这种恍惚却不小心被赵敏解读成了困惑,也怪周芷若平时太能装,不然,不可能连赵敏都会错了意。

    然而更其实的,会错意的不只赵敏一人,对面坐着的老者明显也将周芷若脸上这种震惊理解成了跟赵敏一样的“没听过”,“不知道”一类的意思,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带着一脸怀念似的怅然,幽幽说道:“你们这些半大的孩子不曾听说过倒是正常,毕竟,逍遥派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经退出江湖,远遁塞外,莫说你们,便是你们父辈能够知道的,又有几人呢?”

    赵敏狐疑的问道:“前辈这么说……听前辈言下之意,莫非,前辈便是逍遥派的?”

    老者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道:“不错。”

    赵敏便问:“那前辈可否与我二人说说,这逍遥派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老者闻言,又是长长一声叹息,半晌才道:“那便要从很久前说起了!”

    “逍遥派起源于北宋初年,当时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大宋朝空有其表,外强中干,内有百姓贫乏困苦,外有金夏辽虎视眈眈,局势实在不容乐观,便是在这样一个时期,很多有识之士不愿为朝廷效力,他们曲裾草莽,自立一派。

    逍遥派的创派祖师逍遥子便是这样一个人,不同的是,他在创立逍遥派之前,曾游历四方,遍览山河,并有幸窥探天机,晓长生之道,后有所大悟,于武学方面方才有了大的建树。”

    周芷若听到这里,不由思绪飘远,这些事情,她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知晓,她还知道一些不为外人道的野史,相传逍遥子这人乃是一个才艺双全又崖岸自高之人,故而,他在选择弟子方面也极是严苛,既要求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又要求武学机关无所不通,可天底下这样的人又能有多少呢,这便导致,逍遥派从建派伊始,便人丁稀少,偶尔出现几个惊才绝艳的风流人物,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也是微不足道,哪怕红极一时,也很快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甚至不曾留下任何记载,后来,随着朝代更迭,光影流转,关于逍遥派的传说也很快便消散殆尽,不复存在了。

    逍遥派的出现便如昙花一现,再是迭丽惊艳也不过是转眼云烟,转眼便没入沉沙,随风远去,然而,据周芷若所知,即便如此,逍遥派依旧出了一些不世出的高人,留下了一些诡谲莫测的高深武功,只可惜,因着年代太过久远,便是她再博闻广智,涉猎甚广,了解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知道的也不过尔尔。

    老者继续说道:“南宋国破,元兵入关,蒙古人入主中原,天下再次动荡,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当时的掌派之人原道子想要齐集武林各门各派,救济苍生,奈何朝廷无道,视汉人为刍狗,江湖路远,各门各派更是只顾各扫门前雪,救世济民不过一句空话,原道子一气之下带领整个门派离开中土,远遁塞外,近百年来偏安一隅,过的也算是逍遥自在。”

    周芷若听到这里,面上不曾流露丝毫表情,心里却不能苟同,说白了,原道子便是太将自己当一回事,太看得上自己,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跟他一样,有一颗赤诚的稚子之心,心怀天下,他一号召,各大门派便应该一呼百应,齐聚一堂共商国事,却不曾想,他逍遥派在江湖上本就属于微末,根本便没有号召力,人家各大门派平时在各自地界作威作福说一不二,又凭什么唯你逍遥派马首是瞻,连这点人之常情都想不明白,起事失败才是正常。

    赵敏又问:“既是如此,那您……前辈您这腿……”

    老者原本还沉浸在旧时的记忆之中,却被赵敏这一句话拉回现实,他明显疲惫已极,闻言却依旧回答道:“这便怪我遇人不淑了。”

    他说到这里,苍老浑浊的眼睛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周芷若,方才缓缓说道:“逍遥派传到我师父手里之时,已然越发凋敝,他老人家又只收了我跟师妹两名弟子,自是爱护有加,倾囊相受……”他说到这里,目光越发悠远,道:“他将天山折梅手和六相神功传给了师妹,将北冥神功传给了我,我与师妹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感情自是深厚,少年时期便一同下山闯荡,游历江湖。”

    “我师妹长得好,家室好,武功也好,又爱乐善好施,打抱不平,我二人很快便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当时的武林中人还曾送给她一个绰号,唤做出尘剑。”

    周芷若闻言,不由浑身一震,她震惊的抬头去看,下意识问道:“前辈所说之人,可是出尘剑落清瑶?”不待老者回答,她又问:“这样说来,前辈便是谷时雨,江拓?”

    老者一愣,随即震惊道:“你竟知道我二人?”

    周芷若自然是知道的,上辈子早些年,她闲来无事于藏书楼休憩,曾有幸翻过一本典籍,说的是峨眉派第二代掌门人风陵师太少年时的一些旧事。

    那时的风陵师太不过是一个年纪尚幼的稚女,一次出游,路遇豪强,她势单力孤落了下风,幸得一女子出手相救,方才幸免于难。

    风陵师太感激涕零,询问恩人姓名,方知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出尘剑。

    书上又写,师祖后来回忆说,当是时,师祖观恩人相貌,只觉得她容貌甚美,鼻若悬胆,眉如远山,口如含丹,当真如瑶池仙女,如山涧明月,如这天地间所有的美好。

    周芷若那时只觉得师祖是在夸大其词,怕是将个人感情带入评价也不置可否,如今想来,这落清遥十有八/九竟是她外祖母,当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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